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六王爺寧可寒按時來到了冠芳樓,在討取了足夠的獎賞之後,老鴇才把他帶到了蘇如是的房間,蘇如是一早就讓小紅點起了茉莉花的香,整個房間都彌漫著茉莉花的淡淡清香,讓人覺得清新舒服。
寧可寒穿著一身白色的素淡衣裳,頭上隻是用白色的紗巾簡單地包紮著頭發,他看起來更加像是一個書生,而不是一個王爺,他的氣質平易近人,溫文有禮。
“想不到姑娘在大病之後,居然還可以容色不減,和以前一樣,看起來真是一個天生麗質的美人。”寧可寒見到了蘇如是,畫了一個很淡很淡的妝容,因為蘇如是記得六王爺不喜歡濃妝豔抹的人,他喜歡的人,是清水出芙蓉。
“哪裡,不過是粗生粗養,所以才會死不去。”蘇如是親手捧上一杯清茶,含笑說道。
“不是,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看看,在冠芳樓,到處都是庸脂俗粉,你都不知道,我在皇宮也好,這裡也好,看到的都是那些化妝到看不到眼睛的人,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你也知道的,不是嗎?以前你就曾經給我看過,那些人是怎麼把一層層的粉擦在自己的臉上,怎麼讓自己的臉變成了一張看不出原來顏色的人。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你忘記了?難道一場大病就把你的記憶都改變了?”
寧可寒把手中的折扇收起,也是含笑看著蘇如是,蘇如是消瘦了一點,不過無損她的清麗,淡淡的妝容反而讓人覺得她更加楚楚可憐,更加動人。
“記得,隻要是王爺說的話,我都記得,隻是王爺也會說,我已經是大病一場的人,很多事情,即使是記得,都不會記得很清楚,心裡已經很多都記不準了,王爺要體諒我才是。”蘇如是捧過小紅手上的點心,放在六王爺的麵前。
“桂花糕?”寧可寒看著麵前的那碟子的點心,他驚訝蘇如是居然會知道自己喜歡吃桂花糕,這些清淡的點心在冠芳樓很少出現,因為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喜歡味道濃烈的,不喜歡清淡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記得自己不曾告訴蘇如是,自己喜歡吃桂花糕。
“是啊,不是王爺最喜歡吃的嗎?”蘇如是含笑說道。
“是我最喜歡吃的,不過我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喜歡吃桂花糕。”寧可寒說道。
蘇如是心裡一驚,自己記得六王爺是喜歡吃桂花糕是屬於顏澄的,聽寧可寒的意思是說,他不曾告訴蘇如是,他喜歡吃桂花糕。
“王爺看來是遊山玩水太久了,都忘記了自己曾經告訴我,你最喜歡吃桂花糕,王爺貴人事忘了。“蘇如是笑得更加深了,她想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看來是我真的忘性太大了,就連這個忘記了,真是讓人笑話。“寧可寒用折扇拍拍腦袋,他也不在意,他覺得自己也許是太忙了,所以才會忘記了這件事。
蘇如是笑笑,就把桂花糕夾在寧可寒的碟子裡,她坐了下來:“真是謝謝王爺了,送了那麼多的東西給我。“
“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東西,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皇室裡,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王爺,得到的東西自然也是不起眼,你不要介意就好了,你是這裡的頭牌,得到的東西都是最好,這些東西就讓你笑話了。“寧可寒笑著說道,他也知道自己可以送人的東西不多,不過是讓人覺得高興罷了,
“沒有,王爺,你真是讓我很感動,你也知道,就算是再差,也是王爺的心意,不瞞王爺說,其實知道消息的人不少,可惜送我東西的人就隻有王爺一個人。“蘇如是說道,她的眼神迷離,盈上了幾顆水珠,她的樣子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憐,讓人心動。
“隻要你喜歡就好,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送給你了,我也是表表我的心意而已,要是不喜歡,你就送給彆人好了。“寧可寒隨意說道、
“哪裡,我喜歡的很,就是身不由已,你不知道,你的東西送來這裡,就給媽媽看上了,媽媽不知道喜歡到什麼樣子,一下子就讓人搶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心裡的心酸,你是不知道,我在這裡是越來越心酸了,在這裡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蘇如是說道,她的眼淚適時地落了下來,她的眼淚落在了寧可寒可以看到的地方,她是故意的。
“什麼?媽媽就對你們這麼不好?真是讓人覺得氣憤,什麼意思?我的東西是不值錢,不過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不如我就讓人把東西給你要回來。”寧可寒看到蘇如是的眼淚,覺得為她不值,就恨恨地說道。
“王爺,不用了,不用了,這裡的人多,要是王爺為了給我出氣,做出了讓人不平的事情,隻會讓我難受,就算了,要是媽媽知道,又不知道要讓我受多少的氣了。”蘇如是的眼淚更加快地落下來。
寧可寒看到蘇如是的眼淚,心裡一軟,就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會向老鴇拿回就是了,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就不要難受了,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等到回去之後,我再讓人送來一些給你,我會讓人在上麵寫上,隻有你才可以拆開,到時候,你就收好,不要再給老鴇拿去了,”寧可寒說道。
“不用了,要是你再送來,就會讓媽媽知道,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就會又是一頓的責罵了,我知道王爺對我的好意,我心領了。”蘇如是說道,她接過了寧可寒的手帕,擦去自己的眼淚,她的動作輕柔,讓人憐惜。
“我一向都視你為知己,還以為我對你很了解,以為在我的照顧下,會好過一點,想不到還是不行,看來我這個王爺隻會惹人笑話,隻會讓人覺得我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寧可寒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下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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