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宋軒示意他分析來聽,便開口說道:“我相信大師兄的判斷不會出錯,這件事情深有蹊蹺,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你家小姐救出來的。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家小姐好歹以前也是江湖中有名氣的人物,哪裡會這般的被人輕易整死。”
聽他一分析,小青也覺得像是這麼回事。但是,小姐到底是被誰綁去了呢?完全沒有頭緒!
“你先回去,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見她兀自糾結,他好心的說道。畢竟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留她在這裡問十萬個為什麼,這沒有多大用處。
“我……”她眼巴巴的望著宋軒,想他說一句話,可以讓自己跟著。但是,麵前的這個人是宋軒,不是溪夢落,會想著她的感受。
見她這樣,他有一絲的不忍,開口道:“大師兄,不如就讓她跟著吧,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問的,也方便。”
宋軒見他這個小師弟第一次為著這樣一個丫頭主動開口要求自己,覺得甚是驚奇。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沒有說話,隻是輕點了頭。
見此,小青開心的道了聲謝。
“宋兄,前麵不遠處有馬車走過的痕跡。”陳聰上前,對著宋軒說道。
“馬車?昨日前來上香的人那麼多,怎麼確定那就是綁架夢落的那一輛馬車?”宋軒分析道。
“宋公子說得對,昨日確實有許多人家都架了馬車過來,若是前麵有馬車的痕跡,並不覺得奇怪。”小青就著宋軒的懷疑,趕緊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小師弟深深看了一眼這個丫頭,想要以手扶額的衝動。
宋軒和陳聰見這個丫頭這般自然而然的插足二人之間的談話,不由都深深看了一眼,但是也沒有責怪。
“昨日下了一場暴雨,之前的馬車痕跡肯定會被暴雨衝刷,那些痕跡早已不在了。而昨晚夢落被綁架,那個時候,正開始下雨。而小青姑娘來找宋兄求救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況且,這寺廟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那些黑衣人想要轉移人的話,馬車是必要的工具。”陳聰將自己的想法,認真細致的分析了一下。
宋軒沉思了一會兒,道:“陳兄說的有理。雖然是晚上,但是一群男人身邊劫持著一位貌美女子,實在也是引人懷疑。”
“這件事情就交給小師弟去辦吧,陳兄你留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小青聽他負責這件事情,立刻對著他說道:“求求你帶我去好不好,奴婢這條命是小姐救的,若不是小姐,奴婢可能早已是刀下的亡魂了。”
小師弟領命,正準備離開,聽著她一直在自己身邊胡攪蠻纏,無奈,道:“那你跟來吧。”
兩人離開,宋軒才開口說道:“陳兄是不是覺得奇怪,我一向不理會外邊的事情,卻為何這一次這般的儘心儘力的找溪姑娘?實不相瞞,我……”
“宋兄將要說的,陳某怕是知道一些。可是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無所顧忌的溪夢落了。”他之前隻知道夢落對他的心意,每次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和自己聊自己心儀的男人,可以談起了他。
“嗬嗬。”宋軒低沉著嗓音,笑了起來。道:“原來,這一切,從來隻是當局者,旁觀者清。”
“隻是世上的事情,也沒有絕對,隻要宋兄有心,必定能夠達成所願。”陳聰提醒道,他也喜歡溪夢落,但是她從來隻是將他當哥哥。她沒有那份心,他也隻能埋在心裡。
窮年憂黎元,歎息腸內熱。
“當初,若不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那會造成今日這個局麵。”這是他自己的錯過,也怪不了誰。
“隻是,相必陳兄也知曉不少我們華山派的事情。最近門派裡的事情太多了,多少有些自顧不暇,不然,我不會在明白了自己心意之後,找不到她了。”宋軒無不悵然的說道。
陳聰聞言,默不作聲。他知道感情這個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他也知道每個人身上總是有自己所要背負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不過,既然宋兄已經明白過來了,便是好的。這一次的事情雖然事發突然,但是宋兄這樣儘全力找夢落。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開心。”陳聰說道。
“希望這一次,她也能逢凶化吉。”宋軒不無感歎道。
“這一次?難道之前?”陳聰反問道。
“之前的刀堂針對華山派和丐幫的事情,我想你也聽說了吧。那次送走她後,一直到最近才見的麵,沒想到……”宋軒徐徐說完。
“原來如此。”陳聰說完,招呼了一隊人馬,繼續之前的線索尋人而去。
宋軒望著馬背上英姿颯爽的陳聰,注視良久。男人的直覺,這個陳聰對於溪夢落的感情也絕對不一般。
“溪夢落……”宋軒輕啟了薄唇,四個字輕如煙霧飄渺在空氣之中。
溪夢落一覺睡醒來的時候屋子漆黑,淋了一場雨,睡得特彆的沉,再加上折騰了一晚,再好的體力也不是能禁得住這樣折騰。
這個點起來,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掀開簾子起床,見桌上放置著早已冷卻的飯菜。葷素搭配,看起來不好不壞。但是,她還從來沒有吃冷飯的習慣,寧肯不吃。但是為了讓自己有力氣自救,她必須吃些東西。
