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是個能乾人,能說會道,每次聊天都有說不完的話與聊不完的天。
隻要有人願意聽,她就願意講。
有時她傷心,我就順著她,足足聽上一晚上。
廠裡夥食難吃,她會給我帶蔬菜。帶雞蛋。帶零食。
我照單全收,在她麵前大快朵頤。
這時她會雙手捧著下巴,溫柔的望著我並且說:“吃慢點。”
“來嗎?”
“來。”
“帶飯。”
“吃什麼?”
這就是我們經常的對話。
對我而言,李菲是一個除我父母以外最親密的人。
“你自首,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我哭著點頭。
警局裡,審訊室點著慘白的燈光,
“殺人未遂?”
我默然點點頭,眼睛看向窗外。
李菲正趴在窗戶上看著我,她舉起手,正為我加油打氣。
劉生已經跑了,我被抓捕是遲早的事。
現在隻有向警察坦白才是最終的出路。
“你為什麼要殺害你劉生?”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詢問。
我沉默良久,足足到警察不耐煩時,才緩緩說道:“因為錢。”
是的,一切都是因為錢,如果有錢,劉生的父親也就不會死,也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
“好的,你的劉生叫劉生是吧,我們會儘快找到他。”
我被關進拘留所,警察們忙忙碌碌,我始終沒有見到那個審問我的警察。
晚飯是李菲帶的,是我最愛吃的麻辣燙。
“,是叫小安嗎?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一位陌生警察走過來道。
我與李菲麵麵相覷,對於這時的我來說,還有什麼消息算得上壞消息。
“你老公劉生出車禍了,目前在醫院搶救。”
我豁然站起身,手中麻辣燙都被打翻。
“劉生出車禍了?”
“是的。”
警察一臉嚴肅。
“據肇事司機說,劉生跑到馬路中間,神情十分慌張,肇事司機躲閃不及,撞向了他。”
“那劉生現在怎麼樣了?”
李菲連忙問道。
“醫生說能救回來,隻是他可能會失憶。”
失憶!
我麵色負責,心裡一團亂麻。
“那小安的罪怎麼判?”
“具體看受害者劉生的病情。”
我在一周後被警察去醫院。
警察告訴我,如實向被害人劉生陳述案發實情。
是的,劉生失憶了。
從我與他相識開始。
見到劉生的那一刻,我的內心是激動的。
在拘留所這些天我早已反思悔過。
此刻他沒死,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劉生看我的眼神很是陌生,不過在警察的提示下,他知道我是他老婆。
我坐在椅子上,從微信附近的人開始陳述,一直到我自首結束才停下來。
此時病房鴉雀無聲。
半晌,劉生使用他那還沒恢複好的嗓子說道:“這麼說,我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我點點頭。
“我還家暴你,不讓你離婚?”
我又點點頭。
劉生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你殺我是應該的。”
“我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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