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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醒啦?"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對著床鋪上的女人說道。這個女人眼窩深陷,兩腮凹縮,臉色慘白,目光無神。

安穆嫻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廖凡辰站在她麵前,滿臉焦急之色。安穆嫻往四周看去,自己的左側是一個輸液架,右側擺著水果,她躺在一張白白的床上。熟悉的感覺告訴她,她住院了。

"醫生說你受到驚嚇,需要好好靜養。"廖凡辰接著說道,他握住安穆嫻的手,握得很緊。

驚嚇?她卻是受到了驚嚇,鏡子上血紅的字體,滿臉鮮血的米娜,在地獄受苦的小吉。一幕幕恐怖的場景出現在安穆嫻腦海,她感到頭痛,痛的無法忍受。她想坐起來,可感覺身體虛弱無力。

"想起來嗎?"廖凡辰向個護士,走到安穆嫻身旁,輕輕的將她扶起。

"小吉,小吉。"安穆嫻嘴裡念叨著,她感到惡心,感到心痛,感到自己全身無力。"我要陪小吉,我要救他。"

小吉在地獄裡被皮鞭抽打的場景出現在她腦海,安穆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胳膊一甩,將輸液器甩掉,光著腳丫往下跑。

廖凡辰急忙把她按住,按在床上,用力的按著她的肩膀,大聲的吼道:"安,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沒有小吉,小吉已經死了!"廖凡辰的聲音很大,他吼著,臉上儘是痛苦之色,望著安穆嫻這個樣子,他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滴落在安穆嫻的臉上。

"不,小吉沒死,他被抓起來了,正在受苦,我要救他。"安穆嫻掙紮著,像是個發狂的瘋子。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好大,廖凡辰有些控製不住。

"按穩了,彆讓她亂動!"一名護士從門口急忙喊道,然後快速從胸口拽下一隻針,快步走到安穆嫻床前,精準而迅捷的插在了安穆嫻的胳膊血管上。液體緩緩注入安穆嫻的身體,隨著護士收上用力擠壓針柄,安穆嫻突然平靜下來,瞪著眼睛看著廖凡辰,片刻後閉上雙眼,無力的睡去。

"病人情況特殊,發現異常及時通知我們。"護士甩下一句後向門外走去。

"我老婆的病情嚴重嗎?會不會?"廖凡辰追過去問道。

"目前不太確定,記住不要刺激她,醒來後儘量給她放些安靜柔和的音樂。"護士說完轉身離開病房。

廖凡辰回到安穆嫻的病床旁眉頭緊鎖,他拿著手機不停的晃動,似乎要撥打一個號碼,卻左右為難。

六個小時過去,安穆嫻醒來,這次她沒有那麼躁動,也許是剛才那隻麻醉劑讓她有些麻木吧。

醒來後安穆嫻哭了,她的淚水順著眼角淌下。

"老公,我是不是很沒出息,為什麼就忘不掉小吉呢?"安穆嫻說道。

廖凡辰愣了一下,顯然安穆嫻說出這話讓他覺得有些意外。隨即,廖凡辰變得喜悅起來,笑著擦去安穆嫻眼角的淚水,輕輕的說道:"怎麼可能呢,你什麼都不要想了,等身體康複我帶你去拜佛,去爬山,去看海。"

"嗯。"安穆嫻流著淚點頭道。她沒有動,隻是靜靜的躺著。

"安,你醒啦?"此時,病房的外麵米娜帶著她老公杜宇生走了進來。她們手中拎著百合花,花帶著清香。

廖凡辰扶著安穆嫻坐起。安穆嫻呆呆的望著兩人,她開始回憶起那晚的事情,她怎麼叫米娜都叫不醒,而且米娜滿臉鮮血。

"想什麼呢?"米娜坐到安穆嫻身旁,問道。

安穆嫻目光呆滯,許久後緩緩說道:"娜,真的如你所說,我看到鏡子上血紅大字,還我命來特彆清楚。"

"不可能吧?我那天是逗你的,早上我去廁所也沒看到啊?"米娜疑惑道。

"那晚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你的臉上滿是鮮血、、、"

"安,你剛醒來,醫生說不要讓你胡思亂想。"廖凡辰怕安穆嫻再次發瘋急忙勸阻道。

安穆嫻看了廖凡辰一眼,無神的眼睛轉了一圈,道:"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廖凡辰一愣,然後笑道:"你暈倒的第二天我就回來了,老婆,對不起,那個山莊沒有信號。"

"好了,安,你好好休息吧。"米娜把花放到安穆嫻的床邊,然後說道:"我和宇生晚上再來看你。"

"老公,你送送他們吧。"安穆嫻說道。米娜回去也好,她感覺腦袋沉沉的,不想說話,隻想睡覺。

廖凡辰點了點頭陪米娜兩人出去,整個病房內隻剩下安穆嫻一人。這是一家主治精神病的醫院,由於病人情況特殊,安穆嫻的資金條件又允許,所以她住的是單間。

空空的房間好白,白的讓人害怕。這裡似乎有很多人的身影晃動,隻是安穆嫻看不太清。閉上眼睛,小吉的身影便出現在腦海。她實在太想念小吉了,她把小吉的一切都記得很清楚。小吉,你怎麼可以怪媽媽呢?如果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不好,媽媽去陪你。小吉,那些字真的是你寫的嗎?

