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慘死樓下，車輛因為屍體掉落警鈴大作，周圍群眾有些驚恐躲開，有些好奇圍觀。

而我，則在樓上驚魂未定。

“姓名。”

“景田。”

“年齡。”

“二十四。”

我正在警局接受詢問，亮晃晃的燈光打在警察嚴肅的臉上，像一尊雕塑，佛廟裡菩薩那種。

他大約二十幾歲，是一位年輕警察，濃眉大眼，鼻梁高聳，頭發戴著帽子看不清，但根據空氣中漂浮的味道來看，打了不少摩絲。

“所以屍體掉落時，你在窗外欣賞風景？”警察有些疑惑。

最近天城霧霾大作，黃沙漫天，就算是最優秀的環境藝術家，也不會花時間觀賞黃白色巨人在我們的城市作妖。

但我不一樣，我是一名攝像師，尤其喜歡拍攝帶有諷刺意味的相片。我要讓人們知道，這位興風作浪的巨人是我們製作出來的。

遠方不斷噴湧而出的黃色煙霧，一點一點融入到這巨人身體中，體型不斷增大，顏色不斷深化。

猶如人類花費漫長時間才創造出來的最先進衛星，這巨人也是人類花嘔心瀝血之作。所以我仔細觀察，希望能拍攝出來。

警察聽完我的解釋，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也感覺到巨人的威力是嗎？”

即使是警察，也不得不欽佩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我看著警察微張的嘴巴得意想道。

“呃，我不是很理解你們這些藝術家，請原諒。”

他拿筆作勢記錄我剛剛常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話語，又詢問道：“你說你看見死者墜落的表情，能否給我們描述一下。”

“我當時在窗台的沙發上坐著，感歎巨人的宏偉。忽然天空一聲巨響，一個女人掉落，她的表情茫然，似乎意想不到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出現在我家窗戶外麵。”

這次我沒有說到對巨人的理解，而是老老實實說出自己所見。

“她的眼神透露驚恐，或許知道自己結局已定，一點掙紮沒有，頭發隨狂風舞動，瘋魔亂舞，像電視劇裡的大魔頭。”

“墜落的速度很快，咻一下，視覺景象剛剛傳至大腦，還沒來得及發出指令，樓底就傳來砰的一聲，隨後車子們各自哀嚎，仿佛受到什麼損傷似的。”

“聲音打斷我沉浸在黃白色巨人中的思緒，我站起身伸出頭往下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彆人的車頂上，鮮血如小溪汩汩流出，從車上到地上。”

“如此驚悚可怕景象吸引來一群禿鷲，哦不，是人。他們吵嚷著，我聽不清，隻感煩躁，於是窗戶一關，繼續研究黃白色巨人。”

“你知不知道死者就是從你樓上陽台掉落？”

我所在的小區是在幾十年前建造的，所以一共隻有六層，而我住在五層，就是說她是在第六層墜落。

“她是怎麼掉落的？”我好奇問道。

“不知因何原因，她倚靠在陽台鐵欄杆上，欄杆突然斷裂，她躲閃不及，墜樓而亡。至於斷裂的原因，我們還在調查。”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照片上的女人不像她跳樓時的癲狂，粉紅裙子襯托著她的朱顏，清秀絕俗，容色照人，看起來二十歲出頭，十分年輕。

“我們查到女人身份，名字叫張月，她並不是這所房子的房主，房主的名字叫鄧勇。”

“她生前的工作是運營公眾號，寫一些迎合女性的文章，社交軟件標簽是姐就是女王。”

“她的父親開了數家工廠，家裡十分有錢，算是一個小富婆。”

“鄧勇你認識嗎？”

“見過幾次，在樓梯遇見時，打過幾聲招呼。”

我腦海回想起鄧勇的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