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正式銷售那天,潘逆做了一次公開的采訪——學校的安排,潘逆帶著對老師的愧疚答應的。一間教室裡,集聚了各界的人士,老師,記者,慕名而來的家長以及從《獨自旅行》受到啟發的讀者和作者,當然,也少不了名家大腕。
潘逆自誇自談的話不多,從始至終都是回答問題,且,連這些都覺得煩,潘逆覺得所有回答的問題在書中已經詳細的解釋了,眼前的人根本就沒有詳讀過自己的作品,而做過研究的學者卻也不問問題,隻是當個觀眾感受這位新秀的氣質和潛質。
記者一問:“潘先生,我想問你一個比較冒昧的問題。你眼中的中國教育真的存在禁錮人們思想和行動自由的現象嗎?”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渴望問及的問題,也是潘逆備受關注的原因。中國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之上,年輕人的教育迫在眉睫,雖然此類的話題討論了無數次,但說的和看到的現實對不了位。
潘逆道:“教育製度,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有他們的束縛性,你在問這個問題前,似乎把教育看的太美好,教育不一定能育人,也有愚人的時候。
記者一問:“那您能為此發表一些建議嗎?”
潘逆笑道:“我現在隻是一個學生,很多事都隻停留在一頁紙、一通思緒中,建議我絕對談不上。如果想知道我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和期望,就請認真讀完《獨自旅行》這本書,我相信它能給你一個正確的答案。”潘逆當著眾多前輩決然不能放肆,被人理解為天馬行空就不好了,何況自己的卻還有太多的事需要實踐,需要旅行中去驗證。
記者一被眼前說話拿捏有度的年輕人倍感欽佩,愧色的說:“好,我一定會認真的看完這本書。”
記者一問完,記者二立馬起身問:“潘先生,什麼原因促使你走上寫作之路的?你的年齡和經曆怎麼讓你有如此深刻的文字?”
潘逆道:“我有一位好父親,他算不上作家,卻是一個愛書如子的人,我自小耳濡目染,聞著書香生活,被感染了,也或者有一部分遺傳的原因。我在書中提過,注重兒時的引導,這對孩子的進入青春期有這至關重要的作用。至於我的經曆,我想說,思想和行動不同,行動需要實踐才能體會,思想卻可以幾分鐘,幾天內,暢遊世界的所有,一個願意、善於動腦的人,看到一個事件中有關部門的處理方式和態度亦可看清整個國家的局勢,從而做出評論,當然,有些政客的言論我保持相當的質疑。而思想也較行動更具傳播性,一個壯舉,十年之後就成了史書上的幾頁文字,而偉大的思想卻日日夜夜的被人所用。兩千多年過去了,能學以致用的思想一直累積著,它們不會隨著時代也淡化,掌握它,一扇窗,你就能‘不出茅廬便知天下三分’。”
潘逆說完,台下轟然一片掌聲。有些話雖然理解起來並不困難,但從一個青年口中說出來,實則多出一份欣慰和欽佩,或者也夾雜了對名族未來的期望。
結束采訪,潘逆再被校長和老師請到了會議室。對於這個一鳴驚人的學生,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自豪的微笑——雖然潘逆的成功跟自己關聯不大,但傳出去,身為老師就無可避免的被讚揚。
校長坐在長方形大桌的正前說:“潘逆,學校決定把文學社交給你,你要繼續努力啊。”
對於文學社,潘逆從未想過奪人的高位,解釋道:“校長,我沒有時間,文學社的工作繁多,隻會花費我的精力,益處不大。如果真的需要換人,我建議讓美術係的曉敏來擔任,她的責任心和文筆很好,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校長咳嗽一聲,也無好的理由,畢竟學校文學社裡除了學生,即使是老師也沒人能給潘逆寫作上的幫助,潘儼然已是這一領域的最強者。
王博換了形式問:“那之前說的,讓你收集文稿定時出刊的事想清楚了嗎?”
潘逆搖搖頭道:“學校裡寫雜文的一直就少,彆說刊物,當作三十分的作文來評,能過二十分的都少,大都數的學生思想中全是情情愛愛,隻能當作童話來看,我在這方麵不在行。”
王博看了校長一眼說:“那你今後打算怎麼做?”
潘逆想到這,輕鬆的說:“我已經在開始寫新的書,是小說,叫《文藝的青春》。”
王博感覺自己多次一問,笑道:“那好,那好!你既然不想,那就以後再說。”
潘逆略思片刻,小心的說:“老師,我想休學一年。”
潘逆一句話,嚇呆了身邊五六個長輩,目瞪口呆的盯著潘逆看了好一陣,唯有王博還算清醒,忙問:“為什麼?家裡有事嗎?”
