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傾朝越過安時宴,往另一邊走去。
細心的安時宴很明顯的發現樂傾朝的手有著輕微的脫臼。
但是樂傾朝不管不顧的往前走,那鎮定自若的模樣,把安時宴一下子就嚇到了。
真可從來沒有在乎過彆人感受的安時宴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臟微微的疼。
孩子的長大隻是因為沒有人在你麵前為你遮風擋雨。
他想,這樣的一個少年,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保護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
有些人的決定,隻是因為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笑容一句話。
總會有人說,如果有一個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裡,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救了他,他會一輩子記得她,甚至於生命都可以給她。
而樂傾朝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出現了,是她伸出援手把他從深淵裡拉了回來。
這世上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值得你銘記,值得你用一輩子用心去對待。
活了那麼多年,看了那麼多的冷漠無情,感受著人情冷暖,其實安時宴的心早已經心如磐石,冷漠如鐵。
或許這一刻的感動,是因為他太寂寞了,他太孤獨了。
人是群居動物,而他不能夠一個人獨自地活著。每個人都想要有朋友,想要有陪伴了,他也是一樣的。
安時宴眼睛有著那麼一刻的濕潤,但是他很快用手背把它擦乾了。
他望著天空,緩緩的笑了。
他走的異常的堅定,然後蹲在了樂傾朝的麵前。
樂傾朝看著蹲在前麵的人,有一瞬間的懵。
她猜不透他在乾什麼。
空氣中靜默了幾秒,然後樂傾朝說話了:“你在乾什麼?”
“上來。”安時宴說的異常的認真。
樂傾朝瞬間就懂了,原來他是要背她呀!
“不用。”樂傾朝拒絕了,她不喜歡也更不習慣。
“上來,我背你。”安時宴非常的堅持,眼神中帶著一股執拗。
樂傾朝也沒有妥協,而是直接越過他走了。
安時宴一直蹲在那裡沒有動。
樂傾朝走了幾步發現後麵的人還沒有跟過來,她轉過頭去看,發現他還一直蹲在那裡。
樂傾朝清冷的眼眸中帶著一股冷意,然後緩緩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他這樣的架勢,就是她不願意被背的話,他就不走了。
樂傾朝不怕彆人硬來,但是就怕彆人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就像現在他看著她那個眼神,帶著小心翼翼和討好,又有著莫名的委屈。
樂傾朝心想這還是一個孩子啊,自己都將近30歲了,就不跟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計較了。
樂傾朝無奈的又折了回去,然後雙手環住安時宴的脖子。
安時宴感受著肩上的重量,他的心非常的溫暖。
他懂了了樂傾朝的彆扭,也懂得了她的關心。
安時宴小心翼翼的背著樂傾朝,走得異常的堅定。
夜色下的他們,身後空無一物,但是兩個人卻什麼都不怕。
前方帶著的是希望。
樂傾朝沒有問安時宴打算帶她去哪裡。
與其說這是一種信任,倒不如說是一種考驗。
每一個人處事不驚的能力都是從生活中鍛煉出來的。
而安時宴還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有一種人是表麵的鎮定,有一種是內心的鎮定。
從安時宴微微顫抖的手,她一眼就看穿了安時宴是慌張的。
那麼接下來他們又該往哪裡去呢?
樂傾朝看不到安時宴的麵部表情,但是他能感覺到安時宴的猶豫。
他的步伐有一些遲疑。
“你住的慣一些小旅店嗎?”安時宴說完有一些羞哧,因為他突然間想到剛才他們住的店也不怎麼樣。
“你有錢?”樂傾朝聲音非常的平淡,也沒有故意挖苦的意思。
“……沒有。”安時宴的頭都想埋在土裡麵了。
“用我的?”樂傾朝故意問出這麼一句話。
“不是。”安時宴急不可耐的說,說的聲音很大,像是怕她誤會了一般。
“我是男人,不能用你的錢。”安時宴不會依賴著樂傾朝生活。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自尊,也是他應該堅守的。
“我會照顧好你的。”安時宴說的很堅定,眼眸中帶著一股韌勁。
樂傾朝聽著這話很想笑,但是她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撇開了眼睛
其實一個少年最初的心意,她最終還是沒有打擊他。
“我可以用我的勞動力抵房租。”安時宴不忍心讓樂傾朝跟著他風餐露宿。
這一刻,他恍若的明白,這世間沒有錢什麼都是白搭。
就連那麼小小的一個願望,他都達不成。
他想要樂傾朝好好的,但是自從樂傾朝遇到了他的那一刻起,充滿的都是動蕩與麻煩。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也沒有想過離開樂傾朝。
生命那麼長,難得的是遇到一個他感興趣的人,錯過了就沒有啦。
所以他異常的珍惜,也抓的很緊。
生活從小就告訴他,想要的東西必須握在手中才是安全的。
安時宴執拗從他跟著樂傾朝那一刻起,更加的深了。
樂傾朝沒有跟安時宴講什麼大道理,因為後麵的一切都會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有些什麼男人的麵子,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目的達到好了就可以了。
樂傾朝把安時宴看成的是一個下屬,一個夥伴。
她可以把他培養成才,助他成就一番事業。
但是她不需要一個死腦筋,轉不過彎來的人。
培養這樣的一個人,對她來說太辛苦了。
樂傾朝知道安時宴感激她,可誰又能說這種感激能持續多久呢?
