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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旱災,一場連續十二年的旱災,整整十二年整個省連一滴雨都沒落下。

聚在村口下棋的老人家私底下都在說著,這一定是有人觸怒了老天爺,才會連滴雨都沒有。所有人就開始討論到底是誰,作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觸怒上天。

‘我說這一定王家那個小兔崽子,以前在龍王廟前偷拿貢果才會使龍王爺生氣,不來咱們這兒降雨的。’

‘嘿,老李頭你也拜托,那小孩兒不懂事,龍王爺哪至於十二年那麼久不降雨,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小家子氣。’

‘是啊,照我看啊!應該是上次新聞報的,省城那什麼黑心電器公司,惹怒了龍王爺的,那害了多少人啊。’

‘不不不,這照我來看啊,應該是那個………’

於是從地方上的無良商人,到劃地為王逞凶作霸的地痞流氓,最後能讓所有人都認可的,也隻有本省的最高領導,省長大人。

一個乾省長的才上任的第一年,整個省裡直接因他而家破人亡的少說也有數百戶,間接的更是多不勝數。

在這個省裡隻要是壞事,十件有九件跟這個姓許的扯的上關係,除了第十件隨地大小便這件事可能不是他乾的,不過也是因為他沒把人民教育好才會這樣。

不過大家罵歸罵,倒也是無可奈何,沒法子人家大勢大,就連當年的省書記跟他對乾最後還不是沒好下場,人家京裡可是有人在頂著。一群老頭子隻得對看了一眼低沉的同時歎了口氣,喝了口茶再繼續下棋。

在連續十二年的大旱之後,整片大地充滿了荒蕪,反倒是省裡龍王廟在這個時候卻繁華起來。畢竟人類就是這樣,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去祈求上天庇佑。

白江龍王廟,原本這是一間極小的廟宇,平時的香火也是了了無幾,也就在廟附近水潭打魚的幾戶人偶爾來上個香罷了。

不過打從旱災以後這裡發生的神跡,就讓所媒體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間小廟上。隻因為在旱災以後,附近的草地全枯黃焦死,甚至有些地方更是寸草不生,完全沙漠化。

不過唯有這小廟方圓十裡內仍是一片青聰翠綠,廟的兩邊那綠油油的草地,讓一些虔誠的信徒更是大呼神跡。

打從人們的焦點放在這上麵後,這白江龍王廟的香火就越來越旺盛,香客絡繹不絕,隨著人潮的來到,小攤販也跟著來到,使得整個廟前每天都是人山人海。

人多了各種流言也就跟著多了起來,各種巧合、人為的神跡也不斷的出現。到了現在,連一省之長都親在來到這小廟祈雨。

沒辦法,雖然這是天災,但是再這樣下去自己這個政績也就卡死在這邊了。照道理講,有自己的老哥在上麵罩著,自己也早就該上調了,偏偏這該死的天氣,就這樣把自己卡死在這。

臉上的汗就有如炸豬油般,不斷自肥胖的下巴一直滴落,這許省長手中的白手帕往額一擦,再往下巴一抹,嘴裡狠狠的咒著。

望著神壇上有如羊癲瘋發作一般,不停狂抖著身體,嘴裡還念念有詞的道士,這許省長忍不住又罵了一聲:‘我操,還要抖多久,馬的走個場還真的走個沒完。’

不過罵歸罵,這樣子還是要照作,畢竟今天那麼多的記者在場。這許省長還是很敬業的,雙手拿著三柱香,臉上神情無比虔誠,隨著台上道士的指示跪下,叩頭,再站起。

‘媽的,這個就隻會在那邊作秀的混蛋,為了他來作秀,搞得老子生意都不用作了。’

‘孔栗子你就少說兩句吧,人家官大壓死人你又能怎樣。反正看這家夥的樣子也忍不了多久,走走場,等一下他滾了我們東西收拾收拾,生意還不是照作。’一聽到賣糖炒栗子的偷罵,其他攤販也是氣在心裡,不過所有人還是相當清楚的,民不與官鬥,隻能互相勸勸。

