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林和一口口的喝著茶,不說話。聖蟒來回在屋裡踱步,忻秋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發愣,藍若一會兒看看聖莽,一會兒又瞅瞅林和,不敢作聲。屋外,秋魂和煞靜靜地站在那裡。
屋內氣氛壓抑至極。
“忻秋和豐兒,你們兩個先回屋去,這事兒我要和聖莽商量一下。”林和突然開口,聲音冷的可怕。
忻秋和藍若站起身,朝屋內走去。
藍若故意將屋門輕閹,希望能聽到些什麼,而忻秋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
藍若看見她這樣,忙上前安慰:
“放心,爺爺醫術高明,你不會有事兒的。”
忻秋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藍若,竟噗嗤一聲笑了。
藍若楞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忻秋竟會笑起來,著急的說:
“你都給嚇傻了吧,還笑得出來,小命兒都快不保了。”
忻秋竟然打趣道:“要死的人是我,你著什麼急呀!”
“你……”藍若氣的一屁股坐她旁邊,說:“把你當朋友才關心你的,還被你笑……”
忻秋朝向藍若說:“彆擔心,我不怕死的。更何況……那人說會救我,我信他。”忻秋望向了窗外,思考著什麼。
“誰?誰說的?是騎龍那人嗎?”藍若問。
“嗯,他到底是誰?”忻秋反問到。
藍若突然表情認真嚴肅起來,說:
“他呀,是我最想追隨的人。是這個國家的第一神將,鄂伏框將軍。統領著整個國家的軍隊,是我們的護國神將。腳踩著一條藏青長龍,非常神勇。”藍若的眼神放出了光彩,像在說神一樣的帶著崇拜感。
“知道嗎?”藍若接著說:“隻有他一個人的座駕是青龍。龍是極難馴服的,那條龍願意跟隨他,可見他是多了不得的人物了。你今天見了他,是多幸運的啊……”
他突然停止了,看著忻秋手上的傷,沒有再說下去。
“我是挺辛運的,見了你心中的英雄。”忻秋笑說到。
藍若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
“他是整個國家的英雄。能見他一麵很不容易的。我本來就打算加入軍隊的,跟著他為國效力,等從龍城回來,我就去參軍。”
忻秋看著他笑了笑,又轉過頭望向窗外。
“不能這樣……”
突然,屋內傳來了爭執聲。聖蟒和林和好像因為什麼吵了起來。藍若和忻秋馬上站起來,靠在門上聽。
“她都快死了,這個孩子又這麼善良……而且這麼多天相處,我們都當她是自己家的孩子,更何況還是霓縵家族的,以你和他們家族的交情,也該同意這樣試試啊!”聖蟒激動地說。
“不是我不肯救她,犧牲獨角獸,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林和情緒也顯得很激動。
聖蟒踱步到他麵前說:
“天打雷劈,你林和乾了多少可以天打雷劈的事情了,還怕這個?你到底顧慮什麼?等再拖下去,這孩子就沒了!”
“聖蟒老弟,你先彆著急,這件事情也要問問忻秋這孩子,她也一定不願意為了救自己殺了秋魂的……”
“對,我不會同意的。即使是救我的唯一方法,我也不會同意的。”沒等林和說完,忻秋就開門衝了出來。她接著說道:
“本來我就不一定能活下去,而且也不一定能再見到父母了,也不能拿走鳳凰蛋,我就相當於死了,早死晚死都是這樣。我是不會讓秋魂為我犧牲的,根本不值得。”
她看著愣愣站在那裡的聖蟒說:
“聖蟒前輩,您不用逼爺爺了。他說的對,我不會同意讓秋魂為我死的。”
“你這孩子……”聖蟒惋惜的看著她。
“好了,大家都開心些,我就剩下這些日子了,咱們就開開心心的過。也不用聽林和爺爺和前輩您嘮叨我學仙法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忻秋勸說道。
“好了,我有點累了,想睡會兒,晚飯再叫我吧。”說完,就轉身回房間了。
忻秋躺在床上,不再管外麵的討論聲,隻是陌陌的想著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想著,原來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是這種感覺。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大家都儘量表現的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照常過日子。聖蟒繼續教忻秋和藍若仙法,林和研究著新的菜譜和藥品,秋魂和煞也配合著過日子,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隻是忻秋手掌的血藤曼已經蔓延到了脖子,馬上就要到臉上了,大家隻是假裝沒看到。但是當那如炭火般一明一暗的印記在忻秋身上發亮時,每個人心理都是說不出的難過。而忻秋也儘量在大家麵前忍住灼熱所帶來的劇痛。
她的話也隨著印記向嘴邊的蔓延而越來越少,隻要稍微動動嘴唇,就會感到無比的疼痛,這讓忻秋再也不想堅持下去了。
一日她騎上秋魂朝林中奔去,她突然想起,那日見到鄂伏框時的情形,他臨走時好像在四周找什麼,而最後並沒有找到。於是忻秋讓秋魂領自己去當時有藤蔓的地方看看。
她從秋魂身上下來,見它很平靜的站在那裡,也知四周是沒有危險的,便大膽的在周圍瞅起來。自言自語著:
“上次他是從這個方向掉下來的,那麼要找的東西應該在這裡,可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啊!”
