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桑隊長在開始就為陳慶等人找了不少宿營的好地方,第一站小木屋就是巡山護衛隊夜晚休息的地方,雖然非常簡陋,隻不過是把大樹砍下來然後直接劈成幾片,一頭敲入地底,然後搭起來的房子,唯一的外部支撐就是用草繩在木屋四周紮捆起來。地方也很小,而且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厚厚的一層乾樹葉乾草皮。巡山護衛隊差不多都是群眾自發的,沒有什麼錢,都是能省就省,加上都是大老爺們,也沒那麼講究,直接往草堆樹葉堆上一躺,身上的厚軍大衣裹緊,就湊活一個晚上了。不過比起露宿野外,至少也能躲風避雨。
陳慶等人雖然也帶了帳篷和睡袋,但是有現成的地方睡覺,他們自然是感激不儘。都是在野外生存,住帳篷也不見得好哪裡。不過再往上就沒有護衛隊的地方了,陳慶他們得自己搭帳篷睡。
到了下午的時候,基本上就隻有多桑隊長和陳慶、楊陽三個人在說話了。剩下的人都在休息,為接下來的任務養精蓄銳。車輪下的路早就不是石板路了,而是坑坑窪窪的泥濘路,因為純天然的路況,總是會有石塊,樹根之類的,即使是大車,也開始搖晃顛簸起來。
不過好在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野獸和人,走的還算是平靜。不過到底是沒有在落日的時候就到達小木屋。小木屋在小半山腰,海拔3000米左右。再往上就沒有大路了,車子開不進去也開不上了,因為坡度變得更陡,路況更加複雜。
到了晚上八點多,一行人才到了小木屋。坐了一整天,等大家都下來之後,全身基本上都是僵硬酸痛的,連忙伸腰捶腿,看的護衛隊的幾個人大笑不已。弄得陳慶他們幾個大老爺們臉上羞愧不已,之前還說出來登山,結果連坐個車都能弄得這麼狼狽,果然身體素質還是不行。
不過這一笑,大家都清醒了不少。護衛隊的眾人幫忙把陳慶他們的東西從車上拿下來,然後一行人進了小木屋擠在一塊兒睡了個囫圇覺。
第二天一早,五點半,雙方告彆。
紫蘇當然不肯離開,陳慶雖然無奈,但是也隻能讓她跟上。
天還很暗,好在之前來的時候就做好了一路上打手電的心理準備。出發前也給手電充滿了電,還準備了不少直接可用的大容量電池、移動電源和動能充電的可蓄電電池,隻要人在持續移動,有物理做功,就能通過放在登山靴上的連接設備為電池充電。不用擔心手電電量耗儘,一行人無法度過這片過渡區。
一行人背著登山包,拿著工具,開始了第一段自己攀爬的旅程。哪怕已經三月了,早上的天氣還是很冷,更彆說是在海拔三千米的山上,一行人冷的渾身都在哆嗦,地麵上還結了不少冰霜,一邊哆嗦一邊走特彆危險,帶頭走的陳慶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拎著自己的工具袋,差點就因為新登山靴的磨合期還沒度過,而滑了一跤,好在後麵的劉有生連忙托了一把,不然肯定摔狠了。
早上的山裡特彆安靜,那些書上寫的什麼小鳥嘰嘰喳喳之類的聲音,根本就沒有,除了人的腳步聲就是呼吸聲,偶爾踩到什麼枯木樹枝或者乾樹葉發出嘎吱悉索聲,都能嚇人一跳。
好在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探險了,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一行人即使沒有什麼對話,也沒人感到不自在。
畢竟是海拔3000多米的山上,周圍的環境也是樹木茂盛,除了偶爾漏進來的幾縷陽光,和前麵陳慶和最後的楊陽手中的手電的光亮,幾乎可以說是漆黑一片。
一行人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因為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和陰森的寒意而發抖的身體終於開始發熱,對腳下坎坷複雜的路況也熟悉了起來。因為海拔不斷增加而產生的高原反應也相對適應了一些,對登頂洛子峰的信心也強了不少。不然陳慶真的考慮直接回去了。
不是說陳慶他們受不了苦,一點挫折就放棄,而是為自己負責,也為同伴負責。畢竟從東壁登頂洛子峰的曆史是空白的,他們此行並不是為了在這份曆史上添加上自己的名字,不然就會直接和政府合作,他們隻是想要挑戰自己和冒險而已,但是這都是建立在不威脅自己和同伴的人身安全的前提下的。他們雖然都經曆過不少的探險,身體素質也很不錯,之前也在青藏高原探險過一段時間,但是他們現在才在海拔3000米的地方,等他們再往上一點,惡心,眩暈和不能呼吸的感受將會更加強烈,而且溫度也會更低,到8000米的時候,氣溫甚至會到零下50度。如果他們在這時候都受不了了,更彆說繼續往上走了。
