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洛筠清頗感自豪地點了點頭，接著反問道，“你呢？”

“我啊，我好像什麼都不會，除了用毒還有武藝，”楚湘茉用握著蘋果的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師父當時是和我說琴棋書畫什麼的我用不到啊，不過如果回了齊雲王府，那這些東西可能還要重新來過的。”

聽了這番話，洛筠清略略停頓了片刻，接著試探般開口：“你會回齊雲王府，做回你的郡主嗎？”

“不啊不啊，我才不回去呢，你沒聽說過嘛，在那些達官貴人家裡，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孩子，都是會被虐待死的，我可不想去受這個罪，況且我還是‘天煞孤星’呢，他們敢留我嗎？”楚湘茉毫不遲疑地連連搖腦袋，看來是真的不想回去，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如果齊雲王真的派人來接你呢？”不知為何。洛筠清就是很想把這件事問清楚，很想很想。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本事帶走我嘍，嘿嘿，所以我才來投靠你和宋先生啊，你們應該是很厲害的吧？”既然自己會下山，那就說明了齊雲王肯定會派人來的吧？這點楚湘茉倒是從未懷疑過，但是至於自己到底要留在哪裡，那就要看她願意留在哪兒了。

“這倒說不準，要知道朝廷也是能人倍出的，吾等不過江湖遊俠，算不得什麼。”這話說的倒不假，隻是稍微加了點謙虛的成分在裡頭。

“沒關係啊，我用毒很厲害的，如果他們真的找來了，我就把我那天研究出來的‘冰炎’用到他們身上，我跟你說啊，我製毒也很厲害的，隻要是能想到的，那就沒有我製不出的毒，不過有些毒畢竟太過險惡，製出來也是危害人間，還不如想辦法把解藥製出來多發給彆人呢，但是如果是像冰咒和炎庭這樣相生相克的毒藥，似乎又不行，所以其實我也是很苦惱的啊——”一提起這個話題，楚湘茉就開始收不住嘴了，什麼自大的話都被吐了出來。

洛筠清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倒覺得這氣氛很是美妙，便也開始著手煮茶，看得出這備用的泉水很是上乘，清冽甘甜，而那茶葉也是上乘的雨後龍井，這茶具，似乎也是精心挑選出的，若這等物件是在京城，那自然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但這夜錢鎮不過一個小鎮，白日裡便不甚熱鬨，更彆提夜間，而這畫舫的生意，似乎已經不是“不錯”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楚湘茉一個勁兒地說呀說，卻沒有得到對方一絲一毫的回應，自然是有些不開心的，便衝著洛筠清喊了一句。

“你剛剛說了什麼？”洛筠清也被這一喊給喊回了魂，有些歉意地看向楚湘茉。

“你竟然都沒在聽我說話，所以罪加一等，這次逛街已經不能彌補你的過錯了，等我回去得好好想想怎麼罰你才好。”本以為楚湘茉會生氣，卻不想她竟然隻是故作凶神惡煞地瞥過來，眼中卻是盛不下的狡黠可愛，原來這人是“早有預謀”啊。

“好，都隨你。”對於此事，洛筠清隻是一笑而過，眸中透著寵溺，接著煮自己的茶。

“那你接著煮茶吧，我還沒喝過這種茶呢。”楚湘茉笑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像是偷了葷的貓一般。

洛筠清點頭應是，二人就這般相對而坐，好不默契。

直到一壺清茶被煮得沸騰，楚湘茉這才驚呼起來：“誒，你小心一點啊，彆燙著了。”

洛筠清淡淡一笑，如此發自內心又不摻雜任何雜質的關心，實在難得，也實在能溫暖人心，若是能擁有一輩子，那該是何等的幸運？一輩子？洛筠清一驚，又不禁暗暗自嘲，自己竟還在奢望一輩子嗎？分明早就不該有這種想念了吧？自從那件事之後。

“你能不能注意一點啊？要是真被燙著了，我可不管你啊！”見對方心不在焉的，楚湘茉忙接著提醒。

“謝謝。”隔了片刻，洛筠清突然沉聲開口，這次的語氣也不同於以往，讓楚湘茉覺得有些陌生，也有些無措。

“乾什麼謝我啊？我有幫你做什麼嗎？”楚湘茉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楚湘茉，你把我當朋友嗎？”沒想到這人還深沉上癮了，說起話來仍是陰沉沉的。

“恩，是的呀，隻是你們喜歡懷疑彆人，我還沒有那個癖好呢。”雖然仍不知對方為何這樣開口，楚湘茉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那你以後會欺騙我、背叛我嗎？”洛筠清接著用陰沉的語調發問。

“餓，應該不會吧？沒事我乾嘛背叛你、欺騙你啊，我不是都把你當朋友了嗎？”楚湘茉愈發覺得莫名其妙了。

“楚湘茉，你還沒有喜歡的人吧？”洛筠清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好了，因為聲音已經開始恢複正常了。

“啊，這個問題啊，我才下山不久，認識的人也不是很多啊。”楚湘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雖然自己不像那些大家閨秀那般矜持，但直接問一個女子這種問題，對方都是會覺得害羞的吧？

“那就是沒有，既然如此，那就是你了。”洛筠清突然奸詐地笑了笑，說出一句更更莫名其妙的話來。

“什麼就是我了？我怎麼了？”事已關己，不得不問。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閨名是？”不答反問，洛筠清的聲音裡已經彰顯出此刻這人好到一定程度的心情。

“師父都叫我茉兒的，你問這個乾嘛？”楚湘茉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腦袋連不上的人，今兒總算長了見識，原來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因為我以後要這樣叫你，茉兒——”洛筠清故意拖長了語調，對著楚湘茉大大地咧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