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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心神陣陣恍惚,雖然王家富麗堂皇,但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時刻能感受到無形的壓抑感。

這種感覺,並不是來自裝修的豪華大氣,而是確實存在於空氣中的,直到我離開彆墅,才逐漸放鬆。

大街上遇不到出租車,我隻能靠兩條腿走到車站,回到了珍寶齋後,和陳師父閒聊時,無意中說起在彆墅的感覺。

“果然所料不差!”狠狠的擊了一下手掌,陳師父的臉色逐漸凝重,當我想問個明白,他卻拂袖而去,輕飄飄的丟下一句:“明天一早,自會見分曉。”

“切,神神秘秘的!”我嘀咕了一句,回到二樓的臥房休息。

珍寶齋的二樓,隻有兩間屋子作為臥室,所以,我很自覺的打了地鋪,昨天晚上,那一腳仍然記憶猶新。

入夜,除了手機,也沒有可以消遣的事,我壯著膽子往床邊走去,輕輕的推了推小南:“那啥,你看今晚夜色不錯,咱倆聊會天唄!”

“沒心情!”

小南連看都不看我,轉了個身,接著酣睡,聽著小南細弱遊絲的呼吸,我摸了摸鼻子,回到了屬於我的地方。

轉過天,我正在按著陳師父的指點,對店裡的古董文玩進行清理,小心的擦著表麵的灰塵。

“你小心點,輕拿輕放,這些古物都是前朝的,給我弄壞了,我就把你丟到荒島上野外求生。”

在沒完沒了的嘟囔下,我專心一誌,一些簡單的活已經拿的起來。

“陳先生!”

我一回頭,門口站著的還是昨天來過的王常銘,手裡捧著一堆碎片。

見到這一幕,陳師父雙目精光聚斂,走了過去,看著四分五裂的碎片,手掌一顫,我也跟了過去。

當我以為這一定是誰不小心打碎的時候,王常銘的解釋卻出乎預料。

“什麼!你說這個瓷盆是昨夜突然碎掉的?”

聽得極為真切,而王常銘的臉色也不像在撒謊,這下,陳師父臉上都出現了一絲驚慌。

“您說這事怎麼辦?”

王常銘的臉色慘白,就像是見了鬼,我從上到下的打量他一番,這家夥的雙腿不住地顫動。

沒心思嘲笑他的膽小,我拉了一下陳師父的衣角,輕聲問道:“師父,瓷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碎掉,不會是成了精吧。”

下一刻,我的額頭上挨了一巴掌:“胡說八道,你什麼時候聽說過‘盆’能成精的?”

“咳~咳!”

王常銘苦著臉,又想笑又沒那心思笑,糾結的表情十分醜陋。

收了錢,也得辦事,陳師父不等他開口,趕忙說道:“可否帶我去看看?”

“正是求之不得!”

王常銘溜溜地跑出去,打開車門,正在這時,小南哈欠連天的走下樓,揉著眼睛道:“你們要去哪啊?”

“出去點事,很快就回來。”我隨口說道,畢竟我們不能都走了,珍寶齋還要留人照看。

“我也要去!”說著,小南轉身上樓。

“你在這等他一會吧。”陳師父笑了笑,先上了車。

不看不知道,姓王這人今天又換了一台奔馳。

“這麼明目張膽明的炫富,難道不怕被盯上?”我心裡邪惡地想到。

等小南來彙合,我們一路趕往了昨天那棟彆墅,剛進門,客廳裡多了兩個陌生的的麵孔,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不用問,這女的多半是王常銘的妻子,經過簡短的介紹,我們互相算是認識了,那女人話不多,見有正事要辦,乖巧的領著孩子上樓。

“陳先生,你看該如何是好?”

王常銘似乎是把所有的期望寄托在我們身上,一言一行,畢恭畢敬的,而陳師父站在客廳中好一會兒,仰頭四處觀望,腳步不停地踱來踱去。

一連轉了幾十圈,晃的我暈頭轉向的,我無奈的道:“師父,咱能先停下一會兒嗎?”

“你個瓜娃子懂個啥?”陳師父瞪了我一眼,腳步並未停止,奇怪的是,當他每走七步,都會停頓一瞬,掐指經算。

看他轉來轉去的,實在無聊的很,索性不去管他,吃起了茶幾上的水果甜點。

“哎呦!”

正吃的興起,腦後突然挨了一下,我回過頭,立馬軟了下來,陳師父眼睛緊緊的盯著我,鼻孔不斷的噴出熱氣,像極了一頭憤怒的公牛。

“你小子,沒看為師在這忙前忙後的,你倒是逍遙自在!”

“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在這來回轉圈,也沒看乾什麼正事啊!”我憋著嘴,不滿的嘟囔著,換來又是幾個大巴掌。

“跟我出來!”

我現在才體會到什麼是老當益壯,陳師父翻翻白眼,單手如同老虎鉗子似的,抓住我的衣領就往外拖。

而我卻毫無還手之力,真不知道他那副乾瘦的身板,哪裡來的力氣。

來到庭院,我被隨手丟在地上,掙紮著坐起身,皺著眉頭道:“你乾嘛!”這地麵可是大理石的,這一下尾巴骨差點碎了。

“還有臉說!”陳師父板著臉,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交代給你的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利索!”

我心裡的百般不是滋味,也不知裡得罪了他,上來就是一下,我這人有時愛較真,就算是要搶斃,你也要給我個罪名。

見我心不甘情不願的,陳師父上前一步,回首指著正廳,低聲道:“我讓你放置的銅鏡哪裡去了!”

我清楚的記得銅鏡的位置,為了洗清不白之冤,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客廳,目光落在了二樓廊道的角落,那裡空空如也。

“我明明記得放在…..”

銅鏡不知去向,我楞在了當場,小聲的喃喃自語,最後幾個字自己能聽到。

回到院裡,陳師父叼著煙卷依靠在噴泉旁邊,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我:“咋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一時語塞,急著辯解,卻磕磕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憋了好半天,低下了頭,低聲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放在角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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