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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顧年一行人向蘇婉琳道了彆,就往自己的馬車處走去。

遠遠的有幾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自己馬車的旁邊,顧易秋眼尖,放慢了腳步。

“大王爺和齊靖遠在前麵。”

顧宰相年紀大了,再加上黑夜,顧年和顧宰相都看不太清楚,顧年的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些不詳的預感。

這麼一來,他們是既打不過也躲不過,隻能揣測著這群人的想法,走了過去。

“大王爺,齊公子。”顧易秋先行打了招呼。

顧宰相一時猜不透這大王爺要乾什麼。

“顧伯父可生了好女兒啊。”

蘇坤話題一轉,把箭頭指向了顧年,顧宰相和顧易秋愣了一下,誰都沒想到這蘇坤是衝著顧年來的,顧宰相之能乾笑了兩聲。

顧年毫不掩飾的盯著蘇坤,想搞清楚這蘇坤又在搞什麼名堂。齊靖遠在旁邊站著活像個狗腿子,唯唯諾諾的,連抬頭都不敢,看到這,顧年嘴角升起一抹譏笑,真是狼狽為奸。

蘇坤沒有察覺到顧年笑裡的含義,還以為她是在衝自己示好。

“顧三小姐救了本王的弟弟,本王自要感謝,不知顧三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蘇坤的話已經十分直白了,顧宰相和顧易秋的臉都變了。

“臣女無功不受祿。”顧年的眼裡漸漸有了危險的味道,蘇坤卻更有了興趣。

“什麼無功,救了我十三弟,就是大功。”

顧年剛準備拒絕,身後就有一雙手伸過來,在她的肩頭放了一批披肩。顧年驀地一回頭,看到蘇慈那張含笑的臉。

“天冷,你忘了穿。”說完還幫顧年係上,顧年看著他青蔥般的手指,抬頭衝著蘇慈細眉弄眼,詢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而站在他們旁邊的顧易秋和顧宰相臉上的驚訝更是一覽無餘。

“七弟與顧三小姐認識?”蘇坤的眼裡閃過一絲凶狠,卻又擺出為人 大哥的樣子。

“唔,臣弟與顧年也就是一起撫過琴,一起賞過花的關係吧。”

顧易秋的臉已經出現了裂痕,蘇坤也是冷的不能再冷的表情,畢竟在這大齊,賞花那必定是和心儀之人才能一起的。

“如此。”蘇坤板著臉,拂袖而去,齊靖遠悄悄的看了顧年和蘇慈一眼,也跟著跑了。

“七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顧年一把推開蘇慈,惡狠狠的。

“想起你手有傷,來給你送藥膏。”蘇慈攤開手掌,裡麵一瓶小小的精致的瓷瓶。

“七王爺。”顧易秋開了口,顧宰相在旁邊一直摸著胡子,卻能看出來他越摸越快。

“本王見顧三小姐不想與大哥糾纏,一時想錯了法子,是本王的不對了。”蘇慈輕笑了一聲,衝著顧宰相行了大禮,顧宰相連忙身手去扶蘇慈的手。

“臣謝過王爺了。”顧年還要和蘇慈說什麼,被顧宰相一把拉住,“那臣等就先行告退了。”

蘇慈點了點頭,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還朝著顧年的方向伸著,顧年一把拿過那藥膏,小拇指掃過了蘇慈的手心。

馬車漸行漸遠,蘇慈還看著那隻手,剛剛顧年劃過他的手感覺癢癢的,舒服極了。

“王爺,三王爺來消息。”飛名在蘇慈耳邊嘟囔了幾句,蘇慈臉色微變。

蘇坤一回府就把手邊的花瓶猛的摔下來,丫鬟們一看這個場景,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關上了門。齊靖遠躲得遠遠的,怕傷到自己。

“你不是說這顧年心悅於你?”蘇坤的眼裡布滿了紅血絲。

這顧年心悅我,剛剛確是你一直在撩 撥人家。齊靖遠心裡這麼想,但是卻不敢這麼說。

“的確是。”

