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午後,陽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風吹拂在人的臉上,倒覺得非常的爽。
而邵家堡內的眾人何止是心裡爽,個個滿麵風,喜氣洋洋。
這不是比武招親結束了麼,邵天誌堡主選出一位稱心如意的新姑爺,大夥自然是替他高興了。
然而這位新姑爺卻不怎麼高興,不知是因為殺了杲甲感到內疚呀,還是另有緣因,彆人誰也猜不到。
大廳之中,宴席之上,眾高人俠士興高采烈的開懷暢飲。
天笑雖然也在其中,但他卻心事重重,為了做好事,他卻失手殺了人,你說他心裡怎麼能好受!
本來不是為了招親而來,但卻陰差陽錯成了邵家堡的姑爺,本想推掉這門親事,他卻無法開口。自有家仇在身,奔走於武林之中,哪有時間養妻教子,這不是坑害人家嗎?
天笑想的比較周到,這婚姻乃是大事,豈同兒戲!
天笑邊喝著悶酒,邊思索著這事到底該怎麼辦才算圓滿。
不知何時蘇州浪子已來到天笑身邊,對著天笑滿麵笑容道:“大哥恭喜你了。”
天笑一見到金不換,愁意立即消失,對金不換道:“金大哥,你怎麼才出現?”
金不換笑了笑道:“還不是去後廚看了看!”接著又道:“我看兄弟你怎麼愁容滿麵的,怎麼你覺得我妹妹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我這不是有家仇在身,怎能想著那兒女私情。”天笑忙解釋道。
而後天笑又向金不換問這問那,金不換是來者不拒,有問必答。他告訴天笑自己與邵蘭蘭是表兄妹關係,邵天誌是他親舅舅。
就在眾人談笑風生,舉杯相之際,大廳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聽這雜亂的腳步定然發生了特大事情,跑進大廳的是一名花的丫環。
花是侍候邵小姐的貼身丫環之一,她被驚嚇得吱吱唔唔說不出一句話來。
邵天誌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禁內心發急,冷汗直流。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言語,大廳之內立即靜了下來,邵天誌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關切地問道:“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地講,彆著急,有什麼事,我不怪你!”
花這才吞吞吐吐道:“稟堡主······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她不見了······另外丫環桃也被人殺了!”
“有這種事!想我邵天誌為人忠厚,從來沒有得罪過誰,有什麼人會與我作對,他們是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子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持我的女兒,花,你快帶路,我要看看現場。”眾人一起站起身,隨邵天誌朝後院走去。
邵家堡顧名思義,占地極大,堡內少說也有百間房屋,後院之中,假山池沼,亭台軒榭,花草樹木,樣樣皆有,這個時候,有誰能欣賞這番景致,擔心還不過來呢,沒有人有那閒情逸致,除非那人是傻子。
穿過一道月亮門,來到一座繡樓前。
邵天誌蹬蹬地上了樓,眾人也一起跟了上來,天笑站在最後。
見這樓內,布置得十分幽雅,清潔脫俗。外間屋中,一張方桌,四個圓凳皆都是檀香木製成,方桌上擺放著茶壺茶碗,一個五層隔的書架,裡麵擺滿了書。裡間屋是小姐的閨房,門簾低垂,惹人顯眼的地方便是這樓板之上,躺著的一名丫環。
這名丫環就是桃,她仰臥著,身上沒有什麼血跡,衣衫完整,沒有被人動過,顯然沒被人奸汙。
桃的兩眼卻睜得大大的,她的頭部有血跡,膽小的人看了,一定會做惡夢,死人睜著雙眼是最恐怖的,眾高人心都一懼。
邵天誌用手摩挲一下桃的眼皮,她的雙眼才合上,這樣她才安詳。
邵天誌檢查了一下傷口,桃的頭凹塌了一大塊,血模糊的麵積有如手掌大小,頭發都陷入腦殼中,真是慘不忍睹。
邵天誌看完,皺了皺眉,悲歎道:“可憐,可憐,無辜的生命。”
他命人將桃抬走,好好安葬自不必說。
邵天誌站起身,他走進裡間的閨房查看了一番,出來時,搖了搖頭,一副傷心失望,無可奈何的模樣。
眾人都下了樓,又回到了大廳之中,每個人都萬分的同情,但同情是沒有用的,找到令千金才是真格的。
天笑自報奮勇,向邵天誌許諾——一定能把邵小姐給救回來!
