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拎著餐盒走在長長的走廊上,一想到剛剛要廚師煮些營養的東西時就覺得尷尬。
那些廚師一看見他出現在廚房裡,各個手忙腳亂的想對他示好,卻又紛紛的打翻了剛準備好的食物。
亂的連老主廚都請他沒事可以不用到廚房逛逛,想起來就好笑。
他臉上掛著笑容,自顧自的回想著,與文尚槿擦身而過都不自覺。
‘修…修……上官修!’文尚槿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他怎麼了?
上官修傻傻的尋找的聲音的來源,一回頭才發現是文尚槿。
‘怎麼了?’找他有事嗎?
‘怎麼了?我才要問你怎麼了!瞧你恍神的,剛剛叫你都沒聽到。’文尚槿往他身下一瞄,‘你拿著餐盒要走去哪?’
上官修不由自主的將它藏在身後,‘沒有阿。’
‘沒有?’文尚槿將它搶了過來。‘既然你說沒有,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啦!’
這時間他正愁沒東西吃呢!剛睡醒,好餓……
‘文尚槿!’這小子一定要跟他唱反調嗎?
‘還不給我從實招來!這是誰給你的?還是你要給誰的?’
文尚槿瞧了一眼,咦!這不是員工專用的餐盒嗎?他哪時跟員工這麼熟絡阿?有跟誰特彆熟嗎?啊!該不會是……
‘給小雨的對吧!’露出馬腳了吧!還不乖乖從實招來。
上官修一時語塞,最後惱羞成怒的搶回餐盒,不發一語的走向醫務室。
文尚槿連忙追上去,在他身後不斷的騷擾著:‘說麻,是不是、是不是?’
隻見上官修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說著:‘你不是不愛管閒事嗎?怎麼今天這麼有興趣。’
平時對彆人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文尚槿,現在對他這麼感興趣?有鬼。
‘我?我又不是對你有興趣。’他又不是同性戀,乾麻對他有興趣。
‘既然沒興趣就彆跟來。’
文尚槿無奈似的歎了一口氣,彷彿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唉!誰叫我現在關心的是小雨妹妹呢!隻要跟她有關係的,我都要管。’
然後他虛情假意的貼近上官修,想藉由他的表情一探虛實。
上官修不悅的在心理咒罵著,這跟屁蟲,到底要如何才能甩掉他?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囉!找小雨對吧。’你就承認吧!
‘你可以繼續猜。’反正他就是不承認,他能耐他何。
文尚槿聽完先是竊笑,通常他越是表現的不在乎,常常就越喜歡、越珍惜。
隻是他這壞毛病除了這幾個感情好的兄弟,連自己都不曉得。
反正他也不想提醒他,人總是要有弱點才像人,否則,當神就好啦!
他止住笑容,煩惱似的說:‘哎呀,最近小偷很多,你要當心點,東西可彆被偷走了。’
上官修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有誰東西被偷了嗎?’
奇怪,他怎麼沒聽說,他們家有誰這麼大膽?
‘是阿,被偷的人會失魂落魄的,連上課也沒在專心,被點名也不關心。’天阿!他快笑了出來。
上官修眯著雙眼看著他,怎麼這個人好像很熟悉。
文尚槿忍住笑意,繼續侃侃而談。‘在紙上也會不自覺的寫著對方名字,像是小雨、柔柔、雨柔、阿貓阿狗之類的,有時候還會寫在課本上呢!’
上官修一驚,他現在是在講他嗎?
‘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彷彿是個軀殼,魂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你說完了沒?’有必要在他麵前諷刺他嗎?
雖然這些事情都被文尚槿抓包過,但那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來的呀!
他也是回魂之後才發現的。要問他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曉得。
‘我隻是想提醒你要看管好自己的財務。’他站在上官修麵前笑的燦爛,彷彿他剛剛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上官修不悅的看著他,‘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跟了大半天,醫務室都快到了,他怎麼還不走?
‘急著趕我阿!那就不打擾你們的約會了,要玩的愉快阿!’
文尚槿拍拍他的肩膀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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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文尚槿離去背影他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他就是不希望文尚槿與她太親近。
這跟屁蟲離去了也好,免得看見她又要問東問西。
上官修站在門口好半天,先是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情,又擔心萬一她醒了他進去又尷尬;如果她沒醒的話要叫醒她嗎……
在幾回天人交戰之後,他終於鼓起勇氣將手放在門把上。
他輕輕的推開醫務室的門,奇怪,燈怎麼是暗的,難道她離開了嗎?伸手按下牆上的開關,鞋子還在阿!走近一看,發現她正低著頭坐在床上。
他先是保持冷漠,然後毫不在意的開口問:‘你醒啦!’發現她沒反應,他繼續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會不會被她這麼一撞,身體被她撞出問題來呀?
