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燕轍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
“唉,又是這個怪夢。”
明明夢裡的人除了自己以外燕轍誰都不認識,偏偏每一幅夢裡的場景都猶如刻在眼前,每一句夢裡的話語都好像還在耳邊呼喚,甚至自己在夢中的那種焦急和無措,都隨著身體的顫抖深切地傳達到自己的心底。
更讓燕轍覺得哭笑不得的是,自己明明是個穿越人士~好吧大概應該算史上活的最屌絲的穿越人士吧~竟然從來沒有夢見前世21世紀的紙醉金迷的都市,反而夢見如此奇怪的夢境,這大概也是自己不像其他穿越人士那麼牛逼的一個原因吧。
說實話,就在上輩子上班不小心被車撞了之後,自己神奇的發現自己沒有死,而是魂穿到一個新生嬰兒的體內的時候,燕轍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上輩子在孤兒院長大的燕轍,雖然靠著自己的努力從不錯的大學畢業後進入IT公司當了一名衣食無憂的程序猿,但是畢竟沒爹沒娘,每當一個人靜下來時總覺得有些孤獨,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什麼?怎麼不找女朋友?你覺得程序猿會有女朋友嗎。
也就是因為生活上的迷茫加上長期加班,燕轍才在一次上班路上失神被車撞了。就在燕轍的意識開始飄渺,心裡隱隱覺得這或許也是一種解脫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閃,都市清晨繁忙的街道,變成了一汪月色下的湖水!燕轍使儘全身力氣探了探脖子,才透過湖麵看到了此時自己的模樣~ 一個嬰兒!
咦?難道哥遇到了傳說中的魂穿。
燕轍那個興奮啊,扯著嗓子一陣呼喊,霎那間變成了深夜湖邊棄嬰杜鵑啼血般的哭泣。也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哪了,這要是穿越到20世紀九十年代自己剛出生的時候,那以後的日子必須妥妥地九年義務教育一路滿分啊,大學再風騷地創個業,建立商業帝國迎娶各國美女,三十歲之前一定可以走上人生巔峰!
正胡思亂想的燕轍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的一陣啼哭驚動了湖邊行走夜路的大漢,大漢見到湖邊的棄嬰,好奇地伸手抱在懷裡。燕轍被這大漢一抱,趕緊凝神注視著大漢,隻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長滿了久未修理的胡須,明明是冬天卻穿著薄薄的麻布衣裳,一看就是個窮苦人家。
那大漢伸手摸摸燕轍凍的通紅的臉蛋兒,憐惜地說道:“也是一個可憐的娃娃。”
燕轍驚訝地發現,對方明明說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自己竟然能聽懂。更讓燕轍吃驚的是,喂,大叔,你手往哪裡摸。
而大漢卻完全不知道燕轍心裡絕望的呐喊,一隻大手伸到燕轍的襠下,彈了彈稚嫩的小雞雞,滿意地說道:“太陽神保佑,是個男娃,俺格魯也算有後咧。”
燕轍被格魯帶回家,一個影響他終生的地方~德科諾州 安琴城 婦女聯合會。
打死燕轍也沒有想到,這個粗獷憨厚的漢子竟然是婦女聯合會的主席~好吧,這個主席手下其實隻有打理家務的貝利夫婦兩個員工,這兩個員工還經常把主席大人罵的狗血淋頭。
就在格魯收養燕轍的第二年,貝利夫婦四十歲高齡生下一對龍鳳胎~賀葵和艾莉緹。十四年後貝利夫婦雙雙染病去世,格魯開始帶著燕轍參加婦女聯合會的事務,打理家務的活計就落在了賀葵和艾莉緹的身上。兩年後,格魯終於不支離世,燕轍正式接下了這個他之前覺得要多奇葩有多奇葩的婦女聯合會。
燕轍之所以願意接下婦女聯合會,一方麵是因為格魯對自己的托付。這個一生憨厚的漢子也是一個被上一任婦聯主席收養的孤兒,他把養子燕轍當作了一種繼承。而兩世為人都是孤兒的燕轍,也對這個傾心養育自己十六年的奶爸心懷感激,不忍拒絕老人家臨終的托付。
另一個接下婦女聯合會的原因,是燕轍對於現實的妥協。
是的,妥協。穿越人士不一定都有金手指,燕轍前世隻是一個擺弄計算機的宅男,在這個穿越過來的西方玄幻世界,哪來的計算機給你?至於很多穿越小說裡的主角運用前世發明大發橫財的辦法,燕轍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通通行不通!
