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祁雅青也沒醒過來,不管和她說什麼都不會有回應,祁弘文就走了。
不過祁弘文離開之後就去找了現在在給祁雅青治病的賀文煜,他要去找大夫了解一下祁雅青的身體狀況。
賀文煜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祁弘文,之前雖然聽說這府上還有一個大少爺,不過又聽說這個大少爺忙著科考,連吃飯都是單獨送到他自己的院子裡,十分神秘。
他也問過祁雅青,按照祁雅青的說法,這個大少爺雖然是周氏生的,也是祁雅蘭的親妹妹,但是祁弘文和祁雅蘭以及周氏完全不一樣。
祁雅青還說,有的時候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大哥的。
今天賀文煜見到祁弘文,覺得這人氣質卻是還不錯,談吐也顯得很有禮貌,看上去就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就是不知道這個翩翩公子人品如何。
“你就是給我妹妹治病的大夫?”
“正是在下。”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聽說我爹找了很多大夫給我妹妹看病,但是其他人都說沒辦法,隻有你覺得可以治?”
“二小姐的病情雖然有些不尋常,但也並非無藥可治。隻是之前的大夫大概都比較保守,不敢治。畢竟若是想治好她的病,所用的藥房也需要比較大膽,偶爾要用上一兩味毒藥。一般大夫都不想惹禍上身,畢竟若是稍有不慎藥的用量錯了,就會出人命。”
“既然人家都不敢,怎麼你就敢呢?”
“因為其他大夫年紀大,我年輕啊。因為年輕,也沒經過什麼敲打,所以膽子要比一般人大一些。不過我看現在治療的效果也還不錯,二小姐的病情已經逐漸穩定, 隻是人還沒醒過來。”
祁弘文有些懷疑,不過他也不精通醫術,就算心裡有疑惑,也不知道該如何提出來。
“那你覺得她什麼時候能醒?”
“關於二小姐什麼時候能清醒,這我已經和老爺說過了。她現在有心結, 一直封閉著自己的內心,不讓外人進入。而且她現在這樣,大概也是在逃避什麼,可能是在逃避危險。若是不能讓她知道危險徹底遠離,她恐怕就很難醒過來。”
祁弘文低頭沉思了片刻。
“那若是她醒了,會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她現在的病可否能根治?”
“應該沒什麼問題,隻不過這身體還需要長期用心的調理。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這個道理您應該還是懂的。”
祁弘文微微頷首:“好吧,隻要你能治好我妹妹,其他事都好說。你現在就住在府上,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府裡的人說。我因為要準備科考,所以也不能時常過來關心妹妹的情況,爹娘也有很多事要忙,如果有什麼沒考慮周到的,還請您多包涵。”
“大少爺這麼說就太客氣了。 您放心,我作為大夫,自然會儘力醫治病人。”
“那就好。”
祁弘文也隻是吩咐了這兩句,就沒再多說什麼。
雖然一個年輕大夫看上去好像未必有多靠譜,不過祁弘文還是對賀文煜表示尊重,畢竟說不定人家是真人不露相呢?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情,到了賀文煜這確實有了效果,單憑這一點,賀文煜就算是一個好大夫了。
“少爺,這位周大夫您已經見過了,那接下來……”
“現在去周家,你去備馬。”
之前一直忙著讀書,對家裡發生了什麼都不知情的祁弘文,現在倒是想好好管一管家裡的事。
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兩個妹妹的婚事,因為爹娘還在,所以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好乾涉太多,但現在既然爹娘都這般頭疼,他當然也不能什麼都不管。
他現在能管的就是周瀚,他和周瀚從小玩在一起,兩個人很熟悉,周瀚又是他表哥,所以他現在隻想好好和周瀚談談,知道周瀚是什麼心思。
“少爺,要是表少爺還是不想娶大小姐,那可該如何是好啊?”說話的是祁弘文身邊的小廝林楓。
“以勸說為主,如果勸說之後他還是堅持不想娶蘭兒,這婚事就要重新考慮了。婚姻大事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也不想我妹妹嫁給一個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人,到那邊受委屈。”
“您說的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老爺和夫人那邊是怎麼想的了。”
祁弘文走了之後,賀文煜先去找祁雅青,見祁雅青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奇地問:“你哥剛才是不是來過?”
