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推,也是鎖著的,也是藏有什麼秘密?
這一次,他主動打開了門:這是衣帽間,比我們家的衣帽間大兩倍。衣櫥是那種推拉的玻璃門,裡麵的衣服一清二楚。對門的衣櫥裡,是唐駿的衣服,男人的衣櫃是沒有什麼看頭的,除了西裝就是襯衫,還有就是領帶和皮帶。唐駿的衣櫃也不例外,比起王天鑠來,襯衣的牌子比較單一,但顏色卻很豐富。西裝的顏色幾乎都是暗色,但是若是襯衫領帶搭配的好,肯定是高雅的打扮。
我不喜歡穿淺色西裝的男人,那樣總給人一種輕浮感。房間裡有燙衣板,看來這個男人自己熨燙衣服,因為門是鎖著的,鐘點工不會做這樣的工作。
而對麵的衣櫃裡,是女人的衣服,大多是旗袍,各種款式的都有,唱的短的,立領的無領的,夏天的,春秋的,顏色也是多彩的,但以淡色為主。
我一邊看,一邊很奇怪,有喜歡收藏郵票的,有喜歡收藏古董的,還有喜歡收藏稀奇古怪的東西,但一個男人收藏旗袍我還沒有聽過,也許是我孤陋寡聞吧。
櫃子的最東頭,掛著的一件旗袍,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看了看唐駿,他點了點頭,我真的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我的心顫抖起來:他這麼可以做到這樣?是真的那件旗袍嗎?
他注意到了的變化,把那件旗袍拿下來,然後在我的身上樣了樣:“記得吧?”
“真的是那一件?”我顫抖的接過那件旗袍,真的是那一件,潔白的底子,玫紅色的花瓣,玫紅色的盤扣,剛過膝蓋,真的是那件旗袍。那時我生平第一次穿旗袍,怎麼會忘記?
“你怎麼弄到的,那不是班裡租借的嗎?”
唐駿笑了笑:“你那時是多麼喜歡,你自己不知道?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就是那一次迎賓的時候,你穿這這件旗袍,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把我的整個世界都照亮了,你就像從天上下凡的仙女,但這個仙女離我是那樣的近,讓我起了貪念。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命運,我是離不開你了。”
“你那時買的?怎麼會?”
“送交衣服的時候,你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你是最後一個交衣服的,也許你自己都不記得了。你是那麼的愛不釋手,我當時還想,你家那麼有錢,就買一件唄。我聽其他的女同學說,你是真想買呢,你母親不讓,況且,那個年頭,女學生穿旗袍,說不定會被學校開除的,你母親在學校工作,肯定不會讓你買的。於是,我去送交衣物時,就和老板說了,那老板看我確實想買,他也是想成全我的一樁好事——我當然說是買來送女朋友的,就便宜賣給我了。”
他把旗袍放在我身上看了看:“你的身材沒有太大的變化,試試看,還能不能穿。”
“怎麼沒送給我?”我看著他,他的眉毛蹙了一下,說:“等我鼓足勇氣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和天鑠好了,就沒送成。”
“你為我打了天鑠?”
“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問的多餘,“這天下,真的沒有秘密。”
“試試吧?”他用征詢的眼神看著我,我無法拒絕。唐駿走出了房間,帶上門。
我穿上那件旗袍,那是我們學校100年校慶的時候,為了迎接貴賓,學校選出來三十個所謂的校花作為禮儀小姐,我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我們穿上租借來的旗袍時,我們的訓練老師都感到驚歎,畢竟,那個年代,生活中幾乎沒有人穿旗袍,學校也是破天荒的一次用這樣的儀式來歡迎她的學子們。
從那以後,那件旗袍時不時地會出現在我的夢裡,穿著旗袍的我,真的就變成了仙女,但在生活中,我一次也沒有穿過它,雖然內心強烈渴望,但現實的環境不允許。
我穿好旗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許是因為沒有生過孩子的緣故,那旗袍反而讓我更加地豐滿起來,白皙的胳膊裸露在外麵,說是蓮藕一點都不誇張,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我沒想到,衣服可以這樣改變一個人。
我怯怯地打開門,見到我,唐駿呆住了,似乎不能呼吸的樣子,他的眼神我感到一絲的害怕,他慢慢地靠近我,拉著我的手,繞了一圈。我無所適從地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火苗慢慢升騰起來,燃燒成劇烈的火苗,他捧著我的臉,我看到他的眼睛在燃燒,感受都他那溫熱的氣息,我不能呼吸,頭不能轉動,心臟像要跳出胸膛,任由他吻了下來。
我的血流慢慢地加速,他的唇炙熱而柔潤,他的吻激烈而細膩,好像在洗澡的時候,水涼涼的,讓人毛孔收縮,而一會之後,水流熱了起來,讓人渾身舒泰,就這樣讓他吻著,吻到地老天荒,吻到海枯石爛。
風暴慢慢平息,他依舊捧著我的臉,我臉上的淚水讓他錯愕:“怎麼了?我——”他被我的眼淚嚇住了。
我輕輕地堵住了他的嘴,伏在他的胸前,放任地哭了起來。
