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守藏神仙的仙氣，但是綾罌仍是站在教堂外頭，要方巧柔也跟著盯屋頂上的白色十字架。

信仰單一比較純正，但是綾罌看準了方巧柔並沒有特定信仰，所以帶她四處看看，讓她找尋自己當下最有感應的契機。

結果很明顯，方巧柔沒看出什麼感覺，綾罌隻能笑笑而沒說什麼。

到地餐閒聊，兩位這才想到現代戲劇指定參考書尚無下文。不過眼看都十一點多了，乾脆吃個午餐，利用午休時間再上圖書館。

不料，午餐才吃到一半，根本沒必要吃東西的萬穀詩竟也進了地餐，看得綾罌與方巧柔麵麵相覷。

隻見萬穀詩定睛看著方巧柔，不一會兒神情才舒緩些。眼看著對方就要離開的模樣，方巧柔連忙請對方坐下，準備要說早上的事情。

「昨夜騷動，我知道了。」萬穀詩坐下後卻直接說道：「守藏者出手，我也知道了。」

儘管知道對方來歷匪淺，方巧柔仍是大感佩服。

「可是對方手段層出不窮，不好辦啊。」綾罌雖是輕鬆地說，暗暗叫苦之意卻也隱藏不住。

「活的狗，還想活，不可怕。」萬穀詩的空靈嗓音雖是好聽，但是所傳消息卻甚是駭人：「死的狗，活不了，才是凶狠。」

方巧柔有了仙氣後倒是頗有底氣，正待出言安慰，不料綾罌反應很快，旋即神情一變：「那隻德國狼犬準備駕馭流浪狗亡魂，發動更強勢的攻擊？」

方巧柔一呆，下意識覺得問題好像很大，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萬穀詩則是點點頭，沒有表情的表情，此時顯得很是嚴肅。

「好，好，好……」綾罌拍額：「詛咒怨力越來越不值錢，這麼容易就能匯聚起來……」

「她不懂算正常。」萬穀詩看了方巧柔一眼，旋即看向綾罌：「你呢？台灣人與流浪狗，業報。」

方巧柔有點無辜地看向綾罌，綾罌卻是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十萬隻流浪狗同時詛咒一人的壯舉。

原來，慘死的德國狼犬不知何故，惦記上了方巧柔，所以先用詛咒怨力遠端監視，再親自附身於小米克斯辨識方巧柔的氣味，取得了詛咒關鍵。

接著，也不知德國狼犬是怎麼辦到的，反正牠就是有辦法讓台灣從南到北諸多流浪狗聽命於牠，於是聚集眾犬發動詛咒，成就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

當然，為了讓這次的詛咒發揮效力，昨天放學時先來段百犬其吠。乍看下這樣會讓方巧柔這邊起了警覺心，似乎是個昏招，但事實上方巧柔受到驚嚇，驚嚇情緒多過於警覺心理，畢竟她不是修者，不會因為一場意外激出戰鬥力，這點確實連綾罌、萬穀詩都忽略了。

然後，安排流浪狗在方巧柔麵前出現，卻又不發動攻擊，純粹路過。乍看下放棄攻擊機會，安全的經驗恐怕會降低方巧柔的恐懼心理，但是事實上方巧柔草木皆兵，對狗的恐懼感日益加深，彆說第六識，就連第七識都起了懼意，反而成為詛咒的助力。

接著，晚上一場狗吠噪音，驚動整條街。乍看下隻是一場騷擾，並沒有多大作用，但是就像守藏仙者所說，那次意外是為了下達催眠指令。

接著，仇恨原有飼主的流浪狗們在有心者引導下，將仇恨心理聚焦在方巧柔身上，並藉由德國狼犬所知道的長相、氣味，讓眾犬有了明確的詛咒目標，發動詛咒後量變引起質變，十萬餘眾普通流浪狗的怨力，成了十萬張無形催命符，雖然每一張催命符都不能跟方巧柔的護身符相提並論，但是十萬張、十小時的攻擊可也非同小可。

