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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我怎麼會知道?你丫以為姐姐我先知啊?我要知道她怎麼死的,我就不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了!”辛小絮很是憤怒,她覺得現在要是有一把火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把常小黑這丫的架在火上烤成“黑糊焦”!

“好吧,我告訴你,她是撐死的。”常小黑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來,一張本就慘白慘白得有些瘮人的小臉兒現在就變得更恐怖了幾分。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到自己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左右看了看,確定周遭沒人偷聽偷看,才把腦袋湊到辛小絮的耳朵邊上,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可是好心才提醒你的,你最好不要去那種全部都是男人的地方,因為在那裡,你會很危險的喲~”

辛小絮隻覺得自己內心有一萬隻甚至更多的草泥馬神獸奔騰而過,踩得她那顆堅強的小心臟也開始顫顫悠悠起來。

“喲,喲你妹啊!”辛小絮使勁翻了個白眼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然後身子往後一靠,舒服地陷進柔軟的沙發裡去,她偏著頭認真想了想,開始說起自己的條件:“我可沒心理變態到那種程度讓自己早死什麼的!嗯,我也不想去彆的地方,你把我原來的身體還給我好了,讓我原地滿血複活唄,這樣咱倆都萬事大吉了!”

“……”常小黑抽嘴角,張口結舌,半天才結結巴巴吐出來幾個字,讓辛小絮的所有希望都破滅掉了--“這,這,不可能……”

誒,難道勾錯魂真的就不能再還回去了麼?辛小絮心裡忽然一陣難過。

“那,你說我可以選擇自己轉世投胎的地方?”

“按理說,是不可以的,但是既然是我把你勾來的,我就得送佛送到西,你的所有願望我都儘力給你辦到,不然也不能讓你白白死一回不是?”常小黑坐回辦公桌後麵去,翻著一本泛黃的冊子,笑嘻嘻不知道在上麵查著什麼。

白大常疑神疑鬼的自告奮勇說要去外麵守著,不然待會兒有小鬼巡邏突擊檢查什麼的,連個通風報信的鬼都沒有,常小黑和他兩個人就都得丟工作了。

“嘛,我條件不多,就三條。”辛小絮仔細在心裡盤算了半天,才謹慎地開口:“第一條,我不要去太有錢的人家。”在她看來錢太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可不想以後到了另一個世界還要每天因為錢而提心吊膽的生活。

”Ok~這個好辦!”常小黑像模像樣地在本子的一頁頁腳的字上用毛筆蘸了朱砂勾了一下,抬頭看一眼辛小絮,“下一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不要太漂亮,我可不想再紅顏薄命一回……”

“可以,繼續~”

“第三個條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的說出第三個要求:“如果我在另一個世界遇到什麼困難,你要保證隨叫隨到,幫我解決問題!”他也說了啊,要“送佛送到西”的,她這尊佛現在還需要他的承諾才成。

“什麼?要我隨叫隨到?”常小黑放下手中的本子,不可置信地眨眼,然後又使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好像在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小絮姐姐啊,我也隻是個要等著拿工資吃飯的小鬼而已,閻王要我隨叫隨到,你也叫我隨叫隨到,你真以為你和閻王一樣啊?”

“我不管,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姐姐我這回還就破罐子破摔了--你要是不答應我這三個條件,我就賴在你這辦公室裡不走了!”她的態度強硬起來,頗有些想要寧為玉碎的感覺。

“……好吧,你如果真的有急事,就在心裡默念十次‘常小黑大人英俊帥氣’,我聽到,就會去見你。”常小黑苦了臉,再也笑不起來,兩道濃眉耷拉下來,深深歎口氣,無奈地抬起筆,在登記薄上寫下了辛小絮投胎轉世的時間地點和家世,就這麼草草決定了她的下輩子生活。

辛小絮卻並沒有因為自己提的三個條件常小黑都答應了要照辦而歡欣雀躍順帶暢想一下未來,她陷入了迷茫,前頭是一條未知的路,也許是萬丈深淵永劫不複,也許,就是古詩中說的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新的生活正在等著她去體驗。

可是直到辛小絮真正轉世投胎到了另一個世界,她才知道原來常小黑這廝根本就不靠譜!不過當辛小絮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能再變回原樣了……”

祝國國曆一十六年,都城長樂樓。

正是初秋的時節,夏日的燥熱還未褪去。辛小絮趴在雕花的窗欞外悄悄向房內觀望,常小黑站在她身後,仍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對她說:“就是這個地方了,你進去吧,我隻能送到這兒了。”他指了指緊閉的房門,“你這一世的母親是宋柒鬱,是這祝國都城祝城長樂樓中風頭最盛的歌姬,她未婚產子,注定你的出生本就是需要隱瞞的事情,我言儘於此,說太多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你自己機靈點兒見機行事吧!”