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他們走出了這片茂盛而不見天日的森林,到了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看著天邊終於露出臉龐的太陽和天空,大家顯然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帶了明顯的笑意。
陳慶見大家臉上都是倦容,乾脆讓大家就在這裡休息,補充元氣,然後再找找合適的宿營地。三月份的西藏,天日很短,不過才三點,就能看到西沉的太陽了。如果不儘早找到地方紮帳篷的話,他們很可能就得黑暗中打著手電做這些事了。
因為之前一路上都沒有休息,有人餓了都是自己掏出乾糧補充體力,累了就和前邊和後邊的同伴說一聲,讓他們幫著拉一段距離。登山或者說任何運動都是這樣,累了的時候絕對不能停下或者慢下來,一改變現在的節奏,之後就再也快不起來了。所以說中途休息除非是超過半小時,他們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聽從身體的指揮而停下腳步,隻會拚了命繼續走,讓身體早點度過這段疲憊期,迎來身體肌肉二次呼吸的時間。
身體的二次呼吸在跑步中最為常見。一般來說,一個平時不鍛煉的人,去跑1000米的快速跑,跑到四百米的時候,就會感到身體的沉重和疲憊,開始氣喘籲籲,呼吸加重,但是如果這時候不改變速度繼續跑的話,大概再過100米的距離,身體就會變得再次輕盈起來,跑起來也沒那麼吃力,這就是肌肉在進行二次呼吸。所以說,在熱身運動後小跑一段的人,會比不小跑的人在千米速跑時輕鬆一點。
現在聽陳慶的意思就是紮營了,因此大家都露出謝天謝地、終於被解救了的表情,然後靠在身邊的大樹樹乾上休息,捶腿,伸腰。過了一會兒,大家又喝了點水,覺得暫時恢複了體力,一致提出一起去找宿營地點。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陳慶和楊陽就和多桑隊長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大致估計了自己能走多少路,能在什麼時間到達什麼地方,然後根據這些預估的數據,在地圖上尋找能夠紮帳篷的地方。畢竟紮帳篷最好還是要找個空曠平坦一點的地方,邊上最好有水源,但是又要避開易燃的地方,在下風口也並不是件好事,萬一不小心發生自然火災,很可能跑不掉。
陳慶拿出地圖和指南針,確認了方向和大致距離後,才帶領大家一起過去。
地方離他們休息的地方有點遠,而且不是在正朝上的位置,而是在左手邊。
今晚將是他們在洛子峰東壁上獨自結伴度過的第一晚,因此大家儘管疲累,卻都很興奮。尤其是阿花,已經在念叨著今晚的晚飯了——純正的原始的烤肉。
說起來,也算是一件趣事了。大概是中午十一二點的時候,阿花突然覺得肚子疼,感覺是要拉肚子。因為是個女生的緣故,大家既怕她一個人出事,也不好意思離得太近,於是就遠遠的圍成一圈守著。等阿花解決了生理問題,剛穿好褲子,就聽到身後大概二十多米的草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阿花整個人都僵硬了,要知道這差不多是海拔3500米的地方,比很多的山峰都來得高,因此這裡很難有什麼兔子啊,老鼠啊的小動物,能夠在這種高度和溫度下生存的,絕對是能讓他們忌憚的家夥。
因為擔心是蛇,阿花根本不敢動,怕直接被咬上一口,如果沒毒還好,要是有毒的話就得把命交代在這裡了。他們是來玩的,當然不會帶什麼蛇毒血清之類的東西。而且就算他們想,那也得有渠道拿到啊!
過了一會兒,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更大了,阿花整個人因為高度緊張和壓力,都開始發抖了,牙齒不受控製的磕到一起,哪怕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命令自己放鬆,身體的抖動幅度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
因為阿花待的時間太長,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和信號讓他們放心等會兒,眾人開始擔心了。這時候紫蘇的存在就變得讓人慶幸起來,眾人連忙拜托她過去看看,然後大家也不由自主的把圈子往裡麵縮了縮。
紫蘇走了一會兒就看到阿花整個人幾乎是雙眼呆滯到無神,上牙咬著下唇,身體劇烈抖動著,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似的,不由也緊張起來,生怕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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