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男生宿舍。
張小風坐在床上,出神地看著錢包了他和王楠的合影,這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七年多沒見,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最重要的是,她是否遵守約定,等他回去,照片上,他們都笑得那麼開心,他攬著她的肩,她像極了幸福的公主。他多想回去,回到她身邊去,可是不行啊,他必須在北京上完大學才能回去,這是他答應媽媽的,一年啊,還有一年的時間才能回去,才能見到他的公主。
張小風看著窗外朦朧的霧氣,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個他們相識的情景。
那時,她初一,他初二,他們一個學校,他是她的學長,他還記得,那天,他查校,看到了遲到的他,匆匆地跑到教室門口,那時,已經上課十多分鐘,教室已經關上了門,他以為她會直接推開門進去,便繼續他的工作,但當他在學校轉了一圈回來時,她居然還在教室門口站著,她看著牆,拿著一本書再看,作為學生會主席,他對這種情況當然是必須要管的,於是,他向她走過去。
他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慌張,無措,因為在他們學校,遲到如果被學生會的人逮到,是要被記過的,他常以同學低三下四的模樣取樂,而她卻不同,她雖然害怕,卻並不向他求饒,即使她對她說,他會記上她的名字,她也依舊是淡淡地恩了一聲。
她很倔強,但又不像那種蠻橫無理,無事生非的壞孩子,他覺得她像一株小草,雖然嬌弱,卻有衝破堅實的土地,迎著太陽,挺直腰板,努力的生長,從那以後,他便對她有了好感,並不能說是一件鐘情,隻是僅僅有好感而已。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他也不太清楚,也許是送她回家的時候吧,他覺得自己很搞笑,彆人送女孩子回家都是光明正大的,而他卻偷偷摸摸,像諜戰片裡的特務,他不想讓她知道是因為怕她誤會,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想慢慢了解她。
她總是最後一個回家的,張小風不明白,她分明是個那麼膽小的女孩子,卻要最後一個離開教室,但隨著幾天的觀察他發現,她不但負責關門,還負責開門,早上,校門還沒有開的時候,她已經站在哪兒等候了,他很想問問她有沒有吃早飯或是直接買份早餐給她送過去,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一個月的跟蹤他還發現,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路上遇到彆人有困難,不管認識不認識,她都會去幫忙,並以此為樂,有一次他記得的特彆深,她快到家時,看到一個小男孩在路邊哭,她就拐到旁邊的一家小賣部買了一個棒棒糖,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把糖遞給他,那個小男孩估計是家長平時就注意教育他的防範意識,死活都不肯吃,最後沒辦法,她隻好剝開皮,毫不猶豫地將糖放進嘴裡,小男孩這才相信了她,也不嫌棄她,直接接過糖放進嘴裡吃起來,她邊幫他擦眼淚邊問他怎麼了,他在不遠處聽得很清楚,那個小孩迷路了。
就連幾歲的孩子都有那麼高的防範意識,為什麼她就沒有呢?他聽到她說,她要送他回家,難道她就不怕這是個騙局嗎?會不會是騙子用小孩子來博取大家的同情,一次來騙那些想她那樣沒有腦子的人,因為擔心她,他隻能繞遠跟著她一起。
還好這個世界上好人總比壞人多,這個孩子是良人家的孩子,當她帶他回到他們的家屬院時,孩子的奶奶正在院子裡焦急地喊著孫子的名字,小男孩先看見了奶奶,笑著跑過去,孩子的奶奶拉著她的手不停地感謝她,熱淚盈眶地訴說著丟孩子的經過。
原來是她帶孫子去買菜,她在前麵走,孩子在後麵跟,她走到院子時才發現孫子不見了,正要去找,她就把他鬆了回來。
孩子的奶奶非要請她上去喝口水,她拒絕了,他才送了一口氣,不然他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最後那個孩子揮手跟她告彆,還稱呼她為天使姐姐。遠遠低他看到,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天使姐姐,他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發現她卻是像是天使,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她無邪,純真,讓人有強烈的保護欲,想要用全部的生命去保護她和她的那份純真,她擁有全世界最美的心,也許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開始喜歡上了她。
因為喜歡,他也就不再彷徨,他終於鼓起勇氣走到了她的身邊,他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他騙她說他和她同路,實際上是他家要比她家遠得多,光明正大的送她回家的第一個晚上,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的冷漠,這讓他想了好久的表白生生地咽了回去。但是他不想放棄,他不想讓愛情的花朵還沒有開放,就慢慢調零。
