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現在是一個大學教授,家裡還掛滿了他的榮譽獎章,我真心替他高興,在家帶了兩天,張陽下班回來就會跟我說這十年的事,他去上班,我就會用手機自己去微博看,原來十年之中,國家、社會方方麵麵都變了這麼多。
晚上張陽回來了,還給我帶了一束花,我接過花,很香。
“謝謝。”
他親了我一口,我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不要和我說謝謝。”
我笑著。
晚上我們坐在床上,我想了很久,“張陽,我想去找工作。”
他放下正在處理工作的電腦,“好呀,我支持你!”
我有些猶豫,“張...”
他一看就看穿了我想說什麼,“小紅,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怕自己找不到工作,你不用擔心的,我現在可以承擔家裡的一切花銷,你不要有壓力,即使你不工作,平日裡在家養養花草也行的,你開心就好。”
我剛想說什麼,他又繼續開口道:“是我讓你沒有了繼續做律師的資格,小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一說這個,我心裡就有些難受,我不想要他一直活在對我的愧疚之中。
“沒事的,都十年了,我的執念也沒那麼深了,不能做律師就不做唄,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他開心地將我抱在懷裡。
晚上等他睡著了,我偷偷拿起手機,又重新給那幾個律所投了offer,萬一呢。
小時候,我和妹妹看了一個電視劇,我看見上麵的哥哥姐姐穿著西裝,在法庭上舌戰群儒,那一刻就堅定了我要當律師的信念。
也是那時候,我從班級的吊車尾成績變成了名列前茅的好學生,一直到大學,後來又讀研,剛拿到國內一個頂尖律所的offer,是我自己放棄了,我還記得我快高考時在桌子上貼的小紙條——“為理想而亡。”
我遺憾、惋惜、又恨自己,唯獨就是不後悔,如果再有一次,我可能還會那麼做。
第二天一早,張陽去上班了,我在家裡在一個軟件上找了很多工作,剛開始是集中在律所這一塊,後來沒有得到回應,就什麼工作都投,但也沒有回應,看見有案底的簡曆,我也理解。
沒有辦法,我就出了門,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工作。
對我而言工作是我存在於社會的價值。
轉悠了一圈,隻有家附近的小超市,不嫌棄我的履曆,一個月三千塊錢。
我晚上回家和張陽說了這件事,他剛開始不同意,怕我太勞累了,但我還勸說了他,如果很累,我不乾就是了,我隻是想找點事情做。
第二天我就去報道了。
“你就是來應聘上架員的?”老板是個中年男人。
“是的。”
他坐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散漫道;“以前有過案底?”
我低著頭,“嗯。”
他盯著我看,“哎,算了,能乾活就行,現在這個工一直沒招到人,不然也不會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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