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潔兒不要怕,其實這時候我的無神論也已經有些鬆動了,畢竟當你麵對一個幾乎不可能解釋的問題上,總要歸結於鬼神。
白若期待的看著門口,那樣子仿佛立刻就要看到心上人一般。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空氣凝結起來,一時間呼吸都有些放慢放輕了,這一刻時間好像滯緩下來,像在水裡行走一樣。
哢嚓——
門上的鎖終於被打開,鐵門摩擦著邊角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我從來沒感覺這個聲音如此難聽。
這時候許潔兒甚至已經不敢去看大門口了,隻有滿臉期盼的白若。
“不可能的。”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講究科學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鬼神。
腳步聲突然雜亂起來,當我看到周莽慌忙的從門口大步走進來的時候,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來。
許潔兒長長的出了口氣,用手輕輕的拍著胸口。
“你們不要緊吧,到底怎麼回事?”周莽一進來就掃了我們一眼,用質問的語氣說著。
我定了定神,看見周莽身後還跟著一人,正是那晚的警衛,我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周莽上來敲門的時候我開門慢了,周莽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就叫樓下的警衛上來開門,這才鬨得跟見鬼了似的。
我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周莽,周莽哭笑不得的說:“拜托,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怎麼還能相信小孩子的把戲。”
許潔兒聽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要是換了你,你也得嚇個半死。”
周莽隻說了一個‘你’字就把話咽了回去,轉頭問我:“給我打電話什麼事情,白若是不是……”
“她的情況越來越糟了,我看還是帶她去醫院吧。”
“好吧,也隻能這麼辦了。”周莽見白若神情恍惚,隻好答應下來。
一路上白若都隻是在重複一句話:“他來接我了,我要走了。”
把白若安頓在醫院住下,當醫生問誰是病人家屬的時候周莽站了出來,稱自己是白若的男朋友,這讓我很是驚訝,不過也難怪周莽這麼關心白若。
打了一針鎮定藥物以後白若便睡熟了,臉上也平靜了下來,不過想想下午她折騰的那個表情還真是讓人後怕。
“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照顧她就可以了。”
我跟許潔兒對視一眼,都起身告辭。待我們走到樓下時我才說:“周莽真的是白若的男朋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他們倆卻是在一起過,不過時間不長。”
我聽了以後點點頭,想不到我離開的這些年發生了這麼多事,不知道其他幾個朋友又有什麼樣的遭遇。
“你知道的,白若從小家境不好,她跟他們幾個都……”
“這個我知道。”
我知道許潔兒要跟我說什麼,我也真的知道白若跟其他幾個朋友有過交往,恐怕也不止交往這麼簡單。
“好了,我送你上車,彆多想了。”
我攔下出租車送走許潔兒,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忙活了一天白若的事情著實讓我很累,回到家連飯也沒吃就悶頭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中我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了那個星座符號,還夢見了那天在帳篷裡白若看到那個符號眼睛發亮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詭異。
三天過去了,楊教授被害的案子還是沒有進展,用科長的話說那個凶手好像就這麼人間蒸發了一樣。
雖然破案的過程很難熬,不過我卻在煎熬中尋找著那種快感,所以我經常被同學開玩笑說是變態。
曾經我的導師跟我說過,越是外表複雜的東西內在越是簡單,隻不過你看不穿那複雜外表,才被其所迷惑,當你看穿了,你也許會失望。
就在這天的下午,警局帶回來了一個目擊者,科長雖然已經把這個案子交給前輩去處理,卻允許我旁聽。
我站在審訊室的玻璃窗外看著裡麵,裡麵昏暗一片,分不清人的輪廓,隻能看一個大概。
由於這扇玻璃窗是特彆製作的,從外麵能清楚看到裡麵的情形,但從裡麵卻根本看不外麵,就如同平常的鏡子一般。
嘭——
一盞吊得很低的吊燈被人拉開,對麵坐著的人一時間適應不了這麼強烈的光線,緊閉著眼睛閃躲著。
“這個人不是目擊者嗎?怎麼跟審問疑犯似的?”
科長站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麵,說:“這個人是被我們查到的,後來才說自己是目擊者有情報提供給警方,我懷疑他是疑犯才交代他們這麼做的。”
我讚同的點了點頭,這種被動提供情報的無非兩種人,一種是目擊者卻怕凶手報複不敢提供情報,另一種就是凶手的偽裝,想要蒙混過關。
說話之間,審訊室裡麵已經開始了正常的審問流程。
“你叫什麼名字?”
