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宗的實力相當強大,它獨霸玉、青兩州,橫斷了天陽山脈。便是古劍山下轄大大小小的數十個宗門裡,天陽宗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五年一次的仙門大招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一場盛事落下帷幕,天陽宗的實力又更加的強大了一分。
聽說,這一屆的弟子是百年以來最優秀的一批。單單第四品往上的靈根就有超過了一掌之數,而第六品以上的靈根更有數十人之多,這樣的數量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而更為重要的是,這一屆竟然有第二品金靈根和位列三奇之內的冰靈根出現!許多的人都驚歎不已,暗暗期待起年底的考核來。也許,這一次的榜首不會是那些世家子了。
此時天陽宗,授業堂內。
秦銘正恭敬的聽著前方兩位師叔的講法,他不時的點頭,臉上也慢慢浮現出了然之色,看來是有不小的收獲。
屋子很大,數百人都盤坐在地上,有男有女,秩序井然。這裡是宗門為新進弟子特設的課堂,隻有在宗門大招之後,這個課堂才會開啟。是專門為了秦銘這一類對於修仙界了解匱乏的少年們量身定做的。除了易鴻月與葉雨涵,此屆所有的弟子都在這裡了。
特設課堂每天下午都會講上一個時辰,並不收取任何的費用,這是宗門的恩賜,一直會持續到年底考核之時。
今天是青岩與山明兩位師叔的講解。他們兩人用你問我答的方式,向眾人教授一些修仙界裡的常識。秦銘細心的聽,用心理解每一句話的含義。
青岩開口問道:“我聽聞世間有靈根。”
山明道:“靈根為萬法之源,修士借它煉精化氣,變天地靈氣為自身法力。”
“我聽聞世間有五行。”
“五行為天地本源,生衍萬物。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水、火、金、木、土,五行相克。”
“我聽聞五行分五色。”
“木者青,木葉萌芽之色。火者赤,篝火燃燒之色。土者黃,地氣勃發之色。金者白,金屬光澤之色。水者黑,深淵無垠之色。”
“我聽聞五行之外有三奇。”
“三奇是天道法則,風、冰、雷乃天地偉力,打破混沌,開天辟地。”
…………
一個時辰很快的結束,兩位師叔先行退去。這之後,秦銘才意猶未儘的站起身來,準備回到住處去。
四下裡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很少有像秦銘這樣用心的人。半個月前的豪言壯語還猶在心中,秦銘至今還能夠清晰地記得紫袍老者的眼神。就是它,給了自己無窮的信念。他要不畏艱難險阻的修行。
秦銘站起身來,沒走兩步,就聽見有些人指指點點,在嬉笑著說著些什麼。他們並不避諱,反而刻意的讓聲音傳到秦銘的耳朵裡。但就算不聽,他也知道這些人在說什麼。
不過秦銘還是選擇不理會他們的挑釁。一年的時間是很倉促的,年底的考核之後,一切又會改變。考核的成績將決定他以後的命運,秦銘覺得不應該將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之上,抓緊時間準備應對考核才是正題。
但似乎平靜終於要打破了,也許是這些天來秦銘的忍讓,有一些人變本加厲起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
“咦,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嗎?三甲呢,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是啊是啊,三甲的天才不是應該在二樓才對嗎?怎麼會有心情到我們這小地方來?”
“也許是我們的天才大人體恤民間疾苦,所以才屈尊前來視察一番。”
“非也非也,幾位有所不知。其實啊,這傳說中的天才原來是個假冒貨!樓上不肯收他,這才被弟子堂打發到我們這裡來了。”
“啊?不是說我們的天才大人是數千年來,僅此一現的大五行靈根嗎?樓上為什麼不要他?”
“師弟未免孤陋寡聞,這所謂第五品的大五行靈根,實際上連我們這些第七品的普通靈根也不如呢。我倒是聽說我們的大天才,現在連引氣入體也做不到呢!”
“哦,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蠟槍頭。”
“原來天才不是天才,是數千年一見的大廢物啊!”