最後，對方算準了玩事不恭的綾罌肯定會說什麼樣的話，隻等綾罌一說中關鍵字詞，甚至句子，便觸發了催眠指令，瞬間將催眠、怨力，以及魔族儲君的語言力量、方巧柔自己的想法串在一起，將方巧柔身上的第六重光芒，也就是她自己對護身符的信仰之光一舉摧毀！

儘管這隻是一時的，隻要方巧柔重拾對護身符的信心與感動，第六重光芒隨時都能燃起。但是在那之前，祖孫三代的守護願力隻能苦苦支撐，保住方巧柔不死不傷，可沒辦法打退那不斷襲來的催命符！

「如今，妳身上有那名守藏仙者的仙氣，固然是逼退了十萬餘眾流浪狗的詛咒怨力，但是那隻狼犬肯定還有後招。」綾罌看了萬穀詩一眼，隨即有些嚴肅地對方巧柔說：「彆懷疑，那隻狼犬的智商嚴重破表，比妳不知道高出幾百倍，要是真像萬姊說的，對方改去聚集含恨而死的流浪狗亡魂，依照台灣人的造孽程度隨隨便便都有百萬之數，厲鬼的詛咒級數絕對不是還活著、還有一絲絲希望的活狗可以相提並論！」

方巧柔雖然很懷疑一隻狗的智商能夠比自己高出幾百倍，但是想也知道，亡命之徒比一般人凶狠，含恨而死的厲鬼比亡命之徒更兇狠，對於接下來可能麵臨的險境，她也不禁緊張起來。

萬穀詩饒是波瀾不驚，但是聽到綾罌那聲「萬姊」，也不知道是嫌對方把她叫老了，還是把她叫小了，於是看了對方一眼。不過，也隻是一眼，並沒打算計較，隻是看向方巧柔：「彆恨他們。可以是妳，隻因妳是台灣人。」

方巧柔一整個啞口無言：是啊，為什麼會是自己？這個為什麼會，萬穀詩沒說，但為什麼可以是，她卻說得很明白。台灣人遺棄流浪狗，流浪狗詛咒台灣人是天經地義，雖然自己沒這麼做，但也是台灣人啊！

實在讓人感到鬱悶。同情歸同情，但總不可能不顧自己的命；為了自己的命去恨對方，卻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去恨的立場。無奈之下，方巧柔不禁牢騷了一句：「到底是誰怎麼沒品啊？讓頭腦那麼好的狼犬當流浪狗……」

此言一出，本來準備繼續開動的綾罌停了下來，連萬穀詩都一臉莫名地看向方巧柔。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方巧柔有點被看毛了。

「妳怎麼知道那隻德國狼犬是流浪狗？」綾罌奇道。

「不是嗎？那牠怎麼號令那麼多隻流浪狗？不是隻有流浪狗才能了解流浪狗嗎？」方巧柔也奇了。

「不太可能吧。」綾罌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也啞然失笑：「雖然因為人為的因素，德國狼犬越來越退化，但牠已經死了，也不知道當厲鬼當多久了才有這番本事。所以說，牠應該還是相當優秀的那幾個世代。」

「哦，這跟牠是不是流浪狗有什麼關聯？」

「現代人是感覺不太出來了，以前戰爭時代，德國狼犬可是優良軍犬品種之一，就算沒從軍也能當警犬、搜救犬，溫和一點的當導盲犬、牧羊犬，至於觀賞犬、寵物犬還真有點浪費了。」綾罌笑得有點邪，顯然能為方巧柔掃掃盲還挺夠得意的：「所以牠可是個寶，不太可能被拋棄。」