他輕輕地出了口氣,雙臂環在我的身後,我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他血管裡沸騰的血液,他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的鼻息輕撫過我的耳際,柔軟而溫馨。
我掙開他的懷抱,仰頭看著他的臉。大學四年,我真的沒有注意過這張臉,他的眉額突出,眉毛粗黑,一字平平的濃眉,眼睛很深邃,他凝視著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心裡,我不知道,男人原來可以有這樣的眼睛,它有一種魔力引領你,想走進他的眼裡。
我沒有躲過他的眼神,我們就這樣對望著,看見他眼裡再次燃起的火苗,這一次,我沒有戰栗,我看著它越燒越旺,也燃燒了自己。
他突然吻了下來,不再溫柔,也不再細膩,而像狂風暴雨,讓你無法躲閃,隻有自己也變成風暴,才能和他合拍,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我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也失去了思想,任由他帶到那個為我準備的臥室,任狂風暴雨儘情撒。
等我醒來的時候,陽光依舊灌滿了整個房間,這麼多天以來,我一直都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有時候,甚至區分不出什麼時候是醒的,什麼時候是在做夢。
而這一夜,真的連夢都沒有,醒的時候,已經快早上九點了。身邊有準備好的睡衣,上麵有淡淡的香皂的味道。這個男人真的很細心的。
洗漱完,坐在臥室的梳妝台前,看著眼前精致的瓶子,我打開爽膚水,是淡淡的月季的香味,輕輕拍打在自己的臉上,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四十多歲的女人,臉上無論怎麼修飾,也不會再有照片上那個女孩的光澤了,有人說,看一個女人的變化,首先看她的眼睛,這是不錯的,我和照片上的我,差彆最大的,就是眼睛,那一汪清潭,連我自己也被迷住了。
鏡子中出現了唐駿的臉,他俯下身來,下巴輕輕地貼在我的肩上,吻著我的臉頰,然後直起身來:“這樣的夢,我每天早晨都做。但我知道,今天開始,這不再是夢了,有了這樣的早晨,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拉著他的手,輕撫著。不知不覺的淚水又流了下來。為什麼流淚,我不知道,但眼淚好像有無儘的淚水,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會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我拿過紙巾,自己擦著眼淚。他說:“現在,想哭就哭吧,把自己的委屈都哭出來,從今以後,我會讓你做個快樂的女人。”
以後會不會流淚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的心輕鬆了許多,身體也輕鬆了許多,多日的疲憊,在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消失的無蹤無影。
我不去想以後,至少在那樣的早晨。讓我感到新的一天有新的心情的日子,離開我太久了,我享受這樣的心情,看著餐桌上的豆漿和南瓜餅,色彩鮮豔,讓人饞涎欲滴。多久沒有這樣吃東西了,也是不記得了。
唐駿看我吃的很開心,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細嚼慢咽,隻顧看著我吃了:“這真不像你。”
我一邊吃一邊說:“我該像什麼樣?”
他想了想:“最少吃相應該是很優雅?”
“那你學學看,什麼樣的吃相才優雅?”我見他慢吞吞的吃法,有點好笑,“你這樣的,有點沒了牙的老太太。”
他也笑了起來,然後一臉深情地看著我:“多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了?”
他的話一出口,我的鼻子就酸酸的,我竭力控製自己,低頭和豆漿,然後說:“讓你失望了?”
“什麼?”
“吃相不優雅。”
他故意驚奇地說:“你不會平時也這樣吧?我還以為你是這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吃飯,餓了才這樣的?”
“平時更粗俗。”
唐駿笑了,很舒心的笑。他的笑也感染了我,也趕走了徘徊在我心頭多日的陰霾。
因為不用上班,所以,我就在唐駿的彆墅住著,他不在的時候,幫他收拾收拾房間,看看書,有時候,他有生意上的應酬,要帶我去,我拒絕了,我還不想走進他的朋友圈,至少現在不想。
柳眉和我聯係過,但我沒有告訴她我在唐駿的彆墅,隻是告訴她,心情不好,在外麵散散心。她告訴我,現在,已經有人再傳你們要離婚的事情,讓我小心點。儘早和王天鑠談清楚。
我和王天鑠要離婚的事情彆人怎麼會知道?王天鑠肯定不會說的,那就是華秀芬,好一個有心計的女人。
和唐駿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從來不談我和王天鑠的事情,他知道,我離婚是很堅決的。我對王天鑠說法院見那也隻是氣話。我隻是等他主動和我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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