果然,就在小賊頭將那兩人解決沒多久,遠處道上,便是有著一輛馬車咕嚕嚕的行來,馬車看起來精巧之極,木龍雕琢,華蓋繞頂。顯示其主人身份頗為不凡。然而若是仔細望去,便是能夠發現那看起來三四十歲的趕車人雙眸時不時的有著精芒閃爍,一雙拉馬繩的大手長滿老繭,太陽穴高高隆起,即便是在這“破財路”上趕車也是神色從容,沒有絲毫緊張之意,顯然是功力修煉到頂峰才會出現的氣象。
此刻陳衛端坐亂石之上,在那馬車出現的瞬間便是神識湧動,不動聲息的向著那馬車掃過,對於那趕車之人隻是一瞥而過,當神識落到那車廂之內時,卻是發出一聲淡淡的輕咦聲。
就在小賊頭神識掃過那車廂的瞬間,原本飛馳中的駿馬也是嘶鳴一聲,被趕車漢子硬生生的拉住。“小姐,不知為何要停下來,小姐可能有所不知,這條路號稱“破財路”,雖然屬下有信心護得小姐周全,但難免會有一絲的疏忽,若是小姐有什麼損傷,屬下卻是不好向主上交代!”漢子悶聲說道,同時心頭也是有些疑惑。
就在那漢子聲音落下,車簾掀起,卻是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神色從容的走下馬車,四下張望了一眼,見到那亂石之上如同乞丐一般的陳衛時,眉頭微不可查的微微一皺,旋即便是舒展開來,若無其事般向著陳衛的方向微微一禮道,“小女子紫阮,見過小兄弟,不知這位小兄弟可是有何吩咐,若是紫阮能夠辦到,應該不會推辭!”女子盈盈說道,聲音細膩婉轉,使人一聽之下大有憐惜之感,隻是說出的話卻是滴水不漏。
陳衛聞言也是心中一動,隻見眼前女子約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發髻盤繞,肌若凝脂,說話間一股若有若無的處子幽香撲麵而來,使得陳衛小賊心頭大動,隻是從小在賊窩中長大,陳衛的識人觀物遠非同齡人可比,從眼前女子先前的神情來看,小賊頭心中卻是不覺間為眼前之人打上了警惕的標誌。
“兩位既然來了那就在此地稍稍休息片刻,隻要我等的人來了,到時你們儘管離去便好!”陳衛說著,雙眸竟是再次閉起,對於眼前兩人也是沒有過多留意,說話間也是沒有多少客氣,聞言,那女子眉頭微皺,還未說話,一旁的大漢卻是看不過去了,一怒之下便是上前,對此,小賊頭卻是看都不看,眼睛都是未曾眨動一下,紫阮見狀,卻是心頭大驚之下卻是來不及阻攔。
“哼,瞎了你小子的狗眼,我家小姐對你客氣,你這臭要飯的竟然不識抬舉,今天爺爺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做人要有尊卑貴賤!”大漢怒吼一聲,縱身一躍,兩隻大如蒲扇的手掌便是向著陳衛頭頂轟然落下,此刻大漢心中得意之極,在小姐麵前如此“露臉”,想必日後小姐對自己也會更加信任了吧!大漢心中默默想到,出手間也是留有三分餘地,倒並不是大漢心中不忍,隻是覺得在小姐麵前殺人多為不雅,然而就在那大漢心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時,紫阮焦急的聲音卻是先一步傳出,“仙長請饒命,我乃開源國國君之女,屬於修仙門派天劍閣管轄,還望小仙長手下留情!”
果然,就在紫阮聲音落下,小賊頭心中一動,原本體內靈力翻湧的勁道也是生生卸去大半,內力翻湧,袖袍輕輕一揮,轟的一聲,一道掌印便是結結實實的印在那大漢胸膛之上,原本聽聞自家小姐出言而心生不妙的大漢陡然感到一股沛然大力向著自己體內狂湧而去,旋即,整個身體卻是如同沙袋一般,向著遠處生生劃去,直到撞到十丈之外的山石上才生生停止,此刻大漢吐血不止,胸口處,一道淤血凝聚而呈現出黑色的掌印觸目驚心,昏迷不醒,死活不知!
“放心,他還死不了!”見到那紫阮麵色難看,小賊頭隻是輕輕一句便是閉目不理,而那紫阮神色變了數次之後,最終還是盈盈一拜,“多謝仙長手下留情,我們兩人就依仙長吩咐留在這裡,仙長有何吩咐隻管招呼一聲便好!”紫阮緩緩說道,聲音中卻是有種楚楚可憐之意,若非小賊頭心智之堅,恐怕早已迷失!