“這個蘇慈,我當年就應該讓他死在雁北。”蘇坤表情漸漸扭曲,臉上的皮像是要掉下來一樣。

齊靖遠趕忙扶蘇坤坐下,又從他的衣服裡拿出來一個小瓶,倒了一粒黑色藥丸讓蘇坤吞下去。蘇坤吃了藥漸漸平靜,表情也恢複了正常。

“大王爺,臣有個主意,隻不過這主意,得讓顧年關係好的人助我們一臂之力。”

齊靖遠的眼睛一轉,蘇坤讓他快說。

“顧年有個表妹叫雲想穎,此女很是自卑,若是我們假意討好她,一月後的廟會,讓她帶著顧年來,到時候下點藥,這不就水到渠成,這七王爺也得嫌棄她,這事不就成了嗎。”齊靖遠和蘇坤相視一笑,心裡的邪惡種子開始肆意生長。

蘇慈剛一進三王爺蘇青的府上,就感覺安靜的可怕。

蘇青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裡,手邊的酒杯也不停的晃著。

“三哥。”

見到蘇慈來了,蘇青才變了變臉色,還是陰沉著。

“我派人去京外打聽了一番,確實什麼都沒打聽到。”握著酒杯的手有些使勁,蘇慈替自己斟了一杯。

“大哥心思縝密,又喜歡暗地裡動作,必定明麵上讓人抓不到把柄,隻是這既然有人知道,那必定是有漏洞可循。”

“前去打探的人回來報,這掌管鹽場的是一個叫郭驚天的平民百姓,郭家世世代代以曬鹽維生,看起來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是不是我們方向錯了。”蘇青對顧年的了解甚少,心裡的天秤還是往不信任那處悄悄傾斜了。

“嗯也並無這種可能,過幾日等我親自去一趟城外。”蘇慈覺得事情並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

“最好能讓顧家那小姑娘一同和你去。”

“哎,這可要難辦的多。”蘇慈想起顧年那一身刺,張牙舞爪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七弟可是看上人家了?”蘇青的臉色緩和了,忍不住打趣自己的弟弟。

“覺得頗有意思。”蘇慈也不扭捏,把心中所想都告訴了蘇青。

蘇青一臉了然,但是沒想到自己這個看似如沐春風,心裡卻冷凍如霜的弟弟在二十歲之時開了竅。

“那要不要為兄替你物色幾個暖床?”

“不要。”蘇慈仿佛被嚇到了,蘇青看到他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哎,你芳心有許了,這得傷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蘇慈不管蘇青的嘲笑,是這種感情嗎?自己也不知道。

顧年回去這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齒,什麼彈過琴,賞過花,手裡攥著的小藥瓶都要被她捏爆了。

顧宰相沒有與他們同車,看不到顧年的樣子,顧易秋還等著顧年開口給自己解釋。

“彆問,彆說。”顧年瞪著顧易秋,不讓他張嘴問。

此時的顧年才反應過來,自己來的時候並沒有披披肩,伸手解胸 前的帶子的時候蘇慈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仿佛近在咫尺,顧年“啊”了一聲。

這披肩不是顧年的。

當時夜色很黑,再加上蘇慈的動作讓顧年分了心,完全沒想到這披肩竟不是自己的。

雪白的狐狸毛一絲雜毛都沒有。

“我剛才就是想和你說,這披肩是七王爺的。”顧易秋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什麼七王爺,不過是隨意動手動腳得小人。”顧年真的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

“我的好妹妹啊,可不能這麼口無遮攔,這七王爺也是救我們。”顧易秋心裡這麼安慰自己,嘴上也要這麼安慰顧年。

顧年對蘇慈的所作所為雖說有些驚訝,但是她更驚訝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厭惡的感覺,甚至有些享受。她氣的不是蘇慈,而是自己。僅僅隻有幾麵之緣,顧年卻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了,已經不再隨著最初的想法走了。

早些在花園時,明明可以不說鹽場的事,憑借蘇慈也會查到,自己卻想讓他不要走彎路,把一些事情與他分享。

顧年強迫自己不能再深 入地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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