有些道理,現實會比她告訴安時宴更加好的多。
哪怕這樣,樂傾朝也還算滿意。
因為安時宴清楚的知道她是有錢的。他沒有第一時刻想到用自己的錢,就是一步很大的進步。
她的東西,她可以自己給,但是不喜歡彆人惦記。
如果安時宴的第一想法是用她的錢拿去做一切事情,那麼樂傾朝勢必會放棄他。
沒有人喜歡在自己的身邊養一隻虎視眈眈的狼,小心哪一天就被咬到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上輩子教她清清楚楚。
“好。”樂傾朝應了一聲。
聽到樂傾朝的回答,安時宴這心裡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現在我隻能給你這些。但是總有一天,我要給你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這一天一定會很快到來。
安時宴往著另一個地方走了。
安時宴背著樂傾朝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根本不敢相信這裡會有人做民宿。
樂傾朝眼眸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恐懼和害怕。
“彆怕,這裡就是安靜了一點,但是沒有什麼壞人。”安時宴微微轉過頭對著樂傾朝說。
“你的擔心有點多餘。”樂傾朝沒有解釋,但是說出的話卻讓安時宴安了心。
安時宴對這邊比較熟悉,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看起來有燈光的地方。
“阿姨,給我準備一間房。”安時宴說的沉穩有力。
“喲,小夥子,怎麼了這是?”民宿老板好奇的打量。
“剛才摔了一跤,就變成這樣了。”安時宴說的麵不改色。
“哦,你們的家長呢?”民宿老板左看右看就是沒有看到後麵有人。
“就我跟我妹妹,今天我們來這邊玩,太晚了沒有車回家,所以打算在這裡住一晚。”安時宴很真誠的看著民宿老板。
“這樣不行的,你們兩個小孩子怎麼住店。”民宿老板一聽,臉色就變了。
“阿姨,您就行行好,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安時宴說的異常的可憐。
“我們最後沒有趕上末班車,所以才這樣的。”安時宴臉色非常的蒼白,眼睛裡有著害怕。
“你們這麼小住進來,到時候查起來,我會很麻煩的。”民宿老板拒絕,她不貪這點錢。
“阿姨,我們真的是沒地可去,您就行行好。”安時宴笑的靦腆 眼睛裡帶著祈求。
“這裡的民宿,隻有您這裡的價格是最公道的。”安時宴適時的誇了倆句。
“我們走了很遠的路,我們才走到這裡。”安時宴狼狽的樣子,真的看的有點心酸。
“而且天這麼晚了,萬一我們遇到人販子,那可怎麼辦啊?”安時宴打出感情牌。
“您也有孩子,父母的心情都是一樣的,要是我們被人販子綁走了,那我們的父母該有多傷心啊!”安時宴餘光看到了桌上的一張照片,瞬間在心裡做出了猜測。
“求您了,阿姨,我們真的無處可去。”安時宴表現得可憐兮兮的,剛才的那些話讓民宿老板不禁有些猶豫。
樂傾朝安安分分的趴在安時宴的肩上,靜靜的看著他表演,沒有說出一句話。
樂傾朝的眼珠子往四周轉了轉,眼底的幽光閃了一下。
安時宴都能注意到的東西,她自然也看到了。
民宿老板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好吧。”民宿老板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
“小房三十元一間,大房五十元一間。”民宿老板一本正經的說。
“阿姨能不能便宜一點?”說到這個問題,安時宴有點尷尬。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民宿老板抬起頭看著安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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