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一聽五人各要三杯畢凋雪蘭,心裡倒是一驚。畢凋雪蘭可是通苑山城排行前三的‘高價’酒品,一杯四百西西就要價七萬,可不是普通人家喝的起,於是又問:‘一人三杯?’
史防衛道:‘沒錯!弄十五杯上來,你不用擔心價錢的問題,緊管上來就是了!’
老人見他們衣著高檔,又是駕駛機甲獸而來,因該不是吃霸王餐的。他便應聲:‘是、是、是,婉清,拿十五杯畢凋雪蘭過來。不瞞眾位客人說,小老頭姓馮,原本在晶華城作生意,前不久兒子媳婦車禍意外都死了,心想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這才帶了這孫女兒回故鄉來。哪知道離家四十多年,家鄉的親戚朋友一個都不在了。剛好這家酒店的老李不想乾了,將店麵及旁邊兩甲山坡地,以三千萬賣了給老頭我。唉!總算回到故鄉啦,聽著人人說這家鄉話,心裡就說不出的受用,慚愧得緊,老頭我自己可都不會說啦。’
那麻衣少女低頭托著一隻水晶盤,在林良樂等人麵前放了盤子,將十五杯畢凋雪蘭酒分放兩桌上,又低著頭走了開去,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林良樂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黑黝黝有些粗糙,臉上似有不少青春痘,容貌下乘,想必她初做這賣酒生意,舉止生硬羞澀,當下也不在意。
史總管拿了一隻野騾雞、一隻亞可兔,交給馮老頭道:‘洗剝乾淨了,燒烤快炒各半,爪骨部份熬高湯,弄個料理三吃花樣上來。’馮老頭道:‘是,是!爺們要下酒,先用些本店招牌冷盤涼菜,雪筍沙拉、天蠶豆蔻、麻乞花生、凍鹵豚耳。’
婉清也不等爺爺吩咐,便將雪筍沙拉、天蠶豆蔻之類端上桌來,鄭防衛道:‘這位林公子,是貓屋企業的少東,年少才俊,除奸扶弱,英雄神武,揮金如土。你那幾道菜倘若口味得合了我們少東的胃口,隻要少東到處幫你誇上兩句打打廣告,你那三千萬的開店本錢,不用幾個月便賺回來啦。’馮老頭道:‘是,是!多謝,多謝!’提了野騾雞、亞可兔自去。
鄭防衛在林良樂、史總管和自己的又點了兩手深海寧波,拿起蘋果蘇打調入三分,端起酒杯,仰脖子大口喝乾,伸舌頭舐了舐嘴唇,說道:‘酒店換了老板,酒味倒沒變。’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聽得機甲獸氣動煞車聲響,有兩輛高級機甲獸極速噴射而來。
這兩輛機甲獸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場邊,隻聽得一人道:‘這裡有酒吧,我們喝兩手去!’史總管與旁桌的杜遠一聽話聲口音辨出是川海人氏,一同轉頭張去,隻見一老一少兩個人身穿西服,將機甲獸泊在店前廣場位上,一路走進店來,向林良樂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選了一空桌坐下。
這兩人都穿白襯衫打了領帶,一身黑灰西服,似是斯文打扮,腳上穿的卻是迷彩大頭皮靴,褲管全都紮到皮靴裡頭,跟服裝一點都不搭嘎,甚為奇怪。史總管知道川人有許多都是如此裝束,穿慣了半膝皮靴,一付軍人子弟的樣貌。
川海之地的聯邦眷村相當多,那裡大多數的男人都從軍,每個人身上隱隱有一股剛烈不阿氣息。數千年來他們的服裝變換了數次,但怎麼不變的就是那穿迷彩大頭皮靴的傳統,這大概是當地的氣候環境有關吧。
川海之地可不是海邊河湖地,當地的氣候與地名可完全不搭嘎,川海不但沒有海湖河川,反倒是黃沙漠原,氣候晝夜兩極,酷熱冰寒交替,除了當地原住民外,不太適外地人合居住,不過因為特產金沙與火炎晶礦石,所以外地人也不在少數,是一個相當繁榮沙漠大城。
林良樂卻不免希奇,心想:‘這兩人文不文、武不武的,穿西裝打領帶,卻又穿著軍人的迷彩皮靴,那要服裝也就算了,奇的是還將西裝褲紮進皮靴中,模樣兒可透著古怪。’隻聽中年男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他馬的,通苑的山真多,好在老子的機甲獸可不是普通的,改裝了導航係統與噴射引擎,否則這路上不是迷路就是操壞機甲獸了。’
婉清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請問,要什麼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聽。那年輕男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婉清的下額,笑道:‘可惜,可惜!’婉清吃了一驚,急忙退後。另一名中年男子笑道:‘餘老弟,這花少女的身材硬是要得,蛇腰長腿的,唯獨那張臉麻花,卻是火炎泥漿過後,翻轉泊油路皮,他馬的,好一張大麻臉蛋。’那姓餘的聽了也哈哈大笑。
林良樂怒氣往上衝,伸右手往酒桌上重重一拍,不爽說道:‘什麼東西,兩個不長眼的狗驢,跑到我們通苑山城來撒野!’那姓餘的年輕男子笑道:‘賈老,人家在學潑婦訓夫哪,你猜這屌郎當的二世祖是在罵誰?’
