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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的挽歌為誰歌唱?

暖暖的日光為誰淒涼?

喪鐘奏鳴,花瓣散揚。

暮垂依山,一道昏黃的暮光,把一棵腐朽的樹影拉得老長。

淒冷的秋風陣陣吹起,撫過乾枯脆弱的樹杈。零散在樹下的落葉紛紛被風旋起,揚灑到黯淡的天邊。

枯葉迎合著風的節奏,在空中翩翩起舞……

它不知將要飛向何方……

悄悄的風停了。片片枯葉從半空中娓娓而落……

我們的生命或許也是如此這般,我們永遠不知道使我們律動的風會何時吹起,更不知道它會何時靜止。

風平葉散落,落土化塵埃。

一個男孩兒孤零零的站在一支送葬的人群中,一雙海藍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木棺中的逝者。冷冷清清地雙瞳,就如同深淵般幽暗,深邃……“父親……”他伸出一隻冰冷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逝者那慘白僵硬的臉頰。

“阿曆克斯…”從男孩兒身後站出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他撫摸著阿曆克斯銀白冰冷的發絲,微微顫抖著他發白的嘴唇,緩緩說道“…孩子,你的父親太累了,讓他安靜的睡一會兒吧。”

阿曆克斯沒有抬頭,依舊看著曾經對他和藹可親的父親。修長的銀發在麵前悄悄淩亂。“叔叔…我再也沒有父親了,是不是?”

那中年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一笑:“不!”語氣很堅定,“我不會不管你的。”他看著躺在木棺中的人,眼神愈加黯淡“放心的去吧,魔族的英雄,您的孩子我會替你照看。”說完,他感覺大腦一陣眩暈,緩緩地合上雙眼,伸出一隻手,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揮了揮另一隻手。

兩名士兵合力推動著木棺,沉重的棺蓋與木棺摩擦的聲音是那麼厚重……

阿曆克斯看著他的父親漸漸被木棺的陰影吞噬,心中的思緒雜若亂麻,索性閉上雙眼……-

“王……”一位魔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者對著阿曆克斯的叔叔安慰著,“不要太傷心了。”

阿曆克斯的叔叔疲憊的搖了搖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阿曆克斯…”國王哽咽了一下“從今天起便是我的孩子,稱謂,白銀英靈。”

“王…您難道想…”那老者表情有些驚愕,剛想說下去……

“什麼也彆說了,我已經思考了很久了……”王睜開了雙眼,靜靜地看著那一尊木棺,自言自語“弟,你什麼時候還能再叫我一聲哥哥。。。”一滴渾濁的眼淚在他眼角的皺紋中乾枯。

遠離人群的一棵枯萎的歪脖樹下,有一位與阿曆克斯年齡相仿的少女,她身披著一件毛絨絨的黑袍子,絲縷金發從幽暗的帽兜中輕輕飄出。雙手合十在胸前,虔誠的禱告著逝去的人。

風,又一次翩躚起舞……

阿曆克斯昂頭遙望著頭頂浮浮沉沉的烏雲,回憶著,注視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首轉身,離開擁擠的人群。

遠處,發現有一個女孩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一雙水汪汪的清眸,好像是剛剛被淚水潤洗過。

他看著那她那雙烏黑靈動的雙眸,不禁想起了她的母親,這種感覺是那麼溫暖,就像是春雨般融冰釋雪。

“同情我麼?”阿曆克斯默默的注視著,他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是不需要。”

他隻能選擇拒絕,背對著那女孩,獨自,悄悄的離開了墓地……

“轟隆隆……”

烏雲中,悶雷滾動。

“嘩嘩——”纖纖細雨漫天揚灑。。

熙熙嚷嚷的雨聲,淅淅瀝瀝的打向墓地。

雨水填平了馬車離開的印記,掩蓋了臉龐的悲痛的淚水。

乾燥的大地變得泥濘不堪,圈圈的水紋在水窪中波蕩,漣漪,又逝去。

這一夜是那麼漫長,更是那麼的孤寂。

在人們思考著世間帶給著我們什麼的時候,一線明媚的陽光已經撥雲而出,將暖暖的陽光灑向大地。

一座嶄新的墓碑前,一株稚嫩的小草破土而出……

魔族魔都寢宮

“王上,”依舊是那天的老者,他恭恭敬敬的站在國王麵前“您應該明白現在將‘弑神槍’賜予阿曆克斯,以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恩。”國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是,我又能怎麼樣?他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要去相信誰。”老者也沒有說什麼。

