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明歡歡和野人都睡得十分沉,直到肚子開始餓得咕咕叫,明歡歡才醒過來,然而野人一隻手搭在她身上,她折騰了半天,才將他的手搬開。
明歡歡從石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外麵已經大亮了,估計已經是中午了。
明歡歡眼睛適應了光線,轉頭去看旁邊的野人時,才大吃一驚,他渾身上都凝結著乾涸的血漬,兩片唇沒了往日的鮮紅,反而顯青紫。
明歡歡嚇得半天沒回過神,她很快明白,一定是昨晚野人為了救自己傷得太重,失血太多了。
明歡歡一邊擔心野人的情況,一邊為自己的粗心自責。
明明他流了那麼多血,她怎麼能以為野人沒事呢?
他畢竟也是血肉做的人啊。
“野人大哥,你可千萬彆有事啊,不然的話,我這活著都不重安心。”明歡歡忍不住淚水就眨巴眨巴的往下掉,她趕緊將手摸上自己的玉佩,努力集聚精神和意念,想變出一些補血的藥。
或許是明歡歡休息了一個晚上,又或者她的誠心起了作用,這次玉佩淡綠光芒一閃,她手裡果然多了個塑料瓶子,明歡歡慌慌張張的將瓶子打開,裡麵是幾顆膠囊……
汗,古老玉佩也能蹦出這麼高科技的西藥,明琪琪無奈的搖搖頭,但是卻不遲疑的將藥丸塞給野人吃了。
野人也許出於信任和本能的求生欲望,將膠囊吞咽了下去。
明歡歡鬆一口氣。
看到野人又沉沉睡去,那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她心裡忽然有了種怪怪的感覺,心疼,不舍,感動……
她說不清楚,她甚至很想知道,在野人心裡,她到底是什麼?
一個寵物麼?
難有人為了寵物會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或者說,一個難得的伴侶?
可是他們才認識幾天,哪有為了認識幾天的人就不顧生死?
除了感動,剩下的還是感動。
現在的明歡歡,已經不急著考慮逃跑了,她想要的是,野人儘快好起來。
看著他滿身的血印子,新鮮的血痂看著慘不忍睹,明歡歡打算要做一些事情,讓野人好過一些。
然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昨晚的折騰,已經讓她力氣全無,但是明歡歡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野人比起她,更需要照顧。
明歡歡借著樹藤從半山腰的山洞裡爬到了下麵。
中午的太陽明媚而暖和,明歡歡手掌上的傷痕更重了,手掌上一道道的血肉模糊的印子,她都不敢去看。
忍著全身的疼痛,她在小溪裡洗了澡,又用水壺裝了水,然後又努力往上爬了。
在這之前,明歡歡是個連家務事都乾不好的嬌小姐,可是現在,似乎一夜之間,她變得萬分堅強起來。
帶著一礦泉水壺的水,明歡歡又爬回了山洞,她摸了摸一頭汗,忍住渾身癱軟的衝動,將水小心倒給野人喝,然後又找到被撕裂的碎衣服,沾了水給野人擦身體。
野人隻是下身裹了點獸皮,渾身的毛發也擋不住他身體被狼爪嚴重傷害的事實。越是仔細擦拭野人的身體,明歡歡就越是明白野人為她做出的犧牲。
背上,胸口,手臂,腿上,沒一個地方都是狼爪的血印!
幸好是野人,他長期生活在森林裡,習慣了這些傷害和流血,又加上明琪琪剛才的膠囊,他現在看上去還不錯,至少呼吸平穩。
她小心翼翼將他傷口周圍擦拭乾淨,想變出藥粉敷在傷口上,可是玉佩已經不顯靈了。
明歡歡懊惱又喪氣,想著如果能掌握好使用玉佩的方法就好了,至少在關鍵時刻,不用掉鏈子。
此時,她坐在野人旁邊,輕輕托著野人的一個胳膊,小心翼翼的給他擦拭著。
忽然野人胳膊動了一下,明歡歡以為弄疼他了,嚇得立即跟按了暫停鍵一般停下動作。
然而,一股灼熱的目光讓她改變了看法,她抬起頭往前看去,果然,野人醒了,他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有夜空星星一般的光芒,“嗷嗷?”
“……”明歡歡自行腦補,野人一定是在感謝她吧,於是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隻是幫你擦擦傷口,你很厲害,傷口都結痂了,我相重信你很快好起來的。”
野人還是望著她,將手裡的胳膊抬起,竟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裂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那樣子似乎在說,“乖了,以後彆再調皮亂跑了,這裡很危險!”
