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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市市區,紅楓路168號,林氏集團大廈頂端辦公室的燈光還亮著。

老板桌上的雪茄,一點星火隨著窗外清風吹過,大有星火燎原的勢頭。林忠仁背靠在老板椅上,眼神有幾分疲憊,揉著額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中年男人,略帶歎息,

“老彬!你的意思,一切線索都斷了?”

被稱為老彬的中年男人平靜點頭:“我們到的時候,陳南彪的兒子還有兩個看管的小混混,都已經死了。有人得到消息搶先了一步。”

林忠仁點了點頭,歎息道:“李明虎不過是個街頭小混混。就憑這樣的人,還不敢打我林家的主意。這後麵有人啊。你多派點人手,盯著點妙妙,這丫頭性子野,膽子大,一不留神就溜出去,讓人一點也不放心。”

中年男人老彬點了點頭,眼神一動又道:“林總。今天小姐在綠都花園買了一間公寓。好像說,明天要搬過去!”

“綠都花園?”林忠仁眼睛睜大了幾分,嘴角苦笑問道:“是不是在三十一棟十五層?”

中年男人老彬略帶驚訝得點了點頭。林忠仁猜的沒錯。三十一棟,十五層,正式張羽所在的樓層。林妙妙這是纏上張羽了。林忠仁對林妙妙這種舉動完全不反對,隻要林妙妙開心,也就隨她去了。再說張羽並非凡人,林妙妙放在張羽的視線內,反而更加安全。隻是張羽到底是什麼來路,林忠仁還是要查的,不去查得一清二楚,心裡肯定不會放心。

林忠仁打定了注意,眼神銳利了幾分吩咐道:“李明虎背後的人一定要查到。妙妙那裡的人手也不要缺。還有,幫我查一下救妙妙的那個張羽到底什麼來路。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了。林總!”中年男人老彬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林忠仁心裡的煩惱依舊沒有平靜下來。他最疼愛的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林妙妙,也因為林妙妙的存在,他和現在的妻子王雪怡一直沒有要過孩子。林忠仁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林氏集團的繼承人就是林妙妙,所以林妙妙交往的每一個人的背景,自己必須一清二楚。

這是一場戰爭。林氏集團繼承人的戰爭。

夜晚的秋風,讓人格外的舒暢。

莫白嘴角依舊是淡雅的笑容,揉著黑絲長發,有一種惆悵。車的速度不快,在東郊這唯一的大道上行駛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車很快進了市區,燈紅酒綠的夜生活還沒有結束。今天兩人下班的時間比昨天早了近一個多小時。路過小區門口的羊肉麵,莫白讓車停了下來。

“肚子餓了。吃碗羊肉麵吧?看你的樣子,也挺喜歡的!”

張羽沒有拒絕,和胖司機,招呼了一聲,下了車。進點店,張羽卻意外得發現一個熟悉的人,那個一隻在眾混混後麵撿刀的黃毛小子。

黃毛小子見到張羽進店,連忙點頭哈腰,給張羽收拾桌子!

黃毛小子變服務生了?張羽有點意外,莫白的眼神也有點異樣,時不時得看張羽一眼,又慢慢得坐下。

“呀。兩位,這麼晚還來。”麵館朱老板從後麵廚房走了出來,手裡端著碗麵,給坐在門口的客人,又看向站在一邊的黃毛小子,對張羽一笑:“正好。張先生,這小子在這等一一下午了。本來我說你們晚上不會來,可是這小子死倔,偏要在這等你。”

“等我?”張羽倒是有點好奇了,難道眼前的黃毛小子是帶話的?

黃毛小子這時候突然有點靦腆,扭扭捏捏不說話。麵館朱老板等了會,倒有點急了,催促道:“你這小子,等了半天了。現在張先生來了。你倒是說話啊。”

黃毛小子左顧右看,最後眼一閉,普通一聲跪下了。莫白眼神莫名得看著張羽,張羽略微歎氣,喝了一口茶,不再看黃毛小子。當一個人對張羽跪下的時候,鐵定不是什麼好事,張羽深刻了解這一點,準備不再理會。

“哎呀。你這小子。怎麼突然跪下了。有什麼事站起來好好說。我這還要不要做生意了。”麵店朱老板一見這架勢急了,連忙拉起黃毛小子。

黃毛小子歪歪斜斜得站了起來,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得往下流。莫白覺得眼前這黃毛小子似乎有什麼可憐的遭遇,有點看不過去了,推了張羽一把,埋怨道:“你這人怎麼這樣,這孩子肯定有什麼苦衷。”

張羽暗自歎息,這外麵的女人就是容易同情人,不像以前團裡的女人,比男人還心狠手辣。張羽拗不過莫白的麵子,喝了口茶,抬眼看著眼前的黃毛小子。

“說吧!”

黃毛小子一聽張羽發話了,又跪下了:“請師傅收我為徒!”