「那還是不能否定牠變流浪狗的可能吧。」方巧柔還真有點不服氣，不過腦筋一轉，忽然又意識到另一種可能：「咦？對了，既然牠不是流浪狗，那牠的主人呢？如果說牠真像你說得相當忠於主人，那牠都慘死了，會不會牠的主人也成了厲鬼呢？」

綾罌一愣，旋即打量著方巧柔，彷彿第一天才認識她一般，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看來妳的魂魄不但被修復，甚至變聰明了。」

「拜託……」雖然話沒說下去，但方巧柔滿臉「我本來就很聰明好嗎」的意思，接著推敲：「會不會德國狼犬的舉動，都是背後主人的指令，其實牠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聰明？」

「牠背後有個厲鬼主人，這個推測很合理，我也是這麼猜的，隻是不想說出來嚇妳。」綾罌邪笑著說：「至於妳懷疑那隻狼犬的智商，那就是妳的智商說高是高，但還不夠高。」

「怎麼說？」方巧柔還真更不服氣了。

「多少流浪狗慘死後茫茫渺渺，隨業輪迴，能成就厲鬼之身者怎麼能夠被小看呢？」綾罌解釋起來了：「狗本來就是用實力論階級，牠的戰鬥力不會比獒犬高明到哪去，卻偏偏能號令那麼多隻流浪狗，絕對證明了牠智勇雙全。尤其率眾詛咒，一招接一招，連環套連環，若是由主人設計，牠來執行，這也證明牠理解能力高強，能聽懂並確實執行主人極其複雜的指令；若是由牠來執行，那牠的智商車尾燈妳看得到嗎？」

方巧柔一呆，不禁覺得那隻德國狼犬實在強到無法無天了。

萬穀詩卻注意到方巧柔的心思變化，淡然地說：「妳想活，就得變強。」

方巧柔反應過來，連忙問道：「要怎麼變強？妳們教我修練嗎？」

「緩不濟急。」綾罌搖搖頭：「不論是妖魔鬼怪、仙佛神靈，要妳現在立刻有所成就，實在太不切實際，重點應該還是妳的護身符。」

「可是……」方巧柔低頭，看的不是衣服，而是心中所知藏在衣服內的護身符：「我的第六重光芒不是沒了嗎？守藏神仙的仙氣也有限吧？」

「信心是培養出來的。」萬穀詩的空靈嗓音，再次宣判：「妳，行的。」

「仙氣雖然有限，但是應付厲鬼層級的詛咒應該還不成問題。」綾罌也連忙說道：「所以對方下一招不成問題，問題是下下一招。」

三位再討論一陣子後，便決定先到第五、六節的上課地點去。

畢竟時間所剩不多，而且錯過黃金時間，估計現代戲劇的參考書已經不用再去找了。而且第五、六節中文文書資料處理，說白了就是電腦課，根據過去國高中電腦課的經驗，螢幕大半會被老師掌控，沒被掌控也是要實作，所以想進行什麼私人行程最好趁現在。

