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險境之中,薑晶晶和陸子劍雖然兩人正你儂我儂的,可是還是保持一貫的警惕性,周圍環境全在掌握之中,黑暗中,她依然聽得見躲藏暗處的那黑衣人的哽咽之聲,雖然黑衣人已經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情感,可是薑晶晶內力渾厚非常,又怎會聽不出來,隻是她不動聲色,繼續與陸子劍談天說地,當沒有發生任何事。
可惜陸子劍有點呆頭呆腦,一聽到有人的氣息,說著說著突然話鋒就一轉,說道:“晶晶,那邊好像有人監視了我們好長時間,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你這個笨蛋。”薑晶晶用手肘撞了他胸膛一下,然後說:“你就不會用天遁密音來跟我說話嗎?非要明說,若是那人聽到逃跑了,你怎麼知道混江湖是怎樣的感覺。”
陸子劍憨厚一笑,說:“對不起,我忘了。”
暗處的黑衣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從暗處走了出來,雙眼定定地看著薑晶晶,淚水又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薑晶晶一見此人,心裡竟然湧上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那是一種想衝過去跟對方相擁的感覺,怎麼感覺如此奇怪,這人究竟是誰。薑晶晶又看了一眼此人,然後說:“咦,你不是剛才在小飯館裡跟那有錢奶奶坐在一起的大嬸嗎?你跟著我們所為何事,我們可不認識你。”
陸子劍也看出了原來就是那蒙著麵紗的坐在韋天英身旁的女人,他連忙站了起來,把薑晶晶擋在了身後,說:“晶晶小心,她可是梅花殺手韋天英的乾女兒。”
“嘿,你記性不錯呀,有進步有進步。”薑晶晶拍著手掌笑著說。
陸子劍嗬嗬一笑:“也沒多長時間而已,這點小事就得到了晶晶你的讚許,真是有愧,有愧。”
他的這一番話,把薑晶晶跟來人都逗笑了。
隻聽那女人說:“姑娘就是薑晶晶?”
“做不改名,行不改姓,本姑娘就是薑晶晶。”此時此刻,薑晶晶覺得再隱瞞也沒什麼用,乾脆直接承認,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看看對方葫蘆裡麵賣什麼藥也好。
聽到薑晶晶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女人忽然渾身顫了顫,繼而又鎮定下來,向前走近了兩步,然後說:“難道你不怕我?”
“怕你?為什麼?”
“因為我是梅花殺手韋天英的乾女兒韋蘭兒啊。”那人笑著說。
薑晶晶卻撇了撇小嘴,想都不想就說:“什麼梅花殺手韋天英,本姑娘不認識,梅花倒是見過不少,殺手嘛,倒是遇到過那麼一兩個中看不中用的。”想起那個被自己追到滿懸崖亂跳,和被自己踢下山崖的翟道遲,也不知道那兩人算不算殺手呢。再想到樹林裡的段家兩兄妹,薑晶晶又說:“段家兩兄妹武功不錯,應該也算是殺手吧。”
雁蕩山海龍門的段青雲和段青萍在武林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特彆是段青雲的天罡正氣指,更是武林中人有所畏懼的,現在竟然被薑晶晶說成了“也算是殺手”,若是被兩人聽到,不氣死才怪。
韋蘭兒聽到薑晶晶竟然說自己曾經遇到過海龍門的高手,她忍不住又走前兩步,眼神中透著關切,“遇到殺手?可曾受傷?”
薑晶晶上下打量了韋蘭兒一眼,往後退後一步才奇怪的說:“大嬸,本姑娘有沒有受傷又與你何乾?況且如果本姑娘受傷了,也不會呆在此處與你說話吧。”
韋蘭兒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隨即又說:“剛才晚餐時間你也在飯館。那你一定也聽到我們的對話,為何到現在還不逃走,反而在屋頂賞月談情?”
