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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牧雨同學你來吧!你之前有幫我過,對於我的實驗流程比較熟悉。”

“好。”胡牧雨落落大方地應道,冷漠的眉眼也不自覺地含起了笑,這副模樣倒是讓班裡的男同學心裡泛起了小小的漣漪。

難得見到這種高冷女學霸有這種神態。

安念念的心陡然間跌落在地。

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手將她的心臟緊緊的攥住,疼的她眼睛有些發澀。微微側過頭去掩住那洶湧的淚意,再一次抬起頭又是笑靨如花的模樣。

低下頭整理實驗器材的上官世航並沒有看到,是悄悄打量著安念念的胡牧雨卻把這一幕一點兒不差地落入眼裡,她在心裡嘲諷的笑了起來。

眼波流轉,手下麻利地幫他整理起了實驗器材,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雖然是院長的女兒,是孤兒院孩子眼中的公主,可是院長媽媽也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放在她身上。

而這一切在安念念出現之後更加的變本加厲,乖巧軟糯的安念念十分的討院長媽媽的歡喜,而院長媽媽過分的疼愛,也造成了胡牧雨的心理扭曲。

她十分的討厭那個安念念,心裡嫉妒的種子在不停地生根發芽,最後長成大樹。

首先看到她這副模樣,胡牧雨心裡彆提有多暢快了。

“導師加入這個嗎?”胡牧雨拿起一瓶藍色的試劑問,纖細白皙的手指格外的好看。

上官世航怔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暗安念念的書,和眼前這雙纖細修長的手不一樣,安念念的手纖細柔軟,還帶著小福坑,讓人看了便忍不住想捏兩下。

這麼想著他便下意識的看向了她,安念念坐在下麵笑靨如花的看著他們,這副安然自若的神態,讓他的心裡更加的彆扭。

收回視線,上官世航伸手接過了胡牧雨手中的藍色試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胡牧雨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女孩子的手纖細柔軟,可是他卻想起以前安念念勾著他的手指撒嬌的樣子,纖細的小指勾著他的掌心,輕輕的撓兩下。一雙水潤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如果他不鬆口, 她便該哭了,也不流淚,隻是紅了個眼眶。

可是她隻要一紅眼眶,眼裡含起水霧。

上官世航就徹徹底底繳械投降。

於是心裡瞬間湧起濃濃的厭惡感,可是看上台下安念念的模樣,上官世航強忍著心中的彆扭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悄悄地調整了位置,讓他們兩個人在下麵人眼裡看上去更加的親密。

台上兩個人都穿著白大褂,郎才女貌。

動作默契,一舉一動都行雲流水好看的像一幅畫,偶爾一個眼神交彙,對方都知道想乾什麼。

安念念終於忍不住,垂下了頭。劉海遮住了眼睛,也遮出了發紅的眼眶和洶湧的淚水。心臟處傳來的疼痛,她的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手指想要握住筆,可是卻抽搐著發抖著。

她狠狠地握住手,指甲深深的摳進肉裡。終於止住了洶湧的眼淚,她的驕傲倔強,不允許彆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於是低下頭開始在筆記上寫寫畫畫。

可是迷迷糊糊的寫了半天都不知道在寫什麼。

而台上的上官世航看著她這副不管不問的模樣,心裡的怒火更盛!手下一個用力試管差點被捏爆。

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連忙配合起胡牧雨的動作,甚至帶著些賭氣的成分,將自己和胡牧雨靠得更近,甚至偶爾會有一些身體接觸。心裡雖然有些反感,可是看到安念念麵無表情的模樣,越發的煩躁。

下課鈴聲一響,安念念利落的收拾起筆記本和書,等到他一說下課,乾乾脆脆的走出了教室門。

背影纖細高挑,馬尾隨著她的走動一甩一甩的,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眼淚早已經不受控製的流下麵龐。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那兩個人麵前,她害怕她會繃不住在兩個人麵前失態,丟了自己的麵子,還會讓胡牧雨嘲笑。

上官世航看著她離開,也沒有了演戲的心思了,嫌棄把胡牧雨撇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離開。

胡牧雨垂下頭笑了笑。

樓梯道拐角,她扶著欄杆,雙手交疊倚在欄杆上,把頭躲進臂彎,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一會兒功夫就將衣服沁透。

漫天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湧來。

讓她整個人卷席著,洶湧的海浪把她卷入了潮水之中,帶入波濤的大海中翻滾,帶著海腥味兒的水不停地湧入她的口鼻。

她在大海上漂浮,著找不到岸。

“安念念。”

清清涼涼的兩個字落入耳蝸,卻讓安念念的身子不由得僵硬,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胡牧雨,她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安念念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轉過頭來。

臉上的淚痕還未乾透,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風姿。胡牧雨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原本清冷的眉眼透出幾分迷人的意味:“這是怎麼啦?陸宇弦不要你了。”

“沒有。”

“哦?那是不是作為他最看重的學生,卻沒有上台幫助他?”