果然，一切不出方巧柔所料，所以她跟很多學生一樣淡定得很。萬穀詩慣來沉得住氣，善用待機模式；綾罌則乾脆拿出手機來滑，漫不經心，暗道無聊。

下課後，方巧柔還不奇怪萬穀詩的反應，隻是好奇綾罌的上課反應。

「魔界沒有電腦嗎？」特地走到前麵位置來的方巧柔，笑得可賊了。

「有類似工具，但沒那麼落伍，還用電咧。」綾罌有點沒好氣。

「喔……所以你是用先進的習慣了，不習慣學這麼落伍的機器囉？」

「當然。」綾罌答得傲然。

「所以平常時看你用錄音筆用筆電，其實隻是很基本的操作，要是讓你使用辦公室軟體、影音軟體、搜尋引擎，甚至製作網站等等，其實你就不會囉？」

「當……」綾罌忽然反應過來，斜睨著方巧柔：「妳是想笑我嗎？」

「有一點。」方巧柔很含蓄地微笑。

「呿！一臉賊樣，想沒氣質地狂笑就笑吧，反正現場這麼多人，剛好給妳一個威震全班的機會。」綾罌沒好氣地說。

方巧柔很想笑，但又不敢在電算中心裡頭笑，氣得捶了綾罌一拳。

「唉……動手動腳，這麼沒氣質，以後誰敢娶妳啊？」

「要你管！」

「我管得了嗎？」綾罌攤手。

再次上課後，老師接續上一節電子資料庫的課程，示範造字程式的使用。畢竟，把古籍一字一字輸入進電腦中，雖然用起來很方便，但是輸入過程中難免遇到無法輸入的字。所以看似沒有相關的課程，其實還真能連結。

接著，補充上一節課沒交代清楚的授課大綱，並交代作業，竟是比預定時間還提早下課。

「怎麼樣？要不要教你怎麼解決這次的作業啊？」走下階梯，方巧柔把握住打擊綾罌的機會，很是大方地說。

「不必了。」綾罌瞥了方巧柔一眼：「憑我的聰明才智很快就學會。」

「真的嗎？」方巧柔刻意放慢語調，滿臉調侃意味。

「這次作業太簡單了啦，沒看到萬姊都很淡定的嗎？」綾罌轉移話題：「我看她上課時都不用聽，好像早就會了。」

「穀詩比你聰明多了好嗎！」方巧柔笑說：「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看她都很鎮定啊。」

「從真空管的時代就開始學電腦，至今七十多年。」萬穀詩忽然開口：「而且，我不聰明。」

此語一出，彆說方巧柔一愣，綾罌更是徹底呆住。

萬穀詩能在那麼早開始接觸電腦，這不奇怪，但是，什麼是不聰明？

在方巧柔眼中，萬穀詩的沉穩氣質，絕對是因為藝高膽壯。在綾罌眼中，能夠通過遊界階段的殭屍，那聰明才智都還不算強的話，三千大千世界也就沒有高智商的存在了吧。

「我自稱萬古，不是倚老賣老，而是為了紀念過去的歲月。」萬穀詩那眼神的空洞，沒有情緒，隻有冷靜。

方巧柔雖然不是很懂，但也漸漸感覺到那所謂的歲月，恐怕會長到超過自己的想像。綾罌雖然神色一歛，但也猜不出萬穀詩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了綾罌一眼，萬穀詩淡淡地說：「僅僅沐月，我便用了萬元時光。其他階段，可想而知。」

方巧柔還狀況外，綾罌可真目瞪口呆，都忘了已經走到一樓，還下意識地要往下再踩一階，隻是已經無階可踩。

原來，一元十二會，一會三十運，一運十二世，一世三十年，所以一元共有12萬9600年。萬元時光，則是12億9600萬年！

儘管每個殭屍的際遇不同，修練速度有彆，但是單單沐月階段就用千年，已經可算是晚慧了，可用到將近13億年，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概念？

而且，抑製住業力、七識不儘滅、軀體能不朽還先不算的話，沐月隻是最簡單的階段，浴日、摘星、煉氣、粹極、證元、遊界這些階段，每一個階段都比前一個階段困難不隻百倍。很客氣地用百倍來算，萬穀詩光是在遊界就至少花了12垓9600京年！

「京跟垓是什麼？」方巧柔不解地問道。

「萬萬為億，萬億為兆，萬兆為京，萬京為垓。」綾罌解釋著：「用妳學過的數學來說，一萬是十的四次方，一億是十的八次方，以此類推一垓就是十的二十次方。」

這回換方巧柔目瞪口呆，一時間隻知道數字很大，但已經大到超乎想像，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而且，我還是用百倍來算……」綾罌有點不安地偷瞄萬穀詩。

