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不忍，但也不想放棄僅有的機會，即使渺茫也願一試。

“衡兒，你是帝姬啊。”

“是啊，我是帝姬。”這個名號怎麼倒是如今困住了她呢。

聽著黎光接下來的話，“衡兒，你不能與王上在一起，我帶你走吧。”

什麼？帶她走……姬衡葉雖恨楚子冥，但離開王宮這事，她未想過。這一提及……

姬衡葉抬頭看著黎光的眼睛，那一雙眼睛裡的真摯是不假的。

“黎光哥哥。”

黎光重重點了頭，緊握著姬衡葉的手。“衡兒，我帶你走。王上他爆厲無常，他兩次害你難以生還，天地之大你還未看過，我帶你走。”

黎光的話好像帶著誘惑，一下一下誘惑著她的神經。姬衡葉做不了決定，她被圈的太久，無論王宮還是莫莊，她難逃。黎光給的誘惑太大，但她會答應嗎？這是個疑問，自來王宮她就失去了方向，左右搖擺不能決定。

“衡兒，你做個決定吧。你難道愛上了王上？”

“不……”姬衡葉驚恐著搖頭，她怎麼可能愛上楚子冥，那是她的仇人啊。

“不是，怎麼可能。”

黎光閃過一絲恍惚，姬衡葉的急切的否定讓他感到了恐懼。

“衡兒，既不是，跟我走吧。”

姬衡葉抽出手，一雙手在黎光的手中已經變得紅腫。“黎光哥哥，我想想，想想好嗎。”

聽到姬衡葉沒有拒絕，黎光雀躍的心像要飛起。“衡兒，半月時間。我安排好一切，彼時我在這兒等你，你若來了我就到你走。”

“好，我會想想。”一時的事情讓姬衡葉的心沒法子安定下來，應了黎光轉身跑出去。一路上奔跑，日光正耀眼，心底的灰暗慢慢被照亮。

裙角隨風而揚，發上的釵搖晃著。明媚陽光的人兒臉上卻是如月的淡漠，姬衡葉提著裙子一路奔跑，她從沒有這樣的肆意的跑過。無論此時她心裡在想什麼，這一路的奔跑是她最肆意的時候。

眼看著人影漸進，堇妙迎了上去。“夫人。”

姬衡葉放緩了步子，一陣的奔跑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搭上堇妙的手，“去準備水，我要沐浴。”

“是，夫人。”

褪去衣服，躺在溫熱的水中。她屏退了堇妙和宮人，獨留她一人在這裡。

姬衡葉微睜開眼，眼看著熟悉的地方。雖是她的地方，但又不是，剛回來，又要走嗎。黎光所說的確實足夠吸引她，西邊大漠，南邊水鄉……一處處都是她所夢見過的。

她要離開嗎，要再一次離開王宮嗎？父王母後會怪她嗎，她的子民會怪罪她嗎？一處處的重壓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或許，她本就不適合這個位子，或許不該由她活著。

她能做出決定嗎，不如放開自己任由時間做出選擇，半月時間也許夠了。

擦乾了身子上的水，由著宮人給她穿上衣服。坐在窗邊吃著剛凍過的冰酪。冰酪劃過身體，引起一陣寒顫，濃鬱的奶香充盈在口腔。

“夫人，可好吃。”

姬衡葉點點頭應著。

“那夫人喜歡吃，明日婢子再來拿給夫人。”堇妙喜悅的語氣在她的耳畔響著，日光冰酪，身旁有人相陪，她很滿足。

見著姬衡葉喜歡冰酪，堇妙連著拿來了幾次。姬衡葉剛吃完一盞冰酪，忽然想起這時候有個冰的可不容易。

“堇妙，這幾日連著吃冰酪，可會太過奢侈了。”

看見姬衡葉相問，堇妙臉上的笑難以掩飾。忙應道：“夫人喜歡吃就是最好了。”

“夫人不知道，這夏日炎熱最是讓人煩惱。王上專讓人給夫人送來冰酪，讓夫人解暑。”

姬衡葉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竟是楚子冥讓人送的。夏日冰本就奢侈，竟給她連著送了幾日。每日一小盞，難道怕自己吃多了不舒服嗎？他竟對自己這樣上心嗎。

姬衡葉放下玉匙，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朝後吩咐著：“堇妙，再準備一份，給王上送去。”

“夫人可要去。”

一聲詢問過，姬衡葉恍了下神，再等回過神看向身後，堇妙已經不見了蹤影。

姬衡葉站著想了許久，半晌終於想起她剛才應了。

姬衡葉揉搓著手，想不明白她怎麼就同意了呢。她怎麼會想去瀾淵宮呢，怎麼可能呢。

但事實是她已答應了，因此在堇妙拿著食籃來時隻能與她同去了。姬衡葉伸手想要接過食盒，堇妙道：“食盒有冰鎮著，恐勞累了夫人，還是婢子來吧。”

姬衡葉笑了聲，駁道：“一個食盒而已，我也並非那麼弱。”

笑意過，堇妙怔了神，任著姬衡葉從她手裡接過食盒。一行人走過宮牆，瀾淵宮外仍是劉篌當值。

姬衡葉想到了那日，日子過去不長隻是心境似乎不太相似了，這變換之處她還沒有察覺到，隻任著時間從指縫流走。

讓姬衡葉詫異的是，劉篌似乎有些不敢看她，匆匆行過禮後派人前去通傳後站立在哪裡，好像個樁子。

旁的人怎樣她也沒有心思理會，稟過後，姬衡葉帶著堇妙往進走。

“王上。”姬衡葉輕喚了聲，緊接著便聽到門裡的聲音。

姬衡葉推門而進，書案前的人正擱筆抬頭看著她。心裡閃過一絲不明的情愫，姬衡葉走上前微微行了禮。

“今日來為何？”

“妾今日來，一為感謝王上，二為王上帶來了冰酪。妾嘗過許多次，王上還未嘗過。”

“哦！竟是為孤所來。”楚子冥似乎有些吃驚，臉上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笑意。

楚子冥微微拂手，門在姬衡葉身後關上。

“你來。”楚子冥笑著招手，姬衡葉有些遲疑不敢動，這個男人的笑她很少見，怎麼今日他一直笑著。

楚子冥見著姬衡葉一直未動，又催了聲，書案前的人才走上前去。待姬衡葉走近，楚子冥把書案上的文書推至一旁，接過姬衡葉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

就在姬衡葉還在愣神的一瞬間，楚子冥摟著姬衡葉的腰帶著她做到他的腿上，突然的動作嚇得姬衡葉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