國王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花茶,雙眉微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兩人沉默了很久……

“那我們可不可把弑神槍……”國王剛剛把茶杯湊到嘴邊,又說“算了…”說完,又將茶杯放回茶幾上站起身,將目光投向窗外。

老者也站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正要離去。

“師傅,阿曆克斯會不會像他的父親一樣,聽到什麼?”國王的神態愈加冷峻。

老者回身隻是苦澀一笑,像是在安慰著國王:“我們隻能希望那個孩子會受到安吉拉女神的庇護,聽不到任何召喚。”

“恩”國王顯得還是有些猶豫,看著一片蕭瑟的秋景,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秋風蕭瑟,

花黃,葉落。

一個女孩兒,站在灶台前,她將衣袖翻卷在白皙的胳膊上。一頭柔順的金發高高盤起,兩鬢的碎發在她白淨的臉龐兩側自然垂下。

一雙柔嫩小手在陶盆中用力的去按壓著麵團,輕輕的捧一掌涼絲絲的水,灑在麵團上,繼續揉捏。

“恩,這樣大概就可以了吧。”她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不由得欣慰的上揚了自己的嘴角。

但是又不知為了什麼,一絲秋日絲雨般的傷感悄悄掠過她的雙眸。

一雙烏黑靈動的眸球悄悄黯淡下來,又繼續將麵團揪成小的麵團。

“他現在還會回到從前的他嗎?”她自言自語。

說著她將麵團揉入甜膩的豆沙,放進了蒸籠中……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我可以為他承擔著一半。”

不到多時,一縷蒙蒙白霧從蒸籠中輕輕飄出。

她看著迷蒙,如真似幻的霧氣陷入回憶……

“哈哈,弟弟,你真應該為你的兒子阿曆克斯高興啊!哈哈,最純正的魔族血統,哈哈!”她記得自己的父親曾經這樣表揚過阿曆克斯。

“安吉爾,嗬嗬,如果你可以和阿曆克斯成婚,就是你爸爸最大的願望了。”她記起他的父親曾經這樣的對他期望。

“安吉爾,如果你的年齡小一點就好了,嗬嗬。”她還記得父親無奈的搖頭。

“王,今日一戰,我若不能歸來,請照顧我那個孩子。”

“弟,叫我哥哥。”

…….

女孩兒的雙眼不禁朦朧。

“安吉爾姐姐,你真漂亮,我長大要娶你當我的妻子”

“姐姐,我的父親說,不準我們在一起…”那個男孩兒的淚花,在她的懷中綻放“…還說如果女孩兒的年齡比男生大成婚就是對格蕾婭女神不敬。”

安吉爾緩緩仰起頭,眨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烏黑的眸球還像是深海中的黑珍珠,光澤,水潤。

暮色已晚,漫天星辰,星羅密布。

阿曆克斯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蕭條的秋風,席卷著片片落葉。

一雙海藍色的瞳孔悄悄黯然。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炯炯有神的眼神,陷入一陣沉思。

“阿曆克斯…”一句甜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阿曆克斯回過頭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依舊是那一頭披肩金發,依舊是那雙如同黑珍珠般溫潤的眸球。

“安吉爾姐姐,”阿曆克斯站起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兒,輕輕喚了一句。“為什麼不進來坐?”他微微上揚自己的嘴角苦澀一笑。

安吉爾悄悄走到他的身邊,一雙烏黑靈動的清眸與他對視,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但是事實又不能返回。

“你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安吉爾微微低頭,看著她身前比自己矮半頭的男孩兒,“是不是生病了?”她探出一隻象牙白的手臂,將溫軟的手心伏在他冰涼的臉上。

“沒有”阿曆克斯仰著頭與那澄清的雙眸對視。

“恩…”安吉爾抿著嘴唇,烏黑的眸球靈動的轉了一圈,“你今天好像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說著,安吉爾從背後,拿出了一個提籃,“看,這是姐姐給你做的點心,都是你平常喜歡吃的小點心。”

阿曆克斯接過提籃,打開了籃子,看著一個個精致可愛的小點心,頓時感覺鼻尖一陣酸澀,他沒有多想,從籃子中,拿出了一個正冒熱氣的點心,就塞進自己的嘴裡。

隨著香甜可口的豆沙在嘴中蔓延開,一行淚水悄悄順著臉頰滑落。

他不抬頭,又去伸手抓起另一個點心,塞進嘴裡,甜膩的焦糖就在嘴中融化,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控住不住自己的眼淚。

