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對於穆睿翼的第一次暗殺也正在進行,至於這兩者之間的關係,還真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老板,今天晚上的事情。”淩然趕來的時候,就隻看見穆睿翼房間有一具女屍橫臥在客廳裡,而穆大老板還穿著浴袍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書。
穆睿翼看見淩然來了才伸出一隻手揉了揉額角,放下了書,站了起來,“很顯然,這隻是個開始。”
淩然沒有在意自己的話被打斷,繼續說,“老板有何打算。”
“就這樣吧。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在市區的房子暴露了,想必其他地方也都不能幸免,得了,今晚咱就回彆墅吧。”
穆睿翼一身浴袍,也不打算換了,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淩然僵硬了一下,“老板,你還是換個衣服吧。”
穆睿翼停住了腳步,愣了一下,該死,真是麻煩。轉身回了臥室,換了一身休閒西裝,才回了彆墅。
盧長宇在刑堂外坎肩阮紫搖的時候,幾乎以為這個曾經精靈古怪還帶著一絲神秘的女孩就要這樣離開自己了。
一鞭子一鞭子落在阮紫搖身上的時候,從開始的疼痛到最後的麻木,阮紫搖的汗水和血水混合著落在了那大理石的地麵上。
邁出刑堂這座古樸的四合院的時候,阮紫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盧長宇就在風雪之中站在救護車外,頭上落滿了雪花,阮紫搖抬頭看了看依舊在飄著雪花的天空。
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
阮紫搖最後隻能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老大?”
盧長宇幾乎立刻上去抱住了被兩個保鏢扔出來的阮紫搖,就隻聽見阮紫搖掛著因為疼痛而變形了的笑容對著自己說了句,“終於不用爬回去了。”
盧長宇不敢抱著她,隻能扶著她,拖著她,在另外兩個男護的幫助下,把她抬上了救護車。“快回去。風醫生到了嗎?”
“隊長放心,風醫生已經等在醫院。”男護一邊給阮紫搖輸水一邊回答道。
看著阮紫搖趴在擔架上側著頭露出來的慘白的小臉,盧長宇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他甚至連恨誰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樊淩天打電話給他,他甚至不知道今天阮紫搖遭遇了什麼。
盧長宇不禁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但是這句話,終究也是沒有問出口。離開這樣的一個世界,也許是好事也說不定。
盧長宇嗤笑了一下,僅僅二百鞭子就可以離開集團,那麼每天究竟有多少人會想離開,這未免太容易了。
阮紫搖,你知不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即使知道了前路艱難,你也一定要放下所有的一切嗎?究竟是什麼,能夠讓你如此。
盧長宇的擔憂一時難以驅散,但是也到了他該清醒一點的時候,因為醫院到了。
“乾風,快出來。”一進特護室,盧長宇就不可避免的大吼,他實在是壓抑的難受。
走手邊的牆壁突然裂開了一道縫,不多時就出現了一個門,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優雅的站在那裡,“快進來吧。小璃不會有事的,她的身體好的很,相信我吧。”
如果這話不是從乾風的口中說出來,盧長宇絕對會把那個說這話的人大卸八塊,你看不見阮紫搖的後背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嗎?
