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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忻秋的手正搭在青龍的皮毛上,順著龍鱗和血藤蔓的方向撫摸著。青龍的頭已經離她越來越近,那血盆大口一張開就能將她整個的吞下。

忻秋聽見了藍若的一聲低叫:

“忻秋……”

也是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猛地將頭轉了過去,正與青龍的眼睛對上。她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從口中躍出。她儘量使自己保持冷靜,直直的與青龍四目相對。

那龍猛地閉了下眼睛,竟將頭又轉了過去,繼續作悠閒狀。

藍若大大地鬆了口氣,忻秋也踉蹌了一下,用手輕捂著胸口,按住了那顆狂躁不安的心。

聖蟒看見眼前的情景,眉毛驚訝地高挑著,快從臉上挑下去了。鄂夕桐鐵青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喜色,很快就消失了,來不及讓人捕捉。

隻有林和站在那裡,憂心重重的樣子,不自覺地低語了句:

“難道她是……”

還未說完,隻聽見鄂夕桐洪亮的聲線想起:

“既然她能靠近伏猛,就讓她與我一起騎著走吧,也不用帶著自己的坐騎了,反而省了不少時間。”

他沒有轉身告辭,而是徑直向青龍走去,林和他們忙是作揖,齊聲道:

“將軍好走。”

鄂夕桐跨上了盤臥著的青龍,一隻手伸向了忻秋,示意他抓住他上來,忻秋並沒有去拉那隻手,而是學著他的樣子,艱難地跨上了那條龍。鄂夕桐並沒有理睬忻秋的無禮舉動,而且雙腿輕夾了一下那龍,青龍機靈一下,便起身瞬的向雲霄直衝而去,與此同時,忻秋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拉起,放入了那人的腰間,一聲嚴厲的聲響傳來:

“抓緊!”

忻秋下意識地死死抓著鄂夕桐,那聲音仿佛是命令般讓人不敢違抗,這時忻秋才感覺到鄂夕桐作為將軍般的威嚴。

青龍平穩地穿梭於雲間,速度快得驚人,忻秋暗想:

“若是自己騎著秋魂在底下狂追,也不一定能趕得上。”

臉上劃過了陣陣狂風,像是夾雜著樹葉的樹枝狂煽在臉上一樣,柔軟中帶著些許的疼痛。背後更是刺骨的寒冷。忻秋不禁打了個寒蟬。

鄂夕桐感受到了她的不適,便將身上的鬥篷解下遞與了她,並沒有回頭。忻秋本想拒絕的,但是刺骨的寒侵入體內,讓她還是咬著牙接過了那件鬥篷,裹在了身上。寒冷瞬間少了許多,隻覺得有涼涼的快感,剩下的隻有舒適。

忻秋下意識的趴在了鄂夕桐的背部,並沒有多想,於是眯起了眼睛享受著鬥篷所帶來的舒適感。而鄂夕桐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僵直了後背。

“抓緊了,要下去了。”

又是鄂夕桐命令般的聲音響起。

忻秋不知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一隻手正隔著鬥篷攬著她,她慌忙地從鄂夕桐的背上起來,裝作無事般的揉著眼睛,那隻手也在她起身的一刹那收了回去。鄂夕桐悄悄地弓了下腰,活動了下背部。

“抓緊。”又是一聲命令。

忻秋已經機靈多了,忙抓住前麵的鄂夕桐,隻見青龍俯身下衝,沒一會兒就穩穩地落在了一塊兒草坪上。

鄂夕桐先跳了下來,並沒有管身後的忻秋,而是徑直向不遠處的一間茅草屋走去。忻秋也沒理會他,便自己跳了下來,解下了身上的鬥篷,將她疊好準備放入自己包袱中。

這時看到包袱內那把混翅斬蛇聖劍,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向後背摸去。

“果然。”她輕語道。

原來她的背後已經結了冰,她使勁摳了一塊兒冰碴下來,放在手中打量。想到從她背起這把劍起,身上血藤蔓的灼熱感就消失了很多,而剛才在空中飛馳時,冷風加上身上的這把寒劍才讓她感覺異常的冰冷。

