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鄉
灰蒙蒙的天空籠罩著整個大地,似乎是在向人們展示它的力量一樣,正如命運一般,如何逆反?
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一條大概是因為車輛超載太多而碎裂的國道上,一輛大巴車在上麵顛簸著,這是一輛從粵東開往蜀都的汽車。倒數第二排的車座上,一名大約17歲左右的少年雙眼有些癡呆的注視著車窗外飛速消失的景物,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他似乎有些急切。
“哎,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少年歎了一口氣,心裡如是想到,他名叫秋玉辰,要不是沒錢,他真想直接坐飛機回去,因為他的爺爺可能去世了,他這才向廠裡請了半個月的假,回家去看看,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他是一個鄉下人,十六歲剛剛開始讀高中,他就輟學出來工作,為人老實,從來不與人多話,所以一直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每個月都會按時把工資寄回家,也不會亂花一分錢,這次急著趕回家,是希望能見見爺爺最後一麵,在電話裡他知道從小一直疼愛他的爺爺就要永遠的離開他了,不免有些難過和傷感。
要說以前,秋玉辰根本不會輟學,雖說家裡不算富裕,但是供他上完大學也是有這個能力的,他的父親是一個貨車司機,一年下來,也能賺到不少的錢,但是,就在一次交通事故中,秋玉辰就成了家裡的頂梁柱,因為他的父親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就這樣,耗儘了這幾年來的所有積蓄,要不是有自己三叔幫忙的話,估計他們家哪一棟房子都要賣掉了,而他秋玉辰也不得不走上出門打工的道路,這也隻能稍微緩和一下,畢竟植物人所需要的費用,就不是普通的家庭能夠承受的,但是,他們母子還是咬緊牙關,死死的撐著。
終於,車繼續顛簸了一天,他終於回到家。
村名叫做洛峰村,四麵環山,一條鄉村水泥單行道在大山之下通進山村,村口,他老遠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在那裡等候,看著自己日漸憔悴的母親,秋玉辰心裡更是一陣難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媽,我回來了。”他說道,心中,有著深深責備之情,他責備自己沒用,不能好好的孝順自己的父母,還有爺爺。然而多少在外漂流的遊子很久都沒有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即使自己的父母在家裡盼星星盼月亮,奈何世道如此淒涼。在父母眼裡,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回來了,一切都好。
“玉辰,去看看你的爺爺吧。”秋母看上去很憔悴,至少比秋玉辰離開的時候蒼白多了。想到自己家的情況,秋玉辰心裡很是壓抑,他不知該怎麼改變他的命運或者讓自己的親人好過些…
由於是請假回家,秋玉辰沒有帶多少行李,隻是帶了幾件經常換洗的衣物,身上一個背包就足夠了。
“嗯,媽,我這就回去,爺爺病情怎麼樣了?”
秋玉辰扶著她的母親,向自己家裡走去,他心裡也有些難過,彆人回家都是風風光光,買這樣又買那樣的帶回去,而他,隻能空手而回,就連路費,都是在廠裡預支的。
母親似乎看出了兒子心思,也沒有說什麼,心裡歎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著。
回到家裡,在他爺爺的房間裡,有好幾個人或站或坐的呆在那裡,秋玉辰一看便知道,是他大伯,三叔,四叔和家人。秋玉辰心裡清楚,這裡麵隻有三叔對他們家最好,而他大伯,四叔則是那種及其勢力的人,要不是躺在床上的是他們的父親,外人要是議論起來不好聽的話,他們是不會呆在這裡多久的,當初自己的父親出車禍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
“大伯,三叔,四叔我回來了。”秋玉辰把背包放在客廳的椅子上,來到他爺爺的房裡,對他的叔叔伯伯說道。
“玉辰,你總算回來了,你爺爺老是念叨著你,說一定等到你回來,你快過來看看吧。”三叔秋振雲過來拉著秋玉辰的手,一邊向床邊走去,一邊說道。而其他幾人就沒有說什麼了,一看他這些叔伯嬸嬸的臉色就不好看。
聽到這話,秋玉辰淚水在眼角打著轉,不過他還是忍住沒有流下來。爺爺死前都要硬撐著,非要見自己孫子一麵不可。
“爺爺,我是玉辰,我回來看您了,爺爺。”走到床邊,秋玉辰輕聲說道,他怕吵著爺爺。
這個時候,老人凹陷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一看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有些激動,立即就想要坐起來,可能奈何他這最後一口氣還是他苦苦的支撐才挺過來,哪裡還有力氣起來。秋玉辰見狀,趕緊扶著爺爺,一旁的三叔也是趕緊幫忙,隻有在後麵的伯伯,叔叔,嬸嬸們時不時的往這邊看看,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樣子。
“你,你們都出去吧,玉辰,留,留下來,我有話給他說。”老人顫抖著嘴唇說道。秋玉辰急忙坐到床上,讓自己爺爺靠在自己身上。
聽到這話,除秋振雲外,其餘的幾人倒是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甚至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玉辰,你好好照顧你爺爺,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你叫我。”秋振雲交代道,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的這個侄兒應對不來的。
“嗯,三叔,我知道了。”秋玉辰回道。
而他的大伯、四叔則是認為老頭子有什麼寶貝要交給秋玉辰,心裡一陣不快。
過了好一會,秋玉辰沒有打擾爺爺,而是靜靜地守在他的身邊,這時,他爺爺手中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樣子有點像是香爐,但是呢,又不是,隻是不知道他的爺爺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玉辰。”老人聲音很小,但是卻像是竭儘全力說話一樣。