她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子,隻是每天最簡單的陪伴,就能讓她愛上他,一天晚上,當她準備回家時,忽然轉過頭來對他說了一句我愛你,有些羞澀,,她的聲音很小,被風吹得幾乎聽不清,但他還是聽到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跑走了,留下他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就這樣傻傻的他跟她開始交往,她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關係她,愛護她,邀請她跟他一起吃飯,一起去遊樂場,剛開始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慢慢的,她也開始時不時地約他去逛街,後來直接變成了一周去一次,並且每次都是他給她拿包。
上天對他很不公平,也許是嫉妒了他的幸福,非要讓他失去點什麼,初二上學期快要考試的時候,他接到了在北京工作的爸爸遭遇車禍,搶救無效死亡的噩耗,當時的他,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爸爸是高乾,是家裡的頂梁柱,爸爸愛媽媽,不讓她工作,在家歇著,所以,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爸爸的工資,爸爸這一走,一切都完了,當時的她,給了處在低穀中的他太多的關心和安慰,成了當時的他唯一欣慰的事情。
還好媽媽是個勤儉節約的人,這麼多年連化妝品都沒舍得買,年齡不大,臉卻顯得很蒼老,因為媽媽的節約,他們家還有些積蓄,但遠遠不夠,媽媽出去打工,但微薄的工資麵對高額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是不值一提,他幾次想要退學,都被媽媽苦口婆心地拒絕了,她說孩子,彆擔心,就算砸鍋賣鐵也要讓你上學,男孩子至少要大學畢業,他們未來的路還長,還要走下去,你隻有好好學習,將來找份好工作,才能改善現在的生活。那天他哭的很慘,自此以後,他便拚命學習,不為彆的,隻為,報答媽媽地養育之恩。
生活總是讓人無奈,媽媽一個人注定撐不起這個家,爸爸在生前在北京留下了一棟彆墅,也有很多鐵哥們在那邊,他們一定會幫助她們的,不想讓母親為難,他隻好含淚和她告彆,和媽媽一起買了舊房子,坐車前往北京,那晚,他們相擁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腫了,他答應她,五年,她隻要等他七年,等他大學畢業,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到北京後,媽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買了彆墅,買了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爸爸的一個好哥們承擔了他高中以前的全部學費,這讓一家人很欣慰。
如今,他的學習成績已經名列前茅了,甚至比以前還要優秀,他是老師的得意弟子,是同學們心中敬佩的班長,更是女生拚命最求的對象,長相好,人緣好,學習好,他是學校出了名的“三好學生”。
也許她出現的時間剛剛好,他唯獨對她情有獨鐘,對其他女生都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回憶的酸甜苦辣充斥他的大腦,他的眼睛濕潤了,淚眼看世界,整個世界都在哭,月亮碎了一地的星光,像是他落了一地的思念,遠方的她,是否感覺到?
“班長,你在上麵坐了很久了唉,又在想你那女朋友了啊?”、
室友的話讓回過神來,他收起了錢包,從床上下來,拉著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這麼晚了還沒有吃晚飯。
閆毅柯雖然不舍,卻還是放開了她的手,酸痛的胳膊重重地垂下,李恒看到他放手,他也鬆開了她的手,三個人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王楠看著閆毅柯慢慢地轉身,他的步子有些不穩,像是生病了,她想跑過去看個究竟,卻終究沒有勇氣。
他就這樣退出了她的世界,王楠想起一句歌詞【就讓我留在輪回的邊緣等一道光線,誰能發現,我的世界曾經有過你的臉。】,她蹲下身子,將自己抱住,天空響起幾聲悶雷,不久,便有細密的雨絲落下,砸在她身上,流進她的脖子裡,透徹心扉,寒意濃濃,冬天的夜,兩個失落的靈魂,流離失所。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她卻遭到更冷酷的打擊。
李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王楠抬頭看向他,他的眼底充滿了真誠的關懷,她吸吸鼻子,從地上站起來,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卻沒有了以往的感覺,現在的她是脆弱的,就連笑容,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李恒不顧一切地將她擁進懷裡,夜越深,天越冷,她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他的懷抱,異常溫暖,她知道,李恒是在關心她,用一種朋友間最特彆的方式,所以,她沒有拒絕,現在,這樣的安慰正是她需要的。
