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從天而降,如同萬千銀絲傾泄而下,布滿了視野範圍。
遠處,一匹駿馬沿著環山小道飛馳而行,馬蹄踏落之下,泥水飛濺,駿馬之上的人身披蓑衣,頭戴鬥笠,背上還跨著一柄鬼頭大刀。
“駕……駕……”
儘管駿馬已經迅疾如風,但它背上的主人顯然仍嫌不夠,拚命地催打著馬匹。
“交出金頁,饒你不死。”
忽然,樹林中竄出幾道魁梧的身影擋在了駿馬正前方十數丈處,遙遙對著駿馬上的人喝道,與此同時,這幾人飛快的搭箭拉弓,嗖嗖幾聲,箭枝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破空而去。
駿馬上的人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駿馬飛馳的身影立時頓了一下,而馬上之人卻是身體騰空而起,鬼頭大刀不知何時落入手中,左右各橫劈出一刀,刀氣蕩出,將射向他的兩支箭枝擋下,而此時,駿馬已經被箭枝穿過了雙瞳,倒在泥水之中,慘烈嘶鳴,四蹄亂蹬。
片刻間,後方又趕來了幾名騎馬的大漢,與之前射箭的幾人將駿馬的主人圍在了中間,數言不合之下,刀光劍影,拳腳翻飛,眾人圍殺在一起。
路邊的草叢中,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昏倒在其中,此刻,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被雨水淋濕了,幾隻蛤蟆、蜈蚣、蜘蛛不停的在他的身邊拚鬥,似乎都想獨占少年的左眼角部位,而那裡,有著一滴藍色的晶瑩水滴,正慢慢地浸入少年的左眼。
少年名叫狄言,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十五年了,他是個幸遠兒,也是個倒黴蛋,幸遠的是他趕上了穿越大潮,不幸的是十五年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像穿越眾一樣擁有什麼逆天的能力,也沒有得到任何逆天的寶物,甚至隻在出生時看見過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一眼,隨後便被一個臭老頭帶到了名叫求劍門的門派,成了這裡的一個小雜役,不僅地位低下,更無法享受求劍門的半點好處。
今天早晨,狄言按照老頭的指示,出來采集一些藥材,不想在這裡碰見了本門中天之雙嬌之一的林月玲,林月玲不僅人長得美若天仙,身材凹凸有致,出身更是富貴,如今才剛剛十五芳齡,已經是出落得傾國傾城,身邊隨時都圍著一群流著口水的護花使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狄言不由得多看了林月玲兩眼,結果令得此女不悅,一個眼色,她身邊的那群護花使者便是狠狠地給了狄言一頓教訓,直接將狄言打倒在地,林月玲小鼻子中輕哼一聲,調頭離去,那群護花使者才收了手,連忙跟著離去,離去之時,還不忘了低罵一聲,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這樣的侮辱,狄言在求劍門中遭遇了太多次,可是這一次,也許是那群護花使者中某人心情不好,出手之時特彆重,直接將狄言的雙腳給打折了,巨痛之中,他懷著一股怒恨之意昏迷了過去。
許久之後,天下起了雨,雨水淋濕了狄言全身,可是他仍舊處於昏迷之中,雨下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何時,幾隻蛤蟆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狄言身邊,還有一些蜈蚣、蜘蛛之類的毒蟲,這些小家夥無一例外的全都猛抬著頭看向天空,不過片刻,一滴晶瑩的藍色雨滴伴著秀明如絲的雨水從天而降,這些小家夥全都各展其能地衝了上去,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爭鬥之中,藍色雨滴在它們身上彈了幾下,竟是不偏不倚地滴到了狄言的左眼角。還不待那些毒蟲爭鬥結束,藍色的晶瑩雨滴已經消失在狄言的左眼角,完全滲了進去。
當狄言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金燦燦的陽光普照大地,帶來一絲溫暖之意。
從濕漉漉的草叢中爬起來,狄言猛然一怔,他昨天被打的傷完全消失了,就連斷掉的雙腿也全都好了,難道昨天的遭遇是在做夢?心中疑惑不已的狄言低頭四下看了看,發現四周竟然有著蛤蟆、蜈蚣與及蜘蛛之類的毒蟲,隻是一隻隻全都早已死得僵硬了。
茫然之下,狄言抬頭看向四周,數丈外的草地之上竟然還躺著幾具人的屍體,鮮紅染遍了草野,輕輕一嗅,一股血腥之氣夾雜著雨水後泥土野草的清香撲鼻而入,令人有種作嘔的不適感覺。
此時,狄言敢肯定,自己昨天所經曆的事並非做夢,而在他昏迷之後,這裡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卻是無法知曉,不過做人無藝在身,切莫惹禍上身的道理狄言還是懂的,當即不敢多做停留,收起散落在一旁的采藥背兜等工具,轉身便是準備離開。