“劉大。”
“做什麼的?”
“是楊教授雇一名苦力。”
“那你認識那個叫阿傑的了?”
“對對,阿傑是他的助手,我曉得。”
“為什麼不主動提供情報給警方,要知道作為市民你們有義務這麼做。”
“我,我怕……”
“不用怕,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
“那天晚上忽然下起小雨,我想起幾個工友的工具還在外麵,便起來把稿子什麼的收進去,沒想到聽到楊教授慘叫,緊接著一個人影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那文物。”
“這麼巧被你看到了?你看清那人的樣子了?你確定他拿著文物?”
“因為楊教授有點吝嗇,生怕開鑿的工具壞了經常嗬斥我們,要麼就推遲發工錢,我們不敢隨壞工具。”
“接著說。”
“我隻看到那人穿著一身黑衣,厚底兒皮鞋。那個文物我沒看清,後來聽說文物丟了,我想就應該是抱著文物吧。”
“……”
這一場審訊停下來,科長歎了口氣,我看向科長的時候衝他聳了聳肩,因為根據劉大的說法來看,他並不是殺人凶手,不過卻提供了很不錯的訊息。
隨便在外麵轉了一圈回到辦公室,發現桌子上早就放了一份劉大的審訊報告,我大概翻了一下,篩選了幾個重要訊息:“凶手身高在175cm—180cm之間,黑衣,皮鞋。”
我看著勾勒出來的訊息,將他存入電腦裡才放心下班回家。
剛走到警局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許潔兒打來的。
“許潔兒呀,是想我了嗎?”
“少貧嘴啦,我們買點東西去看看白若吧,聽說他好了很多。”
“好了,我正好剛下班,那就在醫院門口集合吧。”
“好。”
掛掉電話,看了一眼手表才五點十分,約定的時間在六點,看來還有時間去買一些水果。
路邊的水果店外,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低頭挑選水果,不過那不斷滑下來的眼睛很是滑稽。
“嘿,在挑水果呐。”
戴一斌被我這麼一拍眼睛差點掉到地上,跳投看見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你啊文駿,嚇我一跳。”
“我說你這幅眼睛也該換換了吧,鏡框不合適你啊。”
“沒關係的,我都習慣了。”
我隨手挑了一些水果,忽然發現戴一斌的手腕有些浮腫,就問起他的手腕是怎麼回事。
“哦,我的手腕是跟李子源打球弄傷的,沒什麼大事。”
“好好的怎麼想起來去打球了,我記得你不愛運動的啊。”
“是啊,我太文弱了,不適合運動。”
我發現戴一斌神情有些失落,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雖然你體育不行,可是我記得你語文很厲害,作文經常第一,刊物上還用過你的文章。”
“僥幸有過那麼幾次而已。”
“對了,我要去醫院看白若,你呢?”我看了看時間,想不到跟戴一斌這麼一聊已經快六點了。
“我……我也是。”
“真巧,那一起去吧。”
病房裡,白若平靜的靠在床頭,看似笨拙的周莽卻在細心的削著蘋果,見我們進來周莽立刻起身迎了過來,而白若卻如空看到了可怕的東西一樣,神色驚恐。
許潔兒疑惑的看了看周圍,有些歉意的對著白若說:“是不是我們一下子來太多人打擾到你了?”
“不,你們不應該把他帶來。”白若說著指向一遍,可是那裡卻沒有半個人影。
我們都當場愣在原地,戴一斌更是往旁邊挪了挪,看來他也知道了白若的病情,可是他還是有些害怕。
許潔兒尷尬的笑了一聲,讓周莽把帶來的禮品接過去,我拉著戴一斌便擋住白若的視線,岔開剛才的話題。
白若視線被阻,這才把視線移到我們身上,會心的笑了一下,說:“你們都來看我了啊,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不,不,很好看。”戴一斌搶著回答,不過一旁的周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白若自顧自的摸著臉頰,我可以看見她兩邊顴骨都明顯了許多,分明是瘦了不少,想不到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這麼注重外表。
“我不漂亮了,甚至不純潔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麵對白若的問話,我們都愣在那裡,因為她看的方向不是我們任何一人,而是白花花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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