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真真的眼淚漸漸的乾了,留在臉上的淚痕還清晰的寫著自己的悲傷,當她的情緒開始穩定的半個小時裡,出現了一件讓她的情緒再次波瀾起伏的事情。
“郭真真,李麒麟好像出事了。”一個經過的女生,看著郭真真和劉弋辰,很平靜的說。那樣的女生不知道是喜歡過李麒麟的還是喜歡過劉弋辰的,不管是喜歡的哪一個,她這一刻說過的話好像就是一個雷,轟鳴在了郭真真的耳邊。
李麒麟,這個自己很熟悉的名字,卻又時常為著這個名字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懷,一些不確定的愛情,一個一直等待著自己的人,而這個人離開自己的生活都是因為這樣的一次高考,這樣的一次高考拉遠了他們的距離,讓他們本來可以在一起的可能變得沒有定數,對,這該死的高考。
郭真真沒有多餘的想法,她幾乎是拔腿就跑,向著說話的女生走出來的方向,她的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顧一切的要看到這個可以為自己彈琴,陪自己跳舞的人,不管那是不是愛情,隻要在這一刻要見到他,要見到他的心情,也和要不要在一起,是沒有關係的。
郭真真總是覺得自己在跑,自己有好多時間都是用跑的去見自己重要的人,李麒麟是這樣,劉弋辰也是這樣,固然是自己騎自行車的過年鍛煉,可是也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追逐自己的幸福吧!那自己的距離和愛情總是離著一條街和這個情況是一樣的,能夠得著卻要拚命奔跑,就好像李麒麟原本是那麼優秀,卻又那麼高遠。
郭真真跑過了人潮最多的每一個街口,最後她發現自己跑得太遠,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李麒麟的時候,她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正中間,幾乎要哭出聲來了,眼淚止不住的流,為什麼要這樣,當她可以擁有的時候,他卻讓她找不到了。心裡的潮囘濕完全都為著他的擔心,在這個什麼都要結束的日子裡,很多人結束的還有仇恨,而這些仇恨的結束方法一定不是通過考試,像高考一樣,而是通過拳頭,通過較量,而那個自己關心的人,一定不能在這樣的結束方式中受到任何的傷害,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郭真真在那個十字路口的中心位置撥通了李麒麟的電話,她焦急的看著每一個經過的人會不會是李麒麟,卻也被經過的車聲人聲淹沒了心跳的聲音。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李麒麟平靜的聲音,郭真真的心裡就像打翻了一桶水一樣,隻好拚命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隱忍著自己的淚水,就像丟失的隻是青春,而不是青春裡的人一樣。
“喂,你在哪裡?”強製著自己用平靜的聲音問出來。卻還是帶著些急促的擔憂。
“在家裡啊!怎麼了?”
“你怎麼會在家裡?”
“真真,我沒有高考。”
“為什麼?”這樣一個大疑團被李麒麟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卻讓郭真真聽得一頭霧水。
“你在哪裡?”
“我在XX路口,周圍好多車,我好累。”
“你等我。”李麒麟扔下這樣一句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忙音,郭真真不願意立刻拿下放在耳邊的手機,她不能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她承認自己用了太多的時間在學習上,而李麒麟的那麼多次邀約,會不會是想跟自己說些什麼,而自己卻一次一次的拒絕他,他或許有太多想說的心裡話,但都沒有地方傾訴,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為什麼不用一點點的時間來聽他說呢!他是一個男孩子嘛,難道要他親口說出自己遇到了什麼難處,自己應該多關心一下他的。郭真真被這種自責的心情折磨得說不了話,隻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周圍人經過的目光,裡麵或許有剛剛告訴她李麒麟出事的那個女孩子,而她今天,哭了嗎?
