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小歡說過,離開雲錦到達枝城後,一路上都是比較大的城鎮了。我本以為那天晚上在樹林裡還會發生什麼事兒,結果出乎我的意料,那天晚上很平靜,我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本來馬匹什麼的都沒有了,也不知二爺又從哪兒找到兩匹。由於很多人都受傷了,就留下德海和那群受傷的人在後麵,二爺帶著我和另外一個傷得很輕的十七八歲的男孩一起走了,後來聽二爺叫他逸耘。可讓我鬱悶的是,我居然和二爺共乘一騎,本來我是極力反對的,我和那個叫逸耘的孩子騎一匹馬多好,可二爺以他身上有傷為由,硬將我提到他馬上,我以多次反抗失敗後,也就隻好妥協了。
我記得從破廟被綁回歸雲莊時,也和德海同騎過一匹馬,不過那時候我是被打橫放在馬上的,不像現在這樣可以對周圍的風光一覽無餘。我顫顫巍巍的騎在馬上,二爺的手從我的腰後環抱住我,手裡拉著韁繩,耳邊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我不禁小小的臉紅了一下,不知道多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現在和小四以外的男人這麼親密,我稍微有些不適應,腦海裡想的都是小四的樣子。不過,我也分不清自己現在腦子裡想的究竟是誰,是小四,還是蘇行之?
“怎麼,想起你的老情人了?”二爺輕輕的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把我的思緒打亂了。
“你說什麼呢,我沒有老情人。”如果二爺能看到我的樣子的話,我現在肯定是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的的樣子。他怎麼就能猜得這麼準呢。
“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聽說你還為了他和你青梅竹馬的季家二少爺解除婚約了。”身後的二爺傳來了不屑的語氣。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我好奇的問。
“既然早就打算要抓你,肯定要安排眼線在你身邊。你的所有事情,包括你每天說的什麼,我都了如指掌。”
媽的,這不就是被監視了嗎?成天有一個監控器跟在我身邊,我這不一點點隱私都沒了嗎?這眼線會是誰呢,小歡還是小喜?可她們一直都跟在林大小姐身邊,倒不像是她們中的誰。林府中似乎也沒有什麼新來的丫鬟小廝的,那這個人會是誰呢?我想了好久都猜不出到底會是誰。
“你不用猜了,我安排的人豈會被你那麼容易就看出來。”二爺冷笑了一聲,使勁一抖韁繩,馬兒就像離弦的劍一樣飛奔了出去……
“咳咳……”我蹲在路邊狂吐了起來。死二爺,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就使勁讓馬跑了起來,我早上什麼都沒吃,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速度,真想要了我的小命。我直起身使勁的咳了咳,哀怨的看著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二爺,可他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喂,你就不知道過來安慰安慰人家嘛,我都差點把幾天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我衝沒有人性的二爺說著。
“你怎麼早點不說你不能騎馬?”二爺大概是看我有些虛脫的樣子,便過來扶著我走。
心眼挺好的嘛!我心底暗暗的這麼說了一句。
“我怎麼知道你會讓馬跑得那麼快?你知道有幾個女孩子能騎馬的?”我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任憑二爺將我扶到路邊坐了下來。
“喝點兒水吧!”一旁的逸耘將水遞給了我。
謝謝!真是個好孩子。我感激的看了逸耘一眼。
“二爺,我們今天必須趕到枝城,昨天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京上的事情……”二爺打斷逸耘的話。
“我知道,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要趕到枝城。你身上有傷,先好好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們就抓緊時間趕路,”二爺一臉深沉的說著,完全不像個二十來歲的人。
“你也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接下來就不會停下來休息了。”二爺看著我,從逸耘手裡接過準備著路上的餅遞給我。
我剛剛才吐完,怎麼會吃的下東西,便將那餅直接放在了馬上的包裹裡。
“你們吃吧,我吃不下!”看見逸耘看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用管他!”二爺走到逸耘的旁邊,小心的挨著他坐了下來。
我手裡拿著水,走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獨自坐了下來。看著遠方,我不禁想到了爹爹,雖然才到這裡兩個多月,可我是真的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身爹爹。獨自一人遠在異鄉,總會時不時的想起家人。此刻,也不知他在乾什麼,是否有擔心過我。還有林洵,那個臭小子,有時明明很臭屁的樣子,卻總要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我才是姐姐,他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比他多吃了一年的鹽。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逸耘的聲音:“林小姐,上馬吧,可以走了!”
