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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殘陽揮灑著殷紅的光束,山坳的地平線上金戈鐵馬,血彙成河,屍積如山。

喊殺聲、慘嚎聲從未停歇的在這片炙熱的戰場上,發出對生的怒吼,對死的慘叫。為什麼花兒這樣紅,夕陽下的綠草染滿了雙方士卒的血液,滾燙的溫度有之,冰冷的溫度更是多不勝處,隻要有土地的地方,到處都是。

戰場的一角。一個人族騎士渾身是血的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瞬即好幾個蒙著黑色防護麵罩的遠征軍,手持利劍一擁而上,將那人族騎士砍刺成了一攤碎肉。如此場景在整個山坳戰場中比比皆是,仿如煉獄修羅場,無時無刻的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不過在這些被群殺至死的騎士當中,也有一些受傷的猛獸,拚死抵抗著,臨死反撲著。

“該死的遠征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族騎士,倒在地上將死之際,猛的用牙齒死死咬著一個遠征軍的脖頸,麵目猙獰的嘶吼道。

那名被咬住脖頸的遠征軍,驚駭失色。手中的劍刃一刀又一刀的刺著騎士的身體,他是多麼渴望那雙死神的牙齒可以放開自己的脖子。可是那名騎士簡直仿如一隻怪獸般,明明已經渾身是血,明明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然而那牙齒就是死咬不放,且越咬越深。

“啊!你這該死的家夥。”那名被咬住脖子的遠征軍,忽然脖頸鮮血噴湧,不由慘嚎的怒號起來,手中的劍更是拚了命的往那騎士,沒有一寸完好肌膚的血身上招呼。

不知刺了多少刀,那名騎士終於逝去了屬於生者的氣息。可是這名被咬成重傷的遠征軍,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一時半會死不了,但是如果不及時治療,等待他的將是漫長而痛苦的死亡。

事實上在猶若絞肉機般的戰場,受了重傷得到治療的機會太渺茫了!這名遠征軍手捂著脖子,鮮血止不住的溢出了手掌,氣息越來越微弱,那種等待死亡的感覺,甚至比直接被殺死更刺激人的神經。在幾次向身邊同伴,求救無果後,這名遠征軍最終用自己的利劍終結了自己的生命,對他來說死在某種時刻也是一種解脫,隻是這份解脫來的太沉重,太不甘心了。

人類是強大的,人類卻又是脆弱的,無力的,特彆是麵對死亡的時候。

聖殿騎士團VS遠征軍,勝利的天平壓倒性的倒在了遠征軍這頭。而聖殿騎士團倒下的騎士越來越多,剩下的人雖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卻也抵擋不過幾倍與己的人甚至十幾倍與己,毫無間隙性的攻擊。

這一杖敗了,徹底的敗了!肖恩全身帶傷的躺在血泊中,喘著虛弱的呼吸。看著血紅的夕陽,聽著熟悉而陌生的慘叫聲,肖恩心都碎了。曾幾何時的驕傲在這一刻被無情的踩成了一堆泥巴,“自己真的做錯了?”“為了自己所謂的榮耀,搭上了聖殿騎士團5000的精銳,真的值得?”肖恩不斷的門心自問。

魯布斯冷漠的站在肖恩的身旁,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肖恩,突然輕歎了一聲“我承認你很厲害,不過終究還是太嫩了!”誠如口中所言,魯布斯打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惋惜的,雖然做為敵人這不應該,可是一貫冷漠的魯布斯最尊重的就是勇者。

肖恩聞言蠕動了下嘴角想說些什麼,可是湧到嘴邊的話不由喉嚨一甜咳出了一口鮮血。喘著大口的呼吸,肖恩俊秀的臉龐麵無血色,夾雜著鮮血顯得頗為淒慘。肖恩聲若細蚊的懇求道“魯布斯,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將我的骨灰送回我的故鄉。”

聞言魯布斯微微呆愣了下,卻是沒想到肖恩居然懇求自己,且說的竟是這樣的話。不過如此說,也讓魯布斯心生敬佩,如果肖恩真的向自己求饒的話,自己反而看不起他。

“沒問題。”魯布斯沉聲說道。說話之間仿如對親人朋友的允諾,而不是敵人間的對話。

“謝謝。”肖恩嘴角泛起一抹艱難的笑。

沉重的眼皮緩緩的合上雙眼,肖恩在閉眼的刹那,恍惚間好像聽到了遠遠有一個人在叫自己“肖恩,肖恩堅持住,我來了!千萬不要死。”