一陣的哄堂大笑,就屬眼前的幾人表情最是誇張,他們捂著肚子,似乎要在這地上打個滾才好。秦銘的臉色不禁變得鐵青,這幾人終於撕開了麵目,點名道姓的來譏笑他,今天隻怕不可善了。
略過眼前的這幾個蹦蹦跳跳的狗腿子,秦銘直接看向了正在後麵抱手而立,臉上滿是戲謔之色的元峰。秦銘知道他是如何的怨恨自己,也知道這些天來,人們會對他如此的嘲笑和冷言熱諷,正是此人在背後散風點火的結果。\t
這元峰可以說是這一屆弟子中的佼佼者,木、火兩係靈根皆是第四品的極限。除開易鴻月與葉雨涵,他可以說得上是這一屆天賦最高的人了。若是沒有秦銘,當初他就很有可能被選定為前三甲。但就是因為如此,這元峰才會這麼的怨恨秦銘。
其實開始的時候,秦銘對於自己橫插一杠的行為也是頗有些愧疚的。當初弟子堂告知自己不能夠去二樓學業時,他曾經極力推薦這元峰頂替自己的位置,但卻因為這元峰靈根達不到第三品而被拒絕。
想來這些天,元峰也應該能夠知道弟子堂的這一層限製。秦銘理解他心中有怨氣,但這卻不是他所能夠改變的。當初的三甲是眾位仙師一起推選出來的,這元峰不考慮自己的不足之處,反而將他的失敗都歸罪在秦銘的頭上,這著實讓人憤怒。
這些天來元峰煽動許多人都來取笑秦銘,在背後推波助瀾,是想要借此影響秦銘的心緒,使他無心修行下去。其心腸之歹毒、品行之低劣,讓人不禁咬牙切齒。
看到秦銘向自己望過來,元峰心中不屑,他搖了搖腦袋,邁步走上前來。看著眼前這道瘦弱的身影,想到宗門內關於所謂大五行靈根的傳聞,元峰心中的蔑視又不禁更加多了些。他傲然的抬起頭,輕笑道:“我們的大天才要生氣了呢,有誰欺負他了嗎?”
秦銘先儘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就這麼怨恨我嗎?我秦銘自問沒有哪一個地方對不住你。”
聽到這話,元峰不禁卟哧一聲,差點笑出聲來,說道:“對不住我?你哪裡對不住我?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混了個前三甲出來,你便自以為是天才了嗎?到頭來還不是依舊百無一用?像你這樣擋彆人的路,簡直對不住所有人!”
“三甲曆來都是弟子堂的藍衣師叔們共同評選出來的。我不願意擋你的路,但是這卻並非我可以掌控的。”秦銘認真的解釋。
“那你怎麼不去死!!”
元峰心中集聚的滿腔怨氣終於爆發了,他瞪大雙眼,眸子裡滿是怨毒,邁動著身體向前走來,吼道:“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個連七品靈根也不如的廢材,我才會丟掉了成為三甲的機會。你真該死!如果沒有你,我元峰現在就是三甲,就可以不和你們這群爛廢物混在一起!”
元峰大叫著,眼睛裡充斥著一片猩紅,散放出自己滔天的怨氣來。他猛然的衝上來,伸手抓向秦銘腰間儲物袋:“還有功法,這二階功法也是我的!”
秦銘閃身避過了元峰伸來的手,皺緊眉頭,看著他狀若瘋癲的舉動,不禁怒斥道:“真是狗膽包天,連宗門賜予我的功法你也敢搶嗎?”
元峰一聲獰笑,陰沉著聲音道:“今天就是來搶你,你又能把我如何?”
元峰上前一步,想要擒住秦銘,卻被後者閃身躲過了。秦銘縱然瘦弱,但身形卻是相當靈活,元峰久抓不住,不禁惱羞成怒,回頭怒罵道:“你們幾個都是死人嗎?”
一眾跟班被元峰這麼一罵,不禁唯唯諾諾,一起湧上來,逼向秦銘。縱然這些人再怎麼是烏合之眾,但如此一來卻依舊不是秦銘可以抵擋的了。這些人合在一起,圍住了秦銘,漸漸的靠上來,眼看就要將秦銘暴打一頓,連身上的財物也要被劫掠。
但是整個授業堂裡,卻並沒有人上前來阻止,有的人幸災樂禍,更多的人卻是畏懼元峰等人的凶名,不敢上前。
秦銘看見元峰等人竟然敢在光囘天囘化囘日之下巧取豪奪,簡直是肆無忌憚。不禁大聲喝道:“你們這些人無法無天,目無法紀門規,難道不怕宗門的懲處嗎?”