我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便朝著二爺走了過去。這次,他沒有將我提上馬去,而是小心的托著我上了馬。我也不管是怎麼上去的,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始終要和二爺騎一匹馬。
“你剛剛在想什麼?”二爺沒有急著催馬行走,而是停在原地,讓逸耘走在了前麵。
我什麼也沒有說,我想什麼難道也要告訴你嗎?
二爺見我不說話,便一抖韁繩,馬兒開始在路上跑了起來。
“我在想林洵那個臭小子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這個姐姐。”我小聲的說著,以為二爺不會聽到我說了什麼。
“你爹應該已經派人通知了林少爺你在我手中,他們現在也在去京上的路上了吧!”二爺不忘回了我這麼一句。
我不禁心裡一驚,原來林洵他們已經知道了。既然他們也要去京上,說不定我們還能碰到一起也說不定。我不禁小小的樂了一下,到時候的話,我就能跟著林洵他們一路搖晃著去京上了。
“不過,他們早就過了枝城了。前兩天我的人就回報我說,他們已經過了枝城,正快馬急鞭的往趕往京上。”二爺隨後的一句話,將我剛冒出的興奮的苗頭硬生生的給澆滅了。這麼說的話,就是碰不上他們了。
隨後,我和二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也將心思放在了趕路上,前麵的逸耘已經不知道到了何處,他大概是在前麵探路什麼的吧。
路上沒有什麼行人,這一路過來都是冷冷清清的,路也不怎麼好走。而且現在正值深秋,前些日子下了很久的雨,山裡的農夫應該都在準備著過冬的東西,不會在這路上行走。
前麵不遠處似乎有個小茶棚,棚外停著一匹馬,好像是逸耘騎的那匹馬。果然,到了近處一看,逸耘正悠閒的喝著茶。看見我們走了進去,也不起身,就和沒看見一樣。
我理所當然的朝著逸耘走了過去,卻被身旁的二爺一把給拉住了。他像離逸耘最遠的桌子走了過去,我也隻好不情願的跟在了他身後。
“二位客官,需要吃點什麼嗎?”一位中年男子提著一壺茶向我們走了過來,還用抹布使勁擦了擦桌子,給我們茶杯裡倒滿了水,將那壺茶放在了我們桌子上。
在馬上這麼久,還迎著風,我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儘,完全不顧及什麼淑女形象。二爺鄙視的看了我兩眼,便對那貌似老板的中年男子說道:“你這兒還有吃的?那都有些什麼?”
“我這兒就是個小茶棚,順便為過路的大爺提供個休息的處,吃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是饅頭和粥。二位要不要來點兒?”那位中年男子笑嗬嗬的看著二爺說。
“那你拿一點兒粥給這姑娘吧,我就不要了!”二爺看著我空下來的茶杯,好心的將我杯子添滿了,“等到了枝城就給你雇倆馬車,現在你就先忍忍。”
還真是個細心體貼的男人,當然,要除去他平時對人時一臉的威嚴樣子。
“沒事,我還能堅持得下去。你們不是急著趕路嗎?若是帶著輛馬車,會拖慢你們的行程的。”我抿了口剛倒滿的茶,看著二爺說道。這茶容不得細品,隻能用來解渴。
二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周圍的人。我也跟著向周圍看去,逸耘坐在棚裡算得上是最中間的桌子上,我們坐在他的右手邊上,雖然離得挺遠,但他完全能看清楚我們的一舉一動。棚裡的人大多都急著趕路,隨身帶著好些包裹,還有刀劍什麼的。隻有兩個坐在最角落裡的人,雖然他們不想惹人注意,可我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他們看起來倒不像是急著趕路的樣子,桌子上放著兩把劍,那劍一看就是好東西。他們不急不忙的談論著什麼,但視線卻一直盯著逸耘不放。逸耘就跟不知道似的,隻是緩緩的吃著老板端來的饅頭。
“姑娘,你的粥!”老板的說話聲打斷了我的注意力,既然有吃的,那我還是先解決下溫飽問題吧。早上的時候把胃裡吐得什麼都不剩,現在是該好好補充的時候了。
我端起粥來好不文雅的喝了起來,“噗噗”的喝粥的聲音在此時寂靜的茶棚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放下碗時,卻發現二爺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不僅是他,周圍好多人都看著我,連一直盯著逸耘的那兩個人也將視線轉向了我。我尷尬的看了看周圍。不就是喝個粥嗎?怎麼都看著我,要是想喝的話,你們也可以問老板要啊。