庭院深深,院牆上爬滿了淩霄花,綠色的葉子上綴著一團一團喇叭似的花,在風中輕輕搖擺。辛小絮還有些呆愣,而常小黑早已不見蹤影。得了,一聽剛才常小黑的那番話,她的心裡就開始不停打鼓,心想也不知道這常小黑到底靠不靠譜。

她猶豫了一下,穿牆而過。

這是一間稱不上華麗甚至有些簡陋的屋子,房梁有些腐朽,屋子裡散發著一股子黴味兒。辛小絮打量著房間,古色古香的擺設,圍著紗簾的床榻上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咬著被子儘力不發出任何聲響,忍著劇痛,獨自生產。空氣中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辛小絮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更令她心驚的,還是床上那名看起來也不過隻有二十出頭的女子,大紅的衣衫下,那掩藏的血跡中摻雜的難言之隱。

“小絮親愛的,你快去你娘親肚子裡呆著,不然孩子生不出來,你就甭想投胎做人了!”驀地,虛空中常小黑惡作劇般的聲音憑空響起。

辛小絮索性一閉眼,朝床榻所在的方向衝去……

她再張開眼睛時,已經變成了嬰兒模樣。她依稀記得那臍帶是女子自己剪下的,她身上的汙漬,也都是那女子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獨自一點一點清洗掉的。

這已是辛小絮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在宋柒鬱眼裡,她和彆的嬰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孩子小小的五官還沒張開,皺在一起,並不好看。獨獨一雙眼睛睜開時,卻偏偏靈動有神,仿佛這隻有三個大的小女孩,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樣。

“袖兒,從今往後,就隻有我們娘倆相依為命了。”宋柒鬱哄著孩子入睡,把孩子抱在懷裡輕輕搖著,目光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這世間,所有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都是這般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喜愛與期待的吧?

辛小絮砸吧砸吧嘴,又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在聽。她還不會說話,但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倒還是可以的。宋柒鬱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宋紅袖。”

從此辛小絮這個名字,就成了一個過去式,代表著過去的那段回憶。然而凡事隻要貼上了“過去”的標簽,就標誌著,再也回不去了。

時光從來最是無情。

祝國國曆二十九年。春末。紅香院。

“你這姑娘多大了?”紅香院的柴房內,一個滿麵脂粉的中年女子伸出一隻手捏住蜷在角落的小女孩的下巴,輕輕抬起來仔細瞧。

“……”宋紅袖默默瞅了那女人一眼,並不說話,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那女人身上的香味太濃,而且很是刺鼻。她最受不了這種奇怪的味道,說香不香,說臭不臭,卻偏偏教人覺得惡心極了。

“錢媽媽,我家閨女今年已經十三歲了。”穿著粗布衣衫的婦人從門口往內走了兩步,笑盈盈殷勤的回答。那婦人約莫有四十多歲,說話的時候,眼睛滴溜溜轉著,顯然不是什麼良善忠厚之輩。

“哦,十三了……這丫頭怎麼臉上還蒙著塊紗?”紅香院的老鴇用另一隻手掀開了宋紅袖用來遮擋的麵紗——“呀!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好端端一張小臉兒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麵紗剛一揭開,老鴇便被眼前看到的一張臉給嚇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左半邊臉皮膚光滑白皙,就如同剛剝了皮的煮雞蛋,而右半邊的臉頰上卻布滿了紅色的硬結,讓人看一眼便覺得觸目驚心,不忍猝看。

“那個……錢媽媽,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就是因為我家閨女這張臉毀了,才想著給她找個安穩的去處好安身的……”婦人的眼裡原本也是滿滿的驚異,可是一轉眼,便看不出任何痕跡,她從衣袖中扯出一條帕子,先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眼淚,才開口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家這閨女實在可憐得很呐!您不知道,她臉上這傷疤是前些日子家裡走水,她一人在家,睡著了,叫火給燒的。半張臉磕在火盆裡,被救出來時三魂已丟了兩魂,縱使極力保命,這臉上的疤卻怎麼也消不下去了——我們這窮苦人家養個閨女不容易,原本還指望著她大些嫁個好人家,也能幫襯著我們些。可是您瞧見了,現在她這幅模樣,哪裡還嫁的出去?是以,我和老頭子一商量,就想著讓她來您這紅香院。旁的是不成了,這丫頭勤快,在廚房當個幫手,或是掃掃地澆澆花什麼的,這些瑣碎的活兒她都乾得來……”

說完,那婦人借著擦眼淚偷偷瞄了老鴇一眼,看她隻是一副聽故事的樣子,絲毫沒有動容,那婦人也急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起地上的宋紅袖,絲毫不憐惜地把她推到老鴇麵前,就像推銷一件商品一樣隨意自然:“我家姑娘從小練舞,舞也跳得極好……錢媽媽,咱明人不說暗話,孩子爹的意思是,我們家再窮也不至於去賣閨女,如今這閨女放在您這兒,您隻需給我們帶幾樣回禮回去就成了,這樣又給您省了買燒火丫頭的銀子不是?”

“原來如此……”老鴇眯細了眼將目光重新投回宋紅袖身上,對她說,“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紅香院的人了,隻要你乖乖聽話好好乾活,就有你一口飯吃——聽見沒有?”

宋紅袖怯生生抬眼望著她,一雙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她不說話。

“我說,你送來這丫頭不會是個啞巴吧?”老鴇轉頭問那一臉尷尬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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