“…”

看她沉默不語,胡牧雨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與舒服: “上官老師很細心,和他搭檔簡直是非常的Nice。不說了,我還要去給上官老師送檔案呢。”

胡牧雨輕描淡寫的說完,看到安念念的臉色越來越白,抬腳就走。

心裡暢快至極。

窗外小雨沉沉,牛毛般的細雨打在地上,時間久了,也能嗅到空氣中翻滾著地麵的青草香。街道上車輛縱橫交錯地來回穿梭,車尾一如既往的嘟嘟地冒著白氣,一切好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安念念站在門口,撲麵而來一陣潮濕的空氣,不一會,睫毛感受到水汽,變得更加烏黑。“這雨都下了兩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家裡的阿姨遞給安念念一把傘,讓她出門帶著。

“謝謝。”安念念伸手接過雨傘,眼神黯淡地望了一眼天,似乎沒有要停的跡象。好巧,她跟上官世航冷戰也有兩天了。

安念念不喜歡這種和上官世航相處的狀態,卻又忍不住去試探。再說了,明明是他先扔下自己去跟胡牧雨在實驗室裡不知搞些什麼。安念念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扣袖口的上官世航,又猛地一回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到了傍晚,如絲的細雨已經銷聲匿跡,天邊甚至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彩虹。有不少的女孩駐足停留,樂滋滋地和身邊的人分享發現彩虹的喜悅。

安念念卻全然沒有欣賞絢爛彩虹的心情,她的心情就像是天空中那朵最厚的烏雲,彩虹根本化不開的。

回到家,安念念和上官世航又吃了一頓“食不言”的晚飯,安念念將自己最喜歡吃的蘿卜絲放進嘴裡,卻味同嚼蠟,嘗不出一絲的味道,越是吃不出個滋味,她還偏偏越要吃,不一會就把整盤蘿卜都吃掉了。

她放下筷子,洗漱完畢直接回了臥室,她拉開窗簾,發現雨已經停了,她有些頹廢地坐在床邊,最後放鬆身體,直接向後躺去,柔軟的床鋪向下凹出一個人形,她兩條潔白瑩潤的腿失去活力似的嵌在被褥裡。

安念念懨懨地曲起一條腿,望著天花板,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想著上官世航和胡牧雨的事情。胡牧雨做上官世航的助理已經有幾天了,兩人一起探討學術問題,一起做實驗,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安念念的眉頭越皺越緊。

而且她昨天還看到了胡牧雨手上圍了一圈創口貼,在教室裡也沒見她受傷,那肯定是實驗室裡發生的事嘍,安念念抿了抿嘴唇,是上官世航給她包紮的嗎,兩個人已經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了吧,就像他小時照顧自己那樣,溫柔的上官世航比全世界的棉花糖加起來還要甜,安念念是知道的。

安念念的胸膛起伏愈發的激烈,眼角微微泛紅,清冷的月光照進來,映出安念念那張滿是慍怒的臉。

另一個房間內,上官世航坐在椅子上,睡衣鬆垮垮的掛著身上,仔細一看,扣子都扣錯了一顆,但上官世航毫無察覺似的,隻是摸著相框,相片上是他和安念念的合影,就像普通兄妹一樣,照片上的兩人親密無間,卻又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上官世航討厭那種距離,他想要離安念念更近,卻不知怎麼回事,如今似乎離她又遠了些,他那次看到安念念和陸宇弦站在一起,安念念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以及放鬆自在的神態。看了陸宇弦照顧她照顧的還不錯。

有人對自己妹妹好,安念念也玩的很開心,但上官世航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欣慰,隻覺得怒火中燒,甚至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業火,這般的厲害,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感到疼痛。

他一眼就看出來陸宇弦喜歡安念念,他看安念念的眼神,自己很熟悉。

兩個人在同一所學校,陸宇弦又是個主動的人,安念念人又溫和,兩人在一起的機會隻會多不會少。上官世航啪的一聲把相片倒扣在桌子上,周身的氣壓似乎更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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