安吉爾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淺淺一笑,一雙圓潤光色的眸球眯成一線。“慢點,沒人跟你搶。”說著,走到茶幾前,給他盛了一杯水。

他不在去抓籃子裡麵的點心,隻是慢慢將身體趴在地上,不知道沒什麼頭腦中會浮現出他父親那張嚴肅而又慈祥的臉。在一直對著他笑,依然是那句經常和他說的話“孩子,不要出試著去接受柔軟的東西,那樣的話,會讓你的心也變得暖綿綿的,不要去哭泣,就算是為了我,更為了你死去的母親。”

“嗚嗚嗚…”阿曆克斯趴在地上嗚咽著,手中的點心被他捏的粉碎。

安吉爾看著他在地毯上抽泣,立刻放下水杯,雙膝跪在地上摟過他的肩膀“怎麼了?是不是點心太燙了?”

“姐姐”他把頭埋在安吉爾的雙臂中,抽泣著“我好冷!我好冷!”

安吉爾,連忙把他抱進自己的懷中,一隻溫軟的手,不住的安撫著他的頭。“這樣還冷麼?”

阿曆克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將安吉爾緊抱,宛若幽蘭的體香在她的身邊縈繞,如春風般,溫和。

阿曆克斯把臉緊靠在安吉爾溫暖的胸前,淚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姐姐,是不是已經沒有人可以在愛我了?還是愛我的人都必須要死?”

“沒有,”安吉爾,捧起他哭花的臉,雖然有些狼狽,但是依然是那樣的英氣。“姐姐不是還愛你呢麼?不要胡思亂想。”

“不可能,等到了你出嫁的時候,就不會在來愛我了,”阿曆克斯掙脫著安吉爾的雙臂…

但是…

“不會”安吉爾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是那樣的楚楚動人,如夢似幻。“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你到老。”

“姐姐”他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不在寫滿憂傷,變得好像剛剛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那樣澄清,透明。“你不可以騙我。”

安吉爾淡淡一笑,眼咪一線,她檀口微張,“不騙你。”

窗外的風,不在是那樣蕭條,變得柔和了許多,但是儘管這樣,樹上的枯葉依舊紛紛飄零,娓娓而落。

“姐姐,今天等我睡之後,你再走麼?”阿曆克斯望著她,淚盈盈的眼睛,讓安吉爾沒有辦法拒絕。

安吉爾淺淺一下,“恩”,她點了點頭。

溫柔,細膩的月光透過窗子,投在柔軟的地毯上。

涼爽的夜晚變的靜謐,溫柔的晚風,悄悄打碎了湖麵的平靜,將湖中的圓月漣漪,波動。

“姐姐,”阿曆克斯躺在床上,看著安吉爾恬靜白皙的臉“你會嫁給我麼?”

“等你長大到可以保護姐姐的時候再說吧…”

時光匆匆。

又到了每一年的節日,落雪日。

半空中的紛紛落葉,化成紛紛碎雪。

紛紛落雪,翩翩而舞,滾滾銀屑,娓娓散落。

四季常綠的針鬆在樹杈上堆滿了白素的果實。

紛紛暮雪中人們感覺不到任何寒冷。

風悄悄的停了,雪靜了。

晴朗的夜空中,遍布著璀璨的星辰。

屋頂上,留下了兩排腳印。

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孩兒躲在一件毛茸茸的皮衣中。

“嗬嗬,是不是和姐姐第一次約會害羞了?臉這麼紅。”安吉爾笑盈盈的看著他紅撲撲的臉,在杯中斟滿了一杯色澤紅潤的果酒。

“不是,是天冷。”阿曆克斯緊緊縮在大衣中,

安吉爾隻是淡淡一笑“你隻能喝一點點哦。”一雙清眸眯成一線,“自己拿著。”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阿曆克斯從皮衣中探出一隻手,接住了酒杯,又將自己被羞得通紅的臉埋得更深一點。

“嗬嗬,你怎麼那麼可愛?”安吉爾輕輕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乾杯!”

阿曆克斯輕輕碰了一下安吉爾的酒杯,自己悄悄的抿了一小口。

“恩。”安吉爾看著杯中的果酒,點著頭,不住稱讚“好甜啊,你覺得呢?”