“逃走?”薑晶晶張大了嘴巴,不屑的說:“大嬸,我為何要逃走,逃到哪裡都是被人滿大街追殺,我又何必逃,而且。。。”她本來想說而且在此地看到了自己爹爹的出現,可是想了想卻有點不妥當,轉口說:“而且如果你要動手,你也不會廢話多多了。”
韋蘭兒哈哈一笑,連聲說:“好,很好,果然伶牙利嘴有膽色,不愧為薑家的後人。”
薑晶晶有點不耐煩了,牽著陸子劍的手,說:“大嬸,如果你不動手的話,我可要走了,夜深了,大嬸也早點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剛剛轉身,庭院下麵卻突然跳了一個人上來,身形微胖,朱釵在行走中發出了清脆的叮叮之聲,月色之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亮。韋蘭兒一見到她,心裡不免暗暗著急,這韋郡主不是說要跟一清道長連夜去查探了因和尚的行蹤麼,怎麼現在還在這兒出現。
薑晶晶自然也認出了眼前這位就是江湖人口中的梅花殺手韋天英,聽聞江湖中人隻要聽到她的名字,誰也忌諱三分,除了她是皇帝老兒的乳母之外,揮手就能調動皇宮內的大內侍衛,她的一手梅花鏢更是名鎮江湖,成名絕招“星羅棋布”更是無人能及,相傳隻要梅花鏢一發出,任你有三頭六臂也難以逃脫。
傳言歸傳言,薑晶晶也從來未曾見過,隻是來此地的路途上聽江湖中人說過而已,即使現在她就在自己麵前,薑晶晶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畏懼。
韋天英慢條斯理的走近了薑晶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對著韋蘭兒說:“你先下去,我一會就來。”
韋蘭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來,在與薑晶晶擦身而過的時候,卻塞了一張字條到薑晶晶的手掌之內。
看著韋蘭兒躍下屋頂,韋天英才對薑晶晶說:“女娃,白玉牌就乖乖的交出來吧,本郡主也懶得動手,看你長得如此標致,本郡主也不忍心傷你。”
“嘖嘖,這人好大的口氣,一見麵就叫我交白玉牌出來。”薑晶晶忍不住心生厭惡,她寒著麵,冷冷的說:“白玉牌沒有,命就有一條。”
韋天英雙眼一瞪,厲聲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以為你爹的師傅是一清那老妖道,本郡主就不敢殺你,不過,就算本郡主現在要殺你,薑文峰那廝也救不了你。”
“你把我爹怎麼樣了。”
“也沒怎麼樣,就是跟他說,你出現在五十裡之外的京城而已,以他的輕功,現在大概也差不多到了,一清那妖道一聽到這個消息也追趕過去,還跟本郡主約定在城牆之下不見不散,哈哈,真是一個老糊塗。”韋天英仰天長笑,繼而說:“本來我還以為了因那禿驢帶著白玉牌去了尋找寶藏,原來他那塊是假的,真的還在你這裡。”
聽到了自己的爹爹遠離了此地,暫時沒有任何危險,薑晶晶倒是放心了不少,她冷笑了一聲,說道:“想不到你消息如此靈通,居然連這點也知道。”
韋天英又是一笑,說:“你也不看看我是何人,當年了因在皇宮內偷取玉牌之時,我的乖女兒早就前去阻擋,本想來個人贓並獲,再將玉牌掉包的,隻可惜被了因那禿驢逃脫,沒想到你這女娃居然比我先快一步,偷龍轉鳳,害我奔奔波波,勞民傷財。還不將玉牌速速交來,本郡主還可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彆怪本郡主不客氣。”
韋天英的左一句不客氣,右一句不客氣,讓薑晶晶是越聽就越來氣,正直年少氣盛之時,莫說是薑晶晶,就連站在一旁的陸子劍也覺得氣憤不已。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講韋天英上下打量一番,說道:“這位老奶奶,知道什麼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嗎?你嘴上留點德,對後半輩子還會很有好處的。”
韋天英一聽,不禁怒火中燒,厲聲說道:“你這小娃兒是誰?居然敢教訓起本郡主?”陸子劍嗬嗬一笑,說道:“我乃天上二郎神轉世,專門來這江湖巡查,看看誰的嘴巴不乾淨,就幫之清洗一下。”