潘逆道:“我想一心一意的把下一本書寫完,我感覺自己現在上課力不從心了,似乎就在浪費時間。”
眾人一想,一旦休學,那麼退學也就近在咫尺了,彆說其他學校可能乘機把人挖走,這剛給學校生點聲譽,這一休學就全打水漂了,更會被人誤解校方和潘逆發生衝突,傳出去還了得。
校長起身故作鎮定的說:“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大學一向是自由的,去年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嘛,你看,書一樣寫的好。”
潘逆休學的想法完全將親人和朋友的期望拋之腦後,自己也顧慮重重,小聲的說:“小說需要連貫性的思維,斷斷續續的不好。”
校長道:“那學校的時間可以調整嘛,除了主修的課程,其他的——你既然自小就讀通了那麼多文學作品,文係的一些課程也可以放鬆一些的。”
校長的話再也清晰不過了,即使你逃課“老子”也不管了,隻要你安心的留下,潘逆沒有借口可說,點頭說:“好吧!”但心裡不覺有些厭煩,隻恨不能公然批判這些學者的勢利之心。
校長鬆了口氣,向王博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人帶出去,否則反悔就難辦了。王博會意的說:“好了,都中午了,去吃個飯,午休一下,對下午的精力有幫助。”
潘逆悠悠的出門,走到樓下。曉敏早已等候多時,見眼前的家夥一副被人批鬥了似的臉色,笑道:“怎麼?還有人想著批評你啊,那真是有眼無珠。”
潘逆招呼也懶得打,直接跟曉敏擦肩而過,走到遠處說:“我要回家,下午的課不上了。”
曉敏本在怨氣,而潘逆的話不覺讓人好笑,從潘逆說出逃課的事總是幽默的,似乎天經地義一般。曉敏跟上腳步笑道:“恩,回家!我新學了一道川菜,待會做來安慰安慰我們家才子。”
潘逆微微的一笑,繼續往前走。
吃飯的時候,潘逆覺得氣氛有些沉悶,說:“曉敏,我把你推薦去文學社當社長了。”
曉敏詫異的說:“啊?誰讓你自作主張了?我可沒想要當什麼社長,雷死人不償命,還整天得待在一堆男生裡麵,活受罪。”
潘逆笑道:“去吧,我再幫你去說說準能行,現在那社長完全沒什麼新意的想法,整日備點廣播稿,什麼也不會。”
曉敏索然無味的說:“不要。”一會兒,愁苦的說:“潘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潘逆點點有把碗筷放好,坐著喝水,準備著聽人傾訴似的。
曉敏埋頭說:“這段時間,吳忠明一直在給我寫信——”
潘逆插話說:“是情書!”
曉敏微怒著說:“彆打斷我說話,不然不理你了。”潘你乖乖閉嘴,曉敏繼續說:“我覺得自己很殘忍,他太執著了,我不回他吧又覺得過意不去,但我實在不想莫名其妙似的被人當成女朋友。”
潘逆道:“你喜歡他嗎?”
曉敏豁然一眼,隨即把筷子仍在潘逆身上罵道:“混蛋!”冷靜一會兒說:“你再胡說,我生氣了。”“我隻是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拒絕他,但這樣下去,他又該以為自己有機會了。”
潘逆小心翼翼的說:“我想,你隻要再拒絕他一次,他就會徹底死心了。你最好不要猶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曉敏哀求道:“你去幫我說好嗎?算我求你。”
潘逆看曉敏可憐巴巴的樣子,應道:“可以。為了感謝你的午餐,這是我應該做的。”
曉敏露出一點笑意,說:“算你還有點良心。”但立馬又低沉了臉色說:“還有件事,你也得答應我。”
潘逆點頭應道:“說吧,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
曉敏突然歡喜的說:“我做你妹妹好嗎?”
潘逆一時木然,疑惑的問:“妹妹?之前說做你哥你還滿口的不答應,今天有什麼企圖?”
曉敏道:“這不用你管,你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不要勉強。”說完,曉敏死死的盯著潘猶豫的眼神,心裡萬般苦水翻湧。——劉欣一直在給潘逆的空間留言,這些潘逆從不在意的地方卻把自己出賣了。曉敏自知不能強求,也明白潘逆不敢當麵明說的原因,他們都是癡情的人,以傷害為目的去疏遠彼此,他們都做不到。
潘逆欣笑著說:“我覺得你早就是我妹妹了,否則我早就問你要租金了。”
曉敏多少有點安慰,說:“那你以後要對我更好,要聽妹妹的話,知道嗎?”
潘逆笑道:“不用這麼苛刻吧?”
曉敏笑著站起身說:“不許反悔。好了,我有點不舒服,要去休息一會兒,我不醒不能叫我起床。”接著,去了房間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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