張羽剛要放下的杯子頓住了。睜大了眼睛,好一會把杯子放下,再也不看黃毛小子一眼。收徒?這是張羽從來都沒想過的事,那麼麻煩的事肯定不會在張羽的日程安排裡。再說了,真收了這小子做徒弟,伏虎山上的老頭子知道了還不直接一劍把他劈了。連他自己還沒出師呢,怎麼能收徒呢。

黃毛小子低著頭,也不看張羽,直接求開了:“求師傅收我為徒,教我功夫。給妹妹報仇。”

報仇?張羽沒啥表情,完全沒聽在耳朵裡。莫白倒是很擔憂得開口了:“你妹妹怎麼了?”

黃毛小子一段話,說了足足有二十來分鐘。莫白也算明白了其中原委。原來這黃毛小子叫黃永強,家住在青羊縣裡,離南門不過一百多公裡。黃永強小時候父母做生意,路過鐵軌時,麵包車卡在了鐵道上,正好火車路過。老兩口就丟了命,留下了黃永強和妹妹黃玲玲。那時候黃永強才十三歲,為了撐起這個家,照顧妹妹。黃永強主動輟學,挑起了養家糊口的擔子,可是十三歲的孩子能在外麵乾嘛呢?黃永強是洗過碗,搬過磚,反正很多普通人不願意做的事,他都做過。而十八歲那年他就來到南門打工。大年三十,黃永強高高興興帶著幾千塊錢回家,卻發現妹妹失蹤了。經過多方打聽,黃永強才知道自己妹妹失蹤前和當地的一個混混小六子交往密切。黃永強去找那混混詢問妹妹下落,對方根本不承認見過黃永強妹妹,兩人發生了衝突,黃永強就被人打了出來。後來,黃永強又去找過那小六子幾次,甚至花錢雇了縣裡另外一批混混,最後錢被人騙光了,人還是沒問出來。黃永強又去報警,派出所說證據不足,隻能先按失蹤人口登記。

黃永強萬念俱灰,又被小六子帶人追得連青羊縣也不敢待下去,隻得回了南門。派出所沒辦法解決,自己花錢也不用。黃永強就走了極端,以爆治爆。可是黃永強沒實力,也打過彆人,最後想來想去就決定混黑道,跟在了王二龍後麵。哪知道混了還不到一年,這王二龍就先後兩次吃虧在張羽手裡。黃永強在家裡想,跟在王二龍後麵混,要混到哪年才有人幫他一起報仇呢?可是如果跟在張羽後麵,學上功夫,就可以找小六子報仇了。一個人就把那群混混給收拾了。

張羽聽在心裡,也不得不說,黃永強的確也隻能受欺負的份。許多事完全就沒有想周全,完全是走到哪看到哪。真要報仇完全不需要靠武力,靠腦力,靠財力完全行,隻是要看花多少錢,花多少心思而已。張羽沒打算收黃永強為徒,就算真要收徒,也不會收黃永強這麼傻的人。按張羽的話說,這小子也太二了。

一旁的莫白聽得倒仔細,心裡也越發覺得黃永強挺可憐,眼巴巴得看著張羽,指望張羽能收黃永強為徒弟。

張羽心裡就罵開了。沒見過這麼麻煩的事,比殺人還麻煩,眼睛時不時得瞥那個黃毛小子幾眼,又見到莫白一臉懇求的樣子。紅顏禍水。為女子與小人難養。

“收你做徒弟我有什麼好處?”張羽眨巴嘴,滿不在乎,見黃毛小子和莫白都愣在那裡,看著麵店,想了想又道:“好吧。給你個機會。麵館的麵不錯。你跟著朱老板先學煮麵,等哪天能煮的麵條和朱老板一樣了。到時候我開心了,就教你點功夫。”

張羽這麼說一邊是拖時間,黃毛小子在這裡學煮麵,沒個幾個月自然學不到精髓。畢竟朱老板這店鋪可是老字號,裡麵有許多秘方不是那麼容易學的。等黃毛小子真學好麵,張羽和伏虎山老道的四年之約也就到了,等去了伏虎山,張羽可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見黃毛小子,就算回來了,到時候把黃毛小子扔給伏虎山老道,讓老道教他去,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回不來的話,就當黃毛小子學門手藝,以後開個麵館也能自力更生了。就全當自己做件好事。至於黃毛小子的仇,張羽情願自己有空去把那群小混混給閹了,也不會親自教黃毛小子幾年功夫去報仇。他可沒那麼多時間。

黃毛小子苦了臉,看了看張羽,又看朱老板,朱老板樣子倒是有幾分為難。最後黃毛小子認了,一磕頭道:“知道了。師傅。我一定煮好麵。”

莫白也沒有責備張羽的意思了。隻是天真得以為張羽在考驗黃毛小子的耐心。心裡也對張羽的來曆更加多了一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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