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計劃進行!”
男子望著蘇家的方向,和記憶之中的那溫暖的燈火重疊。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十年前那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他昏迷之際是那溫暖的光,照亮了他的人生,給他從小就開始的黑暗生活照進了一束光。
多久了,三年嗎?是從她走了之後嗎?不,更早,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每每來到這城牆之上,那燈火都會讓他暗寒的生活,多了幾分暖意。
沒有這燈火,便不會有今日的他,也不會有這十年的蟄伏。
這一次,他回來了,如若她還在,那麼他一定不會再錯過。
次日一早,冰雪消融,陽光照射進來,透過窗戶的縫隙落在蘇予宛的臉上,暖洋洋的。
儘管是昨日鬨了刺客,蘇予宛也許是太累了,?睡得很是安穩,仿佛鳳儀閣外悉悉猝猝的腳步聲和搜尋聲和她沒有半分的乾係。
但是她知道,這樣的平靜不會太久。但這初升的陽光光芒萬丈,似乎預示了她的未來。當年的北國的大雪多麼陰寒連綿,如今的陽光就有多麼的光芒萬丈。那人也該來了,要不然這戲可是怎麼唱下去才好。
果不其然,蘇予宛剛用完早膳,南宮離就帶著一行眾人匆匆而來。蘇予宛坐在鳳儀閣的殿門口,閉著眼睛,沐浴著陽光。聽到了南宮離的腳步聲,故意不睜開眼睛。
蘇予宛蓋著毯子,手裡麵捧著暖爐,自然是十分愜意的享受著這清晨的陽光。
儘管冰雪已經開始消融,畢竟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雪融化的時候比下雪都還要冷。初升的陽光也並沒有什麼暖力。南宮離早已經凍得臉色通紅,不住的搓著自己的雙手,來回哈著熱氣。
南宮離從下便是丞相獨女,自然嬌寵萬分,何時受過這樣的苦。就是嫁入這宮中成為貴妃,這宮中有南宮清這個姑母的照應,也是被高高在上的捧著。這樣的凍她如何受得了。
南宮離狠狠的跺著自己的雙腳,看著閉著眼睛的蘇予宛。晉國公主,好大的架子!若不是看在我北國要和晉國聯姻的份上,我一定會讓你一千倍一萬倍的受著苦。哼,等你以後聯了姻,終是要留在我們北國的,到時候我一定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蘇予宛嘴角一抹冷笑,南宮離,這點寒冷算得了什麼?比起你當初對我蘇家做的,可是九牛一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予宛就那麼閉著眼睛,南宮離手指都快要凍僵了,太陽的暖意多了幾分,手便開始發癢。終是忍不住了。
“公主,您可休息好了?”
南宮離心裡麵恨得咬牙切齒,還需的陪著笑臉,笑的跟一朵花一樣。
眼看陽關越來越暖,清晨的陰冷也該過去了。蘇予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呀!皇貴妃娘娘怎麼在這裡?哦,不對,本公主說錯了。昨日皇貴妃娘娘已經被降了位分,如今是貴妃。七月,怎麼回事啊?貴妃娘娘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也不來將本公主叫醒!”
“公主,不怪七月,是本宮想著你今日如此困頓,定是昨日沒有休息好,昨晚本宮宮裡麵鬨了刺客,所以連夜著人去搜尋,怕是擾了公主的情景。所以本宮囑咐七月不讓打擾你的。”
南宮離窩了一肚子火,賤蹄子,昨日降了位分,難道不正是因為你嗎?今日還給本宮這般的難堪,好啊,本宮先忍著你,等到聯姻坐實了,晉國借了兵,解了梁國大軍壓境的燃眉之急,本宮看你如何囂張。到那時,本宮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哦,是嗎?鬨了刺客?怎的本公主這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他宮裡麵也是沒有消息呢!唯獨貴妃娘娘的寢殿裡麵鬨了刺客。貴妃娘娘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仇人來尋仇了嗎?”
蘇予宛看都懶得多看南宮離一眼,這張臉,多看一眼,她都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蘇予宛連連給南宮離難堪,南宮離再怎麼心裡窩火,也都隻好忍著,“嗬嗬,公主說笑了。對了,本宮給公主舉辦了接風宴。昨日匆忙,沒來的及籌備,今日才準備了還請公主不要介意。”
“接風宴?”
