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走在大街上，身後似乎有人跟著他。

會是誰，警察嗎？

雖然在Seil大廈的事件之後，警察的確對他盯得很緊。

但是由於對Seil的事故排查結果表明，並沒有任何人為的潛在威脅或是損失。所以不出七天，新聞的風頭就過去了，警察也放鬆了搜捕。

還會是誰呢？

陳榮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繼續走著，慢慢地把跟蹤自己的人引到了小巷子裡。那人還渾然不覺，在跟著陳輝走過一個拐角之後，發現陳輝不見了。正在納悶，陳輝從天而降將他壓倒在地。

“彆！彆！我隻是個傳信的！”一個衣著並不講究的青年，眼神驚恐地看著他。

“傳信？什麼信？”

青年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陳輝打開來看見簡單的一行字：“小心清道夫。”

“你知道這紙條上的話是什麼意思嗎？”陳輝問他。

“我……我不知道……”青年顫抖著。

“那是誰叫你送信給我的？長什麼樣子？”陳輝又問。

“我……我……看不見，……他……他帶著……口罩。”

“你是他的什麼人？”

“我……偷他的東西……被他抓住了……他說……要是……我……幫他送信……他就放過我……”

陳輝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鬆手放了他，“你走吧。”

青年爬起來，慌張地磕磕絆絆著跑走了。

陳輝拿著紙條回了西部酒吧，但是對霍和陳榮都沒有說起這件事。

天黑之後，陳輝仍然想著那紙條，思考著不能入睡。他又拿出那張紙條，沒想到在台燈下紙條有些不一樣。陳輝連忙把紙條湊近台燈，在燈光的照映下，字條顯現出幾個透明的字：“中心廣場，十點，四指。”

這讓陳輝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想玩什麼把戲？

中心廣場，顧名思義，就是位於市中心的活動廣場。

廣場是圓形的，地麵用不同顏色的磚塊平整地擺成一個巨大的圖案，周圍環著一圈長椅，再外圍，則稀稀拉拉地種著一圈橡樹。

上午，這裡並沒有什麼人，因為這個時間，大家都在為自己的生計忙碌工作。

陳輝隨意地坐在邊上的長椅上，一身普通的城市青年裝扮，休閒鞋，鬆垮的褲子，帶著兜帽的休閒上衣。看了看手表，九點四十五分，他早來了三十分鐘，還有十五分鐘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

上午十點鐘，陳輝四處張望，似乎沒有神秘人的蹤影。不過很快，一個穿風衣帶著墨鏡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他左手的手套，小指的位置是凹進去的。

風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快步地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

“陳輝，對嗎？”風衣男先開了口

“你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陳輝乾脆開門見山。

“說起來你最近的任務還和我有些關係，有一部分情報是我提供給清道夫的。”風衣男子語氣輕鬆。

“清道夫是誰？”陳輝問道。

風衣男子一愣，“你不認識清道夫？”

“不認識，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陳輝如實回答。

風衣男子笑了，“那你一直以來是為誰工作的？你不是還住在他的酒吧嗎？”

“你是說……霍？”這次輪到陳輝有些發愣了。

“霍？哈哈哈哈，原來這個老家夥姓霍？不過管他的，看來你並不知道你的雇主的光輝曆史了。”

陳輝搖搖頭。

“那個老家夥，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惡魔！”風衣男子搖搖頭，“他殺過的人實在太多了。”

“據說有一次他卷入幫派鬥爭，被人關在工廠裡，外麵有五十來號人守著。他硬是自己闖了出來，那麼多的人都沒擋住他，還全都被他乾掉了。五十來號人啊，一個都沒剩。從那以後，他就被叫做清道夫了。”

陳輝聽著有些震驚，沒想到霍居然還有這麼血腥的過去。他定了定神，問道：“既然霍就是清道夫，那麼我為什麼要小心他呢？”

風衣男子緩緩地說，因為他現在要對你和你的弟弟下手了。”

“什麼！”陳輝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陳輝急切地問。

“如果沒錯的話，這兩天你們奪取箱子的時候，被箱子裡的槍打中了。”風衣男子說。

“對，沒想到你連這個也知道。”陳輝很是訝異。

風衣男子摘下墨鏡，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陳輝，“不要小看我們上了年紀的人。”

“那箱子裡的東西是正在研發的藥品X-60，不過是特級違禁品。你們被打中了，也就被注射了這種藥物，能活下來實在是一個奇跡。”