“怎……怎麼了?”我看著二爺結結巴巴的說著,順便還用袖子擦了擦嘴邊殘留的粥。
二爺很明顯的皺了皺眉頭。我頓時就臉紅了,古代的女孩子哪有像我這般的。這下可毀了我的形象了,人家肯定都會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這麼粗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我也不想想現在這是什麼時代。
“吃飽沒?”二爺還是緊皺著眉頭。
“呃……沒……沒有!”我猶豫了許久,覺得還是先喂飽自己再說,虧待什麼都不能虧待自己的胃。
“老板,再來一碗粥!”二爺大概覺著有我在身邊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徑直衝著老板喊了起來。
“好嘞!”老板的聲音也不低。
周圍的人的注意力大多也都轉向了彆處,還是各自說著各自的事兒。中途,走了兩個人,又進來了兩個人。新進來的兩個人和許爺那身材不相上下,都是彪形大漢,大著兩個肚子就跟懷了孕似的。
老板送來了粥,順便還送上了幾個饅頭。
“新蒸出來的,二位嘗嘗。”老板笑嗬嗬的看著我們說。
我看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饅頭,顧不得燙就用手襲向其中一個看起來最大的。才拿到手上,我就“哎喲”一聲扔了回去。好燙!
“讓你貪吃,不知道用筷子嗎?”我一看,老板順道送了兩雙筷子過來,我剛剛隻顧著看饅頭去了,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旁的筷子。
“疼嗎?”二爺溫柔的拿過我放在桌邊的手,“都紅了。”說完,還將我燙傷的手指含在了嘴裡小心的吮吸了起來,就像什麼珍寶似的。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二爺這是在做什麼?我的心裡癢癢的,似乎有小鹿亂撞。以前為何沒有這種感覺?
二爺大概也注意到了他的行為,急忙鬆開了我的手。我悻悻的將手縮了回來,心裡不禁有隱隱的失落感。
“對……對……”過了許久,二爺支支吾吾的冒出了這麼兩個字。
“不用說對不起,我還得謝謝你,你看我手指現在好多了,不疼了。”我將那根燙傷的手指伸出來給二爺看,他還果真看了看,然後居然點了點頭。笨蛋,我剛剛燙傷的不是這根手指好不好。可這句話我隻能憋在肚子裡,要是說出來的話,指不定又會有什麼場麵。
然後,我們便陷入了沉默中。
“你不吃嗎?”我指了指桌上的饅頭,忍不住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你吃吧,我不餓!”二爺看著桌上的饅頭,“用筷子!”
我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了剛剛被我扔回去的那個饅頭……
“公子,請留步!”我才剛咬下第一口饅頭,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循聲望去,發現逸耘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那兩個一直在角落裡的人在他身後叫著他。
“是在叫我嗎?”逸耘瀟灑的一個轉身。
“你認為呢?”另一個人走到逸耘身前,挑釁的看著他。原來是來挑事兒的,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兩位公子叫住在下有什麼事兒嗎?”逸耘忽視掉那人眼中的挑釁,禮貌的問著。
“和你算一筆賬!”那人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一樣。
“我平生從不找人借錢,而且,我也不記得我曾欠過你什麼。”逸耘怡然自得的說著。
“你簡直是找死!”那人一字一句的惡狠狠的說著。
說完,拿起劍就朝著逸耘揮了過去。我擔心的看著這一幕,生怕逸耘有個什麼意外,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不知道能不能打過眼前的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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