她突然朝青龍看去,那條龍已經眯起了眼,休息起來,但是身體卻不自主地抖動著,血藤蔓的灼燒感讓它根本睡不安穩。

忻秋站起來拿著那把寒劍向青龍走去,她來到它身體上血藤蔓最密集的地方,扒起它碩大的身體,使勁將那把劍塞入它的身下。而青龍早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忻秋猛地轉過頭,看著青龍淺笑了一下,做了個‘噓’的手勢,就起身離開了。

青龍像是感覺到了那股涼氣,重重的從鼻孔中輸出了一股長氣。又愜意地酣睡過去。

忻秋邊笑邊往小屋走去。

“在哪?”這時一個大漢從屋內走出,身後緊跟著鄂夕桐。

那大漢通體的褐色長袍,腳上踩著朱紅色的長靴,頭發胡亂地梳成了一個髻兒,走起路來,身板顯得強壯而有力。見了眼前的忻秋,就一把抓起她的手,將袖子縷了起來。樣子雖然魯莽,忻秋卻沒一絲的反感,而是任他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血藤蔓。

“果然是枯藤。”那人突然開了口。眼睛依然在忻秋的手掌上觀察著。

“怎麼治?”鄂夕桐走近了一步,臉上分明顯出了激動地神情。忻秋在他倆之間打量著,相象的體型,相似的臉龐,相同的眸子。

忻秋忽然明白了什麼。低頭不語。

大漢放下了忻秋的手,看了眼正在打著酣的青龍,笑道:

“龍族果然不一樣,那麼多的血藤蔓纏著它,它竟也能這樣安然的睡著。”

忻秋偷偷地笑了出來,要不是那把劍,青龍怎麼能睡這麼舒適。

鄂夕桐看了眼低頭偷笑的忻秋,眯起了眼睛。忻秋猛地抬頭,和他的眼睛剛好撞上,便慌忙地轉了頭過去。鄂夕桐更覺得不對勁,隻是沒有細問,而是朝著大漢說道:

“父親,青龍可能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但是,霓縵忻秋她……”

忻秋暗自想,她猜得沒錯了,那個大漢果然是鄂夕桐的父親,鄂寒。但是又聽見了鄂夕桐喊出了自己的全名,竟有種不適感。依然低頭不語。

鄂寒轉身說到:

“去龍城邊上的乾湖吧,人魚們現在在那裡。”又看著鄂夕桐神秘地補充了句:

“能騎青龍者,非人即……”

他沒有說完,隻是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眼身邊的忻秋,便朝著小屋走去。

旁邊的鄂夕桐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朝忻秋看去,眼中充滿了探究,接著又低頭沉思著。

被他們忽視已經讓忻秋不滿,現在又在她麵前打啞謎,忻秋更是氣不過,正準備開口問個究竟,隻見鄂夕桐突然走過來,抓了她的手腕向青龍走去。忻秋被他抓的疼痛難忍,卻咬著牙,緊跟著他,嘴中的疑問也咽了下去。

“去哪?”等青龍已經穩穩地在空中飛行時,忻秋問了前麵的鄂夕桐。

“龍城。”鄂夕桐回應了句。

忻秋瞳孔睜得大大的。

“是去龍城裡?那麼框伏……”忻秋自語到。

鄂夕桐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說:

“你認得框伏?”

忻秋也回看了他一眼說:

“我們準備隨聖蟒前輩去龍城找尋他。聖蟒前輩不相信他已經被新的龍城主殺了,即使……真的被殺,也要替他報仇。”

鄂夕桐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轉過頭去,許久才說了句:

“彆去找了,他已經死了。”

聲音雖然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像針一般紮入了忻秋的耳內:

“你說什麼?”她懷疑的問道。

“他死了,我殺的。屍體在一把劍裡。”鄂夕桐陰冷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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