“爺爺,我在這裡。”他回道。
“玉辰,我,我知道快不行了,不過總算等到你回來了,爺爺硬撐著沒有咽下這口氣,就是要親手把這個東西交給你,你,拿著。”
秋玉辰不敢說什麼,他怕刺激到爺爺。於是秋玉辰結果爺爺手中的爐子一樣的東西。秋玉辰好像記得這個東西以前是放在他們家的神位前麵的,剛剛接觸到的時候,秋玉辰覺得有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而且,整個爐身很是光滑,秋玉辰並沒有細細觀看,拿在手中,等著爺爺繼續說話。
“玉辰,這是我們秋家的傳家之物,我,我本來是想要給你父親,但是…哎,我對你大伯,四叔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你三叔呢,性格又有些衝動,現在,我隻能交給你了。”
“哦,爺爺,這是什麼東西?”最後,秋玉辰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是上一輩的人說在祖上的時候,我們秋家的祖先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時候,碰見一群山賊攔路搶劫,在最關鍵的時候,就是這個東西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救了我們秋家的祖先,而那些山賊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於是,就帶了回來,要我們秋家世代相傳,因為,是它救了我們整個的秋家…”
秋玉辰聽到自己爺爺這樣說,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爐子,他似乎又一種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或者吸引他一樣,轉念一想,隻怕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說完這些,老人似乎輕鬆了許多。
“玉辰,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萬不能弄丟了,一定要,要隨身攜帶,不管走到哪裡都要帶在身上,知道嗎?”老人繼續交代道。
“爺爺,我一定不會弄丟的。”不由得秋玉辰的手抓得緊了些。
“嗯,好好,那,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爺,爺走了。”說完,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看他的麵容,很輕鬆,似乎沒有留下什麼遺憾。
秋玉辰愣了一會,他還以為自己爺爺是在休息,但是他又不敢確定,於是,他輕輕把手放在爺爺的鼻子前麵,他,感到自己爺爺已經沒有呼吸了…
“三叔,三叔,你快來啊,爺爺他,他…!”秋玉辰大喊道。
這個時候,秋振雲才猛地衝進來,看見自己父親已經去了。
“玉辰,快跪下來磕頭!”秋振雲在秋玉辰前麵已經跪了下去。
“爸,你走好!”
隨即,秋玉辰的大伯秋振天,四叔秋振豪等人也走了進來,反正樣子不是很好看,好像給他們死去的父親磕頭都有些不願意,但是,他們必須要磕。
然而,秋玉辰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保管爺爺留給自己的東西。
一般的,在鄉下的老人死了,要立即鳴放鞭炮,一來是向死去的人告彆,二來是給死去人的鬼魂開路,嚇走在一旁的孤魂野鬼。而且,最少還要舉辦為期三天的追悼會,也就是喪事,還要花錢請道士過來念經,超度亡魂,還要接受親朋好友的追悼,還要擺宴席宴請來人,最後才下葬。
這時,秋玉辰爺爺死去已經第八天了,也就是過了頭七,秋玉辰請了半個月的假,回來的時候耽誤兩天,在家裡呆了八天,然後再回去上班還要兩天,於是隻剩下三天時間了,而他的父親還躺在醫院裡,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而且,聽他母親說,過段時間已經沒有錢讓他父親繼續呆在醫院,隻能接回來了,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在醫院裡躺了一年。
來到醫院,看到自己的父親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就連自己爺爺去世,父親都不知道,他心裡有些難過,更是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就算治不好自己的父親,也要好好地孝順自己的母親。
轉眼間,三天很快就過了,秋玉辰也應該要走了,再不去,就要被扣工資了,他深深的明白,那裡麵的一分錢都是自己的血汗,而更重要的是家裡真的很需要錢,這次給爺爺舉辦喪事,就欠下了不少的債,他可不會指望他的大伯,四叔會幫忙還,在喪事其間他們能夠避免的絕對不會多掏,而自己三叔的經濟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他必須努力。
短暫的重逢後,秋玉辰不得不離開她的母親,離開他的家鄉,到外地去拚搏,村口。
“玉辰,你出去以後,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家裡的事,還有我…”看著眼前這個白發漸生的母親,秋玉辰強忍住要流下來的淚水,點頭道“媽,你在家裡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他很堅定。
“玉辰,你知道,自從你爸出事以後,多虧了你三叔一家人的幫助,才能拖到今天,你以後長大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知道嗎?”
“媽,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好了,玉辰,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吧,到了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嗯。”
於是,秋玉辰在自己母親的注視下,背著背包,繼續踏上了他的人生旅程,他不時頭,看看村口母親瘦弱的身影,直到看不見的時候,他才加快步伐。
短暫的回鄉之旅,秋玉辰似乎有了一些變化,當然,他爺爺臨終時候給他的東西,他一直帶在身上,帶進了繁鬨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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