“有人嗎?有人嗎?!”不過,她並不像虧待自己,想起睡前聽到那人的談話,貌似不會怎麼虧待了自己。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溪夢落抬頭,一股強烈的光線至門外穿透進來,不適應的用手遮擋了眼睛,隻見一穿著樸素的女子從光影中走來,走到自己麵前,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溪夢落見這人還算客氣,實在想不出這些人綁架自己來做什麼,現在竟然還派了個丫鬟來侍候自己。
“你去打水過來,我要洗漱。還有,這些飯菜都冷了,都撤下吧。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說完,兀自停頓了一下,見那人沒有反應。道:“你可以下去準備了。”
“是,奴婢馬上去準備。”
見她走後還不忘了將門鎖上,門外還站著兩個大漢守著門,想要突圍,還要仔細觀察這院子裡有多少看守的人才行,不然自己貿然行事,不要說能不能跑的出去,打草驚蛇了怕是連現在這個待遇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便更加坦然的在屋子裡四處走走看看,門外有人把守,窗戶上都釘死了,房間很暗,隻有幾縷光線從縫隙中穿透進來。
“不知道小青怎樣了?母親應該會很擔心吧?”溪夢落自言自語道,其他的人她不關心,她最在意的還是孟氏,如果知道自己被綁架了,她還懷著身孕,受不了這個刺激。
她這樣想著,卻意想不到的是,孟氏確實因著她的消息,緊張的暈了過去,隻不過,經過大夫一夜的照料,情況已經平穩了,隻是需要休息,情緒不要太過激動。
大夫開了幾幅安睡的藥,房裡的丫鬟服侍她吃了之後便一直在睡。溪清明連夜進宮,從皇上那裡,得到了助力,稍稍放了放心,回到府裡,見孟氏沒有大礙,便去了找了溪夢落。
溪府裡麵除了孟氏還有一位得寵的就是李氏,這不,眼見著對頭的女兒被找了回來,且有了個好歸宿。自己心裡哪裡能夠好過。
李氏平時有事沒事就找孟氏的茬兒,這不,好不容易找著機會可以煽風點火。當然,還沒有忘了一雙八卦的嘴。
“你是說,溪夢落一個晚上沒有回來?而且孟氏受驚現在躺在床上休養?”李氏一大早就聽到房裡的丫頭打探到這個消息,不由心中一喜。
前一段時間她還在抱怨老天的不公平,什麼好處都讓孟氏給占了,不過就是出身比自己好,不用努力便可以得到這麼多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自己付出的努力,卻被彆人當做一場笑話,連在溪清明麵前的偽裝也被拆穿。
“回二夫人,這是奴婢親自去夢閣打探到的,聽說昨晚小青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上都是血,而且渾身都是濕的。”
“哈哈。真的是老天有眼。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傳揚出去,被老爺知道了,肯定討不了好果子吃。”李氏嚴肅的吩咐道,雖然心底很想將這件事情招搖出去,但是,迎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最好是大家都找不到她,或許,她就這樣被人謀殺了,那麼,看孟氏還不心疼死。
“是,奴婢知道,還請二夫人放心。”
“嗯,那你下去吧,好好打聽消息,有什麼立刻前來上報。”李氏笑得一臉的璀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散發著貪婪的光芒。
“哈哈,這一次,是老天在幫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李氏開口說道。
“是啊,夫人,這麼多年,終於要熬出頭了。沒有想到,這次有人在背後想幫,溪夢落這個狐狸精,果然不是隻有我們討厭她~哈哈!”那個丫鬟幸災樂禍的說道,微微勾起的嘴角,藏著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溪夢落那個丫頭詭計多端,怕就怕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夠化險為夷。”李氏高興了一會兒,冷靜的說道。
“那依夫人的意思,怎麼辦?”她才不要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讓溪夢落能夠有機會重新回來再府裡耀武揚威。
李氏思索了一會兒道:“就我們所知,溪夢落也不是個良善之輩。”
“那二夫人是想……”她以為她要故伎重演,遲疑的問道。
“嗬嗬,故伎重演,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溪夢落懂得醫理,你不要被人繞進去了都不知道,還說要害彆人。”李氏毫不留情的將說出了實情,當初溪夢落剛回來的時候,她並不是沒有采取一些手段。
被李氏說一說,有一瞬間的汗顏。在與溪夢落的交鋒中,她出的主意就沒有贏過,不是被她有幸躲過就是逃開。其中有多少僥幸,卻是不得而知了。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讓她憤恨。
李氏為了自己的威風,這麼多年以來也是一直忍氣吞聲。現在孟氏的女兒終於找到了且許了這麼好的人家,憑什麼她什麼事情都要比自己好。現在,有機會將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拔掉,她當然會想儘一切辦法,毀掉。
“我的意思是先找到她!”李氏笑著說道,在她那張臉上如春風和煦,隻不過這春風早已化作了刀刃,去感受還要有一定的決心。
小丫鬟便不明白了,“二夫人,她失蹤了對我們是一件好事,這找到她,難道讓她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那之前的所作所為不是白費了?