後麵的薑晶晶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翻,想不到這陸子劍才一個時辰不到就變得牙尖嘴利起來,該不會就是剛才跟那黑衣人玩了一回追逐遊戲才會轉變過來吧,果然古人說的變好三年,變壞三天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韋天英這廂被氣的朱釵亂顫,那邊薑晶晶卻笑得差點倒地。
韋天英何時被人如此捉弄過,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如果毫無預警的就射出了三支梅花鏢,分上中下三路偷襲陸子劍。陸子劍呀的一聲,一手抄起薑晶晶的腰肢,右腳點地,有若金雕騰飛,未等梅花鏢射到,人已經輕輕飄落到屋脊的另一頭。
薑晶晶自是滿心歡喜,想不到陸子劍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自己的安危,她在陸子劍耳邊低聲說道:“子劍,小心老妖婆的梅花鏢,江湖傳聞她能一手射出七七四十九支來攻擊對手,讓對手避無可避。”
陸子劍會心一笑說道:“她那叫以多勝少,撒這麼多隻是希望總有那麼一支半支能射中對手,她就有機可乘,免去不少功夫。”
薑晶晶笑著說:“說的也對,渾水摸魚的
儘管兩人已經壓低了聲響來說話,可是韋天英也不是吃素的料,一聽到陸子劍居然把自己的星羅棋布手法說成了偷雞摸狗的行當一樣,更加暴跳如雷,身形一閃,右腳連踢瓦麵,數十塊瓦片立刻朝著兩人彈射過去,人也有如離玄之箭,右手成掌,向著陸子劍就是一掌。
韋天英滿心以為陸子劍肯定會被其中一片瓦片擊中,再加上自己的掌風,瓦片更是變成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如若被擊中,肯定會重傷倒地。
陸子劍微微一笑,沉思自己出道幾年,都未曾真正與人交過手,每次都是看著薑晶晶在單打獨鬥,從來都不用自己出手幫忙,既然現在韋天英主動向自己出手,不妨會一會她,也趁機試試自己功力如何。
未免瓦片傷著薑晶晶,陸子劍順勢就把她藏到了身後,內勁一提,慧清禪師的所教的太乙混元一氣功早已運行全身,雙掌一掃,一股強勁的掌風橫掃而出,瓦片頃刻之間成為灰燼,而韋天英的那一掌,卻絲毫不差地印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開始韋天英看到陸子劍掌風隻掃瓦片,而對自己的掌力完全忽視不見,內心還在竊喜,誰知等到自己的掌力一到,打在陸子劍身上時,卻感覺陸子劍的身體竟然如同棉花一樣,六成掌力有如石沉大海,瞬間就被化解得全無蹤影,韋天英不禁大吃一驚,急忙之中想要收掌急退,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陸子劍內勁已經提到了左肩之上,一陣反彈之力從左肩傳到韋天英的手掌之中。
太乙混元一氣功,能守能攻,守時有若棉絮,攻時如弓箭離弦,內力收發自如,能傷人於瞬間,自救於危難。
陸子劍呆在慧清禪師身邊十載有餘,太乙混元一氣功早已練得爐火純青,韋天英這一掌又算得了什麼?
彈力一發,韋天英的身子急劇後退,眼看就要退到屋脊末端,她連忙右腳後拉,在屋脊之處硬生生的踩出了一個淺淺的洞,才止住了後退的身子。
此時的韋天英真是又驚又窘,驚的是陸子劍小小年紀居然練得如此神功,窘的是自己枉被江湖中人成為梅花殺手,才一招,就被擊退,而且差點就跌落屋頂。她又怎會受得了如此的奇恥大辱,身形剛穩,她已經一個彎腰轉身,手中的一把梅花鏢隨著手勢跟著就射了出去,直取陸子劍全身大穴。
陸子劍不急不忙,左右腳連連飛起,踢得瓦片嚓嚓作響,將迎來的數支梅花鏢一一擊落,隨機一個飛身,腰肢一扭,兩手左右開弓,雙腳連環出擊,再落地時,雙手指縫中竟然都是韋天英的梅花鏢,雙腳剛一沾瓦頂,手腕一曲,向前一送,說了聲:“還你。”手中的梅花鏢向著韋天英全數射了過去。
這一還擊,陸子劍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並沒有將功力全數用上,韋天英哼了一聲,袖袍翻飛,梅花鏢輕而易舉地就被收進袖子之中。
陸子劍沒有停留,一個箭步充上前去,忽地縱起,飛腳向韋天英麵門踢去。韋天英大吃一驚,想再次發出梅花鏢已經遲了一步,連忙縱身後退,陸子劍反應奇快,左腳一收,右腳再次提起,一招橫掃千軍,正正踢在了韋天英的腰眼之處。
韋天英劇痛之下,身體墜落到地麵,她連忙一招滾地葫蘆滾出幾丈,方才站立起來。大氣未喘過,陸子劍已經如影隨形,也縱身跳下了屋頂,順手折了旁邊的一棵小樹的樹枝,一招撥雲見月,對著韋天英右肩斜劈下來。