忽然,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刺得狄言連忙用手擋了擋,隨後循光望去,發現某處不起眼的草叢裡竟然躺著一塊金色的東西,陽光照在其上,金光刺目。
四顧之下,發現此地彆無他人,狄言快速地收起那金色的東西藏入懷中,轉身飛快地向求劍門方向跑去,直到跑出了數裡地,方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又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這才落下心中的大石來。
“金子,這麼一大塊金子,得值多少錢啊?”興奮之中的狄言不由得在心中暗想道。在求劍門這些年,他可是非常明白錢的重要性,而他一年的收入,也隻不過十兩白銀,算一算,隻折合十分之一兩金子,這點錢,連混個溫飽都成問題,更彆說什麼小康生活了。這一次天上掉餡餅,直接掉了一大塊金子給他,也算是對穿越男的一點點安慰吧。
財不可露白,尤其是在這種殺人如家常便飯似的世界。心中遐想了片刻,狄言便是將那塊金子藏了起來,隨後到彆的地方采了一些臭老頭指定要的藥材,這才趕回了求劍門。
由於回到求劍門已經是第二天了,狄言不免被臭老頭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臭老頭,是狄言給對方的稱呼,此人真名叫吳用,人有些瘦,年過中旬依然獨身一人,是求劍門的一個外門管事,幫忙宗門打理藥材生意。狄言曾問過吳用,為什麼他的父母要將自己交給吳用,還帶到這麼一個破地方來,結果被吳用狠狠地揍了一頓,從此,狄言再也沒有問過同樣的問題。
求劍門也算是附近有名的大派了,許多人羨慕著那些能進入求劍門的人,但卻不知道狄言心中的苦楚。狄言明麵上是求劍門的人,可實際上卻從來都得不到學武,每天的生活就是跟隨吳用管理宗門的藥材生意,當跑腿的雜役。像狄言這樣的,在求劍門還有不少。
三天之後的夜裡,狄言確定沒有聽到任何有關那塊金子的風聲之後,偷偷地跑到了自己藏金塊的地方,將所埋之物挖了出來,藏入懷中後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窩中。
回來之後,狄言謹慎地觀察了許久,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隨後將屋門關得嚴實,這才放心地取出了那塊金子仔細打量起來。
這是一塊如同書頁般大小的金塊,約四五張紙加起來那麼厚,上麵印著歪歪斜斜的符號,也不知道是些什麼,至少跟狄言所認識的字是完全兩碼事。用手掂了掂,少說也得有二兩重,這可是相當於狄言二十年的工錢收入啊!
有了這麼一筆橫財,狄言最先想到是離開求劍門這破地方,然後用這筆錢做點小買賣,讓錢生錢,這樣,以後自己的生活就不用愁了,等過幾年,再娶幾門媳婦,生上幾個胖小子,也不浪費穿越而來的機會,隻是……
“哎,這個破地方,雖然沒車沒電腦也沒比基尼,不過好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也算是唯一好的待遇了。”嘴中低喃了一聲,狄言腦海中開始浮想聯翩,一幕幕美好的未來生活在眼前一一翻動。
心中遐想了許久,狄言忽然意識到,這金頁出現在有江湖紛爭的地方,那它的來路,隻怕不簡單,弄不好還是什麼神功秘笈,掌門信物之類的,若是自己就這麼冒冒然的賣出去,不僅得不嘗失,還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狄言好奇地左右翻看著金頁,對上麵歪歪斜斜的鬼畫符卻是完全看不懂。
研究了許久也沒有半點頭緒,狄言不免失去了興趣,況且第二天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如果睡得太晚了,第二天準起不來,到時少不了又是一頓教訓,當下,便是準備將金頁先藏好,等過幾天有空了再好好研究。
就在這時,狄言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左眼有些迷糊起來,似乎是有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即用手揉了揉,可是越揉,淚水愈發的多了起來,幾息過後,竟是有種冰淚盈眶的感覺,對,就是冰淚。眼淚在眼眶中滾動,冰冰涼涼的,特彆舒服。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狄言冒了一句粗話,心中無比疑惑,要說是哭吧,為何右眼沒有呢?
忽然,金頁上的那些歪歪斜斜的符號在狄言的注視下仿佛活了一般,化為一串串閃閃的金光,如同金色的飛龍一般在空中翻騰飛舞,最後貫向狄言的左眼,傾刻間便是消失不見,而狄言整個人一下子就昏倒在了床上,在這之前,他隻記得,他的右眼所見,那金頁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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