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也沒有興趣繼續追問下去,走在前邊引路。
“我說姑娘,你不會將我拐賣了吧?”龍一揚覺得這樣走著,誰也不說話怪可惜。
“你值幾個錢?恐怕是連坐公交的錢都不值吧。”蘇珊娜沒有回過頭來,自顧走路。被蘇珊娜這麼一說,龍一揚原本有的驕傲少了幾分,想來我也是一表人才,在你眼裡就這麼廉價麼?
蘇珊娜沒有聽到,以為龍一揚無話可說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說話的功夫,龍一揚跟著蘇珊娜就拐到了江邊。這條江不算大,隻是比一般的河大一點,黃昏時分,江麵是最好看的,落霞與江水相映,樹影倒水搖曳。
“蘇珊娜,原來你是個有錢的主,求包養。”龍一揚看著江裡乾淨清透的水,這種水質,在城市裡是極少有的。他從一進來就發現江邊的建築很漂亮,就是一個套間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住得起的。
“你還不夠格,哈哈。”蘇珊娜從認識龍一揚起就以損他為樂,理所當然不會放過每一次能損他的機會。
“我弱小的心靈啊。”龍一揚裝出很委屈的樣子。
“好了,前麵就到了。”蘇珊娜隻得暗自笑了,目的達到,也就不想太放肆地繼續損下去。
說話間,蘇珊娜已經拿著鑰匙開了大門。
“幾樓?”
“八樓。”
“有沒有電梯?”
“沒有。”
“Oh,my God。”
整座樓的規劃都是這樣的,每一層隻有兩個套間,而且是在同一邊的。走到三樓,蘇珊娜一個拐身,用鑰匙將靠近樓梯的那間房門打開。由於龍一揚早已經做好走八樓的準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繼續往上走。
“龍一揚。”蘇珊娜倚在門邊看著還沒有停下腳步的龍一揚,淺淺的酒窩又露出來。
聽見喊聲,龍一揚回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趕緊往回走。跟著蘇珊娜就進屋。
蘇曉英早已經將飯菜擺好在飯桌旁坐好候著,一見蘇珊娜和龍一揚出現,臉上露出微笑。她聽蘇珊娜提起過龍一揚,蘇珊娜說是她在大學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所以就讓蘇珊娜叫他來這裡吃飯,一個是想看看蘇珊娜交的朋友可不可靠,一個是想儘一下地主之誼。
“曉英姐好,我叫龍一揚。”對著蘇曉英微笑。其實他的交際能力很好,原來在電話裡蘇珊娜也有提到蘇曉英,所以就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了。
“嗯嗯,一揚好,坐吧,不用客氣。”顯然,蘇曉英是對這個小夥子感到滿意。因為她已經眉開眼笑了。
龍一揚剛想坐下,就被蘇珊娜阻止,她說,龍一揚,進來洗手吃飯。此時,蘇珊娜就在廚房裡洗手。
龍一揚聽了蘇珊娜的叫喚,就往廚房裡去。
“你丫的,給我點麵子不行啊?”龍一揚在蘇珊娜耳邊輕聲說。
“你爺的,我這是在幫你塑造形象。”蘇珊娜也輕聲說。
“好吧,你贏了。”龍一揚其實有更多話要說,但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你們洗好沒有?洗好就趕緊出來吃飯。”等待是漫長的,蘇曉英終於是耐心耗儘,對著廚房裡的兩人喊了起來。
蘇珊娜對蘇曉英是唯命是從,一聽叫喚就趕緊出來,龍一揚也跟著出來。兩人在飯桌旁規規矩矩地坐下。
這頓飯本來也是蘇曉英特意給蘇珊娜慶祝開學做的,所以很豐盛。龍一揚看著桌子上的菜,第一次感覺認識蘇珊娜是件這麼幸福的事。菜不僅看起來好看,聞起來也香,龍一揚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出自她倆之手,她們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做菜的人。
“蘇珊娜,這些菜是你和曉英姐做的?”龍一揚嘗一口,感覺很好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蘇曉英自己做的。”蘇珊娜一邊吃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好像在她眼裡這些菜也不過如此而已。
“蘇珊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姑姑。”蘇曉英看著蘇珊娜,很認真地說。這會,龍一揚終於是弄明白她倆的關係,原來不是姐妹倆。
“行了,都一樣的,龍一揚,你說是吧?”蘇珊娜故意將龍一揚卷進來,這樣她就可以順利脫身,蘇曉英是不會為難一個客人,她知道。
龍一揚看看蘇曉英又看看蘇珊娜,用射殺的眼神看著蘇珊娜。像是在說,你丫的,為嘛將我卷進去?