邵天誌雖相信天笑,卻也不能讓他一人獨辦此事,那可是他的女兒,他又怎能放心得下。同時命令漕幫手下“小尉遲”荀羊子、“鐵笛仙”崔百福和“雙環首”宣勝率領手下四處尋找。
至於眾高人和“蘇州浪子”金不換那也不用提了,自然是有一份力出一份力。
單說天笑義不容辭地接了這個任務,他出發了。
但他心裡明白,不能盲目地找。
他走在邵家堡外的大道上,心在思索:“桃的死狀我也看見了,她瞪著一雙眼睛,顯然是她看到了那人,而且她頭部的傷,很可能是一種像鐵掌一類的兵器砸而形成,類似的兵器中也隻有日月仙人掌一種,那麼很可能是使用日月仙人掌的人所為。桃瞪大的雙眼意味著什麼,這是表示驚訝的態度,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此人長得奇醜無比,不同於一般人;第二種,人數很多,這她也會吃驚;第三種,此人比較陌生,凶惡萬分。這三種情況可造成她瞪大雙眼的原因,難尋、難查、難找啊!”
天笑自歎難,但他沒有灰心,他不會向困難屈服,他仍在想:“我出道以來,才四天,對江湖上的事了解甚少,對於地理也不清楚,天地之大,讓我上哪去尋,想這四日來,見的人並不多,但有好人也有壞人······。”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抬起頭,大步向前走去。
天笑又來到了太湖邊上,眼望著茫茫湖水,心中是無比的焦急,他擔心邵小姐,既關心又同情,關心是因為邵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同情是邵小姐被歹人劫走,羊入虎口的那種感覺,他怎麼能不擔心呢!
天笑又一次尋視湖上,仍不見一條船影,心一橫,說道:“區區太湖還難不倒本公子,我今天就越湖而過,反正我身揣避水珠,我怕什麼!”
說罷,意念動處,身形懸起,竟向湖中飛去。
像天笑這種飛行法,世人並不多見,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而已,這便是少則貴,稀則奇,罕則特。
天笑飛行之速敢與寶馬良駒相比,他這人不愛顯露,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他不會施出絕活,像現在他的輕功之法是世上罕有的奇功,比“萬裡飛鴻”,“天馬行空”身法還高出幾倍,就差騰雲駕霧了。
天笑借著避水珠迫水的反震之力狂奔,足足奔馳了一個時辰,可見天笑是竭儘全力了。
到了岸上,擦了擦滿頭的大汗,奔著一個村子走去。
見村口的界碑上刻著“大錢”兩字,天笑不覺好笑,還有起這名字的地方,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村子不大,有十幾戶人家,天笑走在道上,想找個人打聽一下路。
正巧從村北走來一位四十左右歲的農民,見這農民灰粗布麻衣,打著補丁,袖口也都磨得破碎不堪,肩上還扛個鋤頭,也許是才從田裡回來,走路都有些打晃,顯然是饑餓得沒了力氣。
農民大都是這個樣子,他們為地主扛年工,吃不飽穿不暖,人就要消瘦。農民太窮太苦了!
再則正值明萬曆四十三年明神宗年號)滿洲崛起東北,時時內侵,神宗加派“遼餉”達田賦總額二分之一以上,全由農民負擔,這樣農民能不苦嗎?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有誰能了解他們的苦!
天笑看著都有些過意不去,急忙上前打了一下招呼道:“老兄,打聽個道,往鄱陽湖去怎麼走?”
這位農民慚愧的看著天笑,看著這位瀟灑英俊的公子,表情比較難看道:“這位公子真對不住,我沒讀過書,也從來沒有出過門,所以鄱陽湖在哪,我也不知道。”
天笑失望的笑了笑道:“沒什麼,打擾了老兄,我這裡有些銀兩,你拿去回家過活吧!”說完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遞向了這位農民老哥。
這位農民推辭道:“我怎麼能收公子的錢呢,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你拿著吧,我還有銀子,快回家買米買麵吧!”
農民老哥向天笑致謝,千恩萬謝般的磕頭,待他抬頭看時,天笑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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