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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狀浣,你與我說說,你為什麼對那男的這麼好?”好得讓盛名開始羨慕,嫉妒。

從一開始,她就會叫他的名字,不會與他生氣,現在還讓他叫自己阿浣,為了不傷他心竟然收下了她不喜的簪子。

勝狀浣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揚,慵懶地趴在盛名身上,時不時像小貓一樣嗅嗅他身上的味道,愜意十足。

“他像我一個兒時的夥伴,我想保護他。”勝狀浣輕聲回答,盛名還是從她平淡的語氣中聞到了一絲愁苦。

兒時的夥伴?

聰明如他怎麼會想不到她的難過憂愁全與這上元城有關,全與這胡彥穀秋雨有關。

盛名輕輕拍著勝狀浣的背,給予她安慰。

他心疼了。

“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彆人。”勝狀浣略顯可愛的說道。

“好。”盛名也溫柔無比。

接下來,便聽到勝狀浣疲憊的聲音。

“我從小就是孤兒,以乞討為生,四歲之前的我整日被人欺負,甚至為了吃一口人家剩下的湯水也會被打得幾天下不了床。但老天待我不薄,四歲那年,他出現了。”講到這,勝狀浣嘴角勾了勾,她很慶幸遇見他吧。

這種笑容,盛名是前所未有看過的。

“他也是個外地來的小乞丐,隻比我大三歲而已,但他就好像是陽光,遇上他之後我才知道了生命的重要性,我學會了自我,學會了生存,我們兩個在一起賣藝,遊樂,開心得很。”勝狀浣回憶,“可是有一天,我們的場子被人掀了,一群男人把我們帶到姑荷園去。”

抱著勝狀浣的盛名隱隱約約感覺到懷中人在顫抖,他微微側目,恰好看見了她眼睛泛水。

盛名把下巴放在她額頭上湊湊。

“我們到了姑荷圓後被放在一間房間裡,有好幾個人強行給我們梳洗,說是要接客。他擔心我受傷所以好多次都想逃跑,可每一次逃就會被胡彥發現,他就會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虐、待他。”勝狀浣的聲音哽咽了,“就連他被胡彥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還是要保護我……”

“在那裡待了一年後,我九歲了,他十二歲,一個女人就在此時出現在我們麵前,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和胡彥的笑容,齷蹉,肮臟!他為了保護我,受了他們兩個很多酷刑……”勝狀浣鼻子一酸。

“展逍老實穩重,在他身上我仿佛看見了他的影子,因為以前都是他保護我,所以現在該我來保護他了。理所當然,對於展逍,我想保護他。”回憶完畢,勝狀浣恢複了以前的模樣,剛才那個受傷的神情在她臉上絲毫看不見。

盛名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勝狀浣,一個迷一樣的女子。堅強得會讓人感到心跳是嗎?

“那你呢,為什麼對滸兒這麼好?”忽然,勝狀浣抬頭望盛名問。

盛名微微一怔,旋即對她一笑:“我的父親有很多女人,恰好我的娘親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很多人都想不要我,想我從這個家消失,但我娘為了保護我對那些女人卑躬屈膝,低三下四。那日,滸兒抱著那男的,不管她姐姐如何打她罵她的時候,我覺著,她很像我娘。”

“所以你想保護她。”勝狀浣笑。

“嗯。”

“原來我們的以前都是這麼慘的。”

“所以,現在的我們是這麼壞的。”

兩人不經意對視,臉上的笑容逐漸僵起,親密的距離再次把兩人身上的火點起。

但很快,盛名忍住了自己的不適,隻是輕輕抱住勝狀浣而已。“勝妝浣,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想要江湖,還是江山。”

勝妝浣挑眉,淺笑,這個問題有些大,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問道:“江湖。”

“為何?”盛名不解。

“因為自由。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和江山、宮廷扯上一絲關係,這裡頭全是你爭我鬥、繁縟禮節,沒意思。”勝妝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盛名聞言,扯出一個苦笑。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宮廷扯上一絲關係。

“勝狀浣,我們以後天天在一起睡吧。”不知為何,盛名突然莫名其妙地說出這一句。

“為什麼?”勝狀浣不解。

“你猜。”他懶散地回答。

“你該不會是想打我什麼主意吧……”勝狀浣推開盛名,一臉嫌棄地瞪著他。

盛名悶哼一聲,拉住勝狀浣的手臂把她擁入懷中,許久才幽幽吐出:“因為你很溫暖。”

勝狀浣愣。

溫暖……

好陌生,但此時她又好熟悉。

“勝狀浣,我們再也沒有間隔了。”盛名說。

語落,兩人的心慢了半拍,都在心中傻笑著愚蠢的話語,包括盛名自己。

他們怎會不知,這句話是真是假。他們或許認識不久,但一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對方如此有城府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其他人沒有間隔呢?若是沒有間隔,他們豈會在此生存?