韋天英既然被稱為梅花殺手,自然不會任人魚肉,隻見她右手一揮,一掌拍出逼退陸子劍的來勢,左手再一揚,隻聽得嗖嗖兩聲,收攏在袖中的兩支梅花鏢已經射出,直取陸子劍的氣海穴。
陸子劍也毫不含糊,身子斜斜一扭,側身避過梅花鏢,突然心念一動,想起樹林裡薑晶晶使用過的旋轉招式,他居然依樣畫葫蘆,身子突然趁勢急速旋轉起來,帶動陣陣旋風卷向了韋天英。
韋天英又何曾見過這樣的招式,詫異之餘,隻得連連閃避,卻找不到任何空門可以進攻。
這時,打鬥之聲早已驚動了其他廂房的客人,眾人走的走,逃的逃,大膽一點的就躲在柱子後麵觀戰,膽子小的早已路滾帶爬逃命去了,一時間客棧就亂成一片。
店小二哭喪著臉,手裡拽著抹布,欲哭無淚地躲在了大水缸的後麵,心裡叫苦理天。
韋天英可不管這些,梅花鏢連連發出,陸子劍沒有傷到,倒是傷到了幾個顧著逃命的客人,薑晶晶見狀,為了避免再傷及無辜,連忙用天遁密音對陸子劍說:“此地不宜打鬥,還是速速離開。”
陸子劍聽罷,連忙虛晃一招,將韋天英逼退,自己一個飛身落在了薑晶晶的身邊,然後對韋天英大聲說道:“老妖婆,有膽量的就跟我到十裡之外的樹林再戰。”說罷,牽住薑晶晶的手轉身就走。
“好。”韋天英為了搶回麵子,又豈有不跟之理。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漫天朝霞鮮紅如火,大街上的人也開始開門迎客。
陸子劍也不理會她會否跟在後麵,為了不再引起大街上人群的騷亂,他直接就與薑晶晶躍上屋頂,迎著東方的朝霞,施展浮蹤掠影輕功,朝十裡之外的小樹林直奔而去。
韋天英隨後跟上,可惜幾個起落,已經不見了陸子劍兩人的蹤影,她跺了跺腳,一咬牙,也朝小樹林狂奔而去。
這可苦了還在客棧等候的韋蘭兒,她一直在房內坐立不安,生怕韋天英會痛下殺手,傷到薑晶晶,可是看到他們在天井的打鬥,陸子劍奇妙的劍法和渾厚的內力,卻又放下了心頭大石,看著他們一一離開,韋蘭兒也隨後跟了上去,留下了近身丫鬟在房內守候。
出了鎮,陸子劍卻突然偏離了路線,奔往小樹林的反方向。薑晶晶笑著說:“子劍,你越來越聰明了。”陸子劍嗬嗬一笑,說道:“鬼才會跟老妖婆耗下去,讓她去小樹林等等也好,我們先行回去收拾行裝,再去京城找你爹爹彙合。”
薑晶晶自是滿心歡喜,想不到他這麼會幫自己打算。兩人又在半路中途折返,然後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客棧。
這時客棧裡已經安靜下來,店小二正在哭著臉收拾殘局,一見兩人又回來,不禁嚇得兩腳亂顫,手裡搬著的櫈子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陸子劍兩人沒有理會,徑直走回自己的客房之中,收拾好包袱。
收拾妥當,薑晶晶才忽然想起之前屋頂,那個韋天英的乾女兒曾經塞給她一張字條,薑晶晶隨手就放到了懷裡,這時才想起,拿出來一看,上麵寫了一行小字:速到獅子亭救你爹爹。
獅子亭?是什麼地方,找來顫抖如篩子的店小二一問,才知道原來那獅子亭居然就是在自己跟韋天英約定的小樹林裡,這不是歪打正著嗎。可是韋天英不是說把爹爹騙到了京城嗎,怎麼會去了獅子亭。
薑晶晶心內充滿了疑惑,同時又心急如焚,眼下距離那韋蘭兒給自己字條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爹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趕去不知能否趕上。
不容薑晶晶多想,陸子劍就提著包裹,一手拖著薑晶晶,說了聲:“我們走。”兩人立刻出發前往獅子亭。出了鎮,大路上卻遇到了大隊人馬,兩旁的路人都連滾帶爬地閃避著,薑晶晶為了避免再生事端,也混到了人群在之中,定眼一看,忽然覺得為首之人甚為麵善,陸子劍卻在旁邊低聲說道:“這人不就是上次跟翟老兒打鬥時出現的趙大虎嗎,他怎麼在這裡出現。”
薑晶晶這時才記起,原來這人就是趙大虎那個大內侍衛,難怪如此麵善,看著他耀武揚威地帶著數十官兵打扮的人浩浩蕩蕩離開,居然也是朝著獅子亭的方向而去,薑晶晶忍不住吃了一驚,難道此人是要去捉拿自己的爹爹薑文峰?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爹爹在這裡出現的?莫非是韋天英那老妖婆告密?