很快,郭真真總是能夠相信李麒麟的“你等我”的,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就會立刻奔向自己的身邊,這是一種自成的默契,也是他親口許下的諾言,所以每一個等待都是安心的,就算是在大街中間,汽笛聲響徹一片,自己的心也是無限安靜的。
“上車啊!真真。”李麒麟看到落魄的郭真真,意識到了站在馬路中間的那個傻丫頭的舉動是多麼危險,急切的喊著她。
郭真真看到李麒麟的那一刻,就好像是看到了初識李麒麟的那個夏天的一整個夏天的陽光,她奔跑著上了那輛白色的林肯,直到安靜的坐在李麒麟的身邊。
“你喝酒了?”李麒麟認真的打著自己的方向盤,男人認真的模樣真是帥氣,郭真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一個勁兒的看著他笑,看得李麒麟隻好什麼都不說,搖搖頭不解的繼續看著自己的車,想來也是拿這個傻丫頭沒有辦法的。
李麒麟把車開到了一個僻靜的生態公園,白天這裡會有很多老年愛好者在這裡散步,打球,遛狗,或者推著還在嬰兒車裡的孫子,而邊上就是那條李麒麟為郭真真點放煙花的橋下的江。
這個時候這裡很安靜,有些很少的行人,當然就是附近的居民,遠一點的都是白天來,所以能夠看到江水,橋上絢爛的燈光,還可以坐下來吹吹江風,倒是有種四下無人的感覺。
“坐這兒。”李麒麟指著邊上的一條露天椅子,拉著意識本就在恍惚與現實中徘徊的郭真真坐下。
“冷嗎?”郭真真的沉默,從下車到走了一段路直到現在,所以李麒麟隻好一個人說,一個人做。
“你為什麼不參加高考。”郭真真大概的穩定了一些情緒,終於開始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最大疑問。
“你為什麼瘋狂的找我,跑得這麼累?”李麒麟想要岔開話題,卻做得那麼明顯,讓郭真真都懶得去拆穿他。
“他們說你出事了。”
“所以,你擔心我?”
“嗯!”看著郭真真點頭,李麒麟臉上浮起了溫暖的笑容,那樣的笑,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美麗了。
“是出事了,不過不是我,是我們班裡跟我比較好的哥們,他們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如果我真的參加了高考,今晚也和大家在一起哭,在一起笑,那出事的人裡也一定有我。”
“為什麼沒有來哭,來笑?”
“害怕離彆,真的很害怕。”
“有多怕?怕到可以不和好朋友相聚,分享這麼有意義的時刻。”郭真真似乎是在對著自己說,似乎又是在問李麒麟,總之就是在責怪,都在責怪。
“我要出國了,真真!”李麒麟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的,能夠明顯的看出他的矛盾,但是這樣的事實又不得不說。
“出國?”郭真真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麒麟,雖然周圍出國的同學也不是李麒麟的第一個,但是這樣從來沒有預兆的事情著實讓自己不能理解。
“是啊!所以不用參加高考,簽證都已經辦好了,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你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郭真真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她實在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為什麼在自己準備要說出自己心裡的感情的時候,李麒麟卻要走了,她為自己心裡的矛盾而哭,為舍不得這個似朋友似愛人的人離開而哭,也為自己的青春開始隱隱作痛而哭。
“我找了你很多次,你都用學習忙推辭,我很想來找你,告訴你的,可是我害怕打攪到你。”
“最快是什麼時候走?”
“一個星期以後。”
“去哪兒。”
“墨爾本。”
“那兒很漂亮吧?”
“是啊!是我媽媽選的地方,她很喜歡的。”
“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當我有時間來見你的時候,你卻告訴我你要永遠的離開我了,為什麼?”郭真真的淚水開始大滴大滴的留下來,說話也開始帶著哭腔,能看出她那想要控製自己不哭,卻怎麼也控製不了的樣子,淚水朝著今晚流過很多次的軌跡噴湧而出。
“真真,對不起,在你沒有時間理會我的那段時間裡,我想了很多,或許我根本就沒有能力給你幸福,我是一個沒有定數的人,我也沒有很多穩定的成績,我不像劉弋辰,可以年年拿第一,我就連鋼琴都可能有一天會放棄,我想我的未來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件壞事情,不要哭,好嗎?”
“什麼壞事情,彈琴是壞事情嗎?跳舞是壞事情嗎?什麼叫你的未來是我的壞事?我隻知道要提前離開我就是你的不對。”郭真真言之鑿鑿的責怪著麵前的男孩,失去的情緒已經淹沒了她的理智。
“未來本來就是沒有定數的,不是嗎?真真,我今天的離開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所以你不能哭,我就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我必須要離開,你永遠都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連鋼琴都可以不彈了,你說的話我怎麼又能夠相信呢?”
“真真,你不能這樣說,我可能不彈琴了,但我還是熱愛鋼琴的,我隻是希望我去國外可以有一個全新的生活,而這一切都不是因為我不愛,我是因為太愛才要割舍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怎麼相信你啊!正當我能夠拿起這份感情,我有能力拿起這份感情的時候,你卻來告訴我你要走,李麒麟,以往的一切我都覺得是假的你知道嗎?因為你讓我失去它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說對不起,李麒麟麵對這郭真真的憤怒沒有一點的辦法,或許這樣的決定是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的,李麒麟這麼堅定的決定,卻是源於他自己對郭真真的深愛,他在心裡不停的說:“真真,為了你,我甘願承受你所有的苛責,因為我不能阻擋你的幸福,我不能讓你在我身邊不幸福。我隻好放棄你,這是我愛你的方式,原諒我,我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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