“傻孩子,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李氏安撫著笑著說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明裡暗裡在找溪夢落,但是誰能夠最後找到還不一定。我會拜托本家那邊的人去找找,他們是生意人,平時認識的三教九流也多,找人比起那些正規的軍隊,怕是要消息靈通的多。找到之後,當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說完,手在脖子上一比劃。
聽李氏這麼一說,她眼中霎時兩眼放光,想著與孟氏的新仇舊恨,道:“就這麼辦!我一定要讓溪夢落這一次有,命出去,沒命回來!”
“這一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這就去找叔伯,求他們幫忙。不過,我不會說我的計劃的,隻是求他們尋人,相信他們為了巴結溪家,一定會迫不及待,無條件出力的。”李氏說完,風情萬種的離開。
望著李氏離去的身影,她笑容在嘴角不斷的擴大擴大。
在欲望麵前,人們總是難以掩飾自己的貪婪本性。在得到之後,卻想要得到更多,樂此不疲,永遠學不會停止,永遠學不會說一句滿足。
修文殿
“你們這群廢物!這都一整天了,讓你們查一個人,竟然沒有一點兒線索!朕還養著你們有什麼用!”冰月王朝皇上夢麒將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統統掃在地上,那一張白色的宣紙被墨色暈染,在玉砌的石板上,如一幅國畫。
“皇上息怒,這件事情臣已經派人竭儘全力在調查,隻是,事情太過棘手,而且那些凶犯無組織無規律,臣一時也不知從何下手!”為首的便是掌管刑部的官員,昨晚皇上深夜將他召進宮中,嚇得他衣服都沒有穿戴整就被帶進了宮,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結果,是溪府宰相府的千金,最近風頭正盛的溪夢落被綁架了。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關鍵是皇上的心思。夜色朦朧,他跪在冰冷的玉石地板上,等待著皇上的指示。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皇上的表情極其陰沉,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他大氣都不敢出,明明有些陰冷的晚上,汗水硬是打濕了衣裳。
“不知從何下手?!朕讓你們秘密行事,不要張揚,不是叫你們不敢放手去做!溪夢落現在不止是溪府相府的千金,更是麟國未來的王後。在我們冰月王朝失蹤被劫持,你自己說說,你這個刑部衙門的總管,有沒有失職?!”夢麒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情緒的急躁讓他的語速感覺特彆的快。
一聽說失職的問題,就要擔心自己的烏紗帽能不能保得住。戰戰兢兢,連說一句話都在肚子裡打了幾次腹稿。
“臣……是臣失職。還請皇上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臣一定竭儘所能,儘快將溪姑娘救出來……”哪裡還敢有之前的推脫責任,簡直是磕頭如搗蒜。
夢麒隻是一雙眼睛淩厲的盯著他,默不作聲。果真是此地無聲勝有聲,這跪在地上,以刑部為主的人簡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次,就給你一個機會,務必在三天之內將人找到。切記,不要對外透露了風聲。朕不知道你們想什麼借口在外界尋找,但是千萬不能提起這件事情。”
見他們磕頭如搗蒜,卻沒有起身,夢麒不由氣得大聲吼道:“還不快去!杵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臣等告退。”
大殿裡人流散去,夢麒靠在紫檀木椅子上,手按著太陽穴,頗為疲憊的揉了揉。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小心翼翼的聲音,道:“啟稟皇上,門外刀堂少主求見。”
夢麒斂了眉眼,半晌,道:“傳他進來吧!”
“嗻!”
李旭察覺到一天之間,大街小巷一股暗流湧動,像是在搜查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尋找溪夢落的一些人。
他好不容易找人將她藏了起來,就是不想要她嫁過去麟國。等到麟國迎親的隊伍一來,沒找到人,自然會找其他人代替。這個時候,這個未來的麟國王後隻是一個過去式了,看她還怎麼在他麵前囂張,看她還不求著他對他好臉色。
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在某個時候特彆脆弱,但在有的時候也堅強無比。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做一件自己認為錯的事情,但是在對的事情麵前,偶爾卻會軟弱,不能做正確的決定。說到底,便是虛榮,死要麵子活受罪。
“屬下給皇上請安。”李旭走上前,請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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