她彎下來腰,希望能在地上瞅清楚,眼睛都看酸了,就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心裡便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或許當時鄂伏框並沒有找東西,隻是隨便瞅瞅。
想到這裡,突然一個想法浮上腦子:
“從天上掉下來的,那麼……”
她猛地抬頭,看向一個大樹,那棵樹木枝繁葉茂,放眼望去除了樹葉和枝條,什麼都沒有。於是,她環著大樹使勁兒的看。
“啊……”突然忻秋叫了出來。原來,在樹枝上掛著一根長長的木頭,看起來色彩斑斕,在被風吹動的樹葉中忽隱忽現。
“這定是他要找的東西了。”忻秋自語道。
於是,便用自己學成的仙法,努力的使自己從地麵飛升起來。雖然搖搖晃晃的,卻也是能起身的。她費了好大勁兒才將樹上掛著的彩色木棍拿下來。
當握入手中時,忻秋才發現這是一根做工精心的棍子,她慢慢落在地上,開始仔細打量起這根棍子。
棍子本身沒什麼特彆,隻是像一般的木材打磨好了做成的。隻是,棍身雕刻著蛇的圖騰,千萬條金色和青色的小蛇爬滿了棍身,栩栩如生。棍尾是鎦金的握柄,放入掌中,先是冰涼刺骨,隨後便覺得溫暖如春。棍頭被掏空了一小節,仿佛能放入什麼細小的東西。
忻秋對它愛不釋手,把玩著忘記了掌心的疼痛。秋魂已然走到她身旁,也看著她手中的棍子,做打量狀。
“走,秋魂。回去問問聖蟒前輩和爺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忻秋騎上秋魂,飛馳著向木屋跑去。
屋內,林和接過忻秋遞來的棍子仔細打量著。
“難道是……”林和帶著懷疑的語氣講的。
這時聖蟒走進了屋內:
“發現了什麼?我看看……”他突然停止了腳步,臉色也蒼白起來,又猛地向後退了幾步說:
“不可能,明明被毀了,怎麼又出現了?”
他幾乎有些歇斯底裡地喊著。
林和趕忙將木棍放在背後說:
“老弟不慌,以我的仙術和修為和驅動不了它,它在我手中一直是寒冷如冰,對你沒有危險。何況,你現在是人身,對你更沒傷害的。”
聖蟒的表情緩和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找了個離林和遠的位子坐了下來,又閉眼定了定神,才張口說話:
“不是我怕死,隻是被吸入棍中後,比死了還難受,上次就夠我受的了,我再也不想進去了……”聖蟒說不下去了,趕忙轉話題: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親眼見它被毀的,怎麼還會出現?”
林和始終將棍子放在身後,看了一眼忻秋說:
“忻秋撿到的,說是鄂伏框好像也在找它。”
聖莽驚訝地看著林和,
“什麼,鄂伏框在找它?”語氣更是不可思議。
“是啊。忻秋說當時他好像也在找它,但是出於什麼原因,便離開了,沒有繼續找下去。”林和看著聖莽,接著說道:
“既然忻秋能找到它,證明這些日子鄂伏框並沒有回去找過,或許是回去找也沒有找到……”
“不會。”聖蟒突然打斷了林和,說:
“他一定是沒有再回去找。既然能將這把劍帶回來,就一定能再找到,現在讓忻秋找到了,隻能說明他並沒有再回去。”
“劍?”藍若和忻秋突然異口同聲地說到。
這時,聖蟒才注意到坐在他對麵一直看著自己和林和打啞謎的藍若和忻秋。忙解釋到:
“這當然是把劍,是整個蛇族最懼怕的一把劍。彆看它那麼不起眼,它卻能滅掉整個蛇族。”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
藍若和忻秋相互對視了一下,不說話,又看向了林和。
林和接著說到:
“是啊!聖蟒如此害怕這把劍,就是因為它對蛇族來說是極凶之物。若仙術深厚的人駕馭它,便可以將所有麵前的蛇類吸入這棍中,化為青煙。”
“這麼厲害,是誰造的?”蘭若突然插話。
忻秋也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林和看看他們,說:
“是框伏。龍城之主,仙妖王。”
“是聖蟒前輩的哥哥?”忻秋問。
“是啊。”林和答道。
忻秋更不解了,追問到:
“框伏是蛇族的,為什麼會造這個來害自己的族類。”
“那就要從很就以前說起了。”林和也坐了下來,接著說到:
“那時的框伏剛剛當上龍城之主。可是作為妖王,卻要被禁錮在龍城這一處,並不似以前那般自由,他開始想念城外的生活,一練功就胡思亂想,以至於有一段時期精神恍惚,幾乎走火入魔。而在此期間,有些蛇蟒利用他的神誌不清,在外麵為非作歹,甚至偷學了他作為妖王才能學的仙法之術,而變得萬份厲害。為了製約這些惡蟒之類,他就將龍城牆外的一顆混翅樹斬斷,利用自己功力和妖王典冊上的記載,製造了這把‘混翅斬蛇聖劍’。來製約自己的族類。隻是他卻無法駕馭這把聖劍,便將劍轉贈給自己的一位摯友來保管,讓他幫自己製約過於猖狂的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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