“我送你回家吧。”
李恒幫她整理好垂下的劉海兒,雙手捧著她的臉,為她把眼淚擦乾淨,她的臉冰涼涼的,他的大手卻很溫暖,同桌這麼久,他第一次見她哭,他一直以為,她是鐵打的王楠,是不會輕易掉眼淚的,原來他錯了,每個女孩子,都是脆弱的,被傷害了,也會痛的像個孩子,他知道她怕黑,又是這樣的雨天,他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所以,他就好人做到底了。
“李恒,你真好,謝謝你。”
“不客氣,我們是好朋友嘛。”
夜幕下的馬路,車水馬龍,路麵已經被雨淋的濕漉漉的了,閆毅柯將車開的飛快,在路上飛馳,引來無數叫罵聲,他也不在乎,他現在心情很不好,他想喝酒,他想把自己灌醉。
“謝謝你了,趕緊回學校吧。”李恒本來說要買把傘的,但王楠卻說想淋雨,所以,他就和她一起淋著雨回來了,雨不大,落在身上,其實也很舒服的。
“好,你慢點啊,明天還要上課呢。”
李恒說完,轉身走進雨裡,這熟悉的一幕,讓王楠再也沒有忍住眼淚。
車在星夜酒吧門口來了個漂移,又來了個急刹車,車輪與地麵強烈摩擦,在地麵上留下幾道蕩漾的水痕,這是一家高檔的酒吧,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消費的起的,保安看到閆毅柯的車,立刻含笑著跑過去,巴結地彎下腰行禮,閆毅柯冷漠地勾勾嘴角,不屑推開車門走下來,保安立刻將傘舉到他的頭頂,這位客人他認識,他可是星夜酒吧最大的股東閆琛威的公子,怠慢不得。
閆毅柯接過他手裡的傘,將手裡的車鑰匙扔給他,保安會意地點點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將車轉了個彎,朝地下停車場的方向開去。
閆毅柯徑自走進酒吧,其他兩個保安恭敬地向他行禮,他是這裡最高貴的客人,不管他喝多麼貴的酒,通通免費。
閆毅柯找了一個離吧台最近的地方坐下,看著舞池中身著露骨,性感嫵媚地扭動著腰肢的紅男綠女門,在勁爆的音樂伴奏下瘋狂地展現著自己的欲望,他端起服務員送來的熱水,仰頭一飲而儘,調酒師按他的要求給他調製了一杯最烈的酒,他一杯一杯無休止地喝著,暈紅染上他的臉,胸口火辣辣的疼,但他依舊無休止地要著酒。
“閆先生,您已經喝了夠多的酒,不能再喝了,對身體不好。”服務員儘職地勸著,他抬起頭,目光如刀鋒閃著寒芒,服務員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按照他的要求不停地給他送著酒。
閆丹尼撐傘在門前徘徊,焦急地等待打著哥哥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她一向都沒有帶鑰匙的習慣,因為大學總比高中放學早,每次她回來時,哥哥總會在家的,就算哥哥不在家,也有管家陳嫂在家吧。
今天出門一定忘看黃曆了,陳嫂家中有事,請了三天假,哥哥又不知道跑去哪裡瘋去了,留下倒黴的她被關在門外進不了家,她還沒吃飯好不好,她還沒寫作業好不好,這叫什麼事嘛。
爸媽出國做生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閆丹尼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撥打著閆毅柯的手機。
閆毅柯已經有些微醺了,斜斜地癱倒在沙發上,手裡還端著半杯酒,不停地往嘴裡灌,但大多數都流到了他灰色的毛衣上,留下長長的酒漬,他的眼眶濕潤,有淚在眼底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讓它流出來,服務員們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隻能無奈地搖頭歎氣,誰都不敢出麵去管他。
一位穿著緊身低胸衣的女人,舉著酒杯,邁著輕盈的步子向他走來,巧笑嫣然地坐在他旁邊,軟若無骨的纖手悄然環上他的脖子,她身上散發著好聞的香水味,臉上的妝容淡入淺出,恰到好處,她笑著將酒杯輕輕地與他的相碰。
“帥哥,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要不讓我來陪你吧。”
說著將就杯舉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豔麗的紅被酒水一滋潤,更加瑰麗,充滿著無儘的誘惑,讓人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滾開。”閆毅柯厭惡地甩開她的胳膊,低頭飲酒,看都不看她一眼,女人依舊不依不饒,甚至更加過分地起身坐到他的腿上,纖手撫上他的臉,輕輕地摩挲著。
“多麼精致的一張臉,為什麼讓人這麼心疼呢?”
閆毅柯伸手推開她放在他臉上的手,舉起酒杯,毫不猶豫地將剩下的酒全部潑在了她的臉上,女人尖叫著站起身,酒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染臟了她美麗的衣裳,其他人都好奇地向這邊看過來,女人羞怒地捂臉跑開了,閆毅柯沒有理會她,端起酒杯繼續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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