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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日,漫漫風雪,一道白光中,失去知覺的是丁雨。醒轉時,已經成為書童葉凡。

莊周夢蝶焉?——究竟是丁雨變成了葉凡,還是那個叫做丁雨的僅僅是南柯一夢?

若果僅僅是夢,不會做的如此活靈活現,仿似憑空多了二十多年的生命經曆,曆曆在目,難過傷心之處,現在想來,心中依舊隱痛。

丁雨,是了,現在應該叫做葉凡。

葉凡由於接受了原來身體的意識,所以用了不足半天的光景,就搞清目前的境況,可是用了十日的時間,卻無法恢複夢中的身體狀態。這副身體太弱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將身體恢複如前,恐怕沒三兩月的艱苦訓練無法做到。

地名華夏,卻是修行世界,與丁雨世界的曆史仿佛,無數人追求長生追求天道。自然,也有更多的人僅僅是普通人。

“一洞五峰,聞人玉淨。”流傳甚廣的順口溜道出了修行界最主要的勢力,其中“一洞”指的就是此斜月洞。它的崛起,源自上代主人上官雲飛,此人天資橫溢,三十三歲突破玉清九階,六十九歲突破上清清九階,年前更是於五色峰主峰神女峰劍斬魔尊龐加,功成圓滿,成為千年來第一位突破太清境界,得證天道,踏碎虛空之人,將斜月洞的名氣帶到了頂峰。

此乃修行界大牛之人,葉凡心中,除了敬仰,還是敬仰。至於洞內其他人士,據說最少都突破了玉清一階,丫鬟婆子亦無例外。

難怪葉凡抱怨,要知單與那修為最低之人比較,夢中他巔峰時刻都隻有被宰的命運,何況畫劍?何況聞人逐日?

聞人家族的天才少年聞人逐日。年方十八,一表人才,嘴角常掛著一縷邪魅笑容,讓人無法摸清深淺。但葉凡明白,就算以他夢中巔峰時期的身手,十個加起來也無法在對方手下走過十合。

這感覺玄妙異常,無法學習,隻有在經曆千百次的生死搏殺以後,才能慢慢摸索出來,不是直覺,卻比直覺還要準確。

對於夢中有過殺手之王稱號,曾經被無數人敬仰崇拜的葉凡來說,麵對如此誇張的世界,如此誇張的對手,又怎能不心生沮喪?

是的,在他心中,畫劍與那聞人逐日都是對手,活至現在,他還沒有受過如這些時日的折辱,如今他是龍遊淺灘日,他朝定有飛龍在天時!沮喪憤懣隻是一瞬,曆經百劫,他的心誌,早已堅如磐石。

“蒙頭閉眼的瞎走什麼?沒看到那邊的杏子麼?”葉凡被畫劍一喝驚醒,隻覺臀後生風,強忍躲避的衝動,硬生生受了一腳,被踹的一個踉蹌,往前搶了三五步方才站定,回頭看一眼畫劍,卻見他臉上戲謔的笑容說不出的可惡。

“還看小爺做啥,快去摘來讓小爺品嘗品嘗!”畫劍洋洋自得,說的理直氣壯,話罷瞅見路旁一塊平坦的山石,過去半躺了,頭枕雙臂,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殘陽如血,照在畫劍的臉頰,卻是杏臉桃腮,人比花嬌。

葉凡心中鄙夷,暗暗尋思:“本來是有種之人,偏偏要做沒種的事,古有龍陽魏閒,今有畫劍,真是將男人臉麵丟的乾淨。隻是奈何彆人恃色而嬌,實力懸殊,還是忍耐一時才好。”

這就叫“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葉凡慢慢往不遠處的一株杏樹行去,本還怨恨,腦海忽然浮現出一個漂亮女孩兒的臉孔,正是上官家的小姐上官曉影,心說罷了罷了,如今我鳩巢雀占,也能體會到原來身體靈魂對你的愛慕之情,念在你對我這身體的百般照顧之恩,能不找麻煩,就少找些麻煩吧。