但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們真的沒有間隔了?

“早些休息,明日還需要你。”勝狀浣淡淡回答,結束這靜謐的夜晚。

盛名輕哼一聲,不做聲響。

他們好像又觸碰到了不敢邁過的線了。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盛名便已經穿好衣服,梳洗完,站在床邊,細細打量熟睡的人兒。

淺弱的呼吸,白皙的皮膚,不染而赤的唇……多美的女人。

盛名嘴角就連他也沒發現的情況下微微上揚。

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的袖子突然被一直手拉住,他轉過頭去對上勝狀浣清澈的眸子。

“你去哪兒?”勝狀浣有些慵懶,又有些緊張。

“我去他那兒,待會醒了就不好。”盛名溫柔地笑道。

勝狀浣的手依舊沒有收回。盛名順勢把她的手握在手裡,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天還早,你繼續睡。”

“盛名……”這一聲盛名叫得他自己心慌意亂。可謂是勝狀浣最溫柔的一次,沙啞中帶著一絲酸意。

“怎麼?”

“你……是為了我?”勝狀浣似乎不相信。

盛名一怔,說:“不然?”

“為什麼要這樣?”勝狀浣又問,為什麼為了幫她而不惜自己,做這種齷蹉事和這種齷蹉人打交道也可以。

勝狀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跳個不停,撲通撲通。他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吧?他會怎樣回答呢……

她緊張了。期待著。

“因為我是你的幫凶。”到底,盛名的話始終是這一句。

勝狀浣雙眉一挑,心竟然有一種被揪的痛意。

“那……那你去吧,我還有些困意。”

“好,你休息。”盛名幫她蓋好被子,走了。

她側著頭望著盛名離開的背影,勝狀浣的痛越發嚴重,嚴重到她的眼睛乾澀。此時,盛名忽然回過頭來,勝狀浣急忙裝作睡著的樣子。隻聽他輕歎一聲便消失在這個房間。

歎氣?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自己也在想些什麼。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她又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盛名回到胡彥的房間後,把床打扮得很亂,仿佛昨天還真乾些什麼事。接著他坐在凳子上等待胡彥醒來。

忽然,窗外閃過一道人影,盛名劍眉輕佻,勾勒出一絲輕蔑的弧度,朝外走去。

“公子。”雲呈作揖道。

“說吧。”

“得來全不費工夫,公子有所不知,這胡家便是致命薄主人。”雲呈回答。

盛名聞言眉頭一皺,輕瞟了眼屋內,輕笑:“老巫婆的人?”沒想到,原來胡彥是老巫婆的人,這下可就好玩了。

“公子,要不手下現在就去把那致命薄奪來?”雲呈顯得格外激動。

可沒想到,盛名薄唇幽幽吐出一字,不。

雲呈不解:“為什麼,公子,若是有了這致命薄便知道當初……夫人是如何陷害,咱們的目的就又近了一步。”

盛名蹙額,遲遲不說話。直到雲呈忽然想到還有一事:太後出宮了,多半在今天到達。

“什麼?”他有些氣惱,“我不是安排過的,不許她出宮嗎?你怎麼辦的事!”

“對不起,是手下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雲呈低頭,抱拳。

後來,就再也沒有盛名的聲音了,時間一點點流逝,雲呈感到奇怪,抬眸一望。

隻見盛名劍眉緊蹙,俊臉上全是陰謀,冰霜刺骨。

沒多久,盛名冷笑起來:“不礙事,致命薄自會有人去拿。”

雲呈一怔,旋即恍然大悟,莫非是……勝狀浣!

“可是.....”

“雲呈,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隻是這次.....”盛名微歎一口氣,“錯不在你,你我都知道,這次她出來一定有人在旁邊勸說。而我不可以冒這個險,所以,一定要犧牲她。”

雲呈離開,盛名剛進去便看到胡彥迷迷糊糊地睡醒了。盛名眯眼望著他,不禁抹出一縷笑意。

“咦……席公子怎麼在這?”胡彥一醒來便看到坐在凳子上,笑得邪魅,笑得溫柔的盛名。

盛名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輕笑出聲:“老爺莫不是忘了昨晚的事?”稍微沙啞的喉嚨顯得他格外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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