再一想,也不對,如果要告密,早在幾年前薑文峰留在白雲觀時她就應該去告發了,又何必等到此時,不是她,難道另有其人?
再看看將近二十人的隊伍,卻發現每一個人的身法步形,居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隻不過表麵偽裝成普通官兵模樣。想必是皇宮內的大內侍衛喬裝打扮
薑晶晶想來想去,都想不出究竟是誰通知趙大虎前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尾隨著趙大虎的隊伍已經接近了小樹林,再過去就是獅子亭了。薑晶晶和陸子劍兩人沒有再跟在隊伍的後麵,而是縱身跳上樹冠,施展輕功,她想要先趙大虎一步到達獅子亭找到薑文峰。
再說韋天英,來到小樹林,卻不見陸子劍和薑晶晶,還以為自己搶先陸子劍一步來到了小樹林,結果在樹林裡等了大半個時辰都不見陸子劍的人影,才知道被陸子劍耍了一回,她氣的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陸子劍前來,她更是氣得暴跳如雷,好你個陸子劍,居然連本郡主都敢耍弄。有氣不打一處來,手起掌落,一掌就把怒氣發泄到身旁的小樹上,小樹哢嚓一聲就應聲而斷。
後來追上的韋蘭兒躲在遠處見此情形,忍不住長長呼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薑晶晶還好沒有前來,不然又要害自己擔心半天。
這時韋天英正在氣頭之上,又怎料到會有人躲在遠處盯著自己,等到氣消了,才忽然聽到微弱的氣息之聲,她隻道是陸子劍躲藏起來,偷看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又再怒火中燒,循著氣息傳來之處忽然手臂一抬,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飛出了數支梅花鏢。
韋蘭兒也沒料到到韋天英會突然對自己出手,本來想再等一會看,假若看薑晶晶他們再不出現自己就先行離開的,誰知韋天英的梅花鏢瞬間就到,韋蘭兒連忙轉身躲閃,可惜隻避開其中兩支,後背肩甲之位還是中了一支梅花鏢。她啊了一聲,忍著劇痛拔腿就往前走。誰知走了沒有幾步,肩甲受傷之處就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像螞蟻爬行一樣,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抓,誰知道越抓越癢,越癢就越想抓,才抓了幾下,指甲裡已經藏有絲絲皮肉。
這時韋天英已經追了上來,往前一看,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乾女兒,正倒在地上狠命地撓著中了梅花鏢的地方,那處早已被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怎麼是你。”韋天英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從袖子裡拿出解藥,喂韋蘭兒服下,又用手掌頂著她的後背,將內力緩緩輸入。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韋蘭兒才長長呼了一口氣,在韋天英的攙扶之下靠著大樹坐了下來,她沒有說話,而是打坐運氣調整內息。韋天英也沒喲理會她,站起了身子,周圍走了一圈,半響才回到韋蘭兒的身旁坐下,開口問:“乾女兒,你為何在此躲藏而不露麵。”
韋蘭兒輕呼一口氣,說道:“女兒見乾娘隻身前來,恐怕乾娘會有危險,所以悄悄跟在乾娘的後麵,剛想露麵,乾娘就出手了。”
韋天英卻半信半疑,問:“那你路上可曾看到陸子劍薑晶晶兩人。”
韋蘭兒道:“並沒有,所以女兒才感到奇怪,他們兩人不是與乾娘您老約好在此再戰一場嗎?怎麼至今還不見人影。”
不問還好,一問又勾起了韋天英的怒氣,她說:“那小子竟敢玩弄本郡主,本郡主一定不會放過他。你現在此地休息,我去去就來。”