“嗬嗬,真是笑話!宗門會為了你而懲罰我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還以為自己是備受重視的天才呢,哼!”
這些人不禁冷笑連連,一起圍了上來。元峰更是高聲大叫:“懲處我們?誰敢?!”
元峰囂張的大叫,仿佛目空一切。但就在元峰話音落地之時,授業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哼,道:“哪裡來的弟子,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倒看看我敢還是不敢?”
授業堂內,許多圍觀的人不禁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約莫三十餘歲,麵色發冷的藍衣弟子慢慢的走進了場中,他直直盯地著元峰一群人,眼神中似滿是慍怒。
人們哪裡想到,早已經散場的授業堂竟然還會有一名藍衣師叔過來巡視?此時見到這藍衣弟子的到來,所有人不禁心中一稟,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藍衣弟子沒有心思理睬眾人,徑直地向元峰的等人走過來,目光越來越冷。
元峰等人立即意識到不妙,僵硬地停止了動作,轉過頭來,看著這走過來的,怒氣騰騰的藍衣弟子,心中不禁升起幾分恐懼。
“剛剛是誰在這裡叫囂?出來讓我看看。”藍衣弟子看著這幾人,冷聲發問。
而聽到這個,元峰等人的臉色不禁更加的蒼白了一些。那藍衣弟子築基期的威勢散發出來,哪裡是他們可以抵擋的?有一人承受不住這藍衣弟子的威勢,哭喪著臉,連連求饒道:“師叔寬宏大量,弟子無知無禮,絕不敢頂撞。”
另外的幾人也隨著這人一起,開始屈身求饒起來,但是藍衣弟子看也不看他們,衝著還猶自鎮靜的元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元峰見到藍衣弟子看過來,對自己發問,不禁心中先是一喜,準備了一肚子顛倒黑白的話,說道:“師叔明鑒,且聽我慢慢的道來,給您說說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元峰的話才剛剛的說到一半,隻見那藍衣弟子便不耐煩的一揮手,將他掀翻在了地上,喝道:“本座哪裡來的時間聽你慢慢廢話?!”
元峰摔的一聲大叫,卻不敢頂撞,隻能強壓住心中的冤屈,說道:“那弟子就長話短說,實則是這個秦銘……”。話才剛剛的說到一半,隻見那藍衣弟子再次不耐煩的一甩手,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卻隻聽見整個授業堂內‘啪’地一聲脆響,那元峰的左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通紅的五指印來。
藍衣弟子怒罵道:“誰要你說這些?”
這一刻,元峰終於抑製不住心中的憋屈,怒聲道:“弟子說錯了什麼,師叔怎能如此蠻不講理?”
‘啪’,又是一聲脆響,那元峰的右臉上也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掌印,都快發青了。這重重的一擊徹底的將元峰打懵了,他張大了嘴巴,欲哭無淚的樣子。
“不長記性,這一回知道說什麼了嗎?”藍衣弟子冷聲喝問。
“我……”元峰的臉上不禁一陣紅一陣白,也虧得他臉上那兩道大大的巴掌印,竟然還能看得清他臉色的變化來。
元峰是徹底的被這藍衣弟子的霸道震懾住了,隻得緩緩說道道:“師叔寬宏大量,弟子無知……”元峰越說道後麵,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可見。但是那藍衣弟子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來。說道:“那本座就寬宏大量一回,你們幾個都滾吧!”
元峰聽見這話,頓時滿眼的不甘。但這一次卻再也不敢多言了,站起身來,捂著臉,帶著幾個人夾起尾巴就往外走,露出了正一臉詫異的秦銘來。
看到藍衣弟子看向自己,秦銘不禁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師叔解圍,弟子感激不儘。”
那藍衣弟子看了一眼秦銘,說道:“你不需要謝我,既然師尊吩咐下來要護著你,那在這天陽宗就自然再也沒有人敢動你。”
秦銘正要說話,那藍衣弟子又說道:“師尊還說,等到年底考核一過,就任你自生自滅,再也不會管你。”藍衣弟子的聲音很大,似乎故意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消息。
聽到這裡,秦銘不禁詫異的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解和疑問。
而此時已經走在了門口的元峰也不禁身體一震,他抬起頭來,眸子裡有說不儘的複雜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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