沒辦法,也難怪這些人發火,這廟前的攤販原本就沒規定說不能擺。但你許大省長一來,為了怕記者拍的畫麵不夠好看,趁著媒體還沒到,二話不一聲令下就全砸了。這些隨從砸的砸,打的打毫不手軟,打完砸完,被打的更要把現場收拾乾淨,還要向省長先生致謝。因為省長先生的指導,使他們免於犯罪,不致使家人蒙羞。

這一等就快到中午,這一大票記者媒體才閃人。看著這群記者大老爺一走,許省長馬上按奈不住,手上的香隨手插在香爐裡,拍拍膝蓋上的灰塵。兩邊的隨扈,一個趕忙的遞上一塊濕毛巾,一個再捧著杯涼飲。

許省長喝完了涼飲,挺著大肚皮,臉上又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向著祈雨的道士說:‘你們最好給我死命的求,再不趕快求點雨,你們就準備給我扒皮點天燈。’

說完邁著鴨子步,一搖二晃的走下祭壇,一大票的隨扈也緊跟在後。看到祭壇上沒有許省長的人以後,幾個道士才低聲的罵著:‘還不是你這個沒天良的龜孫子,喪儘天良,壞事作儘了,才會天降大災。’

看著許省長的人走了,這廟前的攤販才趕緊把吃飯的工具給擺出來。這都去了大半天,再不開張,今天可就沒飯吃了。

許省長上了車,點了跟雪笳這才突然想到:‘桂麒哪去了?’

‘剛剛大少爺帶著二少爺去廟裡,說要在這裡逛逛再回去,有龍哥跟在他們身邊保護他們。’

‘去,這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逛的。算了!不用理他們了,有阿龍在他們身邊出不了事,我們先走。’

這許省長一行車隊離開不久以後,廟裡才又走出了一群人。周圍的小販看著當先的兩個長的黑壯的年青人,一個滿臉掛著〝我就是人渣〞的蠻橫表情。另外一個則是說不出的作做,一臉小頭銳麵的樣子,卻要故作瀟灑。再看著跟著他們屁股後麵,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就算消息不靈通的,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也知道這幾人不是什麼好貨色。一個個的小販,能移的都儘量閃的老遠,不能移的也裝作沒看到。

一個烤香腸的正要偷偷把自己的攤子給挪走時,看到自己旁邊賣藝品的年輕小夥子,還傻傻的不知道要閃,還低著頭忙著擺那些小玩意兒。

烤香腸趕拉一下年輕人的衣袖:‘小白!’

這個年輕人頭一抬,隻見這個年輕人雖然稍微有點麵黃饑瘦的感覺,但仍可稱的上俊逸。兩道如墨劍眉橫亙在臉上,一雙如夜明珠的眼睛炯炯有神。

‘張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白呀!這好像在叫黃伯家那條狗!’年輕人苦著臉笑道。

‘這不重要啦!東西先不要擺了,趕緊挪攤子吧!’

‘為什麼?城管不是走了?’

這個張叔嘴角一撇,說道:‘問題是有兩個小渾蛋沒走。’

這叫小白的年輕人看到那兩人的其中一人就有點氣衝衝的說道:‘大路兩邊走,我們擺我們的攤,甘他們什麼事。他們一來不是官,二來不是廟公,憑什麼管我們。’

‘唉呀!你這個小子,人家雖然不是官,但人家老子是,而且還是個大貪官,這就贏過一些芝麻小官員了了。’

‘張叔這怎麼成,這幾天都不能擺,再不開張,這生意不就彆作了。’

看著這個小白固執的樣子,這個老張也說不下去,搖搖頭,趕緊推著攤子走。

兩個紈絝子弟帶著幾個保鏢,很快的就逛到了小白的攤位旁邊。兩人原本停在一攤因為東西太多,來不及收的豆花攤前。比較年輕的那一個,眼角突然瞄到小白,他馬上拉著自己的哥哥走了過來。

‘呦~這不是白策,白大少嗎?怎樣我們白大少今天也在這作買賣啊?’

‘桂寧你認識他?’

‘大哥你可不知道,我們這白大少可傲的很,你不知道今年大考他就坐我前麵。媽的,老子客氣的跟他說〝哥兒們幫個忙,照看一下。〞人家小子當場就回了我一句:〝有本事靠自個兒,沒本事乾麻來考。〞我操!’

