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收到仆人的通知時,林雲便已經明白,定然是林康和方海興兩人在家主麵前告了自己的狀。
惡人先告狀!
不過,林雲心中無愧,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端,任你如何誣賴,心中也不畏懼。
當下安慰了敏兒幾句,便大步的朝家主的書房走去。
林雲印象當中的林耀揚是一個既寬厚又嚴厲的家主,前世對林雲很好,不然的話當時林家被滅門,他也不會衝出來阻擋檢察院了。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林雲的做人準則。
來到書房,林雲先是恭恭敬敬的朝林耀揚鞠躬行禮,“林雲見過叔父。”
林耀揚端坐在書桌後麵,見林雲走進來,龍行虎步,器宇軒昂,並且進屋之後先向自己行禮,舉止間從容不迫,且彬彬有禮,先前的惡感便先減了三分,此人從外貌氣質上看,並不像好勇鬥狠之人。
“林雲,我問你,康兒與海興可是你打傷的?”林耀揚心中雖然讚賞林雲,但還是拿出家主的架子,麵無表情的喝問道。
“沒錯,他們二人確實是我打傷。”林雲昂然站立,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啪!”林耀揚猛的一拍桌子,桌上所放的公文毛筆全都跳了起來,可見他用力之大,“好,我問你,林家的族規第三條是什麼。”
“兄弟姐妹之間,要相敬相愛,不得欺辱打壓!”
“既然你知道,那為何還打傷康兒和海興!”見林雲不卑不亢的模樣,林耀揚很有些鬱悶,難道自己的威嚴還不夠嗎?居然連一個小輩都鎮不住。
“我之所以打傷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打!”
林雲本無錯,所以,便無所畏懼,兼之他讀書學儒,口才頗好,此刻更是口若懸河,說的頭頭是道。
“那方海興,不過依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林府的大管家,便在林府橫行霸道,除了幾位正房所出的公子,其他旁支子弟,還有家奴丫鬟,哪個沒有被他欺負過?”
“不友、不仁、不義,當真該打!況且今日,也是他先招惹我在先,我不過是被動還手而已。”
“難道挨打連還手都不能了嗎?那方海興學藝不精,被我打傷,實屬咎由自取!”
林雲正氣凜然,擲地有聲,令人不敢逼視。
“他說的可是真的?”林耀揚臉色有點難看,如果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發生這種事情,簡直是太過分了。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盯著大管家。
“老爺,他這都是誣賴啊,興兒向來是忠厚老實,怎麼會去欺負他,乾那種欺男霸女的事情呢。”老管家連忙叫冤,“這林雲自從來到林府以來,一直是遊手好閒,每個月領著月例,卻從來不知為林府貢獻,他見興兒月例比他多,便懷恨在心,這才打了興兒,老爺啊,興兒之所以月例拿的多,那都是因為他的奉獻大啊。”
林雲一臉冷笑的看著老管家,並沒有辯駁他的話,直到他說的口乾舌燥,自己停下來,才笑了笑。
“老管家說的可是事實?”林耀揚被兩人弄糊塗了,到底是誰說的對呢,不過,他很清楚,兩人之間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
“我若直接否認,你定然會懷疑我。”林雲前世畢竟已經活過二十多年,知道如果直接否認,肯定會蒼白無力,沒有誰會相信,“所以,我想請問大管家幾個問題。”
“你問!”林耀揚點頭同意林雲的請求。
“大管家,林府規定,男十六歲方可參與府中正事生意,可對?若提前參與,便罰月例三月。”
“沒錯。”大管家點了點頭,當初製定這個規矩的時候,他也是參與了的,“這是為了防止年輕小輩經驗欠缺,給家族帶來損失。”
“那我再問一句,你可知道我林雲今年幾歲?”林雲目光直視著大管家,一股逼人的氣息射出。
“呃,這個。。。”
“林雲今年應該是十五歲,我記得耀天來到府上時,他隻不過剛剛十歲,五年過去了,剛好十五歲。”書桌後的林耀揚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大管家不敢反駁,因為事實的確是這樣。
“嘿,遊手好閒之說,簡直荒謬!”林雲冷笑一聲,“難道你是想逼著我違反族規嗎?身為大管家理應監視督促他人遵守族規,你這般說法,居心何在!”
大管家臉上慢慢滲出冷汗,他沒想到這林雲居然才十五歲,真是失策。
“好,繼續下一個問題。”林雲瞥了一眼方海興說道,“大管家,我請問,方海興在林府負責哪方麵的事務?又有何成就貢獻?請說出個一二三來,好讓大家心中有數!”