黃昏的地平線,遠處塵土飛揚,夕陽下一支數量約莫三五千的騎兵由遠漸近的接近著肖恩所在的戰圈。在哪支騎兵,黑色的旗幟上,一個燙金大字“聖”隨風而蕩。

日落的殘陽隨著這支騎兵的接近,無疑給正在拚死抵抗的人族騎士帶來了希望的曙光。不錯這支騎兵正是所屬聖殿騎士團的,而領頭的那一騎,不是蘭達.拉爾斯是誰。如果肖恩還能睜開眼睛的話肯定會目瞪口呆,隻是顯然肖恩已經失去了驚呆的意識。剩下的僅僅是那些正在拚死抵抗的騎士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的蕩漾在血腥的空氣中。

“救兵來了!大家堅持住啊!”一個隻剩下一隻手臂的騎士,滿臉血跡的揮舞著手中的長槍高喝道。

隨著這麼一喝,更多的人參與其中,頓時間這些不足一千的殘兵士氣如冰窖裡的火箭,一飛衝天。

山坳戰場中,遠征軍的數量達到了驚人的5萬,即使拉爾斯的援軍趕到了!在數量上遠征軍依然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過有時候數量並不是決定勝利的唯一元素,要贏得一場勝利除了本質上的勝負差距,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同樣能力挽狂瀾。

拉爾斯所率的援軍數量不多,可是猶如一隻展開翅膀的老鷹,剛一接觸遠征軍的外圍軍隊,遠征軍便如同一群小雞被衝散開來。而遠征軍這麼一散,更是助長了老鷹的氣焰,鷹嘴先是直接給遠征軍衝破了一個穿,而後鋒利的爪牙倆翼迂回又反衝過來。

雖然騎兵再度反衝失去了初次加速度產生的衝勢,不過遠征軍似乎已經被拉爾斯一衝之後,士氣大跌,軍陣素亂,根本組織不了大規模的反殺,連堪堪維持住陣型都成了問題。不過話說回來,十倍與己的兵力,蘭爾斯率軍再度反衝後,雖然依舊可以占據上風,但是卻已然失去了機動性,並且慢慢陷入了糾纏性的苦戰。

從拉爾斯率軍來救到蘭爾斯陷入苦戰,戰圈真空地帶中的魯布斯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發布一道軍令。名義上魯布斯的確有管這支遠征軍的權利,可是事實上魯布斯對指揮作戰並不熱衷,每每自己也都是殺了對方主帥後就閃人了!隻有和高手過招才是他的興趣點,除此之外還真沒有什麼興趣,也正是因此此點,孤傲如他也會趨於王下調動,他這輩子也隻服王下一個人。

肖恩生死不明躺在血泊中。站在旁邊的魯布斯眺望著渾身浴血,在戰圈中所向披靡的蘭爾斯輕輕一笑。如果換做以前自己或許會直接衝上去殺了對方,不過此時的現在,魯布斯卻突生了一個彆樣的想法。

混戰依舊。沒有注意到戰圈中魯布斯閃身離開了戰場。站在山坳遠處懸崖上的魯布斯遙望了下山坳中的的戰場,不覺輕喃“肖恩,如果你命大的,還有機會再見的。”

比起直接殺死拉爾斯,在魯布斯看來姑且留下肖恩生死未知的命,留在將來再與自己一戰會更有意思。魯布斯想到這裡,不自覺的伸手輕撫了下胸口處露出血痕的傷口,或許這也是左右魯布斯這樣做的決定因素吧!

且不說默默離開的魯布斯,卻說拉爾斯置身與遠征軍重重的包圍之中,說是險象壞生,那也是隻是堪堪形容。不過渾身染血(多半是敵人的。)的蘭爾斯並沒有絲毫後悔,自己為什麼會率軍來救肖恩,自己也說不清。曾經自己已經丟棄了屬於聖殿騎士團的榮耀,現如今為什麼會重拾而回,或許是肖恩讓自己有了覺悟吧!他不想失去肖恩這個好朋友,誠如肖恩有一次和自己喝酒時所言:“戰爭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沒有解決不了的戰爭,隻會沒有改變現狀的決心。”不得不說這句話在最後關頭在朋友與戰鬥的掙紮中,喚醒了蘭爾斯。

肖恩雖然平時驕傲自負,然而自從師傅死後,他仿佛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蘭兒斯認為肖恩瘋了,可是俗不知肖恩是在師傅死後成長了,覺醒了屬於戰士的意誌。

“如果失去了整個世界,自己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給整個世界帶來一份希望,自己死去又如何!”這就是蘭爾斯的覺悟,徹徹底底的覺悟。正是這份覺悟讓蘭爾再無所懼。

“人族騎士的榮耀,屬於我們,殺!”拉爾斯銀槍連閃,刺死幾個遠征軍,而後銀槍戳起一個遠征軍高舉過頭,嘶喊道。

人的身體是脆弱的,人的意誌卻是強大的。聖殿騎士團的人數是劣勢,意誌卻是優勢。身為一名戰士同樣的刀槍劍棒,可以戰鬥出不一樣的感受。無疑隨著蘭爾斯的嘶喊,聖殿騎士團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靈魂,營造了遠征軍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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