阿曆克斯卻皺著一雙劍眉,表情略顯痛苦,“恩,還可以。”說著咂著自己酸澀的舌頭。

“嗬嗬,”安吉爾忍俊不禁“第一次喝酒吧!”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將自己埋在大衣中。

“嗬嗬,悄悄跟姐姐說,是不是害羞了?”

“沒有。”阿曆克斯看著杯中的果酒“隻是有些冷。”

安吉爾輕輕攤開自己的雙臂,“冷啦?”她的眼神告訴他不信,“來,要不要姐姐抱抱,溫暖溫暖你?”

阿曆克斯看著安吉爾胸前溫婉的曲線,又看看她那雙溫柔動人的雙眸,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趕忙搖頭,“不要,都說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哈哈”安吉爾將手捂著嘴,“好好好,要是冷,就自己喝點酒暖暖身子。”

阿曆克斯一仰頭喝下整杯果酒,果酒雖然是水果所釀,但是年頭都已經過了5年之久,立刻嗆得他打了一個冷戰。

安吉爾,見到他難受的樣子有些自責,趕忙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是不是被嗆到了?”語氣多少有些責備,“這樣喝的話多傷胃呀?”阿曆克斯的眼中悄悄掠過一絲溫暖。

“姐姐,”阿曆克斯微微一笑,“如果我能娶你當我的妻子,我該多幸福?”說完他微微上揚起嘴角。

安吉爾注視著那雙海藍色的雙瞳,那個眼神是那麼深情,又那麼孩子氣。一時間心中小鹿亂撞,白皙的臉上不禁展開一線潮紅,她忙側過臉,淡淡的說“說什麼呢?”

他看著安吉爾紅彤彤的臉蛋,心花怒放“姐姐,可以再陪我喝一杯麼?”

她又給阿曆克斯斟了一杯酒。“要是在像剛才那個樣子的話,我可就不陪你喝了啊。”

“不會。”阿曆克斯接過安吉爾遞過來的酒杯,“姐姐,乾杯!”

“叮”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在夜空下徘徊。

瑩瑩白雪,倒映著幽蘭的夜空。

遠處,傳來悠悠琴音。

伴隨著,悄悄的甜言蜜語,銀鈴般的歡笑,一瓶甜美的果酒已經一滴不剩。

不勝酒力的安吉爾,白皙的臉蛋上微微暈開桃紅,輕輕將頭靠在阿曆克斯的肩頭,醉人的蘭花香縈繞在她的身邊,讓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姐姐,”阿曆克斯輕輕推了推安吉爾,“不如我們回去吧。”

安吉爾輕輕搖了搖頭,“不,我還想呆一會兒”說著,她伸出玉手,指向遠方“你看見那兩顆星星了麼?”

阿曆克斯順著安吉爾手指的方向,遙望著。“恩,看見了。”

“你知道麼?”安吉爾緊緊地挽著他的手臂,她檀口微張,“傳說,格蕾婭女神有一個弟弟,很多人都說格蕾婭女神是為了救他的弟弟才死的。”

“那些隻是傳說罷了。”

“不,我就是喜歡。”安吉爾氣鼓鼓的嘟起櫻唇,像是撒嬌的小女生,“你沒有感覺這段故事很感人麼?尤其是在他的弟弟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姐姐已經不在世間。那段在表演話劇時,我都哭了。”說著那雙烏黑靈動的清眸充盈著閃閃淚光。

“那隻是故事。”阿曆克斯輕輕抱著安吉爾,“更何況,那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安吉爾舉目望著他海藍色的雙眼對望,“如果真的發生在我們身上呢?”一滴晶瑩的淚滴劃過她的臉龐。

“那樣,就讓我承擔一切。”他淡淡一笑。

“切,”安吉爾破涕為笑“傻瓜,不理你了。”

“姐姐,”阿曆克斯忙抓住了安吉爾的纖纖玉手。

“恩?”

