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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三月,江南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而暖花開的杭州更是景怡人。

西湖自然是杭州的驕傲,她像一位美貌卓絕,無與倫比的美女,更像是杭州千嬌百媚,溫柔體貼的賢妻。

西湖的美——曉於天下。

正值清早,隻見一團團霧氣在西湖上繚繞,朦朧之中,隱約可見湖中有一座柳絲飛翠的小島,那便是湖心亭的所在。

小巧玲瓏的湖心亭翹角飛簷,琉璃黃瓦,紅漆柱梁,顯得堂皇莊重,優雅至極。

再仔細看那亭中,正有一少年在翩翩舞劍。

見他走如行雲流水,旋若盤龍飛鳳,運劍如金蛇飛舞,劍氣形成數道光圈,劍光霍霍,勁風縷縷,氣勢淩人。

也許是他嫌亭中狹小不便舞劍,索性身子騰空而起飛出亭外來,直向湖麵飄去。

看他身法矯捷,猶如飛燕,足不沾水便在湖上練起劍來。

他輕飄如風,運劍自如,劍式越發變得奇絕,一會兒一式武當派的“舉火撩天”,一會兒一式華山派的“信手行風”,一會兒一式峨嵋的“狂風大作”,一會兒又一式崆峒派的“落葉飄零”······

總之,他施的劍法變幻莫測,不僅伶俐,而且勁道夠強。

湖水被那劍氣激得老高,一道道,一排排,一浪浪,水花四濺,湖水翻滾,景象奇佳,頗具壯觀。

驀然見他如龍卷而上升五丈來高,而又頭下腳上俯衝而下,人劍形如一條直線直下來,劍尖剛迫及水麵,他又淩空翻起,直向湖心亭飛去。

直把人看得眼花繚亂,疑神疑鬼。

他舞劍,騰空,俯,旋起,直飛無一不是在水麵之上進行,若不是你親眼見到,還以為是鬼怪作祟。

少年竟有這等輕功?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可你還彆不信,還有比這更絕的呢!你再看,他在飛行的同時,已把長劍拋擲出去,他卻雙腿盤坐,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那劍竟自動揮舞起來。

他盤坐之勢,距離水麵不及三尺,有如成仙得道的法師一般。長劍隨著他的咒語,在空中上下翻飛,左刺如雙龍來探爪,右削似丹鳳去朝陽。那劍法神出鬼沒,變化多端。

周圍的霧氣被淩厲的劍氣擊散不少,隨著旭日的東升,霧氣逐漸散去。

現在倒看清了少年的真正麵目。見他一身藍儒衫,四方公子巾罩頭,一張白如凝脂的玉麵之上,兩道龍眉雙分入鬢,一雙睛如點漆的龍眼,目光炯炯有神。那豐隆直聳的龍鼻,端厚唇紅的四方海口,一對澤鮮潤向上,而風門寬大的水耳,不得不讓人叫絕。

而俗語有雲:“水耳厚圓高過目,又兼貼腦有垂珠,堅紅潤如卓立,宜是人間大丈夫。”

少年如此的容貌,光彩照人,堪稱世間難得的美男子。

此時少年停止了咒語,收了長劍,飛身進了湖心亭。

他略顯拘謹的站在一位白發須須的老者麵前,那老者是何時進來的他卻全然不知,他親切地向老者叫了聲“師傅”。而見老者滿頭的銀絲,慈眉善目,皺紋堆累的模樣,他的年紀少說也到了期頤之年。

那老者穿著十分儉樸,一襲灰布長衫,麻繩係腰,足登一雙破布履,就連頭上彆的也是一根老掉牙的竹簪。他的年紀當起少年的師傅真是太大了些,有點不稱,見那老者滿麵紅光的臉,且雙目神光閃爍,且看得出身體健康,武功奇高。

老者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說道:“笑兒,你已年滿二十歲了,上山學藝也已十六年之久,我教你的功夫,讓你學的本事,你也都學會了,我也沒什麼可教的了,今天你就下山吧!”

少年正是十六年前被白袍老者救走的逍遙王黃府遺孤黃天笑。黃天笑一聽師傅如此說來,不禁淚如雨下,神情十分悲傷。他是個重感情的人,所以一聽要離開師傅,自然是傷心難過了,對師傅道:“笑兒自幼失去父母雙親,又失去爺爺以及那麼多親人,是您不辭辛苦,把我拉扯這麼大,您老人家辛辛苦苦為了什麼?又圖個什麼?我雖有深仇大恨,但我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若離開師傅,又有誰照顧您老人家?我行走江湖之上,又怎能心安理得,師傅,您讓笑兒留下來吧,笑兒一定會好好侍候您,讓您幸福、安詳、快樂的度過晚年,笑兒也算是儘了義務。”

“笑兒,你彆說了,我難道就舍得離開你嗎?師傅也是為了你好,我把你留在這小穀中,安安穩穩的度過天年,這又有什麼意思?人活著,就要有所作為,不論是報效國家,還是為人民出力,都將是為天下蒼生謀福利,這才是我叫你下山的目地。至於你尋找寶珠,替親人報仇自在情理之中。為師已有二十年未在江湖上行走了,江湖上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也未曾過問,不過這次叫你下山,我要讓你當一名仁義之俠,拯救疾苦、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笑兒,聽明白了嗎?”

天笑含淚道:“我懂了,您是想讓我當一名替天行道的大俠,徒兒謹遵師命。”

老者又道:“為師這也是萬不得已,現在武林中教派眾多,良莠不齊,而且邪惡勢力又蠢蠢動,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遭殃,這就要你挺身而出,有所擔當。至於你個人的情愛之事,為師也就不管了,順其自然,你命中帶桃花,多妻多子,這是必然。我隻希望你不要辜負人家,要做個有情有義,有仁有愛,有始有終之人,切不可始亂終棄。而在為人處事上,要心坦蕩,寬厚待人,以理服人,這是做人的道理,你要記住。”

天笑擦了淚水對師傅道:“徒兒記下了,師傅的金石良言字字牢記在心中,絕不辜負您老人家對我的期望。”

“笑兒,師傅還沒有說完呢,江湖險惡,善惡難辨,不要憑直覺評判,‘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江湖上門派眾多,他們為了權力、錢財,甚至是女人,常常勾心鬥角,殺得你死我活,所謂的正派中人不一定都好,黑道中人不一定都壞。趁我這幾年身子骨還算朗,你好好在江湖上闖一闖。不過你要切記,有些武林聖地不可亂闖,這些地方都是江湖中絕高手所在,為師這麼大把年紀,不想手武林之事,這都全要靠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你確實也有這個能力,但你絕不要驕傲。俗話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自恃清高,像武林中的一宮、二閣、三穀、四島、五山;一城、二塔、三王、四庵、五寺······這些人物都不簡單,是不好惹的。但憑你有一身特殊功夫,對付他們卻也不難,總之儘量不要遭惹他們。但是他們做了壞事,那就另當彆論,該殺的殺,該留的留,師傅並不讚成你大開殺戒,但必要之時,也得破例去做。好了,不說了,說多了你會嫌我嘮叨的,笑兒要好好去做,為師等著你,再活個十年八年的絕沒問題。”

天笑心想:“師傅講這麼多也是為自己好,自己從沒闖過江湖,經驗尚少,他老人家也是怕自己吃虧。索性心一橫,是該下山了,總不能在師傅身邊呆一輩子吧,否則我真的無所作為了。而在這穀中一天到晚就練劍、寫字、背詩、品酒、嘗茶、吹笛、習什麼奇門遁甲之術,針灸治病之理,我都膩了,也應該出穀曆練曆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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