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凜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的腦子裡現在一片混亂,不僅僅是因為剛才蓮麻的話,也是因為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要是自己心裡沒有那種想法的話,蓮麻小小開玩笑的話,根本不可能給自己造成這麼大的動搖吧。
“說我愛上那個討厭鬼總執事了?開什麼玩笑,我才沒有,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不可能愛上他的,不會的???”凜一邊平息著自己劇烈的心跳,一邊不住的安慰著自己,“像他那樣的人,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彆人,我討厭他還來不及呢。”
“對,我不喜歡他。”終於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凜拍了拍自己剛才還有些混亂的大腦,欣慰的點了點頭,走回到柔軟的大床上,放心的將自己摔了上去。
有些累,睡一覺吧。凜心裡想著。可是她一閉上眼睛,那個凱特米總執事的畫麵便不停的湧入腦海。月光下溫柔又帶著悲傷的側臉,扶住自己時擔心又深情的眼神,還有這幾天看到自己倉皇逃跑時的無奈???每一張每一張,都在凜的腦海裡不停的翻動著。仿佛除了凱特米總執事的畫麵,凜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越是沉浸在這種沒抓沒撓的思想裡,凜的意誌就會被削減一分。為了自己的固執,為了自己的自尊,凜煩躁的起身,用手使勁的撓著自己的頭發,想要把腦子裡某人的照片一起撕去一般。
這樣下去不行,凜來到床邊,背起已經支好的畫架,輕輕帶上門,朝樓下走去。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每當遇到什麼煩惱想不開的事情,她都會背上畫架,找一個安靜寧和的地方,拿起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畫筆,描繪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隻有在與風景和色彩的斟酌間,她才會忘記俗世的一切紛擾,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門口站崗的侍衛都看見未來的總執事夫人背著什麼東西出去了,但是卻沒有人阻攔。因為總執事大人吩咐過,如果看見她出去,不要攔著,要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在凜的前腳剛踏出彆墅,後腳就有一個小士兵以飛快的速度前去給總執事報信了。
要說這裡能給人寧靜的地方,就隻有上次去的那個河畔了吧。凜一邊思索著道路,一邊徑直的朝那邊走過去。時間已近黃昏,一輪火紅的夕陽在庫比特河微動的清波上撒上了讓人折服的色彩,偶爾會有一兩艘小船劃過去,透露著一種閒然自得的意境,這正是凜想要的絕佳的素材。
找了個有乾淨石塊的地方,用周邊的小石塊固定了畫家,又在旁邊的比較平整的石塊上調好了色盤,坐下後,一邊看著眼前的美景,一邊開始心無旁騖的作起畫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等到凜作完畫,伸了個懶腰解了乏之後,她才發現,來的時候還離下山有一段距離的夕陽,此時也已經慢慢的退到山下了。隻是顏色變得更加的緋紅,周圍的火燒雲也更加的燦爛了。河對岸的人家已經開始冒起了嫋嫋的炊煙,到處都是一派安逸祥和的氣氛。
“還是這樣自由自在的時間最好了,開心死了!”凜把手握成喇叭狀,朝著庫比特和對岸的方向,大聲的喊道。
“畫了那麼長時間的畫,現在還有力氣喊這麼大聲啊?”正在凜陶醉在眼前的美景和自己美好的心情中的時候,身後冷不丁的一個聲音,讓凜差點兒從石頭上掉下來。
驚恐的回頭,在一片夕陽的餘暉中,站立著的,是一個修長的身影。那個身影的身份,正事,凱特米總執事。
下午的時候,當從手下那裡知道凜自己背著畫具出去的時候,他就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跟佩琪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之後,便出門了。
走出彆墅不久,他就看到了那個因為畫具太過沉重而有些吃力的瘦弱身影,在朝著庫比特河慢慢的靠近。本來想過去幫她一把,可是,他的腳步一頓。那個自尊心極強的女子,一定不會接受自己的好意的吧。她好不容易想要好好的畫畫,就不要打擾她了,隻要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看著她,保護著她就好。懷著這種心情,一直到凜畫完那副黃昏之畫,凱特米總執事,就在那個能確保凜安全的距離,一直無聲安靜的看著投入作畫的凜。
雖然自己沒有畫過畫,但是看著凜一邊比劃著空中夕陽的樣子,一邊在白紙上揮灑著顏料,凱特米總執事知道,那一定是一種特彆的感受,可以讓人沉醉其中的事情。
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他沒有去打擾他。從來沒做過的事情,他也做得樂在其中。看著那個認真的背影,他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溫柔起來。
一直到夕陽把他筆直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凜的畫好像已經做完了的樣子,她放下畫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還大聲的朝著庫比特河喊著什麼。他這才忍不住朝著那個女子,說了很長時間來的第一句話。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凜有些驚訝的站起來,看著凱特米總執事一步步的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眼神裡充滿的了錯愕。自己一直沉浸在作畫中,根本就不知道身後,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這個,誰知道呢?”凱特米總執事走到凜的跟前,俯下身,仔細的瞧著凜剛才畫的畫,並沒有直接回答凜的問題。
“畫的不好,彆看了。”凜趕緊的用身體擋在畫前,一向引以為傲的畫作,今天在他麵前,卻有些不自信。
“我看挺好的啊,你不用擋了,這幅畫的一筆一墨,我基本都已經記住了哦。”凱特米總執事站起身,看著凜,摸著下巴,笑著說。
凜有些無措起來,她隻是緊張,並不笨。聽到這樣的話,她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了,但是,他已經在自己的身後站了很長的時間是肯定的。一直不出聲的站在自己的身後,一直看著自己畫畫,也一直在看著自己吧。
想到這裡,凜的心裡,最近的那些小煩惱,頓時又湧出來,臉頰也不受控製的變紅了。手忙腳亂的收拾起東西,背上畫具,就要從總執事的身邊溜回去。
她沒有料到的時候,經過總執事旁邊的時候,自己空著的那隻手,被一隻大很多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
除了那次意外事故,這是第一次,跟他如此的肌膚接觸。凜愣在原地,心跳的很快,腦袋也不轉了。現在的她,什麼也做不出來,隻能不受自己控製的傻站著。
凱特米總執事也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仿佛他一鬆開,這個女子,就會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似的。從她剛才的喊話聲中,從她一直躲閃自己的眼神中,他總是覺得不安, 總覺得這個女子,存在著很多不安定的因素,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像現在這樣,緊緊的抓著她,不讓她走的遠離自己而已。
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兩個人一直保持著這種背對背,手牽著手的姿勢,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氣氛有些曖昧,也有些尷尬。
凜因為總執事突然的舉動,一直躁動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在也平靜了下來。總執事沒有說話,她也不敢回頭看他的臉,隻能任由他牽著手。但是她心裡卻有很大的意見:你這是乾什麼,心血來潮的話也該過勁了吧,你讓我背著這麼重的東西到多久啊,累死我了肩膀要斷了。
就在凜齜牙咧嘴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總執事大人終於說話了。
“我來拿吧,彆讓我在下人麵前丟麵子。”
丟什麼麵子啊,您是高高在上的總執事,沒什麼必要為我這麼個小平民做苦力的吧。其實真的不用勞您大駕,我能拿得動的。
雖然這麼腹誹著,凜還是把畫具從肩膀上拿下來,交給了那個伸著手的總執事。接過東西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一前一後的朝彆墅那邊走過去。西下的夕陽把兩個人的身影拉的更長了,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凜低著頭看著後麵那個修長的身影,總覺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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