他將安吉爾緊抱在自己的懷中。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又開始零落著翩翩碎雪。

“姐姐,如果真的會發生,千萬不要離開我。”兩人就好像情侶一樣,在滾滾碎雪中就這樣纏綿。

安吉爾轉過身,捧著阿曆克斯英氣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神中閃著絲絲憂傷,雙眼笑咪一線“小傻瓜,不會的,那隻是個故事。”說著輕輕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姐姐,求求你,”他的眼神似乎在祈求著,那麼傷悲“那個時候不要離開我。”

“恩。”

他雙臂緊了緊抱在懷中的腰肢,深情的望著她。

一對海藍色的瞳孔,如清涼的水,緩緩淌入安吉爾的心,如春天一般。

兩人不約而同的合上雙眼,互相靠近著彼此的心。

他輕輕地吻住了安吉爾柔軟的嘴唇,觸及著那她的暖暖溫存。

她展開雙手摟住他,感覺自己好像受熱的糖果,快要被熔化,臉上泛起一絲潮紅。

雪花片片,在天空中娓娓而落,朦朧著夜景的唯美。

宮殿中的夜鶯,唱出夜的婉轉悠揚。

她離開他的吻,離開他的懷抱,乖乖的牽起他的手,將臉轉向一側不敢和他對視。良久,她抓起他的一隻手按在自己沉浮不定的胸口。轉過臉,眨著水汪汪的眼睛。

一絲雲悄悄離去,月光又重新灑在這景色中。

神族格萊德大草原艾德坦丁鎮

一位身著麻料衣服的農夫將自己結實的肩膀倚在門框,一雙劍眉緊鎖,仿佛在思索著什麼,看著一位正在打鐵的鐵匠,說“你是說,你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額頭上,沒有凝聚火焰是麼?”

“恩,”那鐵匠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緩緩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報應麼?是我們當年…”鐵匠不再多說什麼,丟下了手中沉重的鐵錘。

“嗬……”那農夫走到了鐵匠的背後,輕輕地拍著他的肩頭“放心吧,老夥計,我會用我們人族的格鬥術,來彌補你兒子的魔法的。”

鐵匠淡淡一笑,搖搖頭,轉過身“但願吧,我是神族人,你是人族人,你要明白,神族人的天賦,不像你們人族的格鬥技巧,有靈活的身體。我們隻有魔法,我們天生就是魔法師,我們也不會像魔族一樣,將魔法附著在武器上,你懂麼?我們隻是單純的魔法師,如果沒有了那團火,隻能證明他沒有前途,海爾以後隻能…”

“嘿…”那農夫雙手按住了鐵匠的肩膀,“你聽著,我不會讓你的兒子成一個廢人,隻要他願意配合我,我就可以讓他成為你們神族的一位精英。”

“拜托,我們實際…..”那鐵匠擺了擺手,“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的孩子。”他推開了那人的手,坐在了一個板凳上,眼神有些無奈“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怎麼去做,說真的,我也完全支持你的做法。”他低下頭,看著烙鐵漸漸消退的火焰“我們神族人的骨骼就好像是鷹。每當被斷裂一次,就會自身修複一次,並且骨骼就會變得結實,粗壯一次。”鐵匠抬起頭,看著那個人,“你感覺,一個孩子會承受骨骼斷裂的痛苦麼?”

“爸爸,”一個幼稚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如果,雛鷹可以承受的痛苦,我也可以。”那個孩子的語氣就好像是堅硬的鋼鐵。“爸爸,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嗬嗬…哈哈…哈哈哈……”鐵匠和農夫不約而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屋外,日暮西垂。

在天邊。

連綿的一線山脈處,被拉出一道最後的霞光。

鐵青色的陰影將日落的餘輝緩緩推到幽深的山脈的另一端。

山脈的另一端,已經出現第二天的黎明。

一天的結束,在另一個地方在延續,一個時代的結束銜接著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這注定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沉睡的力量正在不安的湧動,一切即將覺醒,一切即將到來。

山脈的另一端,昏暗朦朧的天色被嶄新的日光,漸漸吞噬。一線耀眼的輝煌在東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阿曆克斯冷冷的望著第二天的日出,海藍色的雙瞳中凝結著融化不解的冰雪。

“爸爸,又是一天”初生的朝陽將阿曆克斯不成熟的身影拉得纖長。

頭頂,稚嫩的雛鷹在已經在空曠的天宇中搏擊長空。

“十年!”阿曆克斯英氣的臉頰上凝結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隻要再過十年,我就可以承接你的榮譽!”一輪紅日從白茫茫的浩瀚平原上拔地而起。

“振興會我們家族的!爸爸。”

神族格萊德大草原斯耳曼

漆黑的夜中,一個人,穿著整齊的黑色的晚禮服,背對著慘淡的月光,背對著命運,站在鐘樓上,與空洞的黑夜交相輝映。神秘的氣質就好像午夜的魔君。一襲銀白的披風在身後隨風舞動。

冷冷的看著一個妙齡少女,被一群醜陋的惡魔包圍。

他冷酷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緊張,他俯身朝惡魔中俯衝而去。

銀白的披風遮住了月光,遮住了惡魔驚愕的眼神…

他懷中的女孩兒,瞪大了雙眼,弱弱的問:“你是誰?”