“X-60本來一直由Abs公司與呂正德博士共同研發，但是在研發進行到一半時，Mung公司卻參與進來。它花重金想要挖角呂博士，並提供獨立實驗基地，以及一切實驗所需原料。”

“就這樣，呂博士拋棄了之前和Abs公司的合作，轉投Mung公司繼續研究。Abs被半路拋棄了，不過它當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Abs集結了一些其他很有名望的科學家，準備獨自繼續研發，但是基因樣本壟斷在呂博士手上，研發遇到了瓶頸。”

“為了突破瓶頸，Abs必須拿到基因樣本。可是要怎麼得到？他們輾轉找到了清道夫，決定與他合作，因為清道夫看準了會有無數對手會渴望得到Mung公司的秘密，所以在裡麵安插了很多間諜，我也是其中一個。”

陳輝頓悟，“所以你才會知道關於我和我弟弟的事！”

“嗯，沒錯……接下來就是具體的合作方式問題。在這裡不得不提到一個黑幫幫會，名字叫黑龍幫。雖然黑道‘同僚’都十分懼怕黑龍幫，但其實他們也不過是為Mung公司打工、跑腿。”

“自從呂博士的獨立實驗基地建成後，黑龍幫就負責基地與Mung公司之間的物資周轉。”

“之前你們搶奪的箱子就是黑龍幫負責的。一號箱裡裝著的是核能源，其能量大小可供瓦冷汀市全市五年的電力。Abs公司不僅要將X-60的基因樣本搞到手，還要儘一切可能阻撓呂博士的研發進程。所以你們才會有搶奪一號箱的任務。”

“至於二號箱，裡麵就是X-60。之所以會在手槍裡，還製成了針管裝，是因為X-60的實驗效果會非常迅速地呈現出來，而有一些實驗體會出現破壞性十分強的實驗反應，這時就需要遠程實驗。為了在保證實驗效果的基礎上又要節約實驗成本，才製造出了一把這樣的手槍。”

“那為什麼我和我的弟弟沒有出現什麼強烈的實驗反應？”陳輝連忙插嘴。

“所以我才說是奇跡，據我所知，大部分的實驗體都會出現破壞性強的實驗反應，隻有少數實驗體接受注射後很平靜。但很快就會感到痛苦不堪，捶地求饒，可一切都是徒勞，最後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求饒？”陳輝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的意思是說，所有的實驗體都是活生生的人嗎？”

“準確的說，是人造人，利用一個DNA樣本重塑人體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風衣男子說這一切都是如此輕鬆，似乎是在談論一隻隔夜的蘋果能不能再食用。

“克隆嗎？”陳輝覺得這一切殘忍又神奇。

“對，克隆。”風衣男子認同了陳輝的說法。

“可是，這些與霍要殺我和我的弟弟有什麼關係？”陳輝不解。

“彆急，馬上就有關係了。”風衣男子動了動身子，讓坐姿感覺起來更舒服些。

“你和你的弟弟被注射了實驗體，所以說你們就成了X-60可移動的基因活樣本。一旦被其他野心勃勃的家夥發現了你們的存在，這場雙方戰役就會轉變成多方混戰，事情會變得極其複雜，每一方都會付出更加巨大的代價。無論是Abs或者Mung都不希望這樣的狀況發生。”風衣男子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那為什麼不乾脆把我們作為試驗品，抓回去研究？”陳輝覺得很奇怪。

“哈哈哈哈！”風衣男子大笑起來，“小子，虧你能想到這一點……可是你真應該為你們兄弟倆的能力驕傲一把，因為想抓到活著的你們，幾率很低，代價很大。”

風衣男子又鬆懈下來，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所以，他們決定讓最接近你們的人在你們最不防備的情況下輕輕鬆鬆地乾掉你們，然後提取血液樣本，”風衣男子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將胳膊也搭在椅背上，“這樣，就一舉兩得，皆大歡喜了。”

風衣男子頓了頓，有接著說：“價錢都已經談好了，如果這一切都處理妥當，清道夫可以拿到三千萬的酬勞。”

“三千萬？”陳輝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隨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問風衣男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覺得我與清道夫之間的交易不太公正，我也不喜歡他那副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明明隻是合作，他卻把自己當做主人。我不想再忍受這些了，我需要與這個時代接軌，接觸一些年輕人，比如……像你這樣有實力又敢做的年輕人。”

陳輝遲疑了幾秒，“今天要消化的事情太多，總之多謝指點，告辭。”

風衣男子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陳輝便起身離開了。

為了陳榮的安全，陳輝第一時間將霍的事告訴了他，且不論真假，萬事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