蘇珊娜故意將彆開臉,裝作沒看到。但是,有的事情不是逃避就不存在,她是實實在在感覺到龍一揚想滅她的心都有。不過,無所謂,反正不是蘇曉英就行。
蘇曉英看著龍一揚,等著他的答案,蘇曉英說,一揚,你評評理。
額。龍一揚悔不當初啊,可惜啊,已經沒有退路,真是想不到,姑侄倆都這麼難纏。隻好硬著頭皮上,說:“蘇珊娜說得對,曉英姐看起來也就像姐姐一樣,叫姑姑顯老了。”
蘇珊娜心裡讚歎,果然是個聰明圓滑的主,這樣說就兩邊都沒有得罪。
果然,蘇曉英聽了,臉上就綻放笑容,很正常地說,吃飯吧,菜都要涼了。隨著一聲落下,這事就算是了結了。
一頓飯下來,天色已晚,三人都吃得撐了,飯後工作自然是蘇曉英包攬。蘇曉英在廚房裡忙乎,蘇珊娜和龍一揚在原位上坐著,靠在椅背上,一副吃飽喝足後的滿足樣。
“曉英姐做的菜真好吃。”龍一揚不得不再次誇蘇曉英的廚藝。
蘇珊娜看了他一眼,說,要不,你當我們家的鐘點工抵飯怎樣?
龍一揚就知道從蘇珊娜嘴裡出來的準沒好話,承受能力在短短的半天內已經突飛猛進,臉皮也已經練厚,我當你情人怎樣?
這會,蘇曉英剛好從廚房裡出來,剛好聽見龍一揚這句話,一揚,你剛才說什麼?
啊?我沒有說什麼。龍一揚轉過頭來看一眼蘇曉英,臉開始抽搐。即使他臉皮再厚,在長輩麵前也不敢放肆,更何況,麵對蘇曉英絕對是那種很有壓力的活,她身上散發著一種強者的氣息。即使她會做飯洗碗,即使她外表溫柔美麗,也掩蓋不了她身上特有的氣息。
蘇珊娜以看客的心態等著事情的進展,無視龍一揚的求助眼神,任由他自生自滅。
蘇曉英不是個這麼容易打發的主,繼續看著龍一揚,不言不語。其實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蘇珊娜知道。
“曉英姐,你能不能不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龍一揚才說完,蘇曉英和蘇珊娜就噗地一聲笑出聲來。
龍一揚直到看到姑侄倆笑得花枝亂顫,才有所覺悟。自己被她們耍了。蘇曉英看到龍一揚似是有所覺悟,趕緊轉身就往廚房裡鑽,跑得比兔子還快。
龍一揚看著蘇曉英,有那麼一霎那,覺得自己產生幻覺了。不僅僅是龍一揚,就是蘇珊娜,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蘇曉英,更彆說是要奔三了,還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活蹦亂跳。
“蘇珊娜,曉英姐......。”龍一揚將話留了,他怕再次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
“彆理她。”蘇珊娜終於是正經八百地說話。
好吧,龍一揚也不再說話了、,飯廳頓時靜了下來,隻有廚房裡嘩嘩的流水聲和碗碟的碰撞聲交叉著傳出來。
沒過多久,蘇曉英就將廚房清理好,走了出來,站在龍一揚旁邊說:“一揚,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蘇曉英知道A大是有門禁的,龍一揚必須回去,所以就讓他早點回去的好。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曉英姐款待。”龍一揚一聽蘇曉英說完就起身道彆。看天色也晚,再說,初來乍到B市,一切都還陌生,還是早點回去好。
“嗯,自己小心點。”蘇珊娜也不管蘇曉英,看著龍一揚說。
“好。”龍一揚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此時已經是入秋,夜間的氣溫也比白天低。蘇珊娜隻穿短袖,感覺有點涼,所以自個回房裡去了。找出換洗的衣服,準備衝個熱水澡就睡覺去,今天這樣折騰,感覺有點累。
待到蘇珊娜從浴室裡出來,看見自己放在梳妝台上的手機正一閃一閃,顯然是有信息了。蘇珊娜也許是想到是誰發過來,拿過來一看,果然是龍一揚。上麵躺著五個大字,我到了,勿憂。外加兩個標點,然後就沒有了。蘇珊娜看著屏幕上的字,笑笑就躺在床上。
沒事的時候,蘇珊娜就是這樣來打發時間,躺在床上發呆,直到困意來襲睡去。蘇珊娜翻開手機電話簿,上麵的聯係人是少之又少,隻有三個,一個是蘇曉英,一個是龍一揚,還有一個是她從小就認識的玩伴李蓉。
李蓉初中隻上了兩年就外出打工,但是她們彼此還有聯係。她們都把對方視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像姐妹一樣。
蘇珊娜覺得,命運總是在捉弄人。就像李蓉這樣,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且乖巧,其實她可以飛很高很遠。隻是可惜,家裡兄弟姐妹多,而且經濟條件差,不得已輟學。
從此,烙上命運之印。而她,又何嘗不是,隻道是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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