他是誰?

孤傲的他將多少兒女情長隱藏在著華麗的禮服下?

他微微上揚起冷峻的嘴角:“叫我奧爾蘭德斯?凱文王爵。”

“我可以這麼叫你麼?那麼,凱文王爵,我要怎麼報答你呢?”那女孩兒滿麵桃紅。“我要你的愛。”

“凱文!!!!!”一名上課的老師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凱文的夢話了,“你馬上給我起來!!!!”

凱文突然從夢中驚醒,見到滿臉黑線的老師,看著班裡的女生朝著自己發出銀鈴般的歡笑,看著自己的懷中的同座。

他詫異了。

“我的女孩兒呢?”

“我的晚禮服呢?”

狠了,都是夢呀!!!

“丟死人了啊!!!!!!”他捂著臉衝出教室

茫茫的草原上,浩瀚廣闊天地中,山脈連綿數萬裡。

日出,晨曦。

普照著整個大草原,多少年輕的夢想被這草原上的風承載著。

凱文漫步在廣闊的草原上。他嘴裡叼著一根嫩綠的青草,幻想著自己就是一名馳騁在草原上的騎士。

仰頭看著蔚藍的天上絲縷雲朵。

逐風的男兒,羨慕那些南飛的大雁。

風輕輕的撫過他帥氣的臉龐,吹過他臉上被壓出的紅印。

16歲得他,幻想著16歲的夢。

“嘿!凱文!”

凱文回過頭,看著一個20歲剛出頭的青年,他梳著馬尾辮,將一隻手揣在褲兜,剛毅的臉龐上不知經曆了多少風浪。

“哈!強尼。”凱文朝那個青年打了一個招呼。

“今天好像是我們最後一課了,準備好了麼?”風輕輕拂動著他兩鬢自然飄逸的碎發。

凱文攤開雙手,淡淡一笑,“可是今天我的興趣不是很大,因為我要跟你說一件商量一件更重要是事情。”

“什麼事?”強尼有些疑問,朝凱文走來。“不會是你姐有男朋友了吧?”

“我姐?你開什麼玩笑!”凱文和強尼坐在草地上,“我姐要是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的孩子都能叫我爸爸了。”說完,凱文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想和你參軍,”他回頭看著強尼“你說怎麼樣?”

“倒是可以,咱們倆這麼長時間的實戰練習和你的魔法修行,在戰場上,應該可以保命了。”強尼認真的說。“在軍隊,我帶你再修煉一段時間的話,我可以讓你成為一名精英部隊的一員。”

“哦,哦哦哦!”凱文瞬間兩眼放光“是不是特彆讓女生瘋狂的那種?”

“對對對,”強尼隨聲附和“就是那種讓女孩們尖叫的那種。”

“嘿嘿嘿……”

兩人陷入了粉紅色的幻想……

“啊~”一個少女捧著雙手,澄清的雙眼綻放著花一樣的淚光“哥哥,你真的是神族精英團的一員麼?”

“哼哼哼哼…”兩人冷笑。

“哇~大哥哥!你的肌肉好硬呀~”

“哈哈哈哈~”兩人仰天長笑。

“大哥哥,人家…”女孩兒害羞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恩…好害羞呀~”

“哈哈哈哈!”兩人的笑得聲嘶力竭!

“哎呦~人家好喜歡你嘛~”女孩兒粉嫩的小臉上暈開一抹桃紅。

“哈哈哈哈!!”牙床笑得從嘴唇下翻卷而出,暴露在空氣中。

“大哥哥,你的笑好迷人呀!”

“哈哈哈哈!!!”兩人脖子上粗大的青筋豁然暴起。一邊笑,一邊張牙舞爪“哈哈,你要是喜歡哥哥笑,哥哥天天給你笑!”

女孩兒一頭紮進兩人懷中“人家好高興呀~”

“哈哈哈!!!!!”兩人滿臉通紅,但是渾然不知,不知道有多少在草原上牧羊的姑娘已經繞道走過了。

凱文回過神。

強尼也回過神。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走,參軍去!”

