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一行回到衙門的時候,才發現衙門也是出了大事,原來是那宗卷室著了火,彆的地方都還沒事,單單幾起案子涉及到的宗卷都被燒了個精光,這其中顯然也包括今日才查出來的有關幾人關係的宗卷,很明顯的,這起小小的火災應該是人為的。
“這這這——這可讓老朽如何向朝廷交代啊!”夜知府連話都快說不完整了,擔心的是此事若被上頭的人知曉,隻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夜知府,此事還是儘快上報了罷,時候久了,隻怕擔的責任更大。”惜字如金的夜師爺此刻竟然大大方方地開了口,說出的話卻讓人不敢多做評論。
“夜師爺,可這若報上去——”這位夜知府似乎也是有些忌憚夜師爺的話的,或者說,其實夜知府忌憚的是夜師爺這個人,而那夜師爺似乎也並不把自己這位名義上的主子放在眼裡,連態度都算不上恭敬。
“夜知府不必擔心,被燒掉的宗卷不多,且此案也是就近發生,若重新來過應該並非難事,不過今日得來的那些東西,怕是拿不回來了。”洛筠清似有些看不慣夜師爺的言辭,開口幫夜知府解圍,卻也覺得很是可惜,也許今日被損毀的宗卷恰恰就是影響此番大局的關鍵,當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這一切也不過是作為一個經驗人士的推斷。
“這——哎,都是老朽的失策,隻因今日鎮上又起了命案,老朽才遣走了看守宗卷室的衙役,否則也不至於落得這般後果……”夜知府連忙表示自責,眼角餘光卻是偷偷瞟向夜師爺的。
洛筠清和宋墨斂兩人在一旁看的分明,卻也未作何反應,心道若是今日守著這裡的衙役沒被調走,也可能隻是多了兩起命案,不過現今多說無益,二人也隻說今日之事暫且告一段落,幾人便各自回房了。
這一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宋墨斂在房間裡研究毒藥的事,洛筠清則一個人飛簷走壁去了,還是在與楚湘茉初遇的地方,洛筠清就突然回想起那一日楚湘茉狡黠可愛的動作以及稍顯獨特的反應,也許從那時候開始,自己就開始注意到她了吧?
誒,此時可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洛筠清搖了搖頭,擺脫掉腦海中那些自己蹦出來的東西,開始學著當初的楚湘茉,研究起屋頂上的瓦塊,憑著記憶掀開其中一塊,洛筠清一低頭就看到了屋中的兩人,一個是夜知府,一個是夜師爺。
“大人哪,王爺那邊是怎麼交代的啊?”當著眾人麵的時候,夜知府的態度就已經很奇怪了,沒想到不當著眾人的麵了,夜知府竟然直接反過來叫那人是大人了。
“王爺隻說稍安勿躁,這事兒總得有個完,隻是郡主現在就在鎮上,處理起來,確是有些麻煩。”夜師爺竟然真的就這麼接過話來了,看來這人是真的不一般。
“那郡主要何時回京呀?我看郡主是也想在這案子裡插上一腳,不太好處理啊。”夜知府開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好像頗為苦惱。
“無妨,王爺應該就在這幾日派人來接郡主了,至於案子,還是由他去把。”夜師爺揉了揉腦袋,似乎是有些倦了。
“哎,誰曾想不過一個小鎮,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真是罪過啊。”夜知府對這話似乎並不意外,或許這人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敷衍的態度,可是他又為何要把宋墨斂請來呢?
“這事兒你彆管太多就成,好好招待著郡主,要是郡主出了事,那才是大事。”這一句話說的好,郡主的事才是大事嘛。
可是聽到這裡,洛筠清就莫名地有些不開心了,什麼郡主不郡主的,那人分明有自己的名字,況且楚湘茉是根本不想做什麼郡主的吧?想到這裡,洛筠清又很自然地想到了今日發生的那些事,不禁歎了口氣,這一歎氣不要緊,卻讓洛筠清暴露了自己。
“誰在外麵?”夜師爺一聲輕喝,已經衝出了屋子。
洛筠清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卻也不敢沿著原來的方向回去,隻好向著反方向掠去,真沒想到,這夜師爺竟然也是個中高手呢。
確實,夜師爺不僅是個中高手,還是齊雲王府一等一的暗衛呢,雖然這位夜師爺的輕功不怎麼樣,可是那一根在夜色中散發這寒光的銀鞭卻是不饒人的主兒,左一鞭、右一鞭,洛筠清連連躲閃,自然慢了下來,有一回還險些被這銀鞭給纏上了。
洛筠清的目的在於逃命和隱藏身份,而那夜師爺的目的卻正好相反,所以很明顯的,洛筠清是處於被動狀態的,加上對方不留情地下狠手,洛筠清也很快就處於劣勢了,心中著急,洛筠清直接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來裹在麵上,打算與夜師爺來個正麵交鋒。
然就在此時,半空中突然躍出幾枚暗器,恰恰擊中夜師爺揮過來的鞭子,也給了洛筠清足夠的反應時間,因為這暗器來得又快又準,夜師爺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手持銀鞭,一麵警惕著洛筠清的動作,一麵靜心感受周遭的氣息,卻是毫無所獲。
“敢問哪位高人?可否現身一見?”夜師爺冷聲開口,似乎是有些忌憚這人的。
本來那人可以對此不做理會,可是過了片刻似乎又改變了主意,並不打算一直處在暗處,便直接躍了出來:“師父總說我隱藏氣息的能力很不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洛筠清一愣,聽這聲音,竟真的是楚湘茉,其實方才有人射出暗器之時,洛筠清就在猜測這人會不會是楚湘茉,雖說這次射出的暗器較之上次要力道更足、方向更準,但自己就是覺得暗中幫了自己的是楚湘茉,所以洛筠清才會在明明有機會逃走的情況下屹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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