林良樂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白嫩高瘦俊美,平日養尊處優慣了,若有哪個男人敢拿外貌品頭論足的,勢必幾個耳光免費附贈過去,此刻聽這男子叫他‘二世祖’,哪裡還忍耐得住?抄起桌上的一隻琉璃酒杯,轉個手頭便將其砸過去。那姓餘男子歉身一避,琉璃酒杯砸穿了酒店防爆玻璃窗直落在外麵草地上,可見力道氣勁生猛。店內雪蘭酒濺了一地,史總管和鄭防衛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餘的笑道:‘這小子如果閹了,再穿上裙子,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防衛喝道:‘這位是貓屋企業的林少東,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
那姓餘男子左手上翻,輕點了鄭防衛的脈門,指勁穿穴入體,鄭防衛站立不定,身子反逆的摔在一旁的檜木桌上。那姓餘男子更是得勢不饒的欺身隨上,一記飛龍擺尾掃風腿,踹在鄭防衛的後頸,嘎嘎咋響幾聲。鄭防衛撞垮了檜木桌,連人帶桌的撞倒在地,整個過程也就兩三眨眼不到時間。
鄭防衛在‘貓屋’之中雖然算不上頂尖一流,卻也不是膿包肉腳之類,史總管見他竟被這人挽指一點,擺腿直踹之間便擊倒在地,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看來肯定是修為高深的練家子,難道就不將貓屋的人瞧在眼裡麼?’那姓餘男子冷笑道:‘什麼貓窩狗屋的?從來沒聽見過!那是乾什麼的?’
聽這話的口氣就曉得意思了,‘貓屋’的名頭可不是一般大,在地球各大宇宙港口,甚至其他行政星上都有分公司據點,在航運業可算首屈一指的,見過黑貓宅配廣告名頭,就必定知道貓屋企業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沒聽過?他們五人一聽,直覺的就想到,來者肯定是衝著他們‘貓屋’而來的。林良樂縱身而上,喝道:‘專門打狗的!’左手化掌擊出,不等舊勁隱去,右勾拳隨掌並進,正是祖傳‘翻天印法’中的一招‘拳掌乾坤’。
那姓餘的道:‘小娘娘腔,肚子裡倒還一點屎尿湯。’揮掌格開,徒手伸來,按住林良樂肩頭,鎖魔爪一扣。林良樂身子一沉,雙手揮拳劈掌擊出。那姓餘的不屑輕敵下,隻是微微側頸想避開,不料林良樂雙手拳掌互換得宜,展翅張開,旋身轉體,跳空劈腿,橫掃千軍,以一招豬腿獻花…更正是‘繡腿探花’接連著一記豬鼻舔屎…再更正是‘秋葉歸根’,掀了他一個大耳光,印下了五百萬小費。
姓餘的勃起大怒,飛退兩丈雙手掐印祭起劍訣,從口中噴一線青光,盤旋頭頂上空兩周半,劍光氣勁電射林良樂而去。林良樂見狀力即一字平腰腿大張,跳躍閃避,劍光嘯過胯下三分,險險就去了他的祖孫十八代了。
這時史總管也與那姓賈中年人的動上了手,撇見對頭少年噴出飛劍後大喊:‘小心點,大家注意,他是禦劍級彆的修真高手!’,白春田將鄭防衛扶起。鄭防衛破口大罵,想轉身上前夾擊那姓餘的。才一站穩身子便聽到史總管大吼聲音,隨之目光驚見空中一道青光瞬閃電移,他這下子腳腿就龜縮停住了,接連嘴也閉個緊,就差沒拿金絲膏貼上。
鄭防衛心念電轉想道:‘能夠禦劍級彆的修真高手,那跟他們可是天差地遠,絕不是白雲輕風相伴相隨那樣親近。聽聞貓屋執行董事,也是貓屋的總教長林鼎天說過,能驅物者要達開光,想要達禦劍自如的門檻,最少都得融合期以上的水準。就連人家放個響屁,他都得塢起耳朵,免得內傷。瞧那少年祭出的劍訣,雖然那那控劍手法還稱不上應用自如,但實力也不差了,怎麼說也比他還不能禦劍強大。他不過是一個防衛鎮威手,天資與武術雖然了得,雖在貓屋一名位總督統洪瑞河傳授修真功法下,刻勤苦練也不過邁入凝神後境界罷了,差了數級可沒得比。’
林良樂可謂初生之犢不懼虎的,他道:‘去幫史總管,這隻土雞瓦狗由我來料理就行了。’鄭防衛知他要強鬥勝,不願旁人相助,想起少東也有開光初期水平,除了搏殺經驗不足外,少東修為還比自己高深,若是拿寶劍禦敵,不跟飛劍硬碰硬多半也無礙。反正自己對上這種硬鐵板也跟肉腳沒兩樣,隻有當肉墊的份他也不乾,就隨他的意吧。他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