茫茫草原上,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強尼,你參軍了之後,小蘭怎麼辦?”

“嗬,彆擔心我,你還有個姐呢!”

相隔數裡的小鎮上,荒茫的草原中。

“還來麼!”一個人對著海爾大喊。

那個人手持一根鐵棒,看他持棍的姿勢,像是一個劍術精湛的戰士。

年幼的海爾,已經滿臉是血,身上已經出現多出淤青。

“隻有這樣麼?”海爾揚起頭。

“啪!”一聲清脆的擊打聲。

海爾倒在地上,他緊緊地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委屈的聲音,他重新爬起。

那人表情一瞬間凝聚,他看著海爾不住的顫動著雙腿,依然努力的高昂起自己的頭。“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意誌?”他質問著自己,他已經不忍心再一次的打下去。精通劍術的他推算著,“如果說,我這幾劍已經足夠讓他站不起來了,甚至已經骨折…”他的一雙劍眉不禁皺起,“能驅使他站起來,究竟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

“哈哈哈哈!”海爾低著頭微笑著,因為他已經抬不起自己的頭。“哈哈哈!”他笑著,就好像是從東方浩瀚遼闊的海平麵上初生的太陽。

“為什麼不肯認輸?”

“認輸?”海爾微微揚起嘴角“是向你認輸?還是向命運?”一股熱淚混合著濃濃的鮮血,在下巴上凝聚。

“嘀嗒——”

他背對著一輪正在墜落的夕陽,幼小的身影在地上被拖得老長。

一雙漆黑的瞳孔中迸發出了炙熱的火焰。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眼神?

那個追求著光明的眼神,不屈服命運坎坷的眼神。

“來吧!!!”海爾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忽然,眼前一陣眩暈,栽倒在地上。

“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信念讓他支持到現在?”

榮譽,輝煌在千百年間曆史的長河中慢慢黯淡褪色,從曆史已經逐漸演變成傳說。

日月星辰,鬥轉星移。

時間,即將為活著的人迎來了下一個世紀。

十年後

世界之端,海之儘頭

“轟隆隆”

陰霾的鐵青色遮天蔽日,悶雷激蕩,在暗潮中翻滾起層層洶湧,偶現蟒牙,海麵不安的浮沉著陰暗的天空。

波瀾的大海,浩瀚無邊,狂暴的海風像是一頭雄獅憤怒的咆哮,肆虐著暗藍的瀚海。

一時間,白浪掀天。

“隆隆”巨浪咆哮著大海的不安,前方連綿的山脈奔湧而去。

一個人,站在懸崖的一側,他頂著從大海的呼嘯,散亂的的黑發,在颶風中像是雄獅的獅鬃。波瀾不驚的雙眼,無視著大海掀起一浪浪怒濤。將深邃的目光延伸到海天相接的一處。

“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巨浪轟拍在高峭的山崖下,粉碎的飛沫被激蕩到半空中,紛紛散落,重新墜到海中。

“凱撒王”一位身穿黑袍的年輕人,從那看海人的身後走出。

凱撒微微轉頭,又將那野性的眼神轉向地平線,說“你醒了,凱奇。”

“嗬嗬”年輕人,淡淡一笑“我睡了多久?”

“七百多年了。”凱撒淡淡的說著。

“七百年?”凱奇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恐“那麼說,大門…”

“沒有錯…”凱撒的神情更加嚴峻,“這幾天的大海的天空變得不安了。”他眉頭緊皺,看著地平線一處詭異的一絲黑線扭曲著,“時空之門的另一端正在有一股更強的力量在湧動著,而且,時空之門的封印,馬上就會解開。”

“該死”凱奇雙手不禁握拳,“那我們…”

“年輕人…”凱撒打斷了他將要說的話,“你應該知道,作為祖先的規則吧!”他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我們了。”

“恩”凱奇無奈的鬆開了拳頭,“那麼你的那被偷走的槍頭呢?你找到那個人了麼?”

凱撒隻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凱撒又一次轉頭,忘了一眼大海。默默無語。“走吧,”他說,“跟我去找格蕾婭他們談論下一代救世主的事情吧。”

兩人,朝著大山中幽暗的深處走去。

千百年前的故事,隻能作為神話,或者故事在人們之間傳頌,他們並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即將要發生,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不會去關心因為心中那種莫名的恐懼。

大戰前的寧靜中,隻有置身世外的人可以看清。

魔族皇朝

“王上,”一位大臣恭恭敬敬的說,“現今人族大舉進兵魔族‘天險之喉’目前,我們的狀況不容樂觀!”