他伸手想探視她的額頭,卻發現她滿臉淚痕的在哭泣。
這潑辣的女人在哭!她……她怎麼哭了?
‘你怎麼了?很難過嗎?’
盧雨柔低著頭不發一語,彷彿沒聽到他的關心。
她的靜默讓他一時手忙腳亂,現在怎麼辦?
他最不會的就是安慰人,尤其是女人,他很少接觸的呀!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有什麼不舒服的要說出來阿。’他連哄帶騙的希望她開口說話,就算哭泣,也要讓他知道是為了什麼吧!
他這樣手無足措的站在旁邊不是辦法。
萬一被彆人看到,以為他在欺負她,這下可就誤會大了。
盧雨柔一抬頭,淚滴便像珍珠般的滾落而下,他嚇的趕緊拿麵紙擦拭滾燙的淚滴。
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大聲的質問她可能會帶來反效果,他隻好小心翼翼的開口:‘彆哭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她一聞言,便嚎啕大哭了起來,淚滴掉的更凶。
上官修僅緊張的擦拭著她一出來的淚水,唉!早知道就不問……
看她哭的泣不成聲,他索性伸手一攬將她抱在懷裡安慰。
‘好了,不哭不哭……’這年頭好人真難做。
他頻頻安慰著懷中的淚人兒,一直到她哭累了、睡著了才將她放下。
看著襯衫被眼淚、鼻涕沾濕了一大片,她怎麼老是跟他的衣服過不去呢?
對了,餐盒!他回頭看著放在床邊的晚餐,又看看睡在床上的人。
算了,看她哭的那麼累、睡的那麼沉,醒來應該都是隔天早上了。
他離開時帶著餐盒,放輕腳步不想吵醒她,就讓她在這好好的休息吧!
室內的燈一暗,門也‘咿呀’一聲被帶上。
※ ※ ※ ※ ※
翌日……
上官修提著剛做好的餐盒前往醫務室,那女人餓了一整夜,應該餓的走不動了吧!
誰知就在半路上,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擋住他的去路,而且還是同一個!
‘修,你要去哪阿?’
文尚槿依然是笑容滿麵不帶任何威脅性,但是依他看來,那根本就是裹著糖衣的毒藥、笑裡藏刀。
這個人表麵上雖然是好好先生,但當他對一個人越好時,如果不是出自真心,就是有什麼陰謀在盤旋著,看現在的情況他還是小心微妙。
‘到醫務室看小雨對吧!’
上官修一驚,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昨天根本沒走遠在跟蹤他?
看出上官修的疑惑,他趕緊撇清關係,‘不是我,我沒那麼閒跟蹤你,是尚楷。’
‘尚楷?’他昨天沒遇到他呀!
‘你知道的,他很黏小雨,昨天晚上發現小雨不見他就到處找,最後在醫務室發現她。你可以告訴我,她怎麼會在那邊嗎?’文尚楷眯著眼,嘴邊揚著一抹玩味的笑。
‘就隻是她暈倒,我送她過去而已。’他輕描淡寫的帶過,很多事情隻會越描越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做過度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
‘懷疑的話換你去照顧她,我沒有那麼好心、也沒那麼空閒。’他說著說著就將手上的餐盒拿給他,掉頭就走。
要不是看她昏倒,又在醫務室哭的可憐兮兮,他才不想淌這混水。
文尚槿一慌,那怎麼行,他們的計畫怎麼辦?
‘修,你等等。’他連忙追趕上他,又將餐盒塞了回去。
‘我隻是想說,我們已經幫小雨請好假也幫你請好假了,今天就麻煩你好好的照顧她吧!’
‘什麼?’是他聽錯了嗎?
‘你沒聽錯,就是這樣。’
看著上官修不自在的樣子,文尚槿內心忍不住在大肆慶祝,他還以為他是沒感覺的人。
‘怎麼了,害怕跟她單獨相處嗎?’文尚槿揶揄的看著他,他看的出來,他現在很緊張,原來他也會不知所措阿!嗬嗬!
‘……’上官修眼神飄移,左右飄忽不定,彷彿沒聽到他說的話。
‘我看你是害怕愛上她吧!’
‘誰會愛上她!’他眼光有這麼差嗎?