‘桂寧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人家白小兄弟說的可沒錯,這考試本來就要靠自己。兄弟你可彆介意,我這弟弟就這樣硬脾氣,你彆跟他計較。認識一下,我姓許叫桂麒,我來照顧一下你的生意,就當個賠罪。’

這許桂麒說完笑咪咪的,低下頭開始細細挑撿起來,一旁的許桂寧看自己老哥不幫自個兒還教訓自己,就當場要鬨了起來。

這許桂麒當下就作個眼色給他,兩兄弟狼狽為奸這麼多年,自然有這個默契,也跟著開始挑起東西來。

白策雖然對這兩兄弟相當瞧不起,但開門作生意和氣生財,哪有把上門的客人給推出去,況且人家都開口先認錯了。但白策年輕氣盛就算是買東西的客人,對於不待見的人,也實在是拉不下臉來陪笑。於是也隻能繃著臉,看著兩兄弟將攤位上飾品胡亂翻了一通。

雖然看他們故意把東西全翻的亂七八遭,滿腹一肚子火,但看他們東西越撿越多,倒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有要買,何況看樣子東西還買不少。

這兩個兄弟東撿西撿的,都快把一攤子上一半的貨給挑完,才抬起頭來說道:‘就這些了,給裝起來吧。’

當白策裝好以後,許桂麒隨手抽了張紙鈔丟到攤子上,東西拿了就走。

白策一看這怎麼夠,他拿的飾品至少也要八九千塊,這才一百塊。趕緊衝到前麵把兩兄弟一行人給擋了下來,說道:‘許先生不好意思,你付的錢不夠。我這些飾品少說也要八九千,你這才一百塊。’

白策的話語剛落,兩兄弟立馬翻臉開始找碴,破口大罵:‘你他馬的,坑人啊!你這些破玩意也值那個錢,我操你媽的,付你錢是老子心地好,你他娘的胃口倒是大了起來。’

話說完,許桂寧將白策用力推倒在地,再狠狠的往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腳。看到鬨起事了,兩邊的人連忙的散了開來。

白策被踹了這麼一腳,雖然痛徹心肺,一想到這些飾品如果就被他們這麼給搶走的話,自己這大學也彆上了。這些飾品可還有一半的貨款還沒付,以自家藍領階級的小家庭怎麼撐的起。

想到這裡,肚子也來不及疼,半爬半跳的撲了過去,將許桂寧手上的袋給扯住。

‘今天你們不把錢給付清,就彆想把我的貨給拿走。’

這許桂寧也用力回扯,頓時袋子被扯出了一個小洞,一顆晶瑩剔透的小珠子滾到了地上。

許桂寧將袋子遞給身後的保鏢,腳踩在珠子上,滿臉不屑的說道:‘小子,今天老子就衝著你這一句話,我一定要把你這些東西全帶走,就算是顆小珠子你也彆想留下。’

說完許桂寧彎下腰就要將珠子撿起,手才剛伸到珠子上方,白策就跟著撲了過來,往許桂寧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這顆珠子是前天白策來擺攤的時候,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在廟後方水潭附近撿到的。雖然是撿到的,但是一口氣堵在心頭,一個不甘願。於是趁著這一咬,許桂寧手縮回去的時候,將這顆珠子緊緊的揣在手裡,緊緊抓著不放。

‘我操你媽的!你這個小雜種敢咬我,他媽的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今天一定要把這顆珠子給我搶到手。’

一群保鏢就照著許桂寧的指示,死命的打,出手能有多重就有多重。隻聽到連續〝啪〞幾聲,旁邊的人就知道地上的白策,至少斷了好幾根骨頭。

其中的一個保鏢彎下身,要將白策握緊珠子的手給扒開來。白策卻死抓著不放,但這個保鏢身強體壯的,哪是他一身瘦弱身板所能抵抗的了。

於是握著珠子的手一點點的被扒了開來,這時白策的兩眼已腫的看不清楚左右,一隻眼睛可能已經瞎掉了,因為這隻眼睛正不斷的滲出血來。

不過他仍然能感覺的出來珠子即將被搶走,心下一急,也不知哪來的勁,脖子一伸,一口就將珠子給吞了下去。

看到白策將珠子給吞了下去,許桂寧更是抓狂,衝上前往白策的肚子踹個不停。許桂麒看著兩邊的人,雖然沒有人敢上前來阻止,更沒有人敢看過來。不過總是有些人不斷的偷瞄上個幾眼,再一想到這幾天自己的父親在這邊舉辦求雨大法會,記者不少。

於是許桂麒對著自己的弟弟道:‘住手桂寧!’