“人族派兵多少?”國王的麵容愈加冷峻。

“八旗大軍出動四旗,足有三十萬。”

“三十萬?!”國王不禁重複。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還有一旗部隊已經潛入‘銀鬆白森’中。”

“八旗大軍,出動五旗。”國王緩緩舒緩了一口氣,他知道人族的主力部隊的實力。他自言自語“看來這是魔族的一大劫難。”

他炯炯的雙眼,巡視了一眼大殿上輔佐自己數十餘年的大臣“誰願出戰?”

大殿上頓時一陣沉默,

隨後又是一片嘩然,一陣唏噓。

十年已過,曾經的熱血是否已經冷卻在歲月中,年輕的豪情壯誌都在那裡?

國王撫摸著自己鬆垮的臉頰,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年輕,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不能跨馬馳騁茫茫草原。

這個時代是不是已經不在屬於他們?

時間推動著流年的輪回,一代英雄正在逝去。

國王的眼神漸漸黯然,眼前的一切也隨之漸漸朦朧…

“王!”

一聲驕傲的聲音打斷了國王的沉思。

隻見一個孤傲的身影站在皇朝中央。銀發飄逸,一身銀輝的鎧甲威風八麵,威風的黑熊披風在他的身後擺動。

他抱著自己的雙拳,驕傲的昂著自己的頭。

“白銀英靈騎士團團長。”一雙海藍色的瞳孔,淩霜傲雪。

“我——阿曆克斯願意出戰!”

他手中的一柄銀亮的長槍,冷若寒霜中似乎發出陣陣低沉,陰暗的龍吟。

人族麒麟城

天高雲淡。

潔白的駿馬穿越著廣闊無邊的草原,他跋涉過百萬的浩瀚疆土,隻留一線馬蹄。

茫茫的草原中。他高舉著一麵威猛的虎頭大旗,隨風抖得筆直。

驕傲的騎士馳騁著潔白的駿馬,水藍色的披風在他的身後獵獵翻卷。

鋼盔的陰影下,一雙銳利的眼神,穿刺過茫茫的草原深處。

在騎士遼闊的視野中。

巍峨的地平線上,一座雄偉的高山,拔地而起。

高山屹立,將遼闊的草原橫斷兩地。

陡峭的山麵上,一座風雨中千年不倒,依山而建的麒麟城,背靠遼天闊地。

高崗擎天,勢鎮遼原。

雄鷹,搏擊長空,盤旋在城上。

但是在騎士的眼中隻能幻化成一點黑斑。

他在鋼盔的陰影下笑傲著視野中恢宏的城堡,騎士劍眉微皺,怒揚馬鞭。

“吼!”一聲馬的嘶鳴,回蕩在空曠的草原上。

“八旗大軍攻打魔族的消息發布出去了麼?”一位年邁的老者背著手問著一名軍官。

那名軍官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回答道:“魔族的人已經都知道了,我們現在可以隨時準備攻打魔族了。”

“恩,”老者嚴肅的麵容上終於顯出一絲笑意,他擺擺手“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立刻傳令下去,軍隊隨時出發。”

老者看著那名軍官離開了議室,自言自語,“哼哼,我就不信,你們聽到我人族出動著三十萬大軍,你們不會害怕!”

“師傅!”

一位年輕的騎士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了老者的身邊,他披著水藍色的披風,一頭黑發披肩,他驕傲,年輕,桀驁不馴。

“哈哈,肖恩,我傑出的弟子。”老者看到那年輕人,似乎立刻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看你的行裝,似乎剛剛跑馬回來。”

肖恩淡淡一笑“是的,不過,師傅,有些事情我不明白。”

他的師傅,安詳的坐在椅子上“說!”

“師傅,”肖恩恭恭敬敬的對著老者鞠躬“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不去真正的派出我們的八旗皇族軍?而是去散布謠言?”

“年輕人。”老者的表情變得些許嚴肅。“你會懂得。”

“還有,師傅,我想問您,”肖恩的表情也同時不禁凝聚“難道說,這場仗不讓我掛帥出戰,還有誰可以勝任?!”

“孩子,你還有更大的任務要去完成。”老者深深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語著“我不可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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