大管家聽到這裡,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子,不由得後悔起來,剛才就不應該拿這件事說事的,他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清楚。
“回答我!”林雲步步緊逼,不給大管家絲毫猶豫的時間。
“方尚,回答他。”看到大管家這種表情,林耀揚心中便已經明白幾分。
“呃,這個,興兒自然是負責培訓下人,效果大家也看到了,林府的家丁丫鬟素質都很高。”大管家硬著頭皮說道。
“哦?是嗎?”林雲笑了笑說道,“我怎麼聽過這麼一句話呢,梁家的銀子,馬家的車子,王家的宅子,林家的狗腿子。你怎麼給大家解釋一下?”
方尚大管家臉上的汗如雨下,這句話的確是最近剛剛在天元城流傳起來的,想來是還沒有傳到老爺的耳朵裡,沒想到林雲這廝居然在這種時候提了出來,這不要了人的老命嗎。
“知道這句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嗎?”林雲大聲問道,“你回答不上來,我來告訴你,是從方海興開始負責林家家丁的事宜之後,你還敢說他貢獻大,說林家家丁素質高,哈哈。。。太可笑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試圖蒙蔽事實,但公道自在人心,方海興,根本就是垃圾!”
“你!”方尚大管家聞言大怒,伸出一隻手來指著林雲。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敢捫心自問嗎。”林雲氣勢絲毫不弱,冷眼迎視方尚的目光。
書桌後的林耀揚臉上早已經是陰雲密布,見方尚有失體統,頓時猛拍桌子,“都給我安靜點!”
方尚頓時安靜下來,林耀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方尚,你實話告訴我,林雲所說可否屬實?”
“這個。。。”
“啪!”林耀揚猛的站起來,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賬東西,到現在還試圖要包庇你兒子,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對你的信任的?從今日起,免去方海興的一切職務,逐出府去,方尚,念在你以往忠心耿耿,這次便放過你,罰薪半年,以儆效尤。”
聽到這裡,方尚幾乎癱軟在地,但是他明白,大老爺確定的事情,沒人能違反。
“多謝大老爺寬恕。”方尚拜伏在地下,老淚縱橫。
“帶著你兒子下去吧。”林耀揚擺了擺手說道,“老方啊,有句話我要告訴你,不要讓你一世英名毀在你的兒子手上,好自為之吧。”
方尚再次拜謝,站起身來,攙扶著早已經嚇傻的方海興走了出去。
旁邊的林康和幾個仆人也是噤若寒蟬,哪裡還敢提起林雲毆打自己的事情。
然而,方海興心中越想越是憤怒,自己挨了一頓毒打,反而要被逐出拂去,那打人者卻未受任何處罰,不公平。
不公平!
方海興惡從中來,剛剛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來,用惡毒的目光看著林雲,開口喊道:“林雲,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和你妹妹最好不要單獨上街,否則的話。。。”
書房裡所有人,包括方海興的父親方尚在內,都是臉色大變,沒想到這方海興竟然會愚蠢到這種地步,都什麼情況了,還敢放狠話。
“你個混賬東西,說什麼話呢!”方尚是又急又怒,恨鐵不成鋼!
“你少管我,我他日若不殺了這林雲,我不姓方!”方海興埋藏在骨子裡的暴戾終於爆發出來,連他父親都不管不顧了。
林雲霍然轉過身來,死死的盯著方海興,一股攝人的殺氣盈溢而出。
“方海興,你若想殺我,隨時可以過來,我林雲若是害怕,便枉為人。區區跳梁小醜,也敢口出狂言,當真可笑,犯下大錯,卻不知悔改,當真可惡,災難臨頭,卻兀自叫囂不已,當真可悲!”
方海興怒火中燒,憤怒的看著林雲,“我不如你能說,但是,我卻知道,你現在不敢殺了我,哈哈,你敢嗎?你一個膽小鬼!”
方尚見到兒子這般瘋狂模樣,一臉沮喪和痛苦,把兒子養成這樣,真是愧對先祖了。
“嗬嗬,方海興。”林雲突然笑了,而後臉色一變,舌綻春雷,“我!靠!你!媽!”
話音還未落下,人早已如同炮彈一般急衝起來,瞬間來到了方海興麵前,碩大的拳頭高高的舉起來,狠狠的朝方海興胸口砸過去。
動作凶悍、淩厲,他分明是想——一擊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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