“乾娘去哪兒,待乾女兒陪同前去。”
“不用,你中了梅花鏢中的蝕骨散,雖然及時服用了解藥,可一時三刻毒性還不能散去,你在此好好休息。”說完,韋天英也不管韋蘭兒答不答應,轉身就往小樹林外走去。韋蘭兒想追隨其後而去,無奈蝕骨散毒性猛烈,剛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傷口劇痛,血氣一動,傷口又如同螞蟻爬咬,韋蘭兒隻有再度坐下,調整內息,將毒性慢慢引渡出來。
然而此刻,小樹林外的獅子亭,早已打得熱火朝天,兵刃相碰之聲絡繹不絕。
話說薑文峰與一清道長人都未到京城,就收到了韋天英的飛鴿傳書,說薑晶晶出現在獅子亭,叫他們立即前往彙合,還說白玉牌就在薑晶晶身上,一清道長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雖然與韋天英口和心不和,可是一聽到白玉牌就在薑晶晶身上,也不管是否有詐,與薑文峰立刻調轉馬頭飛奔而至。誰知等了半響等到的不是薑晶晶和陸子劍,前來的居然是大內侍衛趙大虎。
趙大虎一見薑文峰,長槍一指,囂張地說:“逆賊,可逮到你了,費煞大爺的時間,立刻納命來。”
薑文峰見到趙大虎,又想起斷崖之事,雖然見了幾次韋蘭兒都認為對方就是那個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妻子黃蘭,可是對方卻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不然怎麼每次見到自己都好像陌生人一般,難道就如一清道長所講,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悲痛欲絕的情景再次湧上心頭,他現在隻想一劍解決了趙大虎。
一清道長卻用眼神製止了他,上前一抱拳,客氣的說:“趙大人,請問你口中的逆賊是指?”
趙大虎一輪長槍,再次指向了薑文峰,大聲說道:“就是他,薑文峰,皇上早已下了皇榜要將他捉拿歸案。”
一清道長哈哈一笑,說:“趙大人是否有所誤會,此人是老道的一個徒兒,已經追隨老道多年,又怎會成了趙大人口中的逆賊?”
“你的徒弟?”趙大虎將信將疑,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白絹,打開一看,再望了薑文峰一眼,如此來回幾次,又再大聲說道:“沒錯,此人就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我勸道長還是不要插手此事,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大爺我也擔當不起,再說一清道長你也是武林三絕之一,又何必趟這回渾水。”
一清道長早已知道薑文峰的過去,他被通緝完全是因為歸雲山莊一事,再加上世間至寶在身,在皇帝老兒的眼內,世間一切都是屬於他皇室的,一來害怕寶藏被發掘出來後就有人趁機叛變,而來如果皇宮擁有這筆寶藏,掌管天下就更加有實力。如今趙大虎連皇帝也搬了出來壓製自己,一清道長又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他皇帝老兒憑什麼就想要獨吞寶藏?一清道長手摸長須一言不發地看著趙大虎陷入了沉思,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對持著,明裡沒有動刀動槍,暗裡卻早已畜勢待發,雷霆萬鈞。
趙大虎有點不耐煩,這個老妖道究竟在想什麼事情,這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掄起長槍剛要喝問一清道長,突然手臂一痛,手臂被暗器打中,長槍差點脫手飛出。
“好你個老妖道,竟然帶了幫手埋伏本大爺,大爺我今天不把你們統統帶回去,我就不幸趙。”趙大虎被偷襲,經當成了是一清道長那邊的人所為。他對著手下使了眼色,其中兩人立刻飛身離開,竄入旁邊的樹林中。
