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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啊!”那不是普通的花,那是不常見的一種藥草,名叫七日香,因其花瓣碰之便留香且七日不散而得名。

這個藥草有麻痹痛覺的功效。是常雪一直都很喜歡的一種藥草。

“想要的話讓段衣為夫人摘下來便是。”雲卷笑著說道。

常雪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段衣能不能做到,那邊段衣已經飛身將那株花摘下來了。

方才還隨風搖曳的小紅花此時孤零零的躺在他的掌心:“夫人說的是這株花嗎?”

常雪滿臉欣喜地用帕子將那株花包裹起來:“段衣你好厲害啊!我都沒回過神來呢,你已經把花給摘下來了。”

等常雪把花包裹好之後,段衣抱著劍又退回到一邊:“屬下應該做的。”

得了藥草心裡美滋滋的常雪繼續往前走,誰知剛拐過彎就遇到了不想看見的人。

說來也巧,吳瀾今日正好陪著安王妃來弘法寺上香,現在安王妃陪著幾個一道來的夫人在後院歇息,他不想和那群人坐在一塊,自己帶著小廝晃晃悠悠的繞到了後山這邊來。

誰成想在這裡遇到了常雪,氣氛一時之間很是尷尬。

常雪乾巴巴的朝他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自己繼續往前走。

吳瀾僵硬的站在原地,等到常雪麵無表情地從自己身旁經過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拉住對方。

動作沒有成功,而常雪身後的段衣也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雙目赤紅的吳瀾惡狠狠的盯著段衣:“我乃安王世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也敢把劍橫在我的脖子上?”

段衣麵無表情的回望著他:“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輕薄我家夫人。”

此時已被憤怒燒儘理智的吳瀾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常雪,我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性子隨和的姑娘。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挑剔過什麼,但你也不至於不挑到這個程度吧?”

“吳瀾,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交情。你不要鬨得太難堪。”常雪壓著心中的怒火,給了對方最後一點麵子。

麵前女子的眼神陌生至極,也沒了以前專注看著自己的溫婉笑意,吳瀾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塊,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手心裡溜走了。

“委身於一個太監,和守活寡沒有什麼區彆。常伯母在天之靈見你如此,也會心痛的。”吳瀾一邊注意著脖子上的長劍,一邊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她。

段衣手中長劍橫在他脖子上,目光隱蔽的往不遠處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來。

常雪側頭盯著他,說道:“不,母親在天之靈會為我高興的,高興我迷途知返嫁給了一個好男人。若是我嫁給了你,母親才會難過。”

吳瀾還欲再說些什麼,常雪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噓了一聲:“這是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說完,常雪轉身繼續往前走,留在原地的吳瀾不甘心的看著她的背影,最終張嘴大喊道:“嫁給賀淩霄這個太監,你永遠都體會不到尋常夫妻間的樂趣,永遠都不會。”

常雪腳步不停,隻吩咐身旁的段衣:“去讓他閉嘴,彆讓人徹底啞了,一兩個月不說話足夠了。”

段衣抱拳稱是:“是否需要將他打一頓?”

“你自己看著辦。”

那邊吳瀾還在歇斯底裡的衝著常雪喊話:“你若是後悔了,我衝著咱們多年認識的交情,還是可以勉強收你做個妾室的。”

話還未說完,常雪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遠處的拐角,吳瀾看著麵前正在摩拳擦掌的段衣,後知後覺的咽了口水:“你……我是安王世子,你不得放肆。”

段衣咧嘴衝他露了個陰森森的笑容了,剛抬起手便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轉頭看見賀淩霄製住了自己的動作:“大人。”

賀淩霄鬆開手讓他退到一旁:“我自己來。”

沒有料到賀淩霄也在這裡,吳瀾下意識地往後退,退完就要跑,但賀淩霄已經用繡春刀將他釘在了身後的合抱大樹上。

“吳世子,看見本督跑什麼?”

吳瀾小臉慘白,目光不停的轉來轉去:“我今日是陪我母妃來這裡上香的,現在出來這麼久了,母妃見不到我,定然會擔心,我得趕快回去了。”

賀淩霄嘴角含著笑意慢悠悠的往這邊走:“吳世子不必擔心,方才本督已經派人去給安王妃傳話了,就說你有事情要著急辦,已經先一步回京了。”

吳瀾滿臉後怕的看著他:“我不回京城,我要去見我母妃,我要陪我母妃上香。”

賀淩霄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世子剛才嚇唬我家夫人的樣子可真是威風,讓本督大開眼界,像您這麼威風的世子,滿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我得讓京城的人瞧一瞧才行,看看咱們的安王爺教養出來的兒子是何風姿。”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賀淩霄拿刀劃碎他的衣裳:“給你送禮物!”