紫阮為那大漢傷好藥之後便是來到陳衛身旁,望著眼前看起來僅僅十七八歲的少年,紫阮心中卻是生出一股疑惑之意。若非整個開源帝國屬於那天劍閣的附庸,自己隨身攜帶著可以識彆神識探查的靈物,恐怕剛剛自己一個不慎,便是要葬生在這小賊手中,眼前小賊年歲不大,出手卻是毫不留情,其狠辣程度甚至讓自己都是脊背發寒。紫阮心中在推測著小賊頭的來曆,不知是何門何派,來到這天劍閣的地界所為何事,而小賊頭心中也在不斷思索著那天劍閣究竟是屬於什麼樣的修仙門派,隻是小賊頭見聞實在是極為有限,最終也隻得無奈放棄,而剛剛出手留情,也隻是下意識所為罷了。
就在兩人心思各異間,四周忽然湧起微微的震動之感,隨即,無數呼喝聲從四周圍攏而來,將陳衛三人牢牢包攏,放眼望去,竟是不下三四十人,個個麵容肅重,手持精刀,整個場麵寂靜之極,給人一種深深的壓抑之感。見狀,陳衛眉頭也是一皺,從中卻是感受不到絲毫山賊流匪之氣,有的,隻是一種經曆戰場的殺戮之氣。
就在陳衛心中詫異間,那一隊隊山賊打扮的人群當中,忽然讓開一條道路,旋即,一位身著漆黑兵甲的男子卻是緩步踏出,眼前男子相貌普通,麵容剛毅,周身兵甲在斜陽的照耀下,卻是發出絲絲冰冷之感,“屬下拜見公主,今日得罪也是屬下迫不得已,還望公主恕罪!”兵甲男子恭聲說道,隻是周圍的肅殺之感使得紫阮眉頭大皺。
“若是紫阮沒有記錯的話,嚴將軍應該屬於我二哥的貼身侍衛,不知這次攔下紫阮去路卻是有何見教?”
“如今先皇年事已高,宗室皇選卻是遲遲未定,這帝皇之位也就在主上和大皇子之間才有可能,牽連到公主殿下,實屬無奈!”那嚴將軍說著,手中卻是握在了腰間的鐵劍之上,眼眸中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機。
“爭權奪位,兄弟姊妹在他們眼中卻是一文不值,真是可悲,我紫阮生在帝王之家乃是我之不幸!”紫阮輕輕歎道,聲音中無奈彷徨,看的一旁的陳衛也是眉頭大皺。
“嚴將軍,出手吧,若是我死,也就沒有這麼多牽掛了!”
“請恕屬下得罪!”嚴將軍說著,目光一凝,內力流轉間,竟是使得手中重劍舞舞生風,一劍斬落,卻是有種千鈞之感,出手間竟是毫不留情,然而,還不待那重劍落下,隻聽一聲金戈交擊聲轟然傳出,隨即,那嚴將軍麵色陡然一變,手中重劍脫手而出,虎口竟是隱隱有著絲絲血跡。此刻那嚴將軍才注意到一旁如同乞丐一般的陳衛,神色間一片凝重,“先天強者,大地遊仙?!”聲音落下,還不待吩咐,周圍三四十人竟是同時散開,金鐵交擊,組成一套玄奇之極的陣法將三人圍攏其間。
“哼,現在還不出來,要我親自出手麼?!”
就在周圍氣息凝重間,陳衛卻是忽然間冷冷說道,眾人隨著陳衛的目光望去,隻見百丈之內,卻是沒有絲毫人影,見狀,那嚴將軍眉頭微皺,剛要說些什麼,卻是驀然感到周身一寒,如同被一條毒蛇盯著般,脊背都是有著冷氣盤繞。
“哼,敢插手天劍閣之事,閣下莫非活得不耐煩了?不管你是什麼來路,現在立刻離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若不然···”原本空無一人的眾人身後隨著陳衛話音落下,也是蕩起絲絲毫光,旋即一道人影憑空出現,眼前之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麵容消瘦,右手持劍,左手當中,卻是捏著一枚淡青色的符籙,符籙周圍,蕩漾著一抹細微的奇異波動,顯然剛剛的隱匿身形卻是依靠這枚符籙之力!
見到來人,陳衛心中也是一動,神識之力微微一掃,原本心中的那絲擔憂也是儘數拋去,眼前之人雖然自稱是天劍閣弟子,但其實力,卻也僅僅初入練氣三層而已,對付一般人間武者尚可,對於此時的陳衛來說,卻是隨手打殺。
“不知死活!”小賊頭心中冷哼一聲,也不多言,掌心紅芒一閃,頓時,虛空當中一道車輪大小的血煞骷髏鬼影轟然閃現,張口間,一股濃鬱的血煞之氣便是向著眼前之人噴湧而去,見到眼前之人出手便是毫不留情,那男子也是心頭大駭,慌忙間左手符籙祭起,身形消失的同時,又從懷中摸出數張大小顏色不一的符籙,不要錢般的向著小賊頭所在拋撒而去,隻是,無論何種符籙,隻要被那血煞之力侵染一絲,便是當空燃燒起來,化作一縷白灰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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