如此想著,葉凡的心中自然平靜下來,複又想到如今這摘得杏子,原也是讓上官曉影品嘗,想起很久以前,在夢中的時候,家鄉的後山與思雨摘杏的情景,心頭驀然一痛,摘杏的動作,便一下子溫柔了許多。

夕陽斜墜,殘霞如金。

思雨死了,在一個晚霞如火的傍晚,被自己一槍打在了印堂,臨死都沒來的及閉上眼睛。她會恨自己嗎?恐怕不會,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就算自己不是失手,她也定不會就恨了自己。可自己還是失手了。該死的,那毒販為什麼偏偏就要歪一下腦袋呢?自己為什麼沒有看到他身後的思雨呢?站的遠,站的遠也應該看到啊?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葉凡默默誦了一句,深深吸一口氣,憋了片刻,再用力的吐將出來,仿佛藉此動作,就可以將滿腔的思緒全部排解一般。

隻是苦學了年餘的佛經依舊無法平息他憤怒的心——為什麼如此……嫉妒他家庭幸福,便用車禍奪去他的父母;嫉妒他愛情甜蜜便奪去他的愛人;好容易走出迷茫又將他推入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葉凡自問了一句,沒有人給他答案。“假如生命真的就是一種修行,那麼,讓困難來的更猛烈些吧!我倒要看看,還要折磨我到幾時?”

他突然用力握緊了拳頭,手心中一枚杏子被大力捏破,汁液留了他滿手。微微眯起眼睛,輕吐舌尖舔了一下,澀澀的,苦苦的,隻是不知是否錯覺,隱有香甜自舌尖回蕩。

葉凡手裡拿著布袋,杏子裝的滿滿當當,這才慢悠悠的走回,來至畫劍麵前,見他閉著眼睛,發出微微的鼾聲,居然睡著了。

輕咳一聲,就見畫劍噌的從山石上躍起,擺出一幅戰鬥的架勢,待見到是葉凡這才放鬆下來。不由心中好笑而又警惕——果然高手,戰鬥的意誌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卡住雞毛啦?擾了小爺的清夢,”畫劍惱著小臉兒說道,抬眼見葉凡手中的布袋,出手搶了過來,摸出一枚微微泛黃的杏子塞到嘴裡,沒嚼兩口,便呲牙咧嘴吐了出來,呸呸連聲,用手點著葉凡的鼻子罵道:“天殺的小賊,你這是摘的什麼杏子,又酸又澀,故意消遣小爺是吧?嗯?”

葉凡看畫劍肩膀微聳,知道這是他動手的先兆,卻不害怕,冷聲道:“小姐愛吃!”

“放你娘的狗臭屁,誰愛吃這樣的杏子?”畫劍破口大罵,卻放鬆了下來,實在是他忽的想到那上官小姐的性子確實奇怪,興許真的愛吃這樣的杏子也說不定,彆人吃茶都用鹽煮,偏她就用沸水浸泡,這還不奇怪嗎?

吃茶的事情自然是葉凡的功勞,愛吃這酸澀的杏子,也不是葉凡忽悠畫劍。上官曉影心性淡薄而又容易傷感,對世間一切引人遐思的事物情有獨鐘,酸澀的杏子就在其列。她曾言道,“品這杏子,酸中有澀,澀中有苦,甜蜜十有其一,便如同人之一生,又何嘗不是喜憂互參,禍福相依,不如意事常八九?”葉凡聞言,深以為是。

“還傻站著乾甚?小爺適才睡的不爽,大石咯了肩膀,過來給小爺揉揉!”畫劍活動了一下肩膀,不滿的吩咐道,心中想著,你若過來便罷,若不過來,定要叫你好看!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況靈魂穿越的葉凡?他被畫劍罵的火起,邁步上衝。

突然,微風吹拂,送來若隱若現一絲女子嬌媚的笑聲,“咯咯咯……”銀鈴一般清脆悅耳,在這幽靜的深山之中,顯得分外詭異。畫劍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四目遊顧,顫聲說道:“空山荒野的,怎麼會有女子聲音?莫不是女鬼吧?”說著話小臉兒蒼白如雪,下意識往葉凡靠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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