蘇予宛抬眸冷眼看向南宮離,恐怕是鴻門宴吧。
“是,今日午時就在禦花園,宮中的嬪妃們,還有王宮大臣們都會去。臣妾也一並告知了皇上,皇上也會去。”
南宮離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哼,蘇予宛,過了今日,你就是本宮手中的羊,任本宮刀俎。
“好啊,本公主梳洗一番,稍後就去。辛苦貴妃了,親自來告知本公主。”
“應該的,公主從晉國遠道而來是客,本宮自然是要儘一儘地主之誼的。”
蘇予宛轉身正欲走,南宮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予宛涼悠悠一笑,是嗎?地主之誼?南宮離,你有什麼資格當這後宮的主。
蘇予宛回頭,看著南宮離,璀璨的眸子射出令人寒厲的鋒芒。視線從南宮離身後的不遠處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蘇予宛輾轉一笑。
“哦?是麼?這北國的主不是皇上嗎?難道說實則這主是你們南宮家?本公主對於南宮家的勢力的確早有耳聞。貴妃的姑母是北國的太後,貴妃的父親是北國的丞相。貴妃又在後宮中如此尊崇,聽說皇上可是獨寵您一人呢?幾乎每日都留宿於您的宮中。哦,對了,本公主還聽說,自從三年前沒了忠義侯,這南宮家在朝中的勢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啊!貴妃的確是該儘一儘主人的分內之事了。那本公主就客隨主便了。”
蘇予宛的言語好不容易有了幾分客氣,這個晉國公主自從來了北國之後,就次次讓她下不來台,當眾一次又一次打了她的臉。此時蘇予宛言語的恭維,南宮離自然是十分得意,“公主明白就好,日後還請公主多多配合本宮,這後宮安寧了,皇上也少操些心不是。”
“是,如此一來,朕的確是少操了些心。”
南宮離語畢,君禦深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響起,語氣中的冷冽和陰沉顯而易見。
南宮離回頭,正對上君禦深的眸子,竟有幾分殺意。南宮離忽的想起剛剛蘇予宛的話,此時才明白,原來蘇予宛是在算計自己。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雖說今日陽光不錯,天還是寒的。怎的皇上沒有乘坐龍攆,看著鞋子上都是雪,融化了浸了鞋子可是要冷的。”
南宮離即刻行禮,她知道自古以來功高蓋主,都是皇帝最忌諱的。卯足了勁示好。剛凍了的手,開始癢,撓了之後就破了皮,此時再碰觸這冰涼的雪,冷疼。但她也隻能咬牙忍著。
蘇予宛站在一旁,隻等著看好戲。若是這功高蓋主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豈不是白費她這麼一番說辭。
“若是朕乘坐龍攆來了,又如何能夠看得到貴妃和公主這麼和諧的一幕呢?貴妃的地主之誼儘的真是好啊!”
果不其然,南宮離的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更是雪上加霜。君禦深眸中的殺意越發漸濃。他本想著昨晚發生了刺客,他作為北國的皇帝對於晉國公主不來照例詢問一番,於理不合。恐傳到晉國不好。也多虧了沒有乘坐龍攆,和冷風悄悄的來了,才能看到這一幕。
若不是今日聽到這話,他還不曾知道,這北國成了南宮家的天下了。
君禦深緊緊的握著拳頭,手上青筋暴戾。的確,自從三年前,蘇家滿門抄斬之後,南宮家在超中的勢力是越發的強大了。
他隻覺得南宮絕隻有南宮離這麼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不同於蘇清,隻是現在看來,還真的是他大意了。
君禦深的神情變化,一旁的蘇予宛儘收於眼底。自古帝王都是多疑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必然會瘋長。哼,南宮家是嗎?她一定會用南宮家所有人的命來祭奠蘇家的亡魂。
“皇上息怒,臣妾並不是那個意思?”
君禦深眼中的殺氣,南宮離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霎時間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當年,她就是用同樣的君禦深的猜疑,加上父親和姑母的手段,才除去了蘇家。這樣的猜疑有什麼後果,南宮離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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