那女人,說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談智慧也聰明不到哪去、論起脾氣更是跟溫柔沾不上邊,這樣的女人他才沒興趣。
‘那來打個賭好了。’文尚槿噙著笑一步步接近他,他不懷好意的樣子連上官修都感到一陣涼意。
‘想辦法讓她愛上你;如果在她愛上你之前你先愛上她或是她沒愛上你,那就是我贏,如何?’他曖昧的越靠越近,彷彿這場賽事已經穩操勝券。
‘賭注?’
‘我的VX1與你名下那台車。’那台車他可是覬覦很久了,銀灰色的拷漆、強大的馬力,外型更是亮眼的令人目不轉睛。
雖然對他們這種人而言車子隻是裝飾品,但是在默隱城內還算有用。
就算沒用,擺著看他也高興!
‘賭了。’他才不會愛上她。
先彆提他們之間的差距,光是一見麵就吵架的情形而言,他根本就愛不下去。
反正就是想辦法讓她愛上他就行,至於他,他才不會這麼沒品味。
‘那就這麼說定了,期限一個月,隻要她說出“我愛你”,你就贏了。’
‘一言為定。’他一定要贏,而且是非贏不可。
上官修轉身離去前往盧雨柔的房間,他相信他一定會贏,而且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要上文尚槿瞧瞧他的能耐。
文尚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就在上官修答應的那一刹那,他已經贏了。
現在他該煩惱贏來的車到底要放哪?放在他私人的展示廳好還是地下室好?車庫也不錯,但是又怕會刮傷,好煩惱喔……
※ ※ ※ ※ ※
上官修站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待會而進去了他要說什麼?
雖然剛剛答應的很爽快要讓她愛上他,但是要怎麼做?
聽說女生都喜歡溫柔的男生,是不是隻要他對她溫柔點、多關心她一些就可以了?好像還不夠……
就在他猶豫不決、還沒準備好時,門被打開了。
盧雨柔被門外的上官修給嚇了一跳,他乾麻無聲無息的站在她門口?他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你來做什麼?’她頂著腫的像核桃的眼睛看著他,她現在的心情很不美麗,不想跟他吵架。
‘呃……我……’意識到手上還拿著餐盒,趕緊推到她的手上,‘我想說你昨天都沒吃,應該很餓吧!’他笑的很不自然,對女生示好他還是頭一回。
盧雨柔看著手上的餐盒,他現在是在關心她、對她示好嗎?
怎麼可能,他們兩個老是一見麵就吵架,他怎麼會對她這麼好?一定有問題。
‘你沒這麼好心吧!到底想做什麼?’盧雨柔警戒著他,現在她身體不是很舒服,如果他真的是來找碴,就把他鎖在門外,她今天沒力氣跟他吵。
‘我真的隻是關心一下你而已,不要想太多。’乾麻把他看的根毒蛇猛獸般的可怕,還是不擔心她的身體撐不住,要不然他乾麻多此一舉!
真是拿熱臉貼彆人的冷屁股,早知道就不來了。
‘是嗎?’盧雨柔懷疑的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看著他一副遭人誤解的樣子,好像說的是真的。
剛剛就當她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好了,先相信他一次。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吃就好。’她將餐盒塞回去他手裡,不想欠他人情。
更何況她有手有腳,雖然不舒服,但是還沒病到需要彆人幫忙。
上官修看著回到自己手中的餐盒,怎麼,彷彿他有下毒似的被來推去。
‘不用擔心,這沒下毒。’他將它推了回去。
‘都說不用了。’這不是有沒有下毒的問題。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拉扯時,上官修無意間抓住了她的手腕,發現她的體溫正高的嚇人。
‘你身體不舒服阿!’他摸摸她的臉頰及額頭,怎麼這麼燙?
‘我沒事……’她沒虛弱到這種程度,這點不舒服她還撐的住。
‘都已經生病了,你怎麼還是這麼逞強阿!’上官修推開房門,硬是將她拉了進去。
當初上官傑擔心她這個未成年員工曝光,所以將她安排在客房與其它員工宿舍隔開,就連洗澡、吃飯時間、工作地點,都與其他人不一樣。
住在客房的另一個好處是--未經允許,員工不得擅入。
原本這條例是保護客人不會輕易受到打擾,現在卻成了盧雨柔最好的保護。
這間客房說大不大,原本是兩人住的房間隻有她一人顯得有些過大,裡麵隻有衣櫃、書桌、電視、矮桌、沙發以及一張單人床,沒有多餘的家具,這對半工半讀的她是個不錯的休息場所。
上官修將她拖回床上,硬是要她躺著,生病了還想四處亂跑,萬一她又昏倒了,身邊又沒有人,要叫誰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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