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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領著“不吃肉”出現在《海河衛報》的門口,五叔自然認得他們了。他進去通稟了黃雅然,不多時就將二人引進一間空著的辦公室候著。

何胖子往真皮大沙發上一坐雙手就在沙發扶手上一通摩挲,“我說小張爺,咱們什麼時候也能往‘張記偵探’裡擱這麼一個大沙發就算行了。”

不及小張爺答話,就聽黃雅然依舊踩著馬靴咯噔咯噔走了進來。

她顯出一副焦急興奮的神情道:“有什麼動向了?”

小張爺將報紙一攤開,指了指那條西醫義診的新聞道:“這個西醫你可有印象?”

黃雅然拾起報紙看了看道:“這個不是我寫的。”她跟著就去外麵喊來個小夥子。

“來人是潘姓醫師的助手,說是希望可以擴充影響力,也好廣而告之,造福更多黎民。”跟進來的小夥子道。

“潘醫師大名什麼?”小張爺問道。

“潘……潘菊然!”那小夥子道。

黃雅然謝過小夥子就叫他繼續做工去了,她當即又問小張爺:“你懷疑這個人?”

“白眼子薛五舌頭被割下來之前就說過了這事兒裡麵有個大夫。還有這位潘大夫專給孩子義診,洋人棺材裡發現的儘數都是小嬰兒屍體。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隻是好奇這個人居然會用我的名號。”

“那你想怎麼著?”何胖子在沙發上還把二郎腿一翹。

“去趟萬國飯店看看咯。權當調查。”

“人家是給孩子義診你怎麼進去?你有孩子嗎?難道堂而皇之去調查嗎?”黃雅然問道。

小張爺不答話卻把眼神瞅向何胖。還在摩挲著沙發皮扶手的何胖子卻全然沒有在意小張爺的眼神。

“你看他乾嗎?難道要他做你兒子?”黃雅然問道。

小張爺跟著又把眼神拉了回來上下打量著黃雅然,嚇得她立時捂住自己的領口。

三人費了一番周折才在小巷裡找到了四輩兒。雖然這小孩白天賣報紙,但報童的收入也就囫圇夠一頓中午飯,是以四輩兒更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偷雞摸狗,經常是神出鬼沒。

何胖子的胖手一把捉住了正在偷人衣服的四輩兒,將這瘦骨嶙峋的小娃子一把拎起來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怎麼就不知道學好。”

小張爺立時在何胖子的手上啪嗒打了一下道:“放下,放下。彆嚇壞了孩子,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做了這個。”

平日裡四輩兒偷雞摸狗叫人逮著了少不了一頓胖揍,而今卻得小張爺一番好話心下立時感到一陣陣委屈。他跟著就擠出了幾滴眼淚。

“孩子,莫哭。”小張爺撫過四輩兒臟兮兮的麵頰又道,“看給我們孩子瘦的。這在西醫上叫……”他想不出個什麼詞就看向黃雅然。

“營養不良……”黃雅然沒好氣地道。

“對,營養不良!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小張爺笑著說道。

一聽要看醫生,四輩兒嚇得就要跑卻被小張爺一把薅住了脖領子。

“管飯的哦。”小張爺又道。可那孩子還是掙紮要跑,嘴上連連喊著救命。

“還給你一塊錢!”小張爺又急忙補充道。

四輩兒立時扭過大腦袋來看著他們,“我要吃大飯莊子的水晶肘子!”

黃雅然看了看眼前這個孩子,得有個八九歲的樣子了。雖然營養不良導致瘦骨嶙峋但個頭也快到自己胸了。當下便問小張爺道:“張步雲,你確定?你這個年齡會有這樣大的孩子?”

不待小張爺開口卻聽何胖子道:“在鄉下14、5歲就當爹的不是沒有。你們倆這個年紀有這麼大個兒子沒問題。快,叫爹娘!”他最後一句話衝著四輩兒說,卻將手指向了張步雲與黃雅然。

黃雅然立時緋紅了臉,氣衝衝地揚手就要去打何胖子。饒是四輩兒人小鬼大,當即就聽整個小暗巷子裡響起了他吆喝報紙似脆亮的一聲“爹,娘!”

小張爺找接壁兒的兒媳婦要了身粗布褂子給黃雅然捯飭上。黃雅然散開了一直盤在頭頂的長發,那烏黑秀麗的長發在肩頭如瀑布般散開。立時叫小張爺想起了包子鋪裡她被鳥雀摘了發卡的那一幕,不覺得有些心跳加速。

黃雅然換好了布褂子,在眾人麵前一轉身,“真要這樣演嗎?”

小張爺與何胖子看了卻隻是嘬牙花子,“差了點兒事。”

“哪裡不像?”

“臉,臉太白淨了!”四輩兒指著黃雅然的臉道,“娘,窮苦人可有不了你這麼白淨的臉蛋。”

黃雅然氣衝衝地在四輩兒頭上拍了一下,“彆叫得這麼親熱。”

小張爺跟著就在地上抹了一把,不由分說就在黃雅然鵝蛋似的臉上抹了開來。直驚得黃雅然哇哇亂叫。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可折疊的玻璃鏡子一照,發現臉臟頭發亂,倒的確有了幾分風塵仆仆的村婦模樣。

幾人計定便向萬國飯店走去。

萬國飯店主營中西餐,有個頂氣派的禮堂可供賓客搞個西洋式的酒會。把桌子撤了正好做個義診的大堂。

何胖子領著“不吃肉”就貓在萬國飯店的後門。小張爺貼了假胡子領著黃雅然與四輩兒就往飯店裡走。直到進門的前一刻,黃雅然仍舊氣哄哄地看著張步雲,“張步雲,你要敢把這事兒說出去我就去了你的口條!”她把從小張爺那裡學來的黑話原封不動地用在了小張爺身上。

“娘,那我呢?”四輩兒跟著一眨巴眼睛在旁說道。

“你也一樣!還有彆瞎叫!”

三人一進來發現大廳裡已經排了不少人,有父母牽著孩子的也有抱著不足周歲的小嬰兒的,無不本著個“義診”不花錢的名聲而來。

隊伍的最頭裡是一張長條桌子,桌子上鋪著白布。小張爺看見桌子旁正坐著個穿著白大褂,油頭整齊的男人。但他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覺得應該是個儒雅之人。推想就是今天的主角——西醫師潘菊然。

眼見排著的隊伍縷縷行行向前移動著。有夫妻領著五六歲的孩子逆著隊抹著眼淚,向小張爺他們走來。小張爺瞅著那小孩,顯然無精打采,走路還有些跛腳。跟著就又有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被爹媽領著,一個個從小張爺麵前走過。

小張爺心下納罕,當即攔住了一對夫妻。他瞅著那孩子約略七八歲了,雙眼離散根本沒有神色,大概比四輩兒還高一些。再看男的,滿眼紅色血絲,似是有著說不儘的痛苦。

“這位大哥,醫生怎麼說啊?”

那男人搖了搖頭道:“大夫說治不好了。”跟著夫妻二人就嗚嗚地領著那孩子走了。

小張爺再向隊伍最頭裡看,發現這位潘醫師隻是指揮著抱了一兩歲以內的孩子向後走,而那些領著大些孩子的則是一通安慰就讓他們離開了。

“這位潘醫生治病規矩很奇怪啊?”小張爺忍不住說道。

“怎麼了?”黃雅然也看了眼前麵卻不明就裡。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孩兒他娘!”小張爺朝著黃雅然一擠眉毛,討來了黃雅然一聲低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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