兩個探搜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銀鐵機甲獸儲貨箱中取出林良樂的長劍,‘少東接劍’話畢伸手一拋。另一個人拿了兩把動能槍,指著那姓餘的大罵。‘貓屋’中的探搜手武藝平庸,高深的修真功法都學不上,隻會一些純武學搏擊拳腳而已,遇上了修真者也沒路用,但喊慣了口號,個個嗓子洪亮,罵人也是詞彙眾多,甘礁了好一會,形容詞、動詞、名詞等也不重覆的。他二人罵的都是通苑方言,那兩個川海人一句也不懂,但瞧他們兩人叫囂吐口水的嘴臉,總知不會是什麼‘空巴哇’‘塞悠娜娜’‘厚伊戲’的好話就對了。
林良樂將父親所傳的‘翻天印法’蘊含真元氣勁一招一式使將出來,聞聲信手接來寶劍,劍柄一握寒阡出鞘,氣勢大增。他平時常和‘貓屋’裡的防衛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拳掌印法確是不凡,二來眾防衛對這位少東人誰都隱讓三分,絕沒哪一個蠢蛋會使出真實看家本領來跟他硬碰,萬一弄傷了少東,那他們工作可就不保了,說不定還會吃不完兜著走咧,要知道,格鬥與搏殺可是兩碼子的事情,一個打打拳腳玩票性質的還可以。搏殺的話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怎麼也天差地遠沒得比。
因此,林良樂的臨床生格鬥經曆雖豐富,但真正搏殺經驗卻沒有。雖然在通苑城裡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流氓動過手打過拳腳,但那些三腳貓的拖瓶帶水功夫,怎麼可能是他林家祖傳絕藝的對手?三兩下子就將人家打得鼻青臉腫,逃之夭夭了。
可是這次纏鬥了五六十招數仍未將其製伏,林良樂便驕氣重挫,覺得自己隻不過是對方手頭把玩的小縷蟻,單是那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便可祭起劍訣操控飛劍,光是這一點他就比不上了。如果不是‘寒阡劍’上手,以這柄屬於上甲寶劍大增氣勢的話,就憑他開光初期的水準,那跟本頂不住對方禦劍攻式,也隻能落得九字土擺成一排了,‘土…土……’的慘。
不過飛劍畢竟是靈器級彆之物,再加上透過修真者的真元力祭劍訣催動,可事銳利無比,其峰難擋。‘寒阡劍’雖好,但以他的修為低下,卻隻能以氣護住劍體禦之,並不像修真高手以真元力控劍禦飛,實也落為下品階招數。在隔擋對戰數十招式後,寒阡劍體微微的出現崩痕,這把上甲寶劍也等於是廢了,如果沒有重新鍛造,也成了廢鐵巫小路用了。
那人祭劍訣禦劍拆解,口中仍然一臉痞樣笑話道:‘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小娘們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又嫩又白的,萬一劃花了就不好看啦,我們彆打了,好不好?’
林良樂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鄭二名防衛時,見他二人合力鬥戰那姓賈的,仍是落了下風。鄭防衛鼻子上給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滿是鮮血。
林良樂發現對方修為雖比自己高深,那禦劍手法獨特軌異,不能輕觸外,對於近身格鬥反落下乘。抓住這一點破綻,他出掌翻拳配合劍舞並發,更為快速敏捷,撥動寒阡劍掀開對方射來的青光飛劍,驀然鋒回展身,一個前進貼身,翻拳揚手,鶴掌虎拳間,重掃一記‘帕…唰…’聲響,又撇了那姓餘的一個五百萬小費,這一下出手甚重,帶點餘數零頭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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