‘哥你叫我住手作什麼,這個小子這麼白目就讓我打死他算了。’

‘這個地方是人家作生意的地方,我怎麼可以打擾到大家,我們的小事還是到其他地方解決好了。’

說完兩個保鏢就一把將白策架起來,一群人就將他架到龍王廟的後麵。

看著兩兄弟囂張的行徑,整個廟前的攤販都忍不住議論紛紛,有的大罵兩兄弟不是人,有的則說白策的性子怎麼那麼倔。

‘這個小白就是這樣牛脾氣,剛剛我就叫他快走,先避一避嘛。這麼個小地方,那兩個公子哥兒哪會逛多久,他卻不聽我的,這下可好了,出事了。’

‘唉~這可不是嗎?這兩個兄弟那麼凶殘,這下他少說也要躺好幾個月了。’

‘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看他大學學費有些困難,拉他來這裡擺攤,哪會出這事。’這賣香腸的老張自責道。

‘老張這可怪不得你呀,誰知道會有這兩個天煞星出現,你也是好意。’

‘現在就隻希望這兩兄弟能高抬貴手,看小白能不能少躺幾個月吧。’

到了下午才有人看到這許氏兄弟倆,帶著保鏢悠哉的出現在廟前。這兩兄弟還逛了好一陣子,又吃又拿的,再糟蹋這些小販一下,一行人才離開。

看著兩兄弟離開了,這香腸張又仔細的看了一下,確定龍王廟這邊沒他們的人了,才趕緊往後廟跑去。

到了廟後麵的樹林裡看了一遍,卻沒看到個人影,香腸張抓了抓頭:‘奇怪人怎麼不見了?他們應該沒把小白給帶走吧?’

想了想還是沒想通,香腸張也不多想,趕快再找起來。這怎仔細一找才注意到,靠近水潭一個小樹叢邊的地上有著一大灘的血跡。隻是因為剛好被樹的影子遮到,看起來不是很明顯。

香腸張不趕緊將小樹叢撥開,這一撥開當場嚇傻在那邊,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下手是如此狠毒。

這白策的此時如同一灘爛泥躺在地上,一隻左手和兩條腿都往彎向一個十分詭異的方向。香腸張心裡有數這下子,一隻手兩條腿可廢了。而且現在的白策是全身青腫,整個人好像吹了氣般大了一圈。

身上還有數十處的燙傷,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香煙給不斷燙出來的。兩隻眼睛一隻被打的硬是跑出一半來,眼珠子是整個血紅,這眼窩邊還不斷的滲著血。同時嘴角還不斷冒著血泡,一口一口的鮮血就像湧泉般不斷的往外冒。

看著白策這副慘樣,香腸張一邊抖著手,一邊往白策的鼻子探過去。這一探香腸張整個人就跳了起來,瘋了一樣拔腿就跑,這一路撞到了枝枝葉葉也不管啦。

廟前空地上其他擺攤的,看到香腸張一副見到鬼的樣子,還有人開玩笑的對著香腸張道:‘老張你是看到你家的婆娘啦?要不然怎麼嚇成那樣子。’

香腸張一手手按著胸口,一手發抖的指著廟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總算喘出氣來了,才大叫:‘我的媽呀!出人命了!’

一群人聽著香腸張結結巴巴的描述剛才的情況,所有人才發現這下子鬨大了,一群人鬨哄哄的叫香腸張帶路。

當這一大票人走到剛才香腸張發現白策的地方,卻發現白策的屍體不見了,就隻留下一大灘的血跡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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