複雜的發明燕轍根本不會,要知道,在這個武技和魔法昌盛的馬其頓帝國,平民想要發明一個賺錢的新玩意,沒有人會幫你,必須自己掌握發明的每一個細節才行!燕轍前世隻是一個普通宅男,天朝的教育又是出了名的囫圇吞棗,很多東西的製造原理燕轍隻是知道個大概罷了,哪裡能知道的那麼詳細!
燕轍也想過一些稍微簡單一點的小玩意,像熱氣球,活字印刷,但是這些毫無例外都不是一個小平民可以搗鼓出來的東西。就好比前世飽讀詩書的農村孩子拚不過有個好爹的富二代一樣,在馬其頓帝國這種人分三六九等、貴族利益根深蒂固的帝國,平民更是難以翻身。你的發明做出來了,哪個商人願意幫你量產?每一個發明的推廣製造可都是離不開大量人力的!就算有貴族或者商人願意量產你的發明,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估計早就把你踢到一邊去了吧!馬其頓帝國可是沒有知識產權法的!
穿越人士過的也很苦啊同誌們!
基於這些原因,燕轍繼承了這家婦女聯合會,而且因為燕轍現代化的男女平等的思維方式,更是將婦聯辦到了前所未有的火熱程度!
“燕轍啊,上次你說吃梨之後喝水會拉肚子,竟然是真的,太神奇啦!都怪老菲林給大家送了梨!我跟菲林太太和比利亞太太都說了,她們都說以後有空要常來你這坐坐!”
“這個,格林太太,你們拉肚子是好了,我這還掀不開鍋呐,你也知道政府每月給的扶助金很少...”燕轍做可憐兮兮狀。
“說啥呢,難為你這孩子陪著我們這些阿姨解悶了,來,這是比爾街區的阿姨們給你湊的零花錢!”
“嗚嗚嗚,燕轍啊,上次我按你說的回家好好服侍我家那莽漢,”又一個婦人嗚咽著哭訴,“我知道你說的對,要抱著愛的心意出發,要用行動感化我丈夫,但是他還是被那小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的,這次他竟然為了那狐狸精打我!”
說著婦人掀開薄紗,露出淤青的臉龐,咬牙切齒道:“這次我一定要告他!一定要讓宗教裁判所狠狠的製裁他!”
桌子的另一邊燕轍露出一臉痛心的表情,他喝了一口廉價咖啡,讓咖啡的熱氣把自己的眼睛熏得通紅,這才惡狠狠地說道:“太不像話了!布萊切夫人,像您這樣尊貴的貴族夫人,竟然受到這等待遇,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告他!一定要告他!”
看著對麵的貴族夫人被自己感動得七葷八素,燕轍心裡不禁冷笑:告他?笑話!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國度,雖然光明神教宣稱男女平等,但是男女的不平等是紮入人心底的!基本每個家庭的都靠著男人的收入來支撐,女人怎麼翻得了身?更何況對麵這位還是一位貴族的夫人,失去了丈夫,尊貴的貴族生活可就不翼而飛了。
雖然如此,但是燕轍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這些婦人,無論是市井的平民還是貴族,都隻是想要傾訴而已,所以隻要順著她們,好好地傾聽,再適時地表達一下悲憤和安慰,她們自己就先把自己說服了。
憑著兩世為人的圓滑和對人性的了解,燕轍的婦聯主席生涯雖然隻有一年,卻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婦女之友!
現如今,十七歲的燕轍守著貝克街街角的這棟婦聯大樓,苦等著他穿越人生的第一個機會。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這個機會將由一個影響他一生的女人,親手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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