好吧,明歡歡承認自己被感動了,在這個時候,野人都不曾生她的氣。
感覺到溫暖,鼻子一酸,她眼淚又掉下來了。
明歡歡有些無措的擦著眼淚,她都搞不懂自己,怎麼變得如此愛哭了,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的。
野人愣了下,他的笑一下子收起來了,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甚至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抬著受傷的手撫摸她的繼續撫摸著她的腦袋,神情焦急和擔憂。
“我……我沒事,我隻是……”明歡歡明白野人的心思,趕緊強迫自己收拾好心情,扶著野人躺下,回報給他一個溫暖的笑,野人這才放鬆了不少,喉嚨裡的嗚嗚聲小了許多。
她忍著自己身體的酸痛,耐心的,一點點的,儘可能輕柔的擦拭著身體,感覺到了她的心意,野人的眼神也越發的柔和,這個下午的山洞裡,有著溫暖而甜蜜的氣息。
沒等明歡歡將野人身體擦拭乾淨,她就聽到自己獨自餓得咕咕叫的聲音了,帶走的那些肉乾早在丟落在了森林裡,而現在洞裡還有一隻野人昨天扛回的獵物,不過明歡歡看著那隻像是野豬一般龐大的血淋淋的動物,有點額頭冒汗。
環顧四周,能用的工具也隻有骨刀了……
可是用骨刀將這隻皮超肉厚的野豬解決,明歡歡看了看自己傷痕累累的手,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
但是就算她不餓,野人也會餓,更何況,他現在傷得這麼重,更加需要食物。
正當明歡歡愁眉苦臉瞪著洞裡那隻死豬發呆的時候,明歡歡眼角餘光一閃,就立馬跟打了雞血一般跳了起來。
並不是興奮,而是欲哭無淚,她看到了什麼,那是跟一隻老虎一般的動物。
但也不是老虎,它看上去比老虎小,比貓大,但是那銳利幽綠的雙眼泛著殺意和血腥,明歡歡打了個哆嗦。
一定是野人身上的血腥味把“老虎”引來的,可是現在野人重傷昏睡,而她估計給它填牙縫還不夠呢。
明歡歡想發抖,可是發抖有用嘛?
她舉著骨刀,對著老虎,渾身發軟,坐在野人旁邊半點都動不了。
“彆過來……我我……”對了,她還有手槍呢!
明歡歡頓時欣喜了,昨天打狼用的手槍,她剛準備低頭從衣服裡掏出手槍,那“老虎”邁開前腿,向前邁了一步,它滴溜溜的圓眼珠緊緊盯著明歡歡,仿佛她隻要有任何一個動作,那“老虎”就立即撲過來。
所以明歡歡僵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時身後的野人已經悄悄眯起了眼睛。
野人是在這森林長大的,森林的每一點氣息,都深深在他腦海裡,所以危險野獸一出現,他就本能的清醒了,腦子快過他的身體。
他卻按兵不動,他要在最有利的時候出手,野人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和睡眠時一樣,而明歡歡拿著骨刀蹲在那兒一動不動和“老虎”對峙,額頭和背後都開始冒汗了……
老虎終於失去了耐心,它抬起後爪子,往後退一步,明歡歡倒抽一口冷氣,在猶豫就死了,她急忙抽出槍,然而手槍還沒舉起來,老虎已經一個借力向她撲過來,她頓時速度的扣下扳手,砰的一聲,子彈射了出來,卻並沒有射到老虎,而閃電般,後麵的野人一下子跳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骨刀,一隻手抵著老虎的頭,一隻手將骨刀深深的送入了老虎脖子。
鮮血噴出,明歡歡感覺到一股黏糊糊的東西噴到自己身上,然後是一股腥味……
媽呀,那老虎的血全部噴到自己身上了!
老虎臨時狂吼一聲,死前的拚死怒號震得明歡歡耳朵差點聾了。
等她在睜開眼睛,野人已經將死老虎丟在一邊,他臉色看起來還是不太好,但是已經不是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野人一手提起明歡歡,嗷嗷了兩聲,就往洞外衝去。
明歡歡被他跟拎小雞子似的幾下丟到了小溪裡,她頓時明白,野人又讓她洗澡了。
明歡歡有些感激,這一身的血腥味她都扛不住。
這時野人就開始在小溪邊生火。
幸好之前剩下了不少柴火,這讓野人省力了不少力氣。
明歡歡一身血腥,顧不得那麼多,迅速脫了衣服就著洗澡,而野人一邊生火,時不時眼光瞟向明歡歡,那眼中的欲望,清清白白,搞得明歡歡加快了動作。
很快火好了,野人又回到洞裡把那隻老虎拖了下來。
眼見野人傷口又快裂開,明歡歡趕緊將濕衣服穿在身上,幫著野人弄老虎。
但事實上她的那點小力氣根本幫不上忙,野人拿著骨刀輕巧一劃,老虎就被破開,然後皮就被剝了下來。
野人撕下一隻老虎腿,明歡歡趕緊接過去放到火堆上烤了起來。
野人直接將撕開另一塊生肉抓著就開始吃起來,他是餓慘了,昨天打獵回來,從下午到晚上又去尋找明歡歡,又是一場惡戰,對他身體的消耗十分巨大。
明歡歡這次卻沒覺得那麼難受惡心了,看到野人食欲這麼好,能這樣狼吞虎咽,她就放心多了。
這樣的話,野人的身體也會好起來。
將老虎腿外邊烤得差不多,明歡歡就割下一小塊,剩下的全部推到野人跟前,野人看了明歡歡一樣,又迅速大口吃起來。
這個下午他們過得很愜意,吃了肉,野人拍著肚子仰躺在草地上,哼哼唧唧,十分享受的樣子。
而明歡歡就苦了,她得爬到洞裡去處理那些老虎留下的血跡,要是再引來一隻老虎……
明歡歡就真的要哭了。
血跡都用一層土埋了,明歡歡放心了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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