吳瀾最後被放走的時候,不光外衫被刀劍劃的七零八落,身上的玉佩和香囊也一並被拿走了。

他回去之後被安王妃追著問了許久,吳瀾含糊其辭自己是遇到了一群乞丐,好一番勸哄才把安王妃給穩住。

……

安王是先帝賜的當朝唯一一個外姓王爺,老安王得了賞之後一直帶著家人窩在封地裡養老。

直到太後的千秋宴上,新任安王帶著老婆兒子進京為她祝賀。

後來在一次刺客襲擊的時候,以身為盾,保護太後。

就這樣,外姓王爺安王在太後那裡露足了臉,又因為早年間皇上還未徹底掌權,太後那邊做主,把他一家老小留在了京城小住。

這一小住就住了七八年,一直到現在,皇上已經徹底掌權,太後也退居慈寧宮不過問政事,但安王一家還沒有離開京城。

先帝當年賞封地的時候,把安王這個外姓王爺的封地圍在三個皇子親王之間,是一個沒什麼油水的乾巴地。

安王一家人來了京城之後,被這裡的繁華迷了眼,一門心思的想留在京城不再回去,安王一家人也因此抱緊了太後的大腿,不願鬆開。

太後退居慈寧宮,沒了和皇上抗衡的本事,安王便琢磨著讓吳瀾在皇帝麵前漏漏臉,得點重用。

安王身為外姓王爺,又常年呆在封地,在京城這裡根基薄弱。於是就想著借孩子的親事穩一穩本就晃蕩的腳跟。

現在安王夫妻倆正一門心思的和各方接觸,想給自家兒子找一個高門庶女,若是嫡女會更好。

隻是吳瀾按規矩不能參加科考,高門嫁女時看不透他水平深淺,未必會願意將自家看重的女兒嫁與他。

這天中午,安王和幾個正值休沐的官員從酒樓出來後便一道步行於街巷上,朝街對麵的茶樓去。

一行七八人說說笑笑,正等著街上一隊送鏢的過去。

安王此時正有意和吏部左侍郎攀談套近乎。

突然,一個風塵打扮的女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安王麵前:“求王爺救命。”

女子出現的過於突兀,在場閒聊的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的安王後退一步,看著麵前的女子:“你是何人?為何跪在我麵前求救?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過三個巷口右轉便是京兆府,你有什麼冤情,去衙門那裡說。”

說著,安王又退兩步避開女子的糾纏,他身後的小廝也反應過來上前攔住女子。

安王抬頭瞅瞅街上還沒走完的鏢隊,也不知這鏢隊怎麼回事,這麼老長時間了還沒走完,看樣子後麵還有老長。

那女子不知怎麼的又掙脫了小廝的攔截,撲上前來抓住安王的衣服下擺:“妾身求安王救命,妾身腹中孩兒正等著救命的大夫呢。”

女子雖然看起來瘦弱,但是嗓門卻很大,這麼一小會功夫,周圍已經圍了一堆看熱鬨的人,街道上請走的鏢隊也漸漸放緩了速度瞧熱鬨。

安王滿肚子的怒火想要發泄,卻因為自己還在外麵,不得不忍住。

他抬頭看看街道兩側店鋪,探頭探腦看過來的身影,壓著怒火問女子:“你可知我是誰?”

“妾身知道,您是安王殿下。”

“既知我是誰,那你又為何糾纏我?”安王再一次示意身旁的小廝把女子拉走,但女子力氣頗大,小廝又顧及著此時在街上不好動作粗魯,沒能把安王給解放出來。

女子見周圍已經圍了許多的人,掏出腰間的一枚玉佩亮於眾人麵前:“安王殿下,妾身腹中懷了你兒子的孩子,但妾身已經多日未曾見過吳瀾公子。”

安王聞聽此言,麵色巨變,當下便斥責道:“你休要在此汙蔑我兒,我兒日日歸家,怎會與你這風塵女子糾纏到一塊?你是何人派來當街侮辱我兒的?現在速速離去,我饒你一命,若是再冥頑不靈,當心我將你送去大牢,讓你受牢獄之苦。”

此話一出,那女子泣不成聲的後退兩步,手裡舉著吳瀾的玉佩:“不知殿下可認得此玉佩?吳瀾公子說這枚玉佩是幾年前一次冬至宴上太後所賜,因為他喜歡我的眼睛,所以把這枚玉佩送給了我。”

安王自然是認得那玉佩的,當時太後賜下玉佩之後,他在家裡還小小的慶祝了一下。

玉佩上的絲絛還是安王妃親手所製,每月換一條,安王對於女子小李的東西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現在,安王中意的幾個親家都在身邊站著,若是讓他們得知吳瀾眠花宿柳,又怎肯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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