而趙大虎提著長槍躍下馬,想要先發製人,長槍一挑,槍頭亂顫向著薑文峰就刺了過去。薑文峰一看勢頭不對,雖不知誰是始作俑者,偷襲趙大虎。可惜現在即使解析也是枉然,唰的一聲拔出背後的劍,那是一柄劍身為蛇形的長劍,劍柄成蛇頭形狀,正是薑文峰的成名武器蛇形劍。可惜,此劍非那劍,之前在黃河選擇跳河自儘,蛇形劍早已葬身滾滾河流之中,現在手中這一把,隻不過是薑文峰托人重新打造,雖然一模一樣,可惜卻從來沒有跟自己經曆過出生入死。
看到薑文峰手執蛇形劍,趙大虎早已哈哈大笑,說:“還說此人不是薑文峰那逆賊?連兵器也一模一樣,我看你今天就乖乖受死吧。”說完,長槍虛晃,一招蒼龍入海,槍鋒直至薑文峰的氣海穴。
薑文峰也不敢大意,蛇形劍橫於胸前,手腕往下一格,當的一聲兩刃相撞,趙大虎頓時感到虎口發麻,他連忙將長槍收回,手腕一翻,向著薑文峰攔腰掃去。薑文峰把劍往上一提,倒轉劍鋒向地,劍身撞到了槍柄之上,趙大虎的長槍乃是精鋼特製,槍柄可彎可直,而這把薑文峰的蛇形劍隻是普通兵刃,想要借此削斷趙大虎的槍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武器相接,趙大虎身形暴進,一個翻身,單手持槍往薑文峰的下盤掃去。薑文峰連忙一個平沙落雁,淩空飛起,避過這一招,同時一個雙飛腿就踢向趙大虎的麵目。
兩人你來我往,武功不相上下,霎時間就打得難分難解。
而旁邊的一清道長也早已跟其他的侍衛打了起來,以一清道長的武功,抵擋區區十來人並非難事,不過對方可是皇宮內的一等一高手,若論單打獨鬥,一清道長當然勝券在握,隻不過現在全數圍攻他一人,俗話說亂棍打死老師傅,一清道長的劍法雖然淩厲,畢竟年事已高,而且對手武功底子也不弱,不免漸漸處於下風,雖然手刃了幾名侍衛,可他自己身上也掛了幾處彩。
他不免對韋天英心生怨恨,好個韋天英,居然將自己騙至此地,然後讓大內高手圍攻自己,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真是枉稱梅花殺手這個名號。
正當敵我雙方打得難分難解,薑晶晶和陸子劍也亦趕到,薑晶晶一見自己爹爹被趙大虎數人圍攻,一時情急,也沒有多想,拉出背後青鋒劍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對著趙大虎背後刺了過去。
趙大虎乾到後背發涼,殺氣頗重,連忙閃身避過,回頭一看,竟然是在懸崖戰敗了因和尚和翟道遲的薑晶晶,不禁大驚設色。
他急忙提槍後退幾步,站定,說道:“小妖女,你也來了。”
薑晶晶怒目一瞪,不理會他的叫囂,走到薑文峰身旁,細細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大腿上受了刀傷,鮮血直流,連忙從衣服中撕下碎步,蹲下身子就要幫薑文峰包紮傷口。
薑文峰臉上一紅,後退幾步,疑惑地看著眼前的薑晶晶,自己跟這姑娘素未謀麵,她為何一見自己就如此激動,甚至不惜犧牲名節來幫自己包紮。要知道男女有彆,何況自己中的是腿傷,他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我可曾認識?”
薑晶晶強忍淚水,往前一步,說道:“爹爹,你忘記女兒了?”
薑文峰驚訝不已,她是自己女兒?可是自己小女薑晶晶不是早在八年前被趙大虎所奪,聽聞早已連人帶馬跌落山崖,又怎麼在此地出現,他警惕地說道:“我女兒?我家小女早就被此人害死,如今想想,如果小女還在人世,也應與姑娘年紀一般大了。”說完,清淚奪目而出,黯然傷神。
一旁的趙大虎麵上罩上了一層恐懼之色,原來薑文峰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他的女兒,可現在解析也不知道還管不管用,琢磨半天才張口說道:“薑大俠,她。。。她或許真的是你的女兒。”
薑文峰再度吃驚,急急追問:“怎麼說,難道小女並沒有跌落山崖?”
趙大虎尷尬地說:“如果我說出來,你會放我走嗎?”