“是啊,你怎麼也知道?他也去找你了?”
“對。”
“那他都和你說什麼了?你有沒有跟他說什麼?”祁雅青緊張地問。
“當然沒有,我時刻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裡都有數。”
“那就好。”
“你這個大哥看樣子算是個好人?”
“是啊,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哥人很好,雖然他是周氏生的兒子,不過大哥一向對我們兩個妹妹都很公平。其實祁雅青才是他的親妹妹,我隻是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但小時候我若是和祁雅青吵架,他會不偏不倚,跟我們講道理。如果確定是祁雅蘭的錯,他也會批評祁雅蘭,不會像我爹和周氏那般,不管發生了什麼,統統都是我的問題。”
“那確實還不錯。”
祁雅青聳肩:“不錯是不錯,但是我這個哥哥現在完全幫不到我。他要準備參加科舉,這是他第一次參加科舉,全家都指望著他能一次成功,好給祁家光宗耀祖。全家人都很重視這一次可靠,也叮囑他家裡大小事都不需要他管。現在他出來了,八成是祁雅蘭先去找的,大概是想惡人先告狀吧。”
“不過我看你哥還是很擔心你的。”
“話是這麼說,畢竟他最擅長一碗水端平。對了,他都和你說什麼了?有沒有懷疑你的身份?”
“他隻是問了一下你的病情,除此之外也沒再說彆的。”
“那就好。”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醒?我看現在時機差不多也該成熟了吧?”
祁雅青托著下巴猶豫不決。
“還是說,你不想醒過來了?”
“當然不是。我也沒有必要一直裝作昏迷不醒吧?我隻是在找合適的時機,我還不確定我爹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把我嫁給那家人衝喜了。就算我爹現在不想,也不好說周氏是不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你不知道,我爹一直都很聽周氏的安排,若是周氏堅持要把我嫁過去,就算我爹之前答應過我,他也會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說過,聽周氏的安排。”
“你爹有這麼窩囊嗎?”
“雖然作為女兒,這麼說自己的父親不太合適,但這就是事實。我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周氏的能力,還有我爹沒有態度的態度。我算著,如果想要徹底擺脫這樁婚事,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等到那邊已經找到衝喜對象。反正聽說那家很著急,大概等不了兩天,我就徹底解脫了。”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就麻煩你再幫我拖一段時間,沒問題吧?”
“當然。”
……
祁弘文已經到了周家,周家二老看到他也很詫異。
“這,弘文啊,你怎麼來了呢?你不是在家裡念書嗎?”
“舅舅,我確實已經好久沒出來過了,隻不過最近聽說家裡出了點事,所以才趕忙回來看看。”
“是,確實出了一些事……”祁弘文的舅舅尷尬地說,“其實我也沒料到那孩子竟然這麼不聽話……你也了解周瀚,他之前一向都是我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都沒發生過這種事啊。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怎麼了,可能是受到了什麼蠱惑……不過你放心,這幾天我們也在勸他,我們一定會儘快……”
“舅舅,您也彆這麼說了。我覺得這還是要看表哥自己的想法,將來成親之後,日子也是要他們自己過才行。若是現在表哥勉為其難地被逼著娶了我妹妹,之後也未必會對我妹妹好。我這個做哥哥的疼妹妹,不想讓她以後受委屈。”
“是,你說的對,我們也不想讓蘭兒受委屈。我們也是看著蘭兒從小長大的,在我們心裡,蘭兒和我們的親生女兒也沒兩樣……”
“舅舅,那您能先讓我見見周瀚嗎?”
“可以,當然可以。他現在就在裡麵,你去找他吧。”
“多謝舅舅。”
祁弘文看到周瀚的時候,周瀚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眼睛看上去一點光彩都沒有,就坐在那發呆,像是失了魂。
聽到有動靜,周瀚這才慢慢醒過來,朝祁弘文的方向看去。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
祁弘文四處看了看,周瀚的房間好像都好久沒收拾了。
“表哥,你這是做什麼?才多久不見,你就這麼邋遢了?你再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就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人……”
周瀚苦笑著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想娶你家二妹妹,但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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