乾風示意兩個男護把阮紫搖推進隔間,卻伸手攔住了盧長宇,“讓玉宇陪你坐回。很快就沒事了。”
聽見自己名字的穆玉宇才從男人的身後走來,看起來有點不情不願。
乾風笑著看了看這兩個人,然後轉身回了隔間,門就那樣再次合上了,看不出一絲痕跡。那隻是一麵牆壁。
穆玉宇做到盧長宇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小夥子,彆那麼難過,我家小祖宗是不會有事的。”
穆玉宇的語氣聽起來過於輕鬆,以至於盧長宇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心裡不乏對於穆玉宇這種態度的埋怨。
穆玉宇倒是不在意,自顧自的去隔壁的開水間,泡茶去了。困啊。今天晚上事還真多。穆玉宇搖搖頭,後輩真的長大了啊。咱這把老骨頭也該歇歇了。
盧長宇看著桌上兩杯泛著熱氣的濃茶,心裡卻不知道再想什麼,似乎這一夜,有什麼不一樣了。
暗殺,這種事,向來是一次成功,不成功一般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因為估計殺手也沒命了。
但是,穆睿翼就不一樣了。
正正一個月了,十五次暗殺,沒有一次成功的。這並不的代表穆睿翼會為自己的安全保衛係統喝彩。
相反的,他非常惱火。
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再這樣一段時間,估計不用彆人暗殺,他就自殺了。或者,精神失常。
但,這也不是他最為惱火的地方。
這究竟是什麼組織,竟然敢對他連續暗殺,甚至不曾收斂。簡直就是不要命了的玩法。
穆睿翼很有自知之明,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重要到讓一個殺手組織這樣一個月輪番的來暗殺自己,不是刺殺。
甚至是有規律的刺殺。
如果不是每一個殺手都這麼視死如歸,穆睿翼甚至會認為這分明就是一場遊戲。
就在穆睿翼為這件事分外頭疼的時候,一個更令他頭疼的事出現了。
“老板,夫人說了,下個月您一定得回家。是老太爺的八十大壽。”
淩然的聲音一出現,穆睿翼就知道,他老媽又要讓他回家了。該死的,即使他現在功成名就,早已經在穆家占有一定的地位了,但是他依然厭惡著那個毀了他人生的穆家。
“知道了,去把上次那個什麼李家的大小姐也找來,說我帶她會本家。”穆睿翼一反常態的沒有找理由就答應了,相反的他竟然要主動帶一個女朋友回家,即便是假的。
即使穆睿翼依然黑著一張臉,淩然也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穆睿翼,他不會生病了吧。
穆睿翼再次抬頭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看見了淩然一臉呆愣的看著自己,“淩助理,你有問題?”
淩然看見了穆睿翼習慣性的挑眉,立刻低下頭,“沒問題,我這就去辦。”
一處辦公室,淩然就覺得有些鬱悶,穆睿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一時之間還搞不懂。
相對於還迷惑的淩然不同,穆睿翼卻一臉了然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僅僅隻維持了一秒,他就立刻恢複了正常,然後繼續看他的文件。
“回家?”阮紫搖抻著脖子,瞪大了眼睛。
穆玉宇並沒有理會她故意做出來的古怪表情,相反,一臉了然,繼續翻書,也不看阮紫搖,“老爺子八十大壽。”
阮紫搖自覺無趣,就屁顛屁顛的跑到穆玉宇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撒嬌,“師父,人家不想回去啦。不想嘛。”
穆玉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結束了你就可以離開,這次所有人都要回來。誰讓你趕上了呢。”明顯在說明,我也不想回去。
阮紫搖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那師父你要補償我的自由損失。”
穆玉宇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這丫頭越大越沒規矩,卻也是無可奈何,誰讓是個人有雙眼睛就能看出自己有多寵愛這個孩子,到底是沒好氣的說了句,“說吧。”
“師父,我們去度假吧。你知道我被驅逐咯。現在沒有職業了。”阮紫搖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悲傷。
“得,彆裝了。帶你去玩可以呀,繼續上大學吧。”穆玉宇斜眼看了眼阮紫搖,然後繼續看書。不用看都知道,那丫頭絕對一臉要死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好奇的看了眼。
“不要啊。師父。”阮紫搖哭喪著臉,使勁的搖晃著穆玉宇,“師父,你不疼我了,嗚嗚嗚,師父不要我了。”
也不知道阮紫搖是從哪學來的,在穆玉宇麵前,越大她是越愛撒嬌。
“得得。你自己看著辦。去哪玩,你自己定,到時候我出人,我付錢。行不,我的小祖宗。”穆玉宇實在是對這個孩子無語了。天生就是來收拾他的吧。
“恩。好。”阮紫搖得意的一笑。
穆玉宇抬眼看了一眼正跑回房間的阮紫搖,寵溺的搖搖頭。
其實,不答應又如何。隻是穆玉宇確實把這個孩子疼到了手心裡,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阮紫搖是不是他遺落在某個地方的孩子。
他一點也不願意讓那張小臉上出現一點的失落和遺憾。摸摸自己的胸口,那裡還帶著當年的疼痛。
穆家本家,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所在,阮紫搖也說不清楚,即便她在那裡生活了五年,卻也沒有看到過那個莊園的邊際。
作為一個並不屬於穆家的孩子,阮紫搖也清楚自己的定位,即便有穆玉宇的保護卻也難以在穆家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位置。
但阮紫搖並不傷心,她本也不在意這樣的一個位置。
如果當年,她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還不是君主的一聲令下,讓她死於亂劍之下,卻也難以生出任何怨念之心。
坐在穆玉宇的車上,阮紫搖知道,在過兩個小時她又不得不帶上那冰冷到難以接近的麵具,那不是她所喜歡的。卻也是她最為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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