薑文峰打了個頓,這人果然是貪生怕死之人,剛才還在囂張橫行,現在見多了兩人,就嚇得有如唐篩,為了知道事實的真相,薑文峰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趙大虎不禁大喜,連忙說出當年的情景:“當年我擄走你小女,去到懸崖邊,就遇上了一個老妖道,興許是他救了你的女兒。”他用手一指薑晶晶,卻惹來了薑晶晶殺氣騰騰的眼神,慌忙又把手縮了回來,繼續說:“那老道兒武功甚為了得,還曉得什麼天遁密音的神功。我。。我隻跟他過了幾招,就被他製服了。”他刻意隱瞞了其中的過程,隻是為了挽回幾分麵子而已。
“師伯秦一峰?”聽到天遁密音四個字,薑文峰細細一想,就知道是秦一峰所為。因為天遁密音的功夫,世間隻有華山派掌門秦一峰才會使用,有他在,小女也許真得會獲救。
趙大虎見薑文峰搭話,連忙說:“對,就是他。”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那老道兒是否就是秦一峰,隻是眼前的形勢逼著自己打蛇隨棍上,人家說是就是。
薑晶晶也說道:“是的,就是爺爺秦一峰救了我,他帶了我上華山派,還教了我武功,後來還將我帶到慧清禪師那裡,慧清禪師也教了女兒武功,可惜。。。可惜爺爺卻被了因他們害死了。”
薑文峰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薑晶晶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以後再說,爹爹,你可知道女兒想死你了。”
薑文峰雖然還是有點懷疑,可是已經相信了大半,再看薑晶晶麵容確實與自己小女十分相似,不禁喜極而泣,與薑晶晶抱頭痛哭。趙大虎見此情形覺得有機可乘,看到一清老道還在跟自己的侍衛打得難分難解,父女兩人又在抱頭痛哭,竟然偷偷地從懷裡摸出一把金錢鏢,向著父女兩人就飛了過去。
“晶晶小心。”一旁的陸子劍見狀,大聲喝道,身形同時向前撲去。
暗器之聲破空而來,不等陸子劍撲到,薑晶晶手疾眼快,一手將薑文峰推開,內功氣息上湧,手掌一翻,掌力外吐,一股強勁的掌風掃了出去,隻聽得叮叮幾聲,金錢鏢被儘數打落,薑晶晶怒火衝天,對著趙大虎的胸口打了一掌,將他推了出去,撞到獅子亭的石桌上,石桌被撞翻,人亦飛出了亭子之外。
趙大虎中了她一掌,身子又撞到堅硬的石桌,頓時感到五臟六腑翻滾如海,想要用手撐在地上爬起來,身子卻像灌滿了鉛一樣,隻好翻坐起身,強行壓製上湧的氣血,卻還是忍不住張嘴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薑晶晶再次踏步上前,長劍一揮,往前送去,趙大虎連忙一個滾地葫蘆滾開幾尺遠,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大樸刀,對著薑晶晶的腰眼處用力劈去。薑晶晶收劍往大刀上一搭,纏上了刀身,手腕一沉,將大刀用千斤墜往下壓去。趙大虎頓時感到手中大刀好比千斤重擔,拿捏不穩,慌忙連人帶刀向前衝去,想要跟薑晶晶來個魚死網破。薑晶晶看準時機,早已搖風擺柳般閃身避過,趁勢將手裡的劍往旁邊一帶,結果趙大虎衝前之勢收不住腳,身子直挺挺的甩了出去。
薑晶晶咯咯聲笑了出來,拍手叫道:“好一個惡狗搶屎的招式,厲害,厲害。”
趙大虎臉上一熱,爬了起來,提著大樸刀哇哇亂叫又衝了過去,這次薑晶晶也不客氣,飛起一腳提中他的麵門,趙大虎呀了一聲,兩顆門牙掉到了地上,麵部立刻紅腫起來,樣子十分可笑。薑晶晶畢竟還是小孩子,童趣之心尚在,大敵當前她還是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一旁的陸子劍看到趙大虎這般狼狽樣子也是忍俊不禁。
趙大虎被打得滿地找牙,想耍嘴上功夫麵部又疼痛難忍,無奈之下隻得蹲坐地上,緊閉雙目。誰知才一會兒,卻聽到薑晶晶說:““爹,娘呢。”趙大虎不禁暗暗叫苦:找完爹爹找娘親,自己還有幾條命給這小姑娘折磨。想起當年那老太婆在自己眼皮底下救走了黃蘭,趙大虎就覺得窩囊,一天之內被兩大高手逃脫,甚至被忽視,他這大內高手顏麵何存?如今身受重傷,黃蘭被救走一事就成了自己最後的殺著,怎麼說也要他們放過自己才說。
聽到薑晶晶問起妻子的事,薑文峰臉色一暗,黯然道:“你娘在當年的那場打鬥中。。。遇害了。”當年一戰,猶在眼前,勾起了薑文峰的無限悲痛,他轉過麵,盯著趙大虎說:“當年就是他,與其餘兩個同黨殺害了你娘親,晶晶你可曾記得他。”
薑晶晶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趙大虎和他一眾手下,緩緩的用劍一指,說:“趙大虎,當年你殺我娘親,害我全家,如今我要你殺人償命,你是自我了斷還是要我動手,你自己選擇。”
趙大虎苦笑一聲,說道:“你已打了我一掌,還談什麼動手,倒不如你痛痛快快給我一劍。”
“好。”薑晶晶應了一聲,提劍上前,對著他的胸口就要刺下去,趙大虎卻忽然道:“可惜了你娘親,還在四處尋找你。現在我死了,我也不能告訴她我在這裡見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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