「對我而言，一個階段是上個階段的萬倍難度。」萬穀詩了解綾罌所想到的可能性，點頭承認。

「所以……光是遊界階段，萬姊就要用12載9600正年；證元，要用1296正年；那麼從沐月到遊界，都超過13載年了。」綾罌幾乎快暈過去：「可是……萬姊……妳……」

「突破遊界後，還過了一極餘年，才有如今能耐。」萬穀詩點頭，應證了綾罌的瘋狂猜測。

當然，此時的方巧柔又是一整個狀況外。

原來，大數之法，萬垓為秭，萬秭為穰，萬穰為溝，萬溝為澗，萬澗為正，萬正為載，萬載為極。其中，1正為10的40次方，1載為10的44次方，1極為10的48次方。

若以一大劫相當於13億4384萬年來算，一阿僧祇劫即相當於10的31次方大劫，1極年即比7440萬阿僧祇劫略多，也就是比744乘上10的36次方大劫還要更長的歲月！

佛門曾有一說，自凡人修成佛果須時三阿僧祇劫，則1極年，也夠2480萬尊佛陀頭尾相續地誕生。

「我的資質，不及一般殭屍的百萬分之一。」萬穀詩沒理會幾乎身中石化術的綾罌，而是定睛看向方巧柔：「但是，一萬年前的殭屍，至今百不存一，更彆說與我同時代的殭屍。」

很難得，萬穀詩願意多說幾句話，所以方巧柔聽得很認真。

「不是我比較強，而是我比較願意。」萬穀詩淡淡地說：「聰明有聰明的優勢，不聰明也有不聰明的方法。我的方法，就是學，無所謂艱，無所謂辛，無所謂勞，無所謂苦。」

說完這段結論後，萬穀詩繼續前進，方巧柔連忙跟上。

隻是，看著萬穀詩的背影，不禁覺得平平淡淡，既不昂首，也不闊步，卻又步步踏實，完全沒辜負她的努力。哪怕她的學習路上，實在非常漫長，但是那四無所謂，何嘗又不是四無所畏？

綾罌回過神來，也連忙跟上。本來他覺得萬穀詩裡裡外外，沒有一樣是正常的，可如今聽來，走過這種世界不知毀滅幾次的漫長光陰，任何不正常都變正常了，真要說不正常，就是為何她能忍受這麼漫長的歲月？

第七、八節，現代散文。本來萬穀詩並沒有預選，綾罌隻是考慮加選，隻有方巧柔已經預選上。不過，為了方巧柔，萬穀詩、綾罌也都坐在教室裡了。

老師比想像中的和藹可親，也比不少老師看起來還年輕。更厲害的是，他還很了解現在流行什麼卡通，貌似比大部分的學生還懂行，一整個跌破許多學生的眼鏡。

不過，能說笑，笑到學生都快內傷的老師，那不過是他精采課程內容的副作用而已。真有認真聽課，而且還頗有些慧根的學生，才會發現老師不斷在示範著散文閱讀與寫作的技巧，絕非尋常說什麼第一段如何如何、第二段如何如何的俗套可以相提並論！

因此下課時，綾罌與萬穀詩相視一眼，便決定加選此科，並從眼神中透露一種「方巧柔果然很有福運」的想法。

第八節結束前，老師表示要買一套散文選為課本，告訴大家這週或下週開始繳錢。素來帶錢隻帶生活所需的方巧柔，自然是現在繳不出來；綾罌那一身寒酸模樣，拿不出多餘的錢也不意外；奇的是，連呼吸都不用的萬穀詩，卻輕易拿出三人份的書錢。

不喜歡欠錢的方巧柔與綾罌雖說不必，但看到其他沒帶錢的學生由老師代墊費用後，兩位還是選擇欠萬穀詩的錢比較好，最起碼萬穀詩用的是學生身分。

欠錢歸欠錢，兩位著實有點好奇萬穀詩為何會身懷钜款。

萬穀詩的答案很猛：「以前被地下錢莊討債過，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