思緒亂七八糟的占滿腦海,安穆嫻覺得自己很累,如果能解脫,她真的希望自己去陪小吉。她太脆弱了,根本經不起一點波折。

連續一個月的休息,廖凡辰每天都陪在安穆嫻的身邊,並給她將了許多故事。隨著時間流逝,安穆嫻的病情漸漸恢複,雖然偶爾會出現一些幻想,但她現在已經不用麻醉針了,並且能陪廖凡辰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今天出院,安穆嫻心情大好,她終於不用躲在這陰暗的房間了,她覺得在這個地方就算自己沒病,也會被憋出病來。

"老公,你也該去公司忙了。"離開醫院,安穆嫻說道。這一個月連續的陪床,廖凡辰變得無比消瘦,帥氣十足的俊男如今變成了憔悴不堪的狼狽漢。

廖凡辰高興的笑了笑,在安穆嫻的腮幫子上捏了一把,說道:"公司裡的事情我讓王秘書代理呢,我答應過老婆了,你出院後帶你去旅遊。"

安穆嫻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還是去公司看看吧,我現在沒事了。"說完,安穆嫻遲疑一下,似乎請求般說道:"老公,山東有個地方叫無妄島,那裡安靜,我想去住上段日子,可不可以啊?"她是在請求廖凡辰,因為廖凡辰有公司,為了她已經耽誤了一個月,如果安穆嫻去無妄島廖凡辰又要為公司的事忙碌,兩人注定要分開一段時間,她怕廖凡辰不答應。

"老婆還是在家吧,這樣我能照顧你。"廖凡辰思索片刻後說道。

安穆嫻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心裡不願意,為了廖凡辰仍決定留在家裡。

那個家她實在不想回去,那裡麵有著很多痛苦回憶,她怕在那裡自己會被憋瘋。

回到彆墅,安穆嫻抱著廖凡辰的胳膊站在門口,她沒有進去,她怕裡麵有恐怖的東西。

"走吧老婆,咱家的小狗還等著你呢。"廖凡辰說道。米娜送給安穆嫻的那條泰迪狗廖凡辰一直幫她養著,偶爾也會帶到醫院,隻是醫生一再叮囑不能把寵物帶到病房,他們才將小吉放在彆墅的房間裡。

"老公,小泰迪真的很可愛,就是有些孤單了,改天我們再買一個陪他作伴吧。"安穆嫻說道。她的心中早就把小泰迪化身為小吉,她不想小吉孤單,所有想再買一條小狗,那樣小吉就會有夥伴了。

"好啊,走吧。"廖凡辰在安穆嫻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牽著她的手向門口走去。

安穆嫻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老公,算是上天對她的眷顧。這麼長的時間,就算自己瘋耍,瘋鬨,廖凡辰都很有耐心,有這樣的男人,今生何求?

兩人挎著胳膊走進彆墅,裡麵的擺設一點都沒有改變,而且非常乾淨。窗戶打開著從外麵傳來清晰空氣,牆壁上的名人字畫被擦拭的乾乾淨淨。廖凡辰每天都回家一次,就是為了打掃房間,他想給安穆嫻一個乾淨而溫馨的家。

"小吉、小吉,你在哪呢?"走進房間後,安穆嫻開始喊叫道,她很想念那個毛茸茸的家夥。女人天生就有著母性基因,對小寵物尤為喜愛。

"小吉,出來!"廖凡辰也跟著喊道,嘴裡還不斷的吹著口哨。

"咦?平時我一叫它就出來的。"廖凡辰感到詫異。

"老公,你聞到了嗎?腥臭味。"安穆嫻超級靈敏的鼻子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嗯,從廁所那傳來的。"廖凡辰說著,便向洗手間走去。

安穆嫻急忙跟上,她很奇怪。臨到洗手間門口,安穆嫻看到廖凡辰身體一僵,然後愣在那裡不動了,她急忙跑過去,卻發現廖凡辰向他擺手。

"老婆,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廁所裡有些臟我收拾一下。"廖凡辰急忙背過身,將廁所門上,有些緊張的說道,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怎麼了?"安穆嫻好奇的走過前去,一手將廁所門推開。

"老婆!"廖凡辰急忙呼喊道。

"是小吉,一定是他。"安穆嫻扯著嗓子喊道,身體晃晃悠悠的向後倒去,被廖凡辰接著。廖凡辰又看了一眼洗手間裡的一幕,肚子裡往上翻騰,差點吐出來。

玩具汽車停在門口,彩色皮球在地上滾動,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沾滿鮮血,小泰迪的屍體躺在地板磚上。它死的很慘,眼珠被水果刀挖了出來,和一堆散亂的玻璃球放在一起,血紅的腸子盤在玩具汽車的遙控器上,一堆小狗的內臟擺在存錢罐的周圍,玩具手槍、、、、

"安,你怎麼了?"廖凡辰喊道,快步的向外麵追去。

安穆嫻像是一個瘋子,不斷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瘋狂的向外奔跑,她的力氣很大,一下就撞開了玻璃門。她跑到院中,將撕爛的衣服狂亂的揮舞,跪在地上,嘴裡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小吉,我錯了。""小吉,我錯了。"

廖凡辰抱住安穆嫻,嘶聲喊道:"安,這一定是彆人搞的惡作劇,你要不這樣,不要這樣。"廖凡辰的眼淚滴落,他看到安穆嫻那樣,非常心痛。

安穆嫻根本就不理會廖凡辰,一個勁的在地上磕頭,亂說,她的眼中充滿血絲,頭發散亂,她快崩潰了。

廖凡辰給醫生打去電話,通知了米娜,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的安穆嫻完全像是一個發狂的瘋婆子。

一隻鎮定劑打在安穆嫻的身上,她那如魔鬼般的眼神變得無比暗淡